第2章 管鮑之交
- 管仲:他為霸業而生
- 余耀華
- 6148字
- 2017-02-10 11:13:45
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將都城從鎬京(今陜西長安縣西北)遷至洛邑(河南洛陽),史稱“平王東遷”。歷史上將東遷后的周王朝稱為東周。從這時起,一直到公元前476年這段歷史,大體上與孔丘所修《春秋》一書的年代相當,所以,歷史上稱這一時期為春秋時期。
歷史進入春秋時期,周室王權逐漸衰落,諸侯的違禮僭越逐漸公開化,各自為大,基本不再定期朝拜周天子了。孔丘把這一時期看成是“禮崩樂壞”時期。
王權衰落,使春秋時期出現權力真空,形成諸侯爭霸的局面,天下亂成一鍋粥;禮崩樂壞,導致人們價值觀念和道德觀念的混亂,引發了舊有秩序的改體。
春秋時期,王權衰落,禮崩樂壞,群雄紛爭,實為亂世。
亂世出英雄。春秋前期的齊國,就出了這么一個驚天地、泣鬼神、扭轉乾坤、改變中國歷史的英雄。直至今天,華夏之生靈,仍然在沐浴在這位偉大人物的恩澤之中。諸多國策如關稅協定、招商引資、鹽鐵專賣、物價政策以及商戰等等,很多都出自他的首創。假若沒有這位偉人的誕生,沒有這位偉人的變革,中國的歷史可能要重寫。
閑話少講,書歸正傳。且先將這位偉大的風云人物請出場,以饋諸公。正是:
莫把酒爵澆愁腸,且看小子話天下。
開卷即能覓古蹤,勝似逍遙走天涯。
齊國臨淄城郊的大道上,三條漢子在風塵仆仆地趕路,走在前邊的那位,三十左右的年紀,此人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中間那位,名叫鮑叔牙,年長管仲五六歲,是管仲的結義大哥;最后那位是管、鮑二人結識不久的朋友召忽。
管仲是潁上人,家居管家堡,祖先乃名門望族,其父管莊曾做過齊國的高官,后來家道中落,到管仲這一代,已經是窮困潦倒了。管仲有個叔父叫管至父,仍在齊國為官,因管仲家貧,管至父從來不曾想到有這位老嫂子和侄子的存在。管仲人雖窮,可志卻不短,故也不欲高攀,兩家雖為至親,卻素未往來,彼此形同陌路。
管仲雖淪為庶人,但仍不失其祖上遺風,其父健在之時,抱著重振家門的希望,傾其所有,供管仲讀書。管仲自幼聰穎絕倫,有過目不忘之能,加之又勤奮好學,到十五歲左右,已是一位滿腹經綸的飽學之士,更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方圓幾十里之地,文人學子,都知道管家堡有個管夷吾。
管家堡背靠鳳凰山,鳳凰山幽谷中有一隱者,于山中筑廬而居,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甚少與世人來往,只是隔段時間下山購置生活用品,人們才得偶窺其容。人們只知道鳳凰山中有一隱者筑廬而居,卻不知其來歷。
一個偶然的機會,管仲上山打柴,恰逢大雨,避雨于茅廬,與隱者相見。交談之中,隱者察覺到這位少年人談吐不凡,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主動向管仲提出,愿以胸中所學傾囊相授。管仲喜不自勝,回家稟報于父母,然后定期入鳳凰山幽谷中,于隱者茅廬之內,求教于隱者。三年之后,盡得隱者真傳。兵法純熟,武藝超群,尤其是箭法,更是神出鬼沒,出神入化,有百步穿楊之能。
忽然有一天,管仲又至隱者幽居之茅廬,卻是人去廬空,不見隱者蹤跡。不知他從哪里來,也不知他到哪里去,就像天上一片浮云,飄然而來,飄然而去,不知其蹤。三年中,隱者從不道姓名,也不許管仲詢問,師徒一場,管仲尚不知隱者何許人也。管仲一連幾天上山等候,終不見隱者歸來,知其再也不會回來,懷著無比眷戀的心情,下得山來。
三年時間,隱者已將管仲造就為一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經邦濟世之才。
鮑叔牙是個商人,家資頗豐。管、鮑二人合伙在南陽做生意,分紅時,管仲總要占些便宜,鮑叔牙視而不見,在一塊做買賣的人看不過眼,常在鮑叔牙面前嘀咕,鮑叔牙解釋說,管仲胸懷經邦濟世之才,只是未逢其時,他多得的紅利,是為了贍養老母,算不了什么。管仲知道這件事后,從內心里感激鮑叔牙,兩人成為莫逆之交。
召忽生得牛高馬大,乃一赳赳武夫,在南陽頗有名氣。
管、鮑二人合伙在南陽做生意,雖然知道召忽這個人,但從未打過交道。一次,南陽城幾個地痞流氓,欺負管仲是外地人,故意找茬敲詐管仲,這樣的事情已經有好幾次了。若論管仲的身手,對付這幾個小流氓那是綽綽有余,只是長年要在南陽做生意,犯不著與這些小人為敵,所以總是一忍再忍。但這一次幾個小流氓卻是太出格了,不但把管仲的生意挑子砸了,還把管仲痛打一頓,鮑叔牙從中勸阻,也一同挨了打。
召忽恰好從此地路過,碰上了這檔子事,他本是個俠義之士,見幾個地痞流氓當街行兇,怒不可遏,出手把幾個地痞流氓痛打了一頓。
事后,三個人坐在一起,談起各人的志向,竟有相見恨晚之感。管仲覺得南陽不是久留之地,決定到臨淄去,那里是齊國的都城,是齊國政治文化中心,憑自己的能耐,說不定能討個出身。鮑叔牙、召忽二人竟然同時附和,愿一同前往。于是,三人結伴,直奔齊國的都城臨淄。
管仲、鮑叔牙、召忽三人進入臨淄城,見都城的氣勢果然與他處不同:大街小街,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車連車,人擠人,道路常因之而堵塞,處處呈現出一派繁榮昌盛、興旺發達的景象。路口上,街角處,隨處可見吹竽、鼓瑟、擊筑、彈琴的藝人,吹、擊、彈、唱,悠揚的樂聲回蕩在空中,聽起來使人心曠神怡,吸引了不少的圍觀者;斗雞、雜耍、踢毽子、下棋,圍觀者一堆又一堆,時不時傳出叫好聲、吆喝聲,好不熱鬧。
三人一路勞頓,已是十分疲憊,顧不得欣賞這熱鬧場景,先到東昊客棧找了個房間住下來,然后洗個熱水澡,胡亂地吃點東西,回到客房,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以消除旅途的疲勞。
第二天,三人又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之后才起床,漱洗完畢,不在客棧用餐,結伴出門,在大街上尋個小攤點坐下。鮑叔牙對攤主道:“來三份臨淄菜煎餅,讓我的朋友嘗嘗臨淄的小吃。”
不一會,攤主將三份熱氣騰騰的臨淄菜煎餅端上來,鮑叔牙取過筷子,分給一人一雙,口中卻說道:“臨淄菜煎餅的制作很簡單,就是爛餡加燒烙,將豆腐、粉條、韭菜或蔥,加油炒熟,然后把煎餅揭開,均勻攤餡并折成長方形,再在鍋內加油將兩面烙成金黃色。”邊說邊夾了一塊煎餅放進嘴里,品嘗一下道:“內軟外脆、菜香撲鼻。”
管仲、召忽也學著鮑叔牙的樣子吃起來,交口贊道:“內軟外脆、菜香撲鼻。果然是好吃。”
“老板,臨淄近來可有什么趣聞逸事嗎?”鮑叔牙邊吃邊問道。
“聽口音你也是本地人吧?”攤主問道。
鮑叔牙道:“不錯,我也是齊國人,只是長年在外,走南闖北,對家鄉倒有了一些陌生之感。”
“想回家鄉發展呀?”攤主問。
“嗯!還帶來兩個朋友,想搏個出身。”鮑叔牙指指管仲、召忽說。
“想搏個出身?”攤主道,“有本事,就到招賢館去。”
“招賢館?”管仲反問道,“什么招賢館?”
攤主手指前方道:“前面拐角處右轉,不足百步就是招賢館,是朝廷招賢納士的地方,三位若有真才實學,不妨前去試試,否則,還是去做你們的老本行吧!”
三個人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回答攤主的話。吃罷早點,鮑叔牙會了賬,召忽起身道:“是不是去招賢館看看?”
鮑叔牙卻對管仲說:“你叔叔不是在齊國做官嗎?可不可以去找找他?”
“算了吧,這么多年,他從未看我們母子一眼,甚至連個信也不愿意給,何必去討賤。還不如到招賢館去碰碰運氣。”管仲恐找叔父會討沒趣,不愿意去找他。
召忽道:“也不忙在一時,先在臨淄城轉轉再說。”
管仲、鮑叔牙同意召忽的建議,三人用過早點之后,先在臨淄城轉悠了大半天,飽覽都城的風土人情,直到下午,才向招賢館走去。
齊國本是東方大國,歷經數十年動亂,使齊國的社會生產遭到很大破壞,到春秋初年,國力并不是很強。齊僖公對齊國衰落的原因進行了認真的研究,認為除內亂之外,無良才輔佐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于是,他將臨淄城一處公堂,辟為對外招賢納士的場所,取名為“招賢館”。派專人在招賢館當值,專門招納愿意為朝廷效力的賢良之士。然而,招賢館開設了好長一段時間,應招者卻是寥寥無幾,更無賢者至。齊僖公知道此事急不得,仍派人常駐招賢館,以待賢者來投。正是:
僖公設置招賢館,靜候天下俊顏來。
果然天運降大齊,招賢引來濟世才。
管仲、鮑叔牙、召忽三人來到招賢館,正是招賢館開設很長一段時間、很少有人問津的時候。
所謂招賢館,實際上就是幾間平房改造而成,門口掛上個“招賢館”的牌子,里面擺上幾張桌子,安排幾個人在里面當值。管仲、鮑叔牙、召忽三人走進招賢館的時候,館內兩名書辦正坐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見三個人走進來,站起來禮貌地說:“各位請坐,這里是招賢館。”
管仲道:“知道是招賢館,換個地方,我們還不來呢!”
兩名書辦見管仲出言不凡,忙堆著笑臉道:“客官請坐,三位來招賢館,是自薦呢?還是為他人薦?”
另一位書辦趕忙替三人各沏了一爵茶。
管仲接過茶,微笑著點頭表示謝意,然后不卑不亢地說:“當然是自薦。聞招賢館招賢納士,不知是否屬實?”
一名書辦回答:“當然屬實,主上欲圖國富民強,招賢良之士以為國用,只要是賢能者,定當受到重用。”
“何為賢,何為不賢,有何標準可言?”管仲繼續問道。
一名書辦道:“文人以文章論優劣,武將以功夫定高下。主上對招納之人將量才取用。”
管仲道:“我等乃文士,欲在朝中謀個差事,如何應試,請先生安排則過。”
“啊!既然如此,這里有試題一道,題目是‘治國之道’,請三位各作策論一篇,小可將直呈主上,以定優劣,擇優選用。”書辦客氣地說。
“行,那就開始吧!”管仲道。
鮑叔牙、管仲、召忽三人分別找張桌子坐定,書辦分別給三人送上文房四寶。
一個時辰后,管仲率先交卷,鮑叔牙、召忽也隨之先后交卷。一名書辦收好三人的策論文章,另一名書辦則說:“三位是否有了住處,是否要在下效勞?”
鮑叔牙道:“不必了,我們已在東昊客棧住下了。”
“既然如此,三天之后給你們答復,行嗎?”一名書辦和顏悅色地說。
“好的,三天之后我們來討信。”管仲回答。
書辦道:“若有事,我們會到東昊客棧去找你們。”
三人告辭了書辦,離開了招賢館。
且說齊僖公得知招賢館有三人前來考試,先并不在意,待看過考試之人所作之策論后,不由暗自心驚,三篇策論,不但書法好,文章則更妙,特別是管仲所作之策論,乃平生僅見之好文章。他正愁兩位公子找不到好老師,看來此三人卻是上佳人選。
原來,齊僖公有三位公子,長子諸兒,已立為太子,即后來的齊襄公,次子公子糾,三子小白,皆無良師輔佐,僖公想為公子糾、公子小白選擇良師,一直沒有合適人選,看到管仲、鮑叔牙、召忽三人的文章,又動了擇師之念。
第二天,齊僖公派人到東昊客棧對鮑叔牙、管仲、召忽三人進行面試,面試之人回來介紹了面試情況,特別對管仲贊不絕口,說管仲言談舉止、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示出大家風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聽完匯報,齊僖公當即決定,聘管仲、召忽為公子糾的師傅;鮑叔牙為公子小白的師傅,擇吉日拜師。
拜師吉日,兩輛車停在東昊客棧門口,一輛車接走了管仲與召忽,一輛車等候鮑叔牙上車。
先說管仲和召忽,乘車來到公子糾府第,老態龍鐘的齊僖公已等候在那里,管仲、召忽得知眼前的老人就是齊侯,慌忙俯伏于地叩拜道:“草民拜見君上!”
“二位賢士平身!”齊僖公微笑著說,“寡人知二位乃時之俊杰,有意聘二位為二公子糾的師傅,你們可愿意?”
管仲、召忽聽說要他們做公子傅,心中暗暗吃驚,但也驚喜非常,連連磕頭道:“在下才疏學淺,恐有辱君命。”
“寡人看過二位的策論,字字皆珠玉,甚是滿意。”齊僖公哈哈大笑,順手拉過一個小男孩,對二人說道,“寡人將公子糾托付給你們,望二位盡心教導于他,莫負寡人之托。”
管仲、召忽叩首道:“吾等當竭盡全力輔佐公子糾,不負君上所托。”
齊僖公請管仲、召忽二人上坐,命公子糾向二人行了拜師之禮。
拜師禮剛畢,忽有人來報,說鮑先生有病,沒有接旨前來報到。齊僖公問管仲道:“怎么?鮑先生有病?”
“啊!”管仲聽說鮑叔牙有病,有些不相信,因為他們剛從東昊客棧出來,臨出門時,鮑叔牙還是好好的,為何突然說有病呢?心知必有原因,于是含糊地說:“待在下回客棧看看。”
管仲、召忽聞鮑叔牙身體不舒服,連忙趕回客棧,見鮑叔牙好好的,并無病,管仲奇怪地問:“鮑兄身體并無恙,為何不出來做事?”
鮑叔牙道:“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現在國君知道我不行,所以委派我輔佐他最小的兒子小白,我不想干。”
召忽同情地說:“你若堅決不干,就繼續裝病,不要出來,我去向國君稟報,說你病得不輕,快要死了,就一定能把你為公子小白的師傅的職務免掉。”
管仲道:“不行,欲圖大事者,不能推辭工作,更不能貪圖安逸,將來真正掌握齊國政權的,還不知道是誰呢!鮑兄還是要出來干。你忘了我們的志向嗎?”
召忽對小白也缺乏信心,并不同意管仲的看法,他說:“不行,我們三個人對齊國來說,就好比鼎之三足,若去其一,就立不起來。依我看,小白一定不是繼承君位之人。”
管仲見鮑叔牙、召忽兩人對小白都沒有信心,頗不以為然,他分析道:“我認為你們的看法不對,人們因為憎惡公子糾的母親,連累到看不起公子糾本人,但同情小白沒有母親。諸兒雖然是長子,據了解,其人品質卑賤,前途如何還說不定。依我看來,今后舉齊國之政者,非公子糾或公子小白不可。公子小白之為人,雖然不會耍小聰明,而且性格暴躁,但是能把握大方向。不是我管夷吾,就不會理解、容忍公子小白。如果不幸上天降禍加災于齊國,公子糾得以立為君,也難成其大事,那時候,不靠你鮑叔牙出來安定國家,還能靠誰呢?”
召忽是個耿直的人,他對于齊僖公之后的齊國政局非常擔心,憂心忡忡地說:“國君百年之后,如果有違君命而廢掉我所擁立的公子糾,奪去公子糾的君位,就算他得了天下,我也不愿活著輔佐他。何況參與了我們齊國的政事,接受君主而不知改變,奉我所立而不使廢除,則是我義所當為之事。”
管仲是個注重大局而不拘小節的大智大慧者,他并不贊同召忽的觀點,認為此乃愚忠。他說:“我作為人君的臣子,是奉君命而為國家主持宗廟,豈能為公子糾個人而犧牲自己的性命?只有當國家破、宗廟滅、祭祀絕的情況下,我才會去死。除此三種情況,我都要活下來。我活著對齊國有益,死了對齊國無利。”
鮑叔牙見二人將話越扯越遠,忙插嘴問道:“那么,我應該怎么辦?”
管仲道:“你接受命令就是了。”
鮑叔牙采納管仲的意見,接受了齊僖公的命令,出任公子小白的師傅,輔佐小白。
管仲對鮑叔牙和召忽說:“我們三個輔佐齊國兩位公子,若諸兒不濟,繼任齊國之君位者,非公子糾,即公子小白。我們三個人約定,將來無論是公子糾做了齊國國君,還是公子小白做了齊國國君,我們都要相互引薦,輔佐新君,共圖大業,使齊國走上富國強兵之路。”
鮑叔牙贊同道:“我也有此想法,今后我們三人,無論出現了什么情況,都要同舟共濟,相互提攜,這才不枉我們兄弟一場。”
管仲高興地伸出雙掌,鮑叔牙同樣也伸出雙掌,召忽亦伸出雙掌,三人擊掌盟誓,齊聲道:“同舟共濟,相互提攜。”
鮑叔牙擔任公子小白的師傅后,心里似乎沒底,找到管仲問道:“我該如何工作呀?”
管仲回答說:“為人臣者,若不能為君主盡力,則不能成為君主的親信,若不能成為君主的親信,在君主面前說話就沒有分量。說話沒有分量,國家就不能得到安寧。總之,侍奉君主,不可有二心,這是最主要的。”
鮑叔牙贊成管仲的觀點,于是盡心輔佐公子小白。有詞為證:
胸懷經天緯地才,投奔臨淄謀出身。
本是三個好兄弟,分成兩撥事二人。
公元前698年底,齊僖公病逝,太子諸兒即位,是為齊襄公。
齊僖公臨終之前,對世子諸兒交代了兩件事,一是齊國與紀國乃世仇,繼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滅掉紀國,若不能報此仇,死后不得入祖廟;二是公孫無知,乃僖公同母之弟的兒子,囑諸兒要善待之,衣服禮秩,一如生前之數,不得有所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