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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幸福薄涼,何處安放(2)

電視臺外星光璀璨,門口停著數不盡的好車,這里是名人出沒的地方,也是造星的夢工廠。閻小朵雖然討厭《今晚有約》這一類型的節目,但她并不排斥,畢竟上這個節目代表著正當紅。閻小朵握拳暗暗下了決心,她還是會回來的,以主角的身份。

“閻小朵!還小一的初吻來!”

閻小朵聞聲望去,不得了了!瘋狂的女粉絲們潛伏在角落里等待對她伏擊。她惹怒了羨慕嫉妒恨的人群,注定了今晚的不平靜。閻小朵脫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提起裙擺飛也似的狂奔,雖然知道被她們圍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但她還是怕,因為她數不清向她奔來的人到底有多少,五十,一百,或者更多,反正撲面而來。

“小朵上車!”

言娜開著金色的卡宴停在電視臺的門口,閻小朵慌忙鉆了進去,言娜轟了一腳油門,人群便甩在了身后。閻小朵喘著氣穿好自己的高跟鞋,“謝謝姐姐了。”

言娜說了句“沒事”便不再說話。閻小朵知道,言娜是心有余悸,畢竟因為Vivi而得罪了顧諾一,以后就不好交往了。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閻小朵報了地址,很快言娜就把她送到了家。

“言娜姐,謝謝你的提攜,我知道你想拉我一把。”

言娜只是無所謂地笑了,“沒什么的,如果顧諾一不同意我也不會請你來,錄制的短片還有節目用的照片都是顧諾一提供的。”

閻小朵定定地看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只不過最后節目還是搞砸了,原本把Vivi請來是為了給顧諾一一個驚喜,沒想到節目組打錯了如意算盤。”

閻小朵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她倒在床上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原來顧諾一是知道她要來的,想著定格在最后的那張照片,她仿佛又回到了做電臺小DJ的時代。燙著卷卷頭的顧諾一怯生生地問她,閻小朵,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閻小朵仰著一臉的驕傲,給我吃兩塊你的外國巧克力才可以親。

顧諾一把他珍藏的所有巧克力都送給了閻小朵,然后捧起了那張可愛又漂亮的臉。直到后來閻小朵才知道,那寫著外文的巧克力是顧諾一的爸爸送給他的,只此幾塊,再無剩余。可當時的閻小朵只嘗了一口就全部扔掉了,味道純正的黑巧克力,始終不適合小朋友的口味。

閻小朵望著外面滿滿的月光有些激動,她的小心湖迎來了三月初春的暖風,一陣一陣地吹過,泛著細小的漣漪。這么多年她和他之間到底錯過了什么?顧諾一知道她的一切,她也了解他的所有,雖然這么多年不曾相見,可娛樂這個圈子,還是讓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閻小朵想著在演播廳顧諾一摟她入懷,那樣的動作一氣呵成,溫暖而又有力,她忽然很想聽聽顧諾一的聲音,現在就想聽。

閻小朵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熟悉的號碼撥過去卻是長久的等待音,不過電話還是接通了,依舊是那一聲清冷的“喂”。

閻小朵有些語無倫次,她不知道要說什么,“你……你回家了嗎?”

“嗯。”

“呃……什……什么時候還錢給你?”

“等我有空的時候吧,現在還有事,掛了。”

甚至連一聲“再見”都沒有,原本應該充滿暖流的通話就這樣結束了,頭腦發熱的閻小朵有些懵,剛才說了些什么也已經忘記了,她的腦海里只有那個炙熱令人窒息的擁抱。

外面響起幾聲悶雷,便有雨點落在了玻璃窗上,叮叮的脆響很是悅耳。閻小朵看著窗外,夜色愈加朦朧,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雨。

掛斷電話的顧諾一靜靜地坐在跑車里,娜美的致歉短信共收到兩條,可他沒看就刪除了。就這樣把自己反鎖在車里,雨刷器不停地擺動,可擋風玻璃上還是模糊一片。黑暗中的顧諾一盯著同樣在黑暗中的Vivi,目不轉睛。他們已經僵持了兩個小時,Vivi就站在車頭前抿著唇看著他。保全試圖為Vivi撐起傘,可她卻強硬地推開了。雨水浸濕了絲質的衣裙,也沖壞了她精致的妝容。

顧諾一心里一陣煩躁,他下了車想要迅速逃離,可還是被Vivi攔下了。冰涼的雨水落上顧諾一的發梢,頃刻便匯聚成流,他終于開了口,卻比這雨水更冷人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Vivi始終拉著顧諾一的胳膊不愿松開,眼中卻閃過無邊的落寞,“你還真是無情,再怎么說,上次是我幫你把朋友從局子里救出來的,怎么翻臉就不認人了?”

長久的沉默中只有嘩嘩的雨聲,Vivi知道顧諾一的脾氣,可她不愿放棄,“我都追到這兒了,不邀請我上去坐坐嗎?”

顧諾一微微蹙了蹙眉,那只攥著自己胳膊的手一直在顫抖,這樣的天氣淋雨很不好受,他什么都沒有說便抬腿上了樓。Vivi長舒了一口氣,緊緊地跟著他。

他自顧自地進了門,沒有禮讓Vivi,Vivi擦了擦臉頰上的雨水,對跟來的保全說,“你們回去吧,我要和兒子住一晚。”

雖然很小心,但Vivi裙上的雨水還是滴在了地板上,顧諾一看著一串一串的水珠,無奈扔給她一件干凈的浴袍,然后轉身進了浴室。巨大的花灑下,他靜靜地站立,氤氳升騰而起,慢慢占據了密閉的空間。

四五年了,他刻意地與媒體斷絕,從不看有線電視也從不上網,就是為了讓Vivi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記憶里,若不是為了幫閻小朵,或許他不會讓Vivi找到任何可以接近自己的機會……

冷冷的雨夜,也令閻小朵的心冷靜下來。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可她還是沒有起床,想起昨天心血來潮打給顧諾一的電話,閻小朵那張哭喪臉就越加窘了。顧諾一提供那些照片,不過是為了節目效果,她瞎激動個什么勁兒啊。無聊打電話也就算了,干嗎還主動提錢的事?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她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把自己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從沒想過有沒有超生的路。

阿華又在砸門了,他還不停地喊著,“華哥給你送錢來了!”

閻小朵開了門,懶懶地問,“錢呢?”

“沒有。”

“那有戲接了?”

“也沒有。”

閻小朵心中的小火苗騰地就點著了,“沒錢也沒工作,你來干嗎?!”

阿華嘿嘿地笑著和閻小朵擠在小沙發上,“不這么說你能開門嗎?哥們兒我絞盡腦汁好幾天啊,幫你策劃了一套重出江湖的方案。”

閻小朵哼哼兩聲干笑,還方案呢,一定是坐地鐵的時候腦袋被門擠了才想出的。閻小朵束起長發,懶懶地走到衛生間去洗漱,阿華跟了過來,他斜倚在衛生間門上說,“咱們脫唄!少穿點衣服比什么都強,你還記得那個盛夏組合嗎?多純的兩個姑娘,還不是脫了?”

閻小朵被口中的泡沫嗆到干咳不止,阿華卻在一旁幸災樂禍,“呦!瞧您,至于嗎?”

閻小朵掄起擦完嘴的毛巾便向阿華打去,“你看我脫了有用嗎?!”

阿華不停地躲閃著,“說的也是,你胸前也沒有料,脫了也白脫,除了腿好看,但咱也不能不露臉每天曬大腿啊!”

冰涼的水拍在臉上,閻小朵打了個冷顫,阿華的提議她不是沒想過,雖然她唱歌也不錯,但現在還是要以演藝為主。這個圈子,加上群眾演員有三四十萬人,可每年能上鏡的滿打滿算不到一萬。所以搏出位的方法層出不窮,花樣也是越來越多,脫衣露肉的這種法子算是最低等的了吧。

“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可是專門為你騰出時間準備運作呢,好歹你是我的恩人,我得涌泉相報!”

閻小朵不說話,只是重新窩回沙發看電視。她機械地換著臺,許久的沉默之后她嘆了口氣,“這樣做又能紅多久?萬一脫了紅不了兩天,那我不就虧了。”

阿華一聽話有轉機,把胸脯拍得怦怦直響,“這你放心,我阿華怎么能坑小朵呢!”

閻小朵只是笑了笑,隨意拿起桌上的煙盒,卻是空的,阿華趕忙把自己身上的半盒遞給她,“以后紅了,我可是你的經紀人,不能反悔啊!”

香煙的味道總是如此,吞入一口寂寞,吐出的卻是悲涼。還會紅么?閻小朵沒有把握,可不這樣再掙扎一下,她那顆無比愧疚的心就會永世不得超脫。

阿華終于走了,她隨便地煮了碗方便面吃。才吃了半碗,顧諾一便來了電話。閻小朵看著閃爍的手機,心里很慌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忐忑地接起電話,“喂,是哪位?”

“去把瓜妞接回來。”

電話又掛斷了,閻小朵撇了撇嘴,果然她昨晚的思維陷入了矯情與別扭中無法自拔,顧諾一怎么會喜歡她,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也沒身材,他對她就是憐憫加上一點點施舍的愛。

不過,能再一次見到瓜妞真是一件幸福的事。瓜妞鉆在閻小朵背包里,高興地打著呼嚕,不時奶聲奶氣地叫著,閻小朵心情瞬間大好。顧諾一小區樓下的月季早已盛放,襯著那份綠意也越加濃郁。閻小朵喜歡夏天,因為曾經有人對她說,夏天的美是極致的,即使能夠仰望到天堂,也不過如此。

仰望天堂也不過如此,閻小朵的心一陣微弱的刺痛感,這句話像是扎根在心田的荊棘草,蜿蜒叢生,無法剔除,無法遺忘。

閻小朵抱出背包里的瓜妞,把它摟在懷里“要回家了。”

閻小朵按響那個熟悉的門鈴,開門的一瞬卻是吃驚不小,竟然是Vivi,這個女人即使系著圍裙也依舊優雅。Vivi微笑著向她問好,閻小朵有些羞澀,一聲貓叫卻打破了凝固的一切。

“啊!”Vivi的眼睛里滿是驚恐,她不由地向后退著步子。

閻小朵一頭霧水,她向前走了幾步,“Vivi姐你怎么了?”

Vivi扶著墻向閻小朵擺了擺手,“別過來,我怕貓。”

“你來了。”

顧諾一從二樓的扶梯上淡定自若地走下,好似沒有聽到Vivi的尖叫。Vivi撫著胸口轉身進了廚房,“我去做飯。”

站在門邊的閻小朵不敢亂動,瓜妞撲騰著跳進了顧諾一的懷里,卻給閻小朵的手背留下一道輕微的血痕還有一絲灼燒的疼。

閻小朵關了門跟在顧諾一的身后,她放下背包局促地搓了搓手掌,“我去幫Vivi姐。”

“坐著,哪兒都別去。”

雖然覺得很不妥,可閻小朵還是聽從了顧諾一的話。一個鐘頭后,菜肴上了桌。

顧諾一在他慣常的位置坐下,閻小朵本要坐到他的對面,可顧諾一卻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邊,閻小朵想起身可拗不過他。Vivi倒也不在意,只是盛了米飯遞在兩人的面前。

兩葷兩素的家常菜,顧諾一只夾了炒蛋,他默不作聲地吞下,然后說了句,“你如今都會做飯了。”

Vivi有些尷尬,忙夾了一塊排骨送到顧諾一的碗中,“專門為你學的。”

閻小朵低著頭扒拉著米飯,不安又加重了幾分。最普通的母子對話都令人如此難耐,他們之間的隔閡到底有多深?閻小朵能聽到顧諾一鼻間輕聲地哼笑,那塊排骨就落入了她的碗中,“快吃,這么瘦。”

閻小朵差點兒把頭扎進碗里,他到底想干什么?難道要拿她當炮灰使?她對著Vivi嘿嘿地傻笑,“真好吃,手藝真不錯呢,自從我媽媽去世就再也沒吃過了。”

Vivi聽聞,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喜歡就好,以后常來,我做給你吃。”

“你怎么還不回去?既然嫁了人還每天不回家,你老公不管你?”良好的氣氛又一次被顧諾一破壞了,Vivi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閻小朵如坐針氈,她轉了轉眼珠子然后皺起了眉頭,“哎呦,肚子痛。”

上廁所永遠是走為上策的最佳借口,她關上廁所門,還能聽到外面隱隱的談話聲。顧諾一好似一盆仙人掌,任憑Vivi想要靠近,留給Vivi的永遠是一根又一根的刺。

至始至終Vivi都只是在溫柔辯解,說不過顧諾一便也不再堅持,外面的吵鬧聲漸漸平息,閻小朵走出衛生間。客廳里VIvi已經穿好了外套,而顧諾一不知道又去了哪里,Vivi對著閻小朵笑著,“小朵我要走了,改天再見。”

閻小朵送走了VIvi不免長舒一口氣,這頓飯吃得比坐牢還要痛苦。

“快點兒去洗碗,傻站著干什么?”

顧諾一倚在廚房門上,趾高氣昂地命令著她。閻小朵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情愿地走了過去,“我又不是你的保姆,干什么這么兇,不就欠你幾個錢嗎?我還不至于賣身為奴吧。”

聽她這么說,顧諾一的唇邊有了一絲笑意,“你欠我的太多了,所以必須低聲下氣的討好。”

閻小朵翻著白眼進了廚房,這年代,有錢就是大爺,誰叫自己沒本事賺錢,受人奴役避免不了。與顧諾一親熱了一會兒的瓜妞總是要去閻小朵的身邊,顧諾一揪著瓜妞的耳朵抱怨著她,“我從不讓瓜妞上床睡覺的,現在她半夜總是偷偷地爬上床,都是你沒規矩。”

閻小朵撇撇嘴,隨便他怎么說,反正就當沒聽見好了。

“晚上我隨你回家拿東西,明天起就住在我家。”

她手沒抓牢,碗就掉在了水池里一聲悶響,差點兒打碎了,“我不當保姆的,我還要出去拍戲呢!”

“就算你幫幫我,否則瓜妞就要送人了。”

原來顧諾一也會好聲好氣地和她說話,而且讓閻小朵心軟如棉,無法狠心。顧諾一見她沒有拒絕,才滿意地抱著瓜妞去了客廳。

閻小朵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還是那個背包、卡片機、日記本,只不過又多了一個盛放明信片的塑料盒,其他的都留在家里,只有這些無法舍棄。

還是她住過的那一間客臥,向陽寬敞,站在落地窗前,就可以看到大片的月季花,還有淡淡的月色。把自己的牙刷和顧諾一地擺放在一起,總有一絲很奇妙的感覺。洗漱臺上有一瓶未開封的香水,金色的液體盛在造型獨特的瓶身中,閻小朵認得那是阿瑪尼的限量款。她拿起賞看著,誰知卻被顧諾一奪了過去隨手丟進了垃圾箱。

“那個……好貴的,扔了干什么?”

“難道你可以聞香水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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