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永樂,顧正。
- 陋蟲
- 無面人
- 3072字
- 2016-11-25 16:21:39
“我今天要先走。”她背上書包對我這樣說。我不回答,她就走了。我與文可言一起回家,然后我第一次了解她的事情,雖然從那些女人口里說出來的不能全信。
“那個總是跟啞巴在一起的女孩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這有什么,肯定是私生女,不然怎么讓一個小姑娘一個人跑這鄉下來讀書。”
“那她怎么生活?”
“請了個保姆。”
“那是保姆?我以為是她媽媽呢。”
“喲喲,是保姆的話估計八九不離十是私生女。”
“果然女兒像母親,她在這里沒少勾引人,而且她看那個啞巴長的漂亮她就賴著他。”
“長的好看有什么用,啞巴一個。”
“估計她也有什么病。”
“咳咳……”有女人發現了我們。
“可言,放學了啊。”
“是的,王阿姨。”文可言乖巧的回答。對方尷尬的一時沒說話。我就這樣看著她,我都聽見了,我的表情這樣告訴她。她面部表情更尷尬。此時有人底氣十足的說“看什么,小孩子那是什么表情。”
“算了,小孩子聽見就聽見,還能干嘛。”
“啞巴,怎么不跟那個小媳婦一起走了啊。”她們無比丑陋。
“阿姨,別說哥哥。”文可言細聲的,語氣可憐。
“可言,有個啞巴哥哥很苦惱吧。”她們已經不再在背后說我,而搬到臺面上來了。可對我來說也沒什么,反正我也知道。
“喲,說農村婦女八婆,還真是說對了。”顧正從小路走來,嘴笑眼不笑的看著那些人。一時誰也沒說話,她們在害怕,不得不說顧正她這副表情真的是很恐怖,有種莫名的壓抑感。
“女孩子說話這么沒禮貌。”有個人尖聲壯膽。
“對不起,我就是這么沒教養,都怪我那位董事長爹因為工作而不教我,都怪我那位還在國外考博的娘不教我。所以我就是這么沒教養,而現在,你們一群有教養的女士正在理直氣壯的亂給人扣帽子,私生女?小心我告你喲。”她笑得更深了,眼睛已經成了一條縫。說著立馬轉過頭來看我,從口袋里掏出兩個棒棒糖,我沒見過的樣子,遞給我們,然后說“我爸來看我了,晚上到我家去吃飯。”不容拒絕,說完就長揚而去。我轉身跟她去了,反正我不回家家里人也不會說什么。
“哥哥。”
我掏出筆紙“你先回家。想來就來。”
“哥哥,那我走了。”
她,是生氣了吧!我快步走向顧正與她并肩,看她的側臉,發現才她在泯著嘴笑。
“我很奇怪吧?”她這樣問我。我點頭。然后一路無語,誰也沒有開口,但卻不覺得尷尬,就像是分開很久的老朋友見面后的適應期一樣。
我在她家呆了一夜,文可言沒有來。
吃晚飯時她父親很嚴肅的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笑,不說話,然后她父親又說是不是已經想好了。她說是的。我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我只好低頭一直不停的吃飯,直到她母親插話進來我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她母親很漂亮,同她父親一樣般配。她打斷了了他們的對話,有些生氣的說“顧正,無論你對誰好都要想好是否可以對他好,你是否可以做到不讓他因為你的離開而傷心。”她馬上反駁“我為什么要離開他。”她父親開口“這是另外一個問題。”她母親語氣緩下來,語重心長的說“你還小,不懂,如果有什么事,你必須離開,那么對你產生了感情的方怎么辦?他難過,你會好過嗎?所以,不要隨便對人很好,除非你可以做到永遠。”她低頭不說話。
我才知道,原來對一個人好也得想那么多事,我也明白了他們在說什么,他們在跟她說不要對我好,否則當她離開的時候我會很難過,我為什么要難過?她不屬于這里,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早就不會期待她所說的永遠。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寫了幾個字。拿起來讓他們看見。“放心吧,我不會難過的。”所以雖然只是暫時,請讓我與她在一起吧!
“真不知道看見你的話,我該哭呢還是笑呢。”她輕嘆了一口氣。
同樣嘆氣的還有她的父親,她母親沖過來抱著我,我不明白為什么,但是我接受了,因為很溫暖。然后耳邊輕輕的傳來幾句話“對不起,別介意我們剛才說的話,我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認真而已。你,不必這么擔心,她會離開。還有,她很蠢,所以,你要好好照顧她,拜托!”我點點頭,她感覺到我點頭之后便松開了我,坐回位置,笑著用筷子敲碗“吃飯。”
很多時候我不懂她,我沒有外表表現的那樣強大,其實我很敏感。
時間過的很快,但是顧正從來沒有變,她還是從前的性格,我卻變了,不知是好是壞,我變得真正的像外表一樣。
我第一次對那些婦女動手是為了齊寧,曾經趾高氣揚飛揚跋扈的小孩如今變成了一只受傷的小獸,不知為什么有些怒火,所以沖動的動手了,第一動手有些緊張,最后回過神來的時候是顧正拉著我們跑,她真鎮定。
我沒有要齊寧感謝我,我只是想做,沒有理由,顧正卻不認為,所以在她沒開口的時候我就走了,她自然跟上來。她很獨立也很有主見卻總是喜歡隨我。
我受到了懲罰,無所謂,被叫做母親的女人不會為了我與其他婦女鬧翻的,她讓我道歉,文可言被她打發走,我低頭,我把顧正堵在門口沒讓她進來,不想讓她看見這番景象,她在門口安靜的等我。
后來齊寧也來,我有些吃驚,讓他回去,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沒有絲毫關系,或許是我不溫不火的樣子刺激到了他,他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所以他生氣了,顧正也參與進來,她叫走了齊寧,齊寧氣走了那個女人。顧正問我同不同意她剛才說的話。我靜靜的看著她,才發現自己的遲緩,到了現在我才知道她喜歡我,原來她坐的那一切都是因為喜歡我,為我喜為我憂。
她過了一會兒轉身走了,我沒有跟上去,她回頭看我時我笑著問她,“無異議。”
她笑了,真美。
但是后來我們的相處模式也沒有什么不同,依舊那樣過日子,唯一變得是她越來越厚顏無恥,總是做一些我不喜歡的事來惹我生氣,卻在我還沒生氣的前一秒就過來解釋,我生氣時不皺眉也不表示但是她就是知道我生氣了,所以總是第一時間過來讓我消氣。
她還有個業余愛好,她喜歡逗我笑,或許覺得能把我逗笑很有成就感吧,她越是這樣做我就越是與她唱反調,有時一本正經的沖我扮鬼臉,很逗,但是我面無表情習慣了所以很好的忍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她,伸手在她頭發上揉揉,她頭發軟軟的,臉也軟軟的,所以我喜歡捏她的臉。她像小貓一樣蹭我,討好的說,“不好笑嗎?”
我點點頭。好笑。
不知道她懂我的意思沒有,她沒有再問,或許是懂了吧。
高二那年我帶她去了我以前的秘密基地,那是一座泥巴小屋與一棵死掉了的葡萄樹。在那里她第一次吻了我,隨后她單膝下跪手放在心口,說,“記住。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我的王。”
雖然很奇怪的行為,但是我的心里莫名的柔軟成了一片,勾起嘴角望著她,寫給她兩個字,“白癡。”
我喜歡看她一臉不開心的表情,很可愛。
她的父母偶爾會來看她,帶很多東西,她從來都是很大方,把東西全部給別人吃,但是她總是每樣留一份給我,其實我不喜歡吃那些東西,但是我還是吃完了,因為那些或許是她最喜歡的。
她喜歡在我家玩,每次都是我與文可言寫作業,她在一邊看從外面帶來的漫畫,趴在床上搖動著腳丫。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不停的奔跑,一片漆黑,我不知道我要跑到哪里去,心里莫名的不安,很累,卻不能停下來,身后看不清的地方有什么東西追我,所以我一直跑。
我醒來的時候在顧正的家里,覺得頭痛的厲害,文可言站在旁邊擔憂的看著我,說,“哥,你好些了嗎?”
我生病了,在家里躺著,是顧正發現了我,當時家里沒人,所以她直接進來把我帶到她家來了,她是如何把我帶來的?是背嗎?白癡。
后來我好了,但是那個夢卻很真實,那種心被提起來的窒息我怎么也忘不了,是不是要發生什么事了?我在想,然后不知什么促使我很想給顧正寫點什么,幾乎沒有猶豫,我沒有說為什么寫這個東西,沒有提到我的夢,它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給她講了我的一些事,講了第一次接吻的那個地方。
我告訴她七月七是七夕節,我想帶她一起躲在葡萄架下聽牛郎與侄女的對話。
寫完以后我收了起來,沒有給她,等到一個恰當的時間再給她。
第一次給她寫這些東西她會開心的吧。我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