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常情
- 穿越愛戀:今世桐花開
- 欲麒麟
- 3058字
- 2016-11-08 00:17:11
可是,那終究也只是他的一廂情愿,自以為是。人仙魔三界,皆皆相應,如果真的一句話就可以邂逅一千年來塑造而成的姻緣,孽緣,磨難。當初這一切就不可能發生。
十八年前,小人參用自己的生命改變了鐘離,郁熙影和樂凡心的命運。事到如今,原以為的結束,又怎算結束。十六年前,墜入人參中的桐花魂破行而出,變換人形試圖吞噬人參修煉成仙。
但也因為那一念之差產生的自以為是結束了一切。感情漸而易見,卻讓人無法參透。本來以為的事情最后只能被當做虛無,隨著命運的齒輪重新開始。陰陽,相輔相成,相生相克,五行之說亦是如此,金木水火土,相克成敗,皆皆相應,取決于一念之象,對了,便會重新開始,錯了,將是永世無望,繼而淪陷。
樂凡心所做的一切就如同相克而敗的因,今世的于桐花則是果。
一念之行,又將改變天道,人參山將永世沉淪不復存在。
扶額望著臺下紛紛仙將,天帝緩緩道出,“人參山脈連就梧桐村的那顆梧桐樹,如今,桐花精顯顯而出,樂凡心也回來了。”
“樂凡心。”聽著自己那已投人形的徒弟,狄蒲激動的抬起頭,期待的看著天帝。
天帝抿嘴一笑,又道:“樂凡心本投為仙魂,雖是人體,但也是神仙,兩魂一體,方可隨意,可是,如今他一意孤行,將凡界于桐花的命格全全打亂,”無奈嘆息,“動用仙閣,利用仙勺抹去別人記憶,因而攪亂仙歸,自此,只能將其剔除仙骨,即日起便再也不是神仙,消去前塵記憶。”
亮堂會議也因而結束,樂凡心將不復神仙之名,切切如愿,重新開始。
..距離那天也有了些時日。
悄悄立息在紅娘與墨生家門外,于桐花隨手接住天上飄散而下的梧桐,放在鼻下,淡淡的香氣,惹得人心一片寧靜。然而,那一切也隨著花香淡去。俯身放下這片淡色梧桐,于桐花笑著看向身后的浮塵,“梧桐花長得好漂亮,她們看起來好幸福。”
浮塵拂去她額前的雜發,捏指在她肩上一揮,頭發如同瀑布一般逐逐降下。隨后,他又朝后退了一步,轉手在于桐花身前掃了一把。于桐花聽話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仍他胡來。
...
梧桐村,西頭的小溪邊,一落落大方的小姑娘全手包裹著一團白兮兮的衣物,在手里使勁擰了兩下,隨即,她笑著看向樹下屏目嘆息的少年,笑道:“浮塵,我擰不干,你過來幫我一下。”少年無奈的放下手里的花片,緩步走到小姑娘身前接過衣服,在手里搓了兩下,又遞還給小姑娘。
小姑娘笑吟吟的接過衣服,埋頭在衣間嗅了一下,“不愧是浮塵,衣服都被你給烘香了。”
所有的時日之后,她不再是以前的于桐花。
一身素衣,一頭如同瀑布的黑發襯著她潔白無瑕的臉蛋。站在梧桐樹下,扶膝看著去年今日埋下的小人參,她笑著將衣服鋪在地上,“一年前我以為自己真的長那個樣子,當把她葬在這里之后,變成了這張屬于自己的臉,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們都是對的,那天青陽晗煜說,我盜取的人參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現在我相信了,帶著一張本就不屬于自己的臉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她笑著看向身后的浮塵,“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告訴我小人參,烏桐梓的故事,謝謝你,讓我能夠坦坦蕩蕩的做自己。”
在這個村子里,她有了自己稱號,于大夫。以前她的向往,在這短短一年中,她實現了,終于實現了。
“桐花,桐花。”小溪對岸站著的大娘是村長的媳婦三嬸子,也是這一年里最照顧她的人。
記得第一次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什么都不懂,只會做些無用功的乞丐之事,小個天里,總會有個三四天都吃不上飯。現在想想要不是有三嬸子,她早就餓死了吧。至于現在的生活更別想了。
所以對三嬸子,她也是精心盡力,一年的時間,她從來沒有想過拒絕三嬸子安排下的事情。就像今日一樣,三嬸子前來一定又是為了三天前說的那件事情。
于桐花提著裙邊,幾步越過小溪,看著一臉好事的三嬸子,笑道:“又是為了相親嗎?”
三嬸子笑著放下手里的雞蛋籃子,溫柔地拉住于桐花放在兩側的手,護在嘴底吹了兩下,“這么涼,姑娘家家的不要總是這么辛苦,如果家里要是有個男人那該有多好啊。這樣嬸子的桐花就不用吃苦了,”忽然,嬸子的眼淚又是沒了控制,順著臉就往下淌。
“還記得那是幾個月前,街頭的小乞丐,明明長得俊俏卻每日每夜的把自己畫的丑陋,不知道桐花還記不記得那個乞丐。”
那個乞丐是誰,她怎會不知,每每都是這樣的招數,其實她早就厭惡了,可是,為了讓嬸子開心,她還是會襯著她的淚光,點上好幾下頭,然后順從她的意思同她一起前往村子最最繁華的地帶跟上幾個男人見面。
只是說來也是奇怪,這個村子里的男人為何都那么挑剔。
記起第一次見面。
地點是村邊上的面攤,見得男人聽嬸子說非常能干。想著也沒啥事,于桐花就去了。跟隨嬸子來到面攤前,掃著棚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下面小哥嫻熟的動作,她還是沒忍住點了碗炸醬面。
面碗里冒著熱氣,于桐花習慣性的趴在碗上聞了一下,然后沖著嬸子傻呵呵的笑了兩聲,“真的好香啊。”
嬸子也跟著喪眼的聞了一下,傻呼呼的點了點頭,“恩,那你多吃點。”
然而,也是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語言,一旁的男人死活看不下去的嫌棄了一句,“原來是個傻子。”然后就走了。
最后,相親失敗。
第二次見面,不對,應該是有經驗的相親。
這次在嬸子的監督下,于桐花只能直直的看著對面好似儀表堂堂的男人,“公子,怎么了嗎?”
“沒事。”男人忽然捂住鼻子,緊接著極不禮貌的做了個嘔吐的姿勢。
結局不想而知,男人莫名留下了一句,“其實我見到女人就想吐,今天要不是俺娘俺也不可能出來。”便要離開了。看著轉身的男人,于桐花也嫌棄的問了句,“敢問你娘是男人嗎?”
第三次見面,也是最華麗的一回,也是幾個月前最后一次。
換上嬸子口中不會招人嫌棄的抹匈長裙,再加上一條淡紫色的披肩,烏發滑過背脊,整體看上去還算得體華麗。
可到了約定好的客棧,卻被人說成村東院子里的姑娘。
可悲可泣,約會到此結束。
此今,但愿嬸子不會再讓她見些個氣人不償命的人兒。
按照嬸子和自己最初的要求隨便裝飾了下,便出門了。
跟在嬸子后面,于桐花不敢說話,心口小鹿亂跳,腦子也亂的要死,總感覺撂下了什么,卻就是想不起來。
嬸子聽耳后安靜,條件性的看了眼身后跟著的姑娘,欣然倒吸了口氣,拍著心口就說,“還以為你走了呢?嚇死嬸子了。”
于桐花被嬸子說得無言以對,但想著基本禮貌,便笑了笑,勉強應道:“不會,嬸子對桐花這么好,桐花怎么可能離開。”
嬸子是人參山后對自己最真誠,最向著自己大娘了。
一年前她不相信世上會有對自己真誠的人,于是,她便將自己偽裝起來。
那天,天上依稀下著小雨,雖說是小雨,但滴在身上卻是冷得滲人。于是,為了自己這不值錢的賤命,她偷偷坐落在人家的房檐下,蜷著身子,無意聽著屋里傳出的吵鬧聲。
“村長,你是村長你了不起嗎?俺爹娘也是青陽最本事的公家,要不是當初你欺騙俺,俺也不可能跟你來到這狗不拉屎的地方。”隨即,傳出一聲巴掌聲,把于桐花嚇了一跳,想著如果被她們看見了自己,該如何解釋。
可再看霧蒙蒙的天,現在離開一定會被凍死的。于是,她不說不動的又將身子朝里蜷了蜷。
...
“你給我滾。”
“好。”
突然一個遍體鱗傷的女人沖了出來。女人張著嗓子,紅著臉對著院門就是一陣亂吼。隨后,男人可能覺得難堪,所以也跟了出來。
男人女人不知吵了多久,最后,男人活生生的被女人氣暈了過去。
也是那次,出于好心,于桐花拉回了村長的那口氣。
事后,嬸子總是拉著她提上幾回,然后再感嘆聲,“其實嫁給他俺一點都不后悔,那次要不是他執意要離開俺去青陽辦事,我們也不可能吵成那個樣子。”
嬸子的性子就是那樣,刀子嘴豆腐心。
回味嬸子講述自己的經歷,其實聽著也是一種心酸。她本是青陽得體人家的小姐,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四書五經,然后其次就是做些個女人專長的女紅。
但是,長久的安逸總是無法消去心中那絲隱隱泛起的感動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