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煩惱

建國村是在城邊，靠近嘉陵江，空地很多，居民比較少。我家小院外就有很大塊的空置地。空地靠江方很陡的石壁下面有幾幢不知是什么機關的辦公樓。我經常在這里玩耍。有一天我無意地走到坡坎邊沿，正好看到下面辦公樓的一面窗戶里有一個女人光著下身，面對窗戶在整理內褲，我從上往下看，正好看到兩腿間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我下意識地猛地退了回來坐到地下，臉漲得通紅，心狂跳不止，身體的敏感之處也沖動得膨脹起來。我看到了我不該看的東西。好在四周無人，我平靜下來，忍不住又慢慢伸出身子去看，但窗戶里已經沒有人了。原來那是一間女衛生間。往后，那間房子的窗戶裝上了窗簾，什么也看不到了。從此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莫名的煩躁，心里對男人女人之事，有所感覺，但又弄不明白。有時深夜還在空地上狂跑，發泄情緒的沖動。此種心理和生理沖動，以及充滿性幻想的憧憬，經常出現。

有一次我爬樹去捅鳥巢，兩腿夾住樹干往上爬，爬了一陣后，突然感到下身發生一種急促的從未有的快感，兩手都用不上勁，幾乎掉下來。我很奇怪，試了一次都是同樣的感覺，非常舒服。我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認為是爬樹的動作引起的反應也就未在意。不久一天晚上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感到下腹處和爬樹一樣的快感又出現了，一陣收縮，還流出一些粘糊的液體，弄得到處都是。我嚇住了，不知是怎么回事，以為是什么病，還認為是爬樹引起的問題。

一天我干媽又來了，她一見我就說俊娃子長高了，就是瘦一點，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低著頭沒說什么。過一陣，她把我拉到身邊，問：“有什么事嗎？”我未出聲，她太精了，又說：“一定有事給我講。”我實在弄不明白發生的事，就吞吞吐吐地說了我身體現在的問題。她一聽高興得什么是的，大聲對我媽說：“曦明，俊娃成人了，成了男子漢了。”又面對我說：“不要怕，男孩有了那東西就成熟了，有了傳宗接代娶媳婦的本領了。沒關系，正常得很，女娃兒長大了也會有東西流出來。你以后會明白的。”我真是不好意思，又很想聽，干媽又說：“再大些你會追著女娃談情說愛，還要結婚，洞房花燭，是什么意思，就是和女娃兒同住一屋，同睡一床，事情多得很，你莫急要把身體弄好，老生病不行。”說到這里，干媽轉身到里屋大聲對母親說：“有些事你要講給他聽，讓他知道一點，俊娃長大了，什么都不懂不行。”母親說：“我不好說，你說好了，反正你的臉皮比我厚。”這以后，我也開始關注這方面的問題。有一次，我在新華書店看到一本生理衛生的書，上面簡單的介紹了男女生理的知識和性的生理結構，還有解剖圖說明，知道了人生的這一過程，慢慢地心理和情緒沖動開始平靜下來，莫名的煩惱被解開，無知的幻想與好奇淡化了。畢竟生活是多種多樣的，對未知事物強烈的興趣和愛好激起了對其他事物的追求。看書和畫畫占有了我幾乎所有的時間。讀了《水滸》和《三國志》，書是從兩路口美國人贈送的羅斯福圖書館借閱的。那時候年齡很小，對書不了解，亂借一氣，如《唐吉訶德》《三劍客》《失樂園》《神曲》等等。結果看不懂，當時圖書館的管理員告訴我說：“小同學你還是看些中國的故事書容易明白，慢慢來。”她拿了《義和團起義》、太平天國歷史文獻和八國聯軍進北京的歷史文獻，讓我先看看這些。這類有關中國歷史的書，我看了不少，尤其是有甲午海戰的文獻，使我心情非常沉重。那個管理員大姐姐，把我帶進了中國歷史的大門，受益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