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茂跪求：皇上，我們親如兄弟。那日刺客要刺殺你，我救了你性命，你可記得。

楊殤嘆：為你，朕可舍性命，為柳兒，朕可舍兄弟。

心妍戲言：殤，不準你殺人。他僅左眼看到了我。

楊殤沒有殺孫茂。匕首剜去了他的左眼。從那時起。孫茂恨心妍。

心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淚水從眼角滑下。“孫茂。殺了我。”心中悔恨交織，嘶聲喊道：“楊殤，我對你不起。我該死，千次萬次。若我能再活一次，我決不害你。世間唯你對我是真心相待。”

心中，卻想著睿王、恨極了睿王，暗暗的說，楊驁，若我重新活過，要立刻殺了你，用你教給我的一切陰毒辦法，毀掉你的所有。

鐵牢上的鎖鏈，被孫茂打開。他大步一邁，進了來。狠腳一勾，將滿身鮮血伏在地上的嬌小身軀翻過。

天窗縫隙，掠進一縷霰雪，夾帶著花瓣，粉的、紅的。落在心妍臉頰。滿是血痕的頰，竟依舊美得攝人魂魄。

孫茂呼吸一窒。陰狠的笑著：“柳心妍，我會殺你。可你也不能死的痛快。死前，倒教這里的哥幾個好好樂一樂。”

鐵柵欄外，有七八名獄卒。

心妍左手自袖中，攥緊了匕首。這幅身子，還是干凈的。一直以來都是留給睿王的。皇帝多次求。歡，她都推搡過去。睿王卻不屑擁有。那便干干凈凈的帶到陰間。

“孫茂，你是小人。你不配當楊殤的兄弟。”

孫茂仰頭大笑，左眼黑洞中溢出液體，是淚。“沒錯，我不配。我亦從沒將他當我兄弟。那日弒君的刺客是我派去的。我一手安排的戲，為他擋下一劍，為的就是能夠位高權(quán)重。現(xiàn)在他死了，我也不瞞你，我此刻忠心耿耿效命睿王，不，該說是蒼穹新帝。”

心妍笑了。笑‘忠心耿耿’四字出自孫茂之口，也笑楊驁將要登基成帝王。他可還記得，死牢內(nèi)的心妍？被他玩弄鼓掌，為他殺盡善良之人，成就他帝位的女人。喉間腥甜，怒恨攻心，白皙五指驟然收攏，攥緊涂毒匕首朝心臟刺下。

孫茂見狀，左腳抬起，猛地踩在心妍手腕。

“急什么？裝什么純潔烈女。楊殤不知你做的茍且之事，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在楊殤身邊一年。多少次和睿王偷。歡床第間，我都數(shù)著、記下。放蕩之軀，見到了鐵欄外八名大漢，怕是你早已難耐寂寞。”

心妍慌了，厭惡又懼怕，可身體動彈不能。情急之下，猛地啐了一口唾沫到孫茂臉上。冷聲道：“你真敢碰我！你真的……不怕那人？”

孫茂一凜。臉露懼色。粗厚大掌緩緩縮回。

一年前，大雪漫天蓋地，唯見迎親車馬一片鮮紅。心妍被皇帝由睿王府娶入宮中，洞房花燭時，城中突鬧暴動，十數(shù)萬人將蒼穹帝都各大要道，砸燒砍伐，帝都登時成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