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樓炎已經伸手一刀劃開自己紋身上的皮膚,抹下一滴近似于幽藍色的血液遞到凌丁當面前。
“我看到你們的誠意了!”凌丁當嘖嘖稱奇。
招呼卓瑪進來,凌丁當面對卓瑪解釋道:“凌姐姐的藥沒有帶來,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回去拿藥。放心,你的月兒姐姐會好起來的!”凌丁當這話也是說給樓月和樓炎聽,想要人家痛快的和自己達成良好的合作基礎,她同樣也要拿出自己的誠意。
雖然藥沒有帶來是騙人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藥。但她有桑斯落啊,人本來就是一個龐大的藥劑庫,要什么藥不能制出來。
一路優哉游哉的晃回烏桓巷,對于樓月的安全問題,凌丁當表示一點都不擔心。雖然這兩人是為了逃避刑罰叛逃出來的,但為了活命,人的潛力可以無窮盡。更何況,沒有萬全的把握,他們也不會選擇距離外河那么近的地方藏身,想來是篤定樓族搜不到他們。
進了宅院,宴周等人居然不在,整個院子里只有東回老頭晃悠著腦袋研究他那一大包的古籍。此刻回頭看見凌丁當,當即擺擺手:“他們卻內城邊緣勘察地形了,你想去找他們就趕緊的!”
凌丁當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內城邊緣有唯一一座周邊沒有任何水源的樓閣,傳言曾是古時一個來到沙漠娶妻生子的中原人開的,名字大俗大雅,名曰聚福樓。
宴周選擇這么一個地方,自是因為有了某種猜測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竊聽到這次會議的只言片語。
會議即將達到尾聲,凌丁當破門而入。
眼睛掃到坐在尾席的桑斯落,抓住就走。
桑斯落被凌丁當的雷厲風行拽地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宴周的聲音已經隔空而來:“丁當,出了什么事?”找桑斯落,只能是有人受傷了。但看凌丁當這樣子,顯然受傷的是別人,宴周微微提起的心又放下,表面依舊維持著一貫的波瀾不驚。
“昨晚,被你打成重傷的殺手,我找到了!桑斯落,快,收拾你的東西,跟我去救她!”
神轉折!
找到了不應該除之而后快,救是哪個意思?
饒是智計無雙的宴周也難得蹙了蹙眉頭。
“路上說!”
凌丁當當即拍板,一行人浩浩蕩蕩上路。
路上,凌丁當跟眾人詳細解釋了自己見到兩個殺手的傳奇經過,繼而達成協議的過程。
當然,是在盡量遠離有水道的地方。
待來到小巷口,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水汽,司溟忍不住陶醉出聲:“這地方,絕了!”
誰說不是!能在沙漠中心再找出這么一塊近乎南方濕地的地方,比登天都難。
樓炎聽到約定好的敲門聲打開院門,看著面前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有些發愣,下意識地就要重新關上,一直纖細修長的手指牢牢抵住了院門,凌丁當笑不露齒,緩聲威脅:“我們可是給月姑娘治傷的,你不會想把我們拒之門外吧!”
里間畢竟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最后進去的也只有凌丁當,宴周,桑斯落和樓炎。
桑斯落仔細查看了樓月的傷口,抬頭看向宴周的目光有了一絲隱隱的忌憚和心服,他自然知道這位月姑娘身上的傷是誰劃得,但這么精準的刀法,不管是長度,還是深度,都能讓這位月姑娘即下不了床,又一時半會死不了,即使有醫治的條件,但一刀劃過近三十個穴位與神經,一般的醫生要么看不出來草草治療,要么頹然放棄,人依舊免不了等死的結局。
實在是,狠!
不過也只有他,能完成這一艱巨的任務了吧!
桑斯落當即動起手來。
宴周坐在里間距離床鋪最遠的一把椅子上閉目養神,他自然感受到了桑斯落看向自己時的復雜目光,心如平鏡。
現在雙方達成合作,他自然不會再出手,盡管他本來的打算是把意圖害丁當的勢力連根拔起,但有用的人,他不介意給條活路,同時把這些人攥在自己掌心連一朵浪花都翻不起來。
這邊救治工作還在進行,而卓瑪早就在凌丁當回來之前被樓月一個理由打發走了,她暫時還不想讓卓瑪接觸這個復雜的世界,十一歲的年紀,還是保留一份童真的好!
而此時的城門口,一個駱駝車隊在繳納了巨額的入城費用后,踏著悠閑地步伐進了戈丹城內。
宴幾道顛了顛手里的鑰匙牌,施施然看向面前蜂擁而來毛遂自薦的向導們,逡巡一周后,修長的手指指向人群最后頭牽著一頭小駱駝的靦腆小女孩:“你也是向導嗎?”
卓瑪抬頭看著面前高大駱駝上端坐的漂亮男人,愣愣點頭。
“那好,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