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炎身體一震,看著樓月冰冷至極的目光,頹然低頭。
他何嘗不知道,從自己帶著樓月打出刑獄之時,樓氏一族,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但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樓月受盡折磨慘死,自己殉葬,他做不到。
既然長老給他們判了死刑,那就只有自救了。
所以他出其不意地襲擊了押解的幽靈衛,從自己負責區域內的一條暗道逃出了地面,但也就此為止了。因為如果再逃下去,以樓月如今的狀態,依舊難逃一死。
樓炎自認不聰明,除了身手好點,和老辣近妖的長老周旋,他還沒那個腦子,所以,樓月必須活著。
“可是,和那個女人合作,同樣是與虎謀皮,萬一他們過河拆橋,我們···”樓炎仔細評估了自己的實力,腦袋垂得更低了幾分。
不是他有意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是現在的他們已經跟喪家之犬無異了。
樓月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靜靜看著院子的方向。
小巧精致的庭院里,石桌邊端坐的少女正在教導對面的小女孩下棋,小女孩雙眉鎖地緊緊地,小嘴巴無意識地撅起,雙手托腮,少女一臉閑適,這樣一副畫面,讓她想起了曾經自己手把手教卓瑪畫畫練字的情景,同樣歲月靜好,是她充滿血腥的生命里唯一的清流。
樓月語氣很輕很輕:“樓炎,你想活命嗎?”
“現在這個我們昨天還立志要抹殺的對象,如今是我們唯一的救贖了!”
“我們為了活命,做了樓氏一族的叛徒,但是單靠我們兩個人,是絕對沒可能和家族抗衡的!現在這個凌丁當,我雖然還不清楚她的勢力有多強,但至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并沒有給她們造成實質性地危害,但樓氏一族就不同了,從我們和她交手開始,樓氏一族和她只能是敵人,我們只要泄漏一些族內的情報,就可以換來活命的機會,這是一個機會啊樓炎!”樓月一句句剖析給他聽。
樓炎不語。
“你去把她叫進來吧,讓她看看你的家族紋身!”
對于樓月的提議,樓炎選擇了服從。
他不聰明,但也不笨。歸根究底,人家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是他們,而是主動去招惹的樓氏一族下達擊殺命令的長老們,他們,充其量只是炮灰罷了。
只不過,昨天之前,他們還是有用的炮灰,昨天之后,他們已經成為無用的炮灰了。
而炮灰,現在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要抱住一條大腿,去主動反擊了。
因為不反擊,他們會死。
凌丁當留卓瑪一個人還在苦苦思索,跟在樓炎身后進了里間。
到了里間的樓炎二話不說就瀟灑地褪去上衣,光裸著脊背背對著凌丁當,布滿新舊傷疤的背脊連同后腰處,和樓月如出一轍的鮮亮紋身映入凌丁當眼底。
和樓月火紅近紫的顏色不同,樓炎的紋身是一種翠綠近乎幽藍的顏色。
樓月在一邊解釋:“虔草的汁液本是無色的,但根據男女天生體質不同,滲透進人皮膚下就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劃開紋身上的血管,里面的血液也會呈現出這種顏色,一般的紋身是不會有這種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