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冷情有些手足無措，傷心地走到顧傾城的身邊說道，卻被趕來的顧笙簫一劍抵住了脖子道：“我要殺了你替我五姐報仇。”

“住手。”顧傾城虛弱地喊道：“他于我有恩，且不可對他動手。”

“傾城。”冷情想要靠近顧傾城，卻被月世澤一把推開：“你——不許碰她。”

“你還是那么霸道。”顧傾城看著氣息微弱卻依舊不肯妥協的月世澤，嘆了口氣道。

“那是因為我愛你。”看著嘴唇漸漸烏黑的顧傾城，月世澤神情地說道，眼光中滿是柔情。

“傾城，讓我替你療傷吧。”冷情傷心地叫道，內心不覺自責萬分，十分后悔自己出劍傷了顧傾城。雖然自己刻意將劍避開了她的要害，可是那把淬了毒的劍卻足以要了她的命。

“不用了。”顧傾城道：作為一個大夫，她知道劍上毒性的猛烈，這種毒是無藥可解的，除非用五十年的功力將其逼出，她已經欠冷情太多了，這一次，就是死她也決不能再讓他為了自己而犧牲自己。而且，她也累了，如果臨死之前能這樣沒有罪惡感地躺在月世澤的懷里，幸福的那么只有半刻，那么對她而言也值了。

“可是劍上有毒，我一定要給你療傷才行。”冷情固執地想要靠近顧傾城卻再次被月世澤阻止。

“月世澤，別逼我動手。”冷情看著月世澤淡漠的神情，十分憤怒，在他看來，月世澤的阻止分明就是在害她。

“冷情，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為什么甘愿承受這一劍而不是露出真實面目讓你住手嗎？我不管你們以前有過怎樣的恩恩怨怨，但是今天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夠隨著我的受傷而畫上一個句號。冤冤相報何時了，冷情，你是一個好人，不該活在仇恨的痛苦之中。”顧傾城真誠地說道，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發抖。

“傾城，別說了，我帶你去治傷。”月世澤對他的傷害如果那么輕易就可以抹去，他也不會那么費盡心機地與他斗爭了。

“不必了。”月世澤厭惡地甩開冷情觸碰顧傾城的手，決絕地說道：“我有話要對她說。”

“傾城，我知道現在你是原諒了我的，可是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解釋清楚。”

顧傾城看著月世澤內疚的眼神，虛弱地抬起手來，遮住了月世澤的唇道：“求你千萬別說。”

顧傾城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之前她之所以故意不聽月世澤的解釋，就是因為她害怕，她真的好怕自己的父皇，南璃國的災難都是因他而起。這樣她就只能與他刀劍相向了，可是生命的最后盡頭，她不想再理會這些恩恩怨怨了，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償還這輩子欠下的債。

“不，我一定要說。否則我怕以后就沒有機會了。”月世澤執拗地悄聲伏在顧傾城的耳畔說道：“我的故事，之前已經跟你講過了，不過有一點我沒有告訴你，你的師父也是我們的人，她是我父親派往南璃國打探消息的探子，也正是她給我們提供的關于南璃國內部有問題的情報。當時，我得知顧笙銘要威脅白明起兵造反，白明不同意時，就知道顧笙銘必定會有下一步消息，那么這就是一個一舉由內而外控制南璃國最好的時機。所以，我本來是打算以軒轅逸的名義深入南璃國內部挑起顧笙銘的野心，最后坐收漁翁之利的。”

“果然還是跟你有關系。”顧傾城狠狠地瞪了一眼月世澤，想要甩開他的束縛，卻因為毒氣發作的緣故動彈不得。

“傾城，你聽我說完，好嗎？”月世澤急切地解釋道：“可是上天卻讓我在這個時候遇到了你，雖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你，可是卻還是因為怕你難過的緣故而放棄了這個計劃，轉而謀劃軒轅國。但是我卻低估了顧笙銘，我原以為他只是一頭貪圖名利的狼，卻沒想到他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居然連自己的親人都能痛下殺手。當我得知他火燒宮殿的時候，便匆忙趕到，只可惜我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宮殿已經被旺盛的火給團團圍住，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了，居然不顧一切地沖進了火海之中悄悄地救出了你父皇。從小到大，我從沒有像那一次沖動過，不過現在我卻無比慶幸當時的沖動，否則，我想我一定會永遠失去你。”

“父皇？此話當真？”聽到月世澤提及顧立珅，顧傾城如死灰般空寂的眼神突然放出璀璨的光芒道：“父皇呢？他在哪？”

之前月世澤的聲音極其微小，眾人什么都不曾聽見，只當他是在跟顧傾城說一些甜言蜜語，并不太在意，可是當顧傾城大叫‘父皇’的時候，眾人不覺齊刷刷地看向了她，尤其是顧笙簫，更是驚訝地叫道“五姐。”

“噓。”月世澤冷眼掃了一下四周，犀利的目光宛若寒冰讓四周的人不敢再看向他們這邊，這才輕聲道：“你別激動，我會讓夜蘭溪帶你去找他，只是這里耳目眾多，不可大意。”

顧傾城冷眼掃了一下四周，心下會意，許久才失落地開口問道：“為什么？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本來你到我府上來找他的時候，我就要告訴你的，可是他阻止了我。他說現在還不是時機，不過我想我大概熬不到看著你們父女重逢的那一刻了，所以我還是提前告訴了你，只希望你能真正原諒我。”月世澤真誠地說道，但卻隱瞞了一些關于顧立珅的事實。

“原諒？你覺得呢？”顧傾城譏諷地笑道：原來至始至終她都是在被月世澤玩弄于鼓掌之中，本來她還一直在為自己利用他潛入逸王府探聽父皇的消息而自責萬分，可如今看來她倒是錯了，原來他早就知道，他讓自己住下也不過是早有預謀。顧傾城越想越覺得月世澤太過可怕，可是沒待她繼續想下去，身體便再也支撐不住，頭腦一片昏黑便暈了過去。

“傾城。”

“五姐。”

“五公主。”

……

“快閃開。”一群士兵聽到一句極為威嚴的聲音后忙拉開一條道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