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天就是你喪命的日子，也是時候該為你的兇狠付出代價了。”冷情調理好自己的內息，拔出自己腰間的佩劍便欲往月世澤的身體插去。

“冷情，不要。”女子立時張開雙臂阻攔道。

“你在擔心我嗎？放心吧，我就是死都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月世澤拉住女子的手臂虛弱而堅定地說道，隨即從腰間拿出一包粉末狀的東西，準備待冷情沖過來時撒將過去，卻不料還沒出手便被女子攔住了。

“不要。”女子按住月世澤拿著粉末的手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傷。”

月世澤眸里閃過一絲難過，冷情對他的恨意，他比誰都清楚，如果此時他不使毒，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傷害自己保全自己和冷情，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罷，如果她真的要這么做，那么自己就把自己這條命送給冷情好了，反正自己之前對冷情所做的一切，也該是時候償還了。也希望如此，她能原諒自己。

聽到女子呼喚自己的名字，冷情微微一愣，但也只是一瞬，待看清女子的面貌時，便將劍直直地刺向虛弱地倒在地上的月世澤，等了那么多年，就是為了等手刃仇人的這一刻，如今眼看就要實現，內心里多少有些激動。

閃亮的長劍光芒深深地映在了月世澤的眼眸中，來不及多想，便趁著劍尖還未抵達自己時，將女子護在自己身體的內側，而自己則面對著劍鋒的那一面。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女子見狀，先是一驚，她沒想到月世澤想的如此周全，看著他老鷹護小雞般對自己的保護，心內動容，立刻反過身來，想要替她擋住這一劍，卻被月世澤死死地固定在了內側。眼看著劍鋒越來越近，幾乎已經觸及眼球，女子不容多想，忙使出渾身泄勁扭轉身體，準備擋在月世澤的前面，卻因為在與月世澤力量較量的拉扯中，不慎將腰間的荷包抖落。里面的藥丸紛紛然灑落一地，一堆干果也隨之滾落而出，散發出一股醉人的清香。

嗜血的眼神在看到那一堆散落的干果剎那突然變的溫和起來，這些干果他是認得的，還記得自己初見顧傾城時，她怕自己嫌棄喝藥哭曾給自己吃過，那種醉人的清香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么眼前這個皮膚泛黃，長相普通的女子是……

“五姐，不要。”顧笙簫看著顧傾城奮不顧身擋在月世澤身旁的一幕，頓時睜大眼睛，快步跑到顧傾城的身邊，想要攔住這驚悚的一幕，卻終究是遲了一步。

“傾城。”冷情后知后覺地叫道，卻因為發力過猛，已來不及收回劍來。

白色的劍鋒帶著強勁的勢力直直地插進了顧傾城的胸膛，鮮血頓時浸紅了她白色的紗裙，鮮艷的紅色深深地刺痛了月世澤的眼眸。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月世澤虛弱而沙啞地叫道，氣若游絲，仿佛是被剛才發生的一幕給刺激到了。

“哼，這還不明白，丑媳婦不愿見公婆唄。”‘千面郎’起身不屑地譏諷道，顯然是已經調息好了，是以輕蔑地走到顧傾城的身邊，伸手撕開顧傾城臉上的面具，記恨地說道：“敢諷刺我丑，我倒要看看你能比我好到哪去？”

面具飄落的剎那，‘千面郎’整個都被定格了，不是因為看到顧傾城美麗的容顏，而是因為顧傾城是慕云常和林菁的弟子，心內頓時涼了大半截，終于反應到自己玩笑開大了，剛想賠禮道歉，卻被林菁一掌給打的手掌骨骼松動起來。

“大膽，連我的徒弟都敢碰，今天廢了你的手，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對我徒弟無禮。”林菁調息完畢，立馬奔了過來，心疼地叫道：“傾城。”

“撕下來也好，整日帶著個人皮面具反倒悶得慌。”月世澤看著顧傾城熟悉的面容，感嘆道。

“你早就知道了？”顧傾城有些驚訝，但隨后也就淡然下來：這人皮面具可是她讓顧笙簫找到的最逼真的面具，本來就是為了回避見他才帶的，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他看穿了，也對，想想他用人皮面具以假亂真喬裝軒轅逸而從未被發現的事情，這倒不足為奇了。

“傻瓜，真正地愛一個人不是愛她的容貌，而是愛她這個人。你我朝夕相處那么久，我早已對你刻苦銘心，不管是你身上特有的高雅氣質，還是你所散發出的清雅香氣，甚至是你的腳步聲、你的呼吸。就算你用易容術騙過了我的眼睛，也絕對騙不過我的心。”

也許是這陣子太過傷心，也許是自身已經痛到麻木，此時的顧傾城看著氣息奄奄的月世澤，盡管心內心疼萬分，但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只有一雙近乎酸澀的眼睛還在無止境地放大著，如果說以前她知道他是愛她的，那一定是表面上的感覺，可是現在生死一線之間，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深沉的愛意，突然之間，顧傾城覺得一切都沒那么重要了，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那么過去未相愛前的一切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沒有見到顧傾城的真實面貌，冷情還可以自我安慰是認錯了人，可當顧傾城秀美的容顏映入眼簾時，冷情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他早該想到的，一個能讓月世澤誓死也要保護的人，一個敢直呼自己名字的人，一個能隨時救死扶傷的人，不就是顧傾城嗎？他怎么都沒想到那個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想保護的女孩竟然傷在了自己的手里。

“對不起，對不起……”冷情有些手足無措，傷心地走到顧傾城的身邊說道，卻被趕來的顧笙簫一劍抵住了脖子道：“我要殺了你替我五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