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淺談書法(6)
書名: 李叔同全集之文藝·詩詞(06)作者名: 弘一法師本章字數: 2979字更新時間: 2016-11-02 21:48:42
他學過很多名書法家的作品,臨摹得十分逼真。據說他曾向朋友借了古書畫,臨摹后,將真跡和摹本一起交給物主,物主竟無法辨認。有人評說:“善臨摹者,千古惟米老一人而已。”其擅畫,曾創“米字點”,作夏雨圖,蒼茫沉郁,大雨滂沱,為世所重。
著有《寶晉英光集》《書史》《畫史》《硯史》《海岳名言》《寶章待訪錄》等。行書書跡有《多景樓詩》《苕溪詩》《蜀素帖》《拜中岳銘》《三吳詩帖》《與景文書帖》《天馬賦》《方圓庵記》《三帖卷》《跋陳摹褚本蘭亭》《李太師帖》《張權帖》(一稱《河事帖》)《張季明帖》《伯充臺坐帖》《步葷圖題名》《陳攬帖》《叔晦帖》《知府帖》《春和帖》《珊瑚帖》《復官帖》《詩跋褚摹蘭亭》《紫金帖》《鶴林甘露帖》等;草書有《元日帖》《中秋登海岱樓二詩帖》《論草書帖》《吾友帖》《兩三日帖》等,亦曾書《千字文》,其《魯公仙跡記》原在湖州魯公祠,石佚后已重刻。
米芾能詩文,擅書畫,精鑒別,好收藏名跡,能以假亂真。他以行草書最著,博取前人所長,用筆俊邁豪放,有“風檣陣馬,沉著痛快”之評。《宣和書譜》論其書:“大抵初效羲之”,“篆宗史籀,隸法師宜官,晚年出入規矩,深得意外之旨”。
《蜀素帖》筆法蒼老凝練,行筆澀勁,沉穩爽利,世有“清雅絕俗,超神入妙”之嘆。其書體雖屬宋朝簡札書風,是“二王”及唐、五代書風的延續,但細察似乎與前人書法無一相似之處,是米芾自家風格的最好體現。明代董其昌跋曰:“米元章此卷,如獅子捉象,以全力赴之,當為生平合作。”
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于在正側、偃仰、向背、轉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以及“沉著痛快”的風格。米芾的書法中常有側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都是為了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揚的神氣,以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于天真自然,絕非“矯揉造作”;章法上,重視整體氣韻,兼顧細節的完美,成竹在胸,書寫過程中隨遇而變,獨出機巧。
其畫山水出自董源,天真發露,不求刻意,多用水墨點染,自謂“信筆作之,多以煙云掩映樹石,意似便已”。子友仁繼父法有所發展,自稱“墨戲”,畫史上有“米家山”“米氏云山”和“米派”之稱。
米芾還愛硯。硯為“文房四寶”之一,為書畫家必備之物。米芾于硯,素有研究,有《硯史》一書,據說對各種古硯的品樣,及端州、歙州等石硯的異同優劣均有詳細的辨論,倡言“器以用為功,石理以發墨為上”。其子米友仁書法繼承家風,亦為一代書家。
(4)趙孟頫
趙孟頫,元代大書法家。其書風探遠源古,力追“二王”,斟酌隋、唐風格,一變而為宋代“習尚”;其用筆流麗圓轉、骨力秀勁,呈現出富有個性的嬌美風格,自成一家,世稱“趙體”。
趙孟頫,字子昂,號松雪道人,湖州人(今屬浙江)。他是宋朝的宗室,宋亡后仕元,深受元世祖和元仁宗的寵遇,被授予各種官職,在政治上相當顯赫。但因他是宋宗室而為元朝高官,故頗為宋朝遺民所輕視,且常遭到蒙古貴族中一些人的反對,因而心情矛盾,故他的詩文中常會流露出抑郁之情,并將大量精力用在書畫創作中。
書法則工篆書、隸書、真書、行書、草書,各體皆能;早年曾學宋高宗的字,中年后取法“二王”和智永(僧),晚年則師法李邕,兼取顏真卿、米芾之長,最后兼容并包、取眾之長,形成了“結體嚴整、運筆圓熟、姿態妍媚”的“趙體”。
存世書跡甚多。正書有《玄妙觀重修三門記》《妙嚴寺記》《信心銘》《續千字文卷》;小楷有《汲黯傳》《道統源流冊》《道德經》《道統生神章》;章草有《臨急就章》;行書有《洛神賦》《絕交書》《臨蘭亭序》《臨集王書圣教序》《膽巴碑》《心賦》《雪賦》《湖州妙嚴寺記》《歸田賦》《蘭亭十三跋》等。此外,所書碑石也不少,其中《張天師神道碑》存北京朝陽門外東岳廟。松江有其《松江寶云寺記》。
在繪畫上,無論山水、人物、花鳥、竹石、鞍馬,孟頫無所不能;工筆、寫意、青綠、水墨,亦無所不精。據說他自五歲起學書,幾無間日,直至臨死前尚“觀書作字”,對書法可謂“情有獨鐘”。其提出“作畫貴有古意”“云山為師”“書畫本來同”等法度,頗為后人所重。
他善篆、隸、真、行、草書,尤以楷、行書著稱于世,《元史·本傳》云:“孟頫篆、籀、分、隸、真、行、草無不冠絕古今,遂以書名天下”。元代鮮于樞《困學齋集》稱:“子昂篆、隸、真、行、顛草為當代第一;小楷又為子昂諸書第一。”其書風遒媚俊秀、清雅飄逸,結體嚴整端莊,筆法圓熟妙麗,世稱“趙體”。其與顏真卿、柳公權、歐陽詢并稱為“楷書四大家”。
趙孟頫所書,尤其擅長楷書和行草。其小楷,書體備極楷則,墨跡如《道德經》等;其大楷,書體法度森嚴,如《膽巴碑》《玄妙觀重修三門記》等;其行草,書體優美灑脫,墨跡如《洛神賦》《蘭亭十三跋》等,時人有評云“花舞風中,云生眼低”。
三.談寫字的方法
我到閩南這邊來,已經有十年之久了。
前幾年冬天的時候,我也常到南普陀寺來,看到大殿、觀音殿及兩廊旁邊的欄桿上,排列了很多很多的花。尤其正在過年的時候,更是多得很。
其中有一種名叫“一品紅”的(閩南人稱為圣誕花,其頂端之葉均作紅色,學名為EuphorbiaPulcherrima),顏色非常鮮明,非常好看,可以說是南國特有的一種風味,特有的色彩。每當殘冬過去,春天快到來的時候,把它擺出來,好像是迎春的樣子,而氣象確也為之一新。
我于去年冬天到這里來,心中本來預料著,以為可以看到許多的“一品紅”了。豈知一到的時候,空空洞洞,所看到的,盡是其他的花草,因而感到很傷心。為什么?以前那么多的“一品紅”,現在到哪里去了呢?找來找去,找了很久,只在那新功德樓的地方,發現了三棵,都是憔悴不堪,顏色不大鮮明,很怨慘的樣子。也沒有什么人要去賞玩了。于是使我聯想到佛教養正院:過去的時候,也曾經有很光榮的歷史,像那些“一品紅”一樣,欣欣向榮,有無限的生機。可是現在,則有些衰敗的氣象了。
養正院開辦已經三年了,這期間,自然有很多可紀念的史跡。可是觀察其未來,則很替它悲觀,前途很不堪設想。我現在在南普陀這里,還可以看到養正院的招牌,下一次再來的時候,恐怕看不到了。這一次,也許可以說是我“最后的演講”。
(1)這一次所要講的,是這里幾位學生的意思——要我來講關于寫字的方法。
我想寫字這一回事,是在家人的事,出家人講究寫字有什么意思呢?所以,這一次講寫字的方法,我覺得很不對。因為出家人假如只會寫字,其他的學問一點不知道,尤其不懂得佛法,那可以說是佛門的敗類。須知出家人不懂得佛法,只會寫字,那是可恥的。出家人唯一的本分,就是要懂得佛法,要研究佛法。不過,出家人并不是絕對不可以講究寫字的,但不可用全副精神去應付寫字就對了。出家人固應對于佛法全力研究,而于有空的時候,寫寫字也未嘗不可。寫字如果寫到了有個樣子,能寫對子、中堂來送與人,以作弘法的一種工具,也不是無益的。
倘然只能寫得幾個好字,若不專心學佛法,雖然人家贊美他字寫得怎樣的好,那不過是“人以字傳”而已。我覺得:出家人字雖然寫得不好,若是很有道德,那么他的字是很珍貴的,結果都是能夠“字以人傳”。如果對于佛法沒有研究,而且沒有道德,縱能寫得很好的字,這種人在佛教中是無足輕重的了。他的人本來是不足傳的。即能“人以字傳”——這是一樁可恥的事,就是在家人也是很可恥的。
今天雖然名為講寫字的方法,其實我的本意是要勸諸位來學佛法的。因為大家有了行持,能夠研究佛法,才可利用閑暇時間,來談談寫字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