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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國建筑史》宋·遼·金部分(3)

遼建“殿”之事,始于太祖八年冬,建開皇殿于明王樓基,早于城皇都約四年,其方向如何,今無考?!疤祜@元年,平渤海歸,乃展郛郭,建宮室,名之以天贊。起三大殿曰:開皇,安德,五鑾。中有歷代帝王御容……”制度似略改。迫晉遣使上尊號,太宗“詔番部,并依漢制御開皇殿,辟承天門受禮,改皇都為上京”。以后開皇五蠻及宣政殿皆數見于太宗紀。

上京“城高二丈,……幅員二十七里?!浔敝^之皇城,……中有大內?!髢饶祥T曰承天;有樓閣,……東華西華。……通內出入之所”。城正南街兩側為各司衙寺觀國子監,孔子廟及二倉。天雄寺與八作司相對,均在大內南?!澳铣侵^之漢城;南當橫街,各有樓對峙,下列井肆”。市容整備,其形制已無所異于漢族。然至圣宗開泰五年,距此時已八十年,宋人記云“承天門內有昭德宣政二殿,與氈廬皆東向”。然則遼上京制度,殆始終留有其部族特殊尊東向之風俗。

遼陽之大部建設為遼以前渤海大氏所遺,而大氏又本唐之舊郡,“擬建宮闕”。遼初以為東丹王國,葺其城,后升為南京,又改東京?!胺鶈T二十里,共入門,……宮城在城東北隅……南為三門,壯以樓觀。四隅有角樓,相去各二里。宮壤北有讓國皇帝御容殿,大內建二殿?!獬侵^之漢城,分南北市,中為看樓,……街西有金德寺,大悲寺。駙馬寺鐵幡竿在焉”。

今遼南京古冀州地,唐屬幽州范陽郡;唐末劉仁恭嘗據以僭帝號。石晉對地入于遼。太宗立為南京,又曰燕京,是為北京奠都之始。城有八門,其四至廣闊,雖屢經史家考證,仍久惑后人。地理志稱“方三十六里”,其它或稱二十五里及二十七里者?;蜓匀铩澳瞬⒋髢扔嫸取闭撸湔f不一。

但燕城令人注意者,乃其基址與今日北京城闕之關系。其址蓋在今北京宣武門迤西,越右安廣寧門郊外之地。金之中都承其舊城而展拓之,非元明清建都之北京城也。今其址之北面有舊城及會城門村等可考。其東南隅有古之憫忠寺(今之法源寺)可考,而今郊外之“鵝房營,有土城角,作曲尺式,幸存未鏟;有豁口俗呼鳳凰嘴,當因遼城丹鳳門得名”,乃燕城之西南隅也。今日北京南城著名之海王村琉璃廠等皆在燕城東壁之外。

遼太宗升幽州為南京,初無遷都之舉,故不經意于營建,即以幽州子城為大內,位于大城之西南隅;宮殿門樓一仍其舊,曲州經安史之徒,暨劉仁恭父子割據僭號,已有所設施,如拱宸門元和殿等,太宗入時均已有之。太宗但于西城顛詔建一“涼殿”,特書于本紀,豈仍循其“西樓”遺意者耶?

南京初雖仍幽州之舊,未事張皇改建,但至“景宗保寧五年,春正月,御五鳳樓觀燈”,及“圣宗開泰駐蹕,宴于內果園”之時,當已有若于增置,“六街燈火如晝,士庶嬉游,上亦微行觀之”,其時市坊繁盛之概,約略可見。

及興宗重熙五年(公元一〇三六年)始詔修南京宮闕府署,遼宮廷土木之功雖不侈,固亦慎重其事,佛寺浮圖則多雄偉。迨金世宗二十八年(公元一一八八年)距此時已百五十余年,而金主尚謂其宰臣曰:“宮殿制度茍務華飾,必不堅固。

今仁政殿,遼時所建,全無華飾,但其它處歲歲修完,惟此殿如舊。以此見虛華無實者不能經久也”。

遼代建筑類北宋初期形制,以雄樸為主,結構完固,不尚華飾,證之文獻實物,均可征信。今日山西大同應縣所幸存之重熙清寧等遼建,實為海內遺物之尤足珍貴者也。

第三節 金之都市 宮 殿 佛寺

金之先,出靺鞨,古之肅慎也。唐初,其黑水一部曾附高麗,其后渤海強盛,契丹又取渤海地,乃附屬于契丹。其在甫者號熟女真,在北者不在契丹族,號生女真。金太祖之先,已統一部落,修弓矢,備器械,日臻強盛,不受遼籍。至太祖敗遼兵,招渤海,乃建號稱大金。收國元年(公元一一一五年),更節節進攻。數年之間,盡得遼舊地,進逼宋境。

金建會寧府為上京,“初無城郭,星散而居,呼曰皇帝寨,國相寨,太子寨”,當尚為部落帳幕時期。及“升皇帝寨為會寧府,城邑宮室,無異于中原州縣廨宇。制度核草創,居民往來,車馬雜遝,……略無禁制?!簱敉僚?,父老士庶皆聚觀于殿側”。

至熙宗皇統六年(公元一一四六年),始設五路工匠,澈而新之,規模雖仿汴京,然僅得十之二三而已”。

宣和六年(公元一一二四年),宋使賀金太宗登位時,所見之上京,則“去北庭十里,一望平原曠野同,有居民千余家,近閥北有阜園,繞三數頃,高丈余,云皇城也。山棚之左日桃園洞,右日紫微洞,中作大牌曰翠微宮,高五七丈,建殿七棟甚壯,榜額曰乾元殿,階高四尺,土壇方闊數丈,名龍墀”。類一道觀所改,亦非個原州縣制度。其初即此乾元殿亦不常用?!芭嬷鯚o城郭,國主屋舍車馬……與其下無異,……所獨享者唯一殿名曰乾元。所居四處栽柳以作禁宮而已。殿宇繞壁盡置火炕,平居無事則鎖之,或時開鑰,則與臣下坐于炕,后妃躬侍飲食”

金初部落色彩濃厚,漢化成分甚微,破遼之時劫奪俘虜;徒遼豪族子女部曲人民,又括其金帛牧馬,分賜將帥諸軍。燕京經此洗劫,僅余空城。既破壞遼之建設,更進而滋擾宋土,初索歲幣銀絹,以燕京及涿易檀順景薊六州歸宋。既盟復悔。乃破太原真定,兵臨汴京城下,擄徽欽二帝北去。所經城邑蕩毀,老幼流離鮮能恢復。至征江淮諸州,焚毀屠城,所為愈酷。終金太宗之世,上京會寧草創,宮室簡陋,未曾著意土木之事,首都若此,他可想見。

金以武力與中原文物接觸,十余年后亦步遼之后塵,得漢人輔翼,反受影響,乃逐漸摹仿中原。至熙宗繼位,稍崇儀制,親祭孔子廟,詔封衍圣公等。即位之初(公元一一三五年),建天開殿干爻刺,此后時幸,若行宮焉。上京則于天眷元年(公元一一三八年)四月,“命少府監……營建宮空”,雖云:止從儉素”,“十二月言成”,為時過促,恐非工程全部。此后有“明德宮享太宗御容于此,太后所居”;“五云樓及重明等殿成”;又有太廟,社稷等建置?;式y六年,以“會寧府太狹,才如郡制,……設五路工匠,撤而新之”。天眷皇統間,北方干戈稍息,州郡亦略有增修之跡,遺物中多有天眷年號者。

自海陵王弒熙宗自立,迄其入汴南征,以暴戾遇刺,為時僅十二年,金之最大建筑活動即在此天德至正隆之時(公元一一四九—一一六—年)。

海陵既跋度狂躁,對于營建惟求侈麗,不殫工費,或“賜工匠及役夫帛”,或“杖提舉營造宮”,所為皆任性。天德三年,“詔廣燕城,建宮室,按圖興修,規模宏大”。貞元元年,遷入燕京,“稱中都,以遷都詔中外”。以宋之汴京為南京,大定為北京,遼陽為東京,大同為西京。乃迎太后居中部壽康宮;增妃嬪以實后宮,臨常武殿擊鞠,登寶昌門觀角抵,御宣華門觀迎佛;賜諸寺僧絹。園苑則有瑤池殿之成,御宴已有泰和殿之稱,生活與其營建皆息息相關。又以大房山云峰寺為山陵,建行宮其簏。正隆元年,奉遷金始祖以下梓宮葬山陵,翌年,“命會寧府毀舊宮殿,諸大族第宅,及儲慶寺,仍夷其址,而耕種之”。削上京號,“稱為國中者,以違制論”。既而慕汴京風土,急于巡幸,于正隆四年(公元一一五九年),復詔營建宮室于南京。

汴京烽燧之余,蹂躪燼毀,至是侈其營繕,仍宋之舊,勉力恢復?!皩m殿運一木之費至二千萬,牽一車之力至五百人;宮殿之飾,遍傅黃金,而后間以五采。……一殿之費以億萬計;成而復毀,務極華麗”。但海陵雖崇飾言闕,民間固荒殘自若。“新城內大抵皆墟,至有犁為田處。四望時見樓閣崢嶸,皆舊宮觀寺宇,無不頹毀”。各剎若大相國寺亦“傾檐缺吻,天復舊觀”。汴都此時已失其政治經濟地位,絕無繁榮之可能。

中都宮殿營建既畢,又增高燕城,辟其四面十二門,廣遼舊城之東壁約三里,世宗以后均都于此,與宋剖分疆宇,升平殷富將五十余載,始遭北人兵燹,其間各朝尚多增置,朝市寺觀日臻繁盛。

初海陵丞相張浩等,“取真定材木營建宮室及涼位十六”,制度實多取法汴京?;食侵芑亍熬爬锶健保瑒t幾倍于汴之皇城,而與洛陽相埒。自內城南門天津橋北之宣陽門至應天樓,東西千步廊各二百余間,中間馳道宏闊,兩旁植柳。有東西橫街三道,通左右民居及太廟三省六部。宣陽門以金釘繪龍鳳,“上有重樓,制度宏大,三門并立,中門常不開,惟車駕出入”;應天門初名通天門,“高八丈,朱門五,飾以金釘”;宮闕門戶皆用青琉璃瓦,兩旁相去里許為左右掖門。內城四角皆有垛樓。宣華,玉華。拱宸各門均“金碧翚飛,規制宏麗”。

“內殿凡九重,殿三十有六,樓閣倍之”。其正朝曰大安殿,東西亦皆有廊廡,東北為母后壽康宮及太子東宮(初稱隆慶),大安殿后宣叫門內為仁政殿,乃常胡之所,殿則為遼故物,其朵殿為兩高樓,稱東西上閣門,“西出玉華門則為同樂園,若瑤迫、蓬瀛、柳生、杏村在焉”,宮中十六位妃嬪所居略在正殿之西;宴毆如泰和神龍等均近魚藻池,后苑亦偏宮西,一若汴京。遼時木有樓閣球場在右掖門南,經金營建,乃有常武殿等為擊球習射之所。太廟標名衍慶之宮,在千步廊東。金庭規制堂皇,儀衛華整,宋使范成大,雖云“前后殿屋崛起甚多,制度不經”,但亦稱其“工巧無遺力”。

中都外城市置,尤為特異。金初滅遼,粘罕有志都燕,為百年計,“因遼人宮闕于內城外筑四城,每城各三里,前后各一門,樓櫓地塹,一如邊城。……穿復道與內城通……”。

海陵定都,欲撤其城而止,故終金之世未毀。世宗之立,由于勸進,頗以省約為務,在位二十九年,始終以大定為年號,世稱大定之治。即位之初,中都已宏麗,不欲擾民,故少所增建。

元年(公元一一六一年)入中都,“詔凡宮殿張設,毋得增置”。三年又敕有司“宮中張設,毋得涂金”,有詔修遼東邊堡,頗重守御政策,即位數年,與宋講好,國內承平,土木之功漸舉,重修災后泰和神龍宴殿,六年幸大同華嚴寺,觀故遼諸帝銅像,詔主僧謹視;有護古物之意。大定七年,建社稷壇;十四年,增建衍慶宮,圖畫功臣于左右廡,如宋制。

十九年,建京城北離宮,宮始稱大寧(后改壽寧、壽安〕,即明昌后之萬寧言,章宗李妃“妝臺”所在?,幑馀_,瓊華島始終為明清宮苑勝地,今日北京北海團城及瓊華塔所在也。二十一年。復修會寧宮殿,以甓束其坡。二十六年,曾自言“膚嘗自思豈能無過,所患過而不改?!‰拗^,頗喜興土木之工,自今不復作矣”。

二十八年盛譽遼之仁政殿之不尚虛華,而能經久,嘆曰:“……今土木之工,滅裂尤甚,下則吏與工匠相結為奸,侵克工物;上則戶工部官支錢,度材,惟務苛辦;至有工役才華,隨即欹漏者;……勞民費財,莫甚于此。自今體究,重抵以罪”。海陵專事虛華,急于營建,又遼宋劫后,匠師星散,金時構造之工已遜前代巨構甚遠,世宗固已知之。

大定之后,惟章宗之世(公元一一九〇—一二〇八年),略有營造,大者如盧溝石橋,增修曲阜孔廟,重修大同善化寺佛像,及重修登封中岳廟等普遍修繕之活動。趙州小石橋至今仍存,亦為明昌原物。至于中都宮苑之間,章宗建置多為游幸娛樂之所。常幸南園玉泉山,香山。北苑萬寧宮尤多增設。瑤光殿之作,后世稱章宗李妃妝臺。瓊華閣及絳捎翠霄兩殿,亦為大定后所增?!板芳o鄭氏又嘗見白石,愛而輦歸,筑崖洞干芳華閣,用工二萬,牛馬七百”,貽內侍余琬以艮岳亡國之諷。

章宗末季,南與宋戰,北御元軍,十年之間,迫事愈頻,承安之后,已非營建時代。衛紹王繼位,政亂兵敗,中都被圍,“城中乏薪,拆絳綃殿,翠霄殿,瓊華閣材分給四城”。距燕京城破之時(公元一二一五年)已不及三年,衛紹王廢,宣宗立,中都危殆,金室乃侖皇南遷。都汴之后,修城葺庫,一切從簡,無所謂建設。

及元代之朝,日臻隆盛,金之北方疆土盡失,復南下入宋,以圖自存。迄于金亡,二十年間,中原中部重遭爭奪,城邑多成戎燼之余,宋遼金三朝文物得以幸存至今者難矣。幸遼金素重佛法,寺院多有田產自給,易朝之際,雖遭兵燹,寺之大者,尚有局部恢復,而得后代之資助增建者。今日遼寧,河北,山西佛寺殿堂及浮圖,每有遼金雄大原構滲與其中,已是我國建筑遺產重要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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