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鋪之前是一間米店,現在這米店也不開了,店里的伙計也已經全都辭退了回家,只剩下店主這一個人在店鋪里,就等著將這店鋪盤出去,自己也就可以遠走他鄉了。
這店鋪的價格雖然是挺便宜的,不過東莪卻沒有著急花錢,而是先盤問盤問。東莪預先就已經留了一個心眼,知道這個價格有點兒不太正常。
“老板,你這米鋪的生意好好的,怎么就不做了?”東莪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聽到東莪這么一問,老板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可在東莪看來,這笑容好像也變得有些生硬了:“不瞞姑娘說,我這兒米店本來就不怎么賺錢,也就是湊合的做下去。再說最近家里也出了事情,我這是實在沒有什么辦法了,只能是將米店給盤出去,我這號得了盤纏,趕緊的趕回家去!”
老板的話聽起來倒是滴水不漏,可是東莪眼珠子一轉,就感覺到有些不太對了。這老板說話的口音來看,根本就不像是外地人,再說這家伙的臉上也看不出什么哀愁,不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反倒好像還帶著一些焦急,給人的感覺是要出去逃難的!
東莪覺得這里面一定是有問題的,覺得應該再繼續的試探試探:“您這店鋪倒是不錯,可是就是時間有點兒長了,屋子里都有了一股霉味的,我們兩個人做的又是吃食的生意,這樣的味道,只怕是要壞了我們兩個生意。
聽到東莪這樣的說辭,店鋪的老板反倒是有點兒著急了:“您別急的走呀,我這米店雖然是空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可是我價錢也不問您多要。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我的價格還可以給您讓一讓。”
東莪一看這樣,心中更加的篤定了,這店鋪十有八九是有問題。這老板是個做米鋪的,對于店里的這些糧食應該特別的上心。這些糧食要是稍微有點兒不注意,就回發霉敗壞在,這樣的糧食,怎么可能再賣的出去。可是兩個人一進這屋子來,就感覺到一股子撲鼻子的霉味。這老板怎么就放著好好的生意不不做?
“我們要買這米鋪倒是也行,不過咱們倒是得立一個字據!”東莪想了想,眼珠子一轉,說道。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一聽到東莪松了口,老板臉上也露出了一些笑意。看的出來,這位老板確實是特別著急出手這個米店。
不過東莪現在可是知道,這米店絕對是有問題,自己之所以這么說,可不是貪圖便宜,而是想要看看,這米鋪的老板到底是留著什么心思。
“東莪姑娘,別的我不敢說,我在這鄰里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的。既然你要找一個保人,這鄰里的這幾位我都還能說的上話,我這就給你找他們去!”這位老板特別的著急,簡直就是一會兒都登不了了,東莪一松口,他就著急的想要趕緊的轉手。
沒想到東莪卻擺了擺手:“這立的字據,可不能左右鄰居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問題,不是把他們也給害苦了。這字據,必須是官府老爺們簽名,這才可以!”
一般來說,這種個人買賣房契的事情,只需要好關系不錯的鄰里,做個保也就算了。可是沒有想到,東莪竟然想要縣衙的老爺來作保。
“東莪姑娘,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咱們這小家小院的,也不是什么大宅子,哪里用的著找縣衙的大老爺呀!”老板笑嘻嘻的說道。
他說的這話倒是不假,雖然按照正規的做法,應該是兩個人來到縣衙,請老爺給他們做一個字據。到時候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也方便官府的官差們來拿人。可是要真的到縣衙,這樣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兒,一般的大老爺都不愿意過問。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馬月的,才有可能輪到他們。正因為這樣,一般的情況下,也就是找人做個保證也就算了。
東莪嘴上跟這位米鋪的老板說著話,一邊兒悄悄的打量著這個家伙。雖然他說的話句句在理,可東莪總是感覺,這家伙的表情并不是那么的自然,尤其是自己提到官府的時候,這家伙的眉毛都跳了跳。不用說,這家伙絕對是害怕見官!
東莪暗自點頭,知道這里面絕對是有這問題的。要是別的人,也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知道這店鋪有問題,也就趕緊走人就算了。何必來趟這一趟渾身。可是東莪卻不這么想,要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心思,這大街上不早就亂了套了!
東莪眉頭一皺,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這位米鋪的老板之所以弄著一屋子的霉味,恐怕并不是什么管理不善,能夠做這么多年米面的生意,這老板也應該是一個精細人,他這么走,完全就是有意為之!他要借助這股子霉味,來掩蓋什么東西!
東莪一想明白這一點,心中也有了打算。
看到東莪又變得有些猶豫了,這位老板一拍大腿,說道:“這位姑娘,你要是誠心的要買我,我也不跟你玩虛的了。那這樣吧,你就給我十兩銀子,如何?”
本來這店鋪總共也就要二十兩的銀子,在這一條街上都算是便宜的了。沒有想到這老板一張嘴,又減去了一半!
東莪點了點頭:“老板還真的是誠意十足。既然這樣,我也不跟您在說這寫沒有用的了。您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回去取錢去!”說著話,東莪就轉過身來,領著靈兒向外走去。
“姐,他這屋子可有點兒不太對勁兒,怎可能這么的便宜。你可千萬別貪圖一時的便宜,上了他的當了!”靈兒在東莪的耳邊說道。靈兒也是冰雪聰明,再說買店鋪也不是一個小事兒。自己必須要再三的小心。
東莪聽了靈兒的話,咧開嘴笑了笑,她早就看出來了!
兩個人也沒著急回家取錢,東莪領著靈兒一路來到了縣衙的門前。靈兒看到東莪將自己領到了這里,嚇了一跳:“姐姐,咱們怎么來到這兒了!這是要干嘛!”
東莪沒有搭話,用眼角瞥了她一眼,示意靈兒等會不要亂說話。東莪來到了縣衙的門前,開始擊鼓鳴冤。
這鼓聲一響,立馬出來幾個衙門的官差,將兩人請到了縣衙之內。這縣城本來就地處偏僻,平時也沒有什么訴狀。再說這縣老爺也知道縣里有幾個惡霸魚肉百姓。可是那些家伙早就和官府上的人通好了氣了,自己就算是想要將他們捉拿問罪,也只能是有心無力。知府大人可是早早就交代過了,讓這個縣太爺平時要對這幾個惡霸客客氣氣的,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這些家伙,斷了自己的財路。
這位縣太爺雖然不想和這幾個人同流合污,可是也沒有辦法,對于這些魚肉鄉里的事情,自己也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聽到東莪擊鼓鳴冤,縣太爺只以為這姑娘是要告鄉里的那幾個惡霸。他心里想著,自己也就是說幾句囫圇話,將她打發走也就算了。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是懶洋洋的。
“堂下是和人在擊鼓鳴冤呀!你有什么訴狀!”縣太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東莪看到縣太爺這樣一幅樣子,雖然心中有點兒不太高興,可是也不敢有什么表示,規規矩矩的跪在了臺下,畢恭畢敬的說道:“回稟青天大老爺,小民今天發現了一個情況,特地來跟你稟報一下。”
“什么情況,你說吧!”縣太爺擺擺手,說道。他看到東莪長得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心中更加的篤定了,只以為是哪個惡霸看見這姑娘長得漂亮,對她出言不遜了。
“老爺,小民發現了一樁命案!街角的哪家米店的老板,很可能是殺了人了!”
本來縣令還是睡眼惺忪的,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來了精神:“什么?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東莪哪里敢來這里開玩笑。趕緊連連的把證,并且把店里的情況跟縣令說了一遍。
縣令一邊聽,一邊連連的點頭,那米店竟然要以如此低的價格急著出手,這絕對是不太正常。店里的那股子霉味,更是讓縣令覺得此中比有蹊蹺。
這縣令來這里也已經不短了,可是那些惡霸自己動不得,平時就只剩下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這幾年的時間,自己還都沒有做出什么大事情的。
對于這些縣令來說,幾年的時間內要是能夠做出一些成績,再和上面的官員們搞好關系,高升自然不是什么問題。一聽到米鋪里很有可能出了命案。縣太爺覺得,自己要是能夠將這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自己升遷的機會也就來了!
在這樣的小地方,發生個命案已經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了。要是自己還能夠抓到兇手,絕對算的上是功勞一件了!
聽完了東莪的陳述,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對臺下的人喝到:“你們幾個,趕緊給我到街角的米鋪看看,將掌柜的給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