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衍大指食指捏起她的下巴,越靠|越近,直到兩人呼吸可聞,氣息交融,“可不就是從這個又懶又饞的小鯉魚家來的…”
明月皎皎生輝,甄衍慢慢吻住了她。
幾步之遙的宋清如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長指一點一點收緊,慢慢捏碎了手里拿著的鯉魚燈,轉(zhuǎn)身沒入了擁擠的人潮。
這一吻比任何以往一次都要來得溫柔,直吻得錦鯉頭暈腦脹雙腿發(fā)軟才停下,她暈暈乎乎地伏在甄衍結(jié)實的胸膛上,暈暈乎乎地想,倘若昴日星君今日摔了一跌,明日遲遲不來,也是很好的。轉(zhuǎn)而又沒來由地害怕,害怕以后再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開心。
她突然明白,張寡婦有時候明明很開心地被李秀才摟在懷里,卻又會哭了。
就在錦鯉傷春悲秋的時候,甄衍拉住她走到岸邊蹲下,“你摸摸看這河水。”
錦鯉馬上收起那一點難得的小郁悶,探手摸了摸那倒映著燈景的河水,臉色一變,“這河水是假的?”
甄衍卻搖搖頭,“你再往下探探。”
錦鯉又依言往下伸了伸,果真觸到了涼涼的河水。
“你好像不怎么驚訝。”甄衍笑道。
“我好歹也是個水族嘛,這種把戲見得多了。不就是幻象疊加在現(xiàn)實之上…”
想及此,錦鯉驀地看向甄衍,“你是說…”
甄衍紅唇一勾,看得錦鯉小心臟一陣鯉魚躍龍門,“這條河,就是結(jié)界的出口。”
當晚二人回到客棧后,甄衍洗漱完畢蓋好被子準備睡覺,窗邊木盆里的攪水聲卻一聲比一聲響,他忍了一會兒,終于問道:“小鯉魚,你怎么不睡覺?”
錦鯉又攪了一會兒,訥訥地從水中探出頭,只見寬寬的魚嘴一張一合,“那個…甄衍…,我想離你近一點。”
甄衍無言的起床,端起木盆放在了床邊,“這樣可以了么?”
錦鯉用魚尾對著他,小聲的‘嗯’了一聲。
甄衍那廂又寬心的躺下了,急得錦鯉在水里接連吐了好多泡泡。晚上在河邊明明那么溫柔小意的!這會兒怎么就榆木腦袋了!啊啊啊難道發(fā)生在河邊的事情之后,正確的流程不應該回到客棧同床共枕!耳鬢廝磨!顛鸞倒鳳!被翻紅浪!一只梨花壓海棠,一枝紅杏出墻來么!為什么是這么平常的就睡覺了?我好想跟他困覺啊!怎么辦!
正在她的泡泡越吐越多的時候,甄衍忍不住問道,“你又怎么了?”
氣得錦鯉破口大罵,“我沒事!我好得很!你睡你的覺!別管我!”
甄衍不放心的支起半個身子看著她,黑發(fā)在白色的寢衣上顯得格外的濃重,“真沒事?那你吐什么泡泡,胃不舒服?”
這下錦鯉更是想分分鐘沖出來用尾巴甩他一臉水,“我就愛吐泡泡!怎么著!你有意見就跟別的女人睡去!”
甄衍臉色有些發(fā)黑,“我什么都沒說啊,你這是置什么氣?”
錦鯉果然說道做到,甩了甄衍一臉的水。
甄衍面色發(fā)冷的抹去臉上的水,起身把木盆又端到了原來的位置,然后回到床上砰的一聲面朝里躺下了。
錦鯉這邊想著:他真是太可惡了!連我想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氣死我了!嗚嗚嗚他怎么還不來哄我!他是不是不愛我了!我明天就走!離他遠遠的!
甄衍這邊想著:她好端端的生什么氣?在河邊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么?來月事了?可她不是有孕了么,算了,不管她讓她睡一覺冷靜冷靜好了。
于是甄衍早早的睡著了,錦鯉攪了一夜的水。嘛,看來男女差異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