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景異景異
- 大明宮闕
- 立棗
- 2064字
- 2019-06-09 21:50:55
“老祖母,貞兒姐姐···是不是死了······”于欣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形,自己最最不敢想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
潘老太太點點頭,接連的打擊讓她似乎腰板也是彎了些許,“如果是注定的話,做母親的為孩子都會不惜生命的。”
老章頭還在老淚縱橫,但還他手里的嬰兒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眼前這個給他帶來無盡溫柔的女人。
‘這···這就是我的母親嗎?’小皇子心里想道,剛剛出世的他還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兩世為人他只道自己先前已經死了,但萬萬沒想到上天卻又再一次給了他一次機會。
溫柔舔開了他沉重的雙眼,一睜眼見到的便是一雙大大的充滿溫情的瞳孔。
是母親,這個陌生的字眼是他從小孤苦伶仃的前世從未想過的。
是母親,想要伸出手抱抱她但卻發現自己被布裹得死死的。再望向母親卻看她貼著自己的臉頰緊緊閉上了雙眼。
‘不要,不要,我不允許。’他心頭涌上了一股無盡的悲傷,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母親上天卻要將她在他眼前生生奪走。
“哇啊!哇啊······”想要叫喊但嘴里發出卻只是嬰兒的啼哭。
暴雨烏云也是散卻,馱著船的龍龜似乎是感到了剛出世孩子的悲傷,揚起腦袋便是一聲高亢。
“孩子······”潘氏在于欣攙扶下來到李貞兒身邊,顫顫巍巍伸出了雙手抱起了這個一出世便多災多難的孩子。
見母親遠離了自己,小皇子哭得更狠了。終于穩穩地躺在潘氏的臂彎里時,他卻安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死死望著倒在桅桿上的李貞兒,想要將這情景深深刻在腦海里。
‘母親,母親······你是我的母親······’
“老夫人,船靠岸了。”龍龜將船駝到了碼頭邊,來來往往的人們見此情形也都跪倒了一片,船老大下好了錨定好了船便匆匆忙忙趕來知會潘氏她們。
“昂~”龍龜仰頭長長的吼了一聲,拳頭大的眼睛深深地望了甲板一眼便潛入了水中再也不見身影。
于欣幫襯著將已然折騰不成人樣的李貞兒收斂了尸體,一塊鵝黃色的絲綢緊緊的裹在了這位母親的身上,這已然是于家所能找到最后的布料了。
“老夫人···娘娘去了······”老章頭手里捧著一只發簪對著潘氏說道。
老太太點點,“是啊···貞兒她去了,盡了一個母親的責任,老太婆我敬佩她啊!”
“老夫人,這只發簪是娘娘生前一只帶在身邊,老章頭我不知它對娘娘有什么意義,但想把交給小皇子,就算給他留個念想。”
“恩。”潘氏接過發簪,銀制的發簪上是一只好看的孔雀,“有個念想好啊,這孩子長了沒有娘,這里心啊可不是滋味,給他個念想也好。”
“是啊。”老章頭也是點點頭,同意潘氏的說法,“老夫人說的對,小皇子以后沒了娘這心里得落落的。”
“說起來,這小皇子現在還沒個名字,老夫人,也麻煩您給起個名字吧!”老章頭說道。
“名字。”潘氏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孩子,此時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似乎也是在等待給他起個名字。“就叫景異吧。”
“景異?”老章頭砸了砸嘴琢磨了一下,疑惑道,“是取自‘塞下秋來風景異。’嗎?”
“風景異?”潘氏看了看天空,此時烏云早已散去,殘留溫暖的陽光大把大把的散落在大地上,嘆了口氣道,“算是吧。”
船很快靠岸了,景異一直在潘氏、于欣幾個女眷手中來來回回的抱著從未放下手,就像是怕一丟手就會消失不見。
景異也在打量這個世界,明白了自己身處在古時的明朝,也明白了潘氏是一家的主事;不解的是那個叫老章頭的老人家一開始總是一口一個‘小皇子’的叫著,但不久老章頭便改口稱呼他為‘小少爺’,家里上上下下的下人也都是如此。他自己的身份,那個為了他死去的親娘的身份都不清楚,沒有人提起這便成了他心底一個謎底。
船是在揚州靠的岸,好像船上的遭遇讓一家老小都很心有忌諱,一家子開始走起了陸路一路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杭州府錢塘。
“老夫人,前面就是錢塘了,家里面可還有什么人嗎?”離開北平的時候后原本那個管家自愿留在了老宅子看家,而老章頭現在徹底成了家里的管家,家里大小的事物都得經由他手。
“章老弟啊,咱們于家里面本來沒什么人的,但后來謙兒在京城做了大官家里面不知道從哪里來許多的親戚,也不知道從哪里個犄角疙瘩里找出了本家譜,愣是又給謙兒入了族譜。”潘氏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當年那些個讓她無奈至極的事情,“誒!謙兒那個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說為官再怎么清廉吧,這家里的親戚總是要幫襯些的。后來聽說在老家那幫子親戚里出了個能主事得好像整了個什么行的,給弄得還不錯。”
“這樣的啊。”老章頭琢磨了一下,“那咱們回去后他們也應該能幫襯幫襯,這家里家親得都應該會好說話的。”
潘氏輕笑了一下,對著老章頭說,“誰知道呢,這幫子見錢眼開的人誰知道心里有沒有什么良知心。老太婆不求其他的,就只求個安穩。咱們這么一幫婦孺老小回去,不受他們欺負就行了。”
“欸,老夫人這話說的在理。”老章頭應道。
馬車咯吱咯吱終于駛進了錢塘城內,七拐八拐的終于來到了當初于家老宅子。
“哐哐哐!”老章頭上前去叫門,聽老夫人說當年離家時這老宅子里也是留了幾個老伙計看家的。
良久,這大門也沒有人應一下,老章頭有些不耐煩,又使勁的敲了敲。
‘哐哐哐!’
這次老章頭沒有用銅環使了拳頭,這不使勁不要緊,但這使勁一敲卻是將門敲開了。老章頭夠眼望內一看,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