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布魯納的生平及著述(1)
- 布魯納(世界著名教育思想家叢書)
- 范燕瑩
- 3481字
- 2016-07-23 15:30:28
第一節 布魯納生平
一、童年時光
布魯納于1915年10月1日出生于紐約,之后不久全家人遷至紐約的郊區——法羅卡威,當時這是生活富裕的中產階級的居住地區。在這個被布魯納形容為“有名無實地遵守教規的猶太人”的家庭里,他過著愉快的童年生活。布魯納在少年時代,曾先后就讀六所公立中學,但是沒有一所學校的教育能挑戰他的智力水平。
布魯納的父親出生在波蘭的一個窮苦家庭,家住克拉科夫[1]附近的一個工業小鎮。布魯納的母親出生于富裕的商人家庭,她在遇到布魯納的父親之前,已經早早地結婚。不幸的是,她的丈夫在去柏林做生意的路上意外去世,當時她懷著大兒子,也就是布魯納的哥哥阿道夫。阿道夫出生后不久,她與布魯納的父親結婚。19世紀與20世紀之交,布魯納的父母和叔叔移民到美國紐約。
1933年布魯納中學畢業,那年秋天,他離開家鄉進入北卡羅來納州的杜克大學,成了杜克大學的一名大一新生,然而,那時的布魯納在學術研究、職業方向上尚未形成明確的看法,后來他在自傳中把最終涉足心理學領域歸因于一些不明確的原因:“一部分原因歸之于地點;一部分原因歸之于人;一部分原因歸之于時間”[2]。
二、大學生涯
1937年,布魯納獲得杜克大學文學學士學位后,隨即注冊該校心理學研究生,四年一晃而過,布魯納在杜克大學的快樂時光結束了。布魯納回憶說,在即將畢業的那年春天,他閱讀了兩本重要的心理學著作:一本是庫爾特·考夫卡的《格式塔心理學原理》[3],另一本是高爾頓·奧爾波特的《人格心理學》[4],這兩本著作在心理學史上留有不可磨滅的貢獻,它們向舊的傳統進行挑戰,給整個心理學以推動和促進,使歐洲逐漸形成一股現象學的心理學思潮,直至今天仍有廣泛影響,布魯納認為這兩本書曾經動搖了他在動物研究上的信念。
1938年,布魯納轉學到哈佛大學心理學系。毫無疑問,在這所大學,布魯納開始了他嶄新的人生旅程。當時的哈佛大學云集了各學派的社會科學名家,其中包括:人格心理學家高爾頓·威拉德·奧爾波特(1897—1967)和亨利·默里(1893—1988),完形心理學家勒溫(1890—1947),行為主義心理學家斯金納(1904—1990)等。布魯納在著名實驗心理學家拉什利的指導下,于1939年獲得心理學碩士學位,1941年獲得心理學博士學位,這時的他主要從事動物知覺的實驗研究。
1941年,布魯納取得哈佛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后,應召服兵役,在聯邦電信委員會(FCC)新設立在華盛頓的外國廣播監聽處任職,他的工作主要是研究公眾的態度和納粹德國的宣傳技術。1943年,布魯納任普林斯頓公共輿論研究所副所長,1943~1944年任《公共輿論季刊》編輯,繼續分析公眾對美國外交政策支持的程度,其中有一些調查結果發表在《人民的委托》一書中。為了“更直接”地為參戰做出努力,布魯納曾試圖入伍,但因視力差而未被錄取,最后他終于在歐洲遠征部隊最高司令部的戰爭心理部中得到一個所謂同他專業相似的職位。在戰爭的最后幾個月中,布魯納致力于報道被盟軍軍隊剛剛解放的地區的政治、經濟形勢。
三、重返哈佛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布魯納渴望回到學術生涯中去。1945年他回到母校哈佛大學任心理學講師,1947年發表了《論需要在影響知覺中的重要性》這篇有價值的論文,為美國的認知心理學派奠定了基礎。1948年晉升為副教授,1951年在哈佛大學組織認知研究小組,開始從事認知機能的實驗研究。1952年晉升為教授。1956年發表了《意見與人格》研究報告,后合作出版《思維的研究》一書。1945~1972年,在哈佛大學工作期間,他的研究方向逐步從動物研究轉入研究人的感知覺。自1946年起,他在心理學系以及它的姊妹學科——社會學系講課。雖然布魯納的研究常常因原來系科的研究范圍狹隘而受到阻礙,但是新系科也并未能令他完全感到滿意,原因在于新系科仍把跨學科系科的研究重點放在宏觀社會學問題上,而心理學系則集中研究心理物理學和操作性條件反射。正如他在自傳《心靈的探索》一書中所說的那樣:“心理學的核心是研究心理能力及這種能力的實現,但這一點卻在這兩者之間被人們所忽視了。”[5]于是布魯納重新開始對人的知覺和感覺進行研究,這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前他的主要研究課題。布魯納與他的哈佛大學同事們,尤其是和波斯特曼寫了一系列的論文,系統地闡述了有關知覺的革命理論。布魯納緊接著還發表了《作為知覺中的組織因素的緊張和緊張解除》一文,指出人們能夠用減少環境的驚奇性的方法來看待世界,從而使其心理的緊張有可能得到解除。
20世紀50年代早期,布魯納從對知覺的研究轉向對認知的一般過程的研究。當時認知研究的名聲不佳,原因在于這項研究往往超出正統的科學范圍而卷入一些“心靈主義”的概念中去,但是布魯納設想出一種新的研究方法,這種方法不僅利用最低限度的概念手段,而且還考慮到有關知覺的一些早期研究結果。他認為他的目標不是想通過往行為主義中加入一點心靈主義使之成為更好的研究方法。因為,愛德華·托爾曼曾經做過對此研究,但收效甚微。也就是說,他們不是要站出來“改造”行為主義,而是要替換它。
由于對斯金納的操作性條件反射論的局限性表示不滿,在1956年布魯納訪問時任瑞士日內瓦發生認識論研究中心主任的皮亞杰后,布魯納與心理學家喬治·米勒[6]一起萌發了為認知心理學研究創辦一個跨學科研究中心的念頭,不久后“哈佛大學認知心理學研究中心”在兩位心理學家的努力下得以成立,布魯納擔任該中心主任。這在當時行為主義占主導地位的美國,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改變了心理學研究中忽視思維過程,終端心理過程探索并把這種認知研究說成是主觀的或‘不科學的’傳統”[7]。從此以后,該認知研究中心在一大批學者的共同努力下,領導了現代認知心理學研究的新潮流,為認知流派在心理學中的成長、壯大乃至成為現代心理學的主流做出了卓越貢獻。認知革命從本質上要求心理學和人類學、語言學、哲學、歷史,甚至與法律形成合力。所以,毫不奇怪,也絕非偶然的是,認知中心顧問委員會的早期成員中有哲學家奎恩、歷史學家斯圖爾特·休斯、語言學家羅曼·雅各布森、新結構主義倡導者納爾遜·古德曼、法律學者鮑爾·弗萊德等學者已經開始從事認知機能的實驗研究。在創建認知心理研究中心的同時,布魯納又介入了美國教育改革的全國性大辯論中,這場辯論是由蘇聯發射了第一顆人造衛星和冷戰的逐步升級而引起的。1959年夏,布魯納受美國科學院的邀請,主持了著名的伍茲霍爾會議,這次會議主要討論了如何改進中小學學科的教學,以提高教學質量的問題,會議的研究成果由哈佛大學出版社出版《教育過程》一書。
布魯納認為對他學術上產生深刻影響的經歷,更多的是發生在遙遠的過去:在哈佛大學社會學系的10年間,他深受克萊德·克拉克弘和戈登·奧爾波特、特爾科特·帕森斯和亨利·默瑞的啟發。該系有每月都要組織一次研討會的慣例,研討會闡述圍繞的目標:一類是作為一個獨特個體的人的各種觀點;另一類是那些作為文化和生物有機體的表達的觀點,該系的目標是怎樣協調這兩類觀點之間的關系。
四、訪問牛津
1972~1980年,布魯納在英國牛津大學擔任實驗心理學瓦茨教席,為了更準確地把握認知過程的發展情況,尤其是了解心理生活的開始,布魯納決定把研究重點放在有關早期嬰兒技能發展的問題上。當時對這一領域所進行的研究并不多,而占主導地位的一些理論,基本是推斷嬰兒的心理狀態都是根據各種生理測量而來的,在此期間,他在《嬰兒認識發展過程》(1969)一書的基礎上,又出版了《嬰兒技能活動的結構》(1974)、《超越所給的信息》(1973)等論著。
五、安享晚年
在瓦塞納爾的荷蘭人文科學和社會科學進修學院度過休假年后,布魯納于1980年返回美國,回到哈佛大學,并在斯龍基金會的創意下,著手撰寫學術性自傳《心靈的探索》。自1984年年初,他任紐約大學的人文學科新學院院長一職,主要從事文化心理、民族心理、語言心理和法律心理等方面的研究工作。布魯納在眾多領域進行了富有成效的研究,是一位在西方心理學界和教育學界都享有盛譽的學者,他1952年當選為社會心理學研究會理事長;1959年任美國科學院科學教育委員會主席,主持著名的伍茲霍爾中小學課程改革會議;1960年任總統教育顧問;1962年獲美國心理學會“杰出科學貢獻獎”,以贊揚他“對人及其環境的信息處理的策略和方法具有豐富的見解和獨創性的貢獻,加深了我們對人是怎樣擁有和轉換他所運用的信息的理解”。1965年當選為美國心理學會主席,1987年因“理解人類心靈的畢生貢獻”而榮獲國際巴爾仁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