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中午，太陽很毒。柳孜碼頭上那些對面清水縣趕集回來的鄉下人不停的從渡船上走下來。也有衣著商人模樣的從岸上往河邊走，把貨物裝進泊在河邊的船里，呼朋引伴的走。

碼頭邊一片亂哄哄的。除了幾個賣饅和咸菜的、就是幾個賣茶水的小攤，這都是為那些扛活的和來來往往的鄉下人準備的。富裕的商家都是在城里吃過才來裝貨，所以這里并沒有什么正規飯店。

湯云飛一打開裝肉菜的瓦罐，香氣引得那些蹲著啃早上從家帶來的硬窩窩頭和干饃的男人都圍了上來。

“啥東西恁香，”一個麻臉男人啃著手里的干饃問湯云飛。

“肉菜，大哥來一勺就饃吃罷。便宜的很4文錢一大勺保你吃個飽。”湯小小一聽湯云飛這話樂了，儒子可教也，云飛已經學著做生意了。

“大哥，肉菜4文一勺，另送一勺涼調菠菜。”湯小小笑著對麻臉男人說，“還有免費的冰糖茶葉水管你喝個夠。”

“肉菜4文一勺，多大一勺怎么這么便宜？”旁邊一個瘦高個老頭不相信的搖搖頭，“肉一斤都要20多文錢，4文一勺的肉菜怎么可能？”旁邊有拉著娃娃趕集的鄉下人聽著熱鬧也停下腳步插嘴，“要是有這么便宜的肉菜我也買了吃。”

“4文錢一勺的肉菜了，大肉片、肥肉片、香茄子、水冬瓜要啥有啥，香得沒法說，好吃的沒法弄。”湯小小勺了滿滿一大勺肉菜放到碗里端給柳五好，“五好叔你吃，不要你的錢。”

“嘿嘿，太講究了。”柳五好在衣服上擦擦手接過碗，一筷子扒拉一片大肥肉吃到嘴里，油水四濺。他一路上聞著罐子里的香味早饞的很了。湯小小笑咪咪的看著柳五好吃，古代鄉下人很少有機會吃肉，所以都喜歡吃肥肉過癮。

“爹，我也要吃肉。”旁邊站的小娃子不愿意了，拉著他爹的衣襟把手指咬在嘴里眼巴巴的看著柳五好吃肉。

“真的4文，”帶孩子的鄉下人忍不住了，4文錢能吃肉真是太便宜了。“給我來一勺。”湯小小勺了一勺犯了愁，這鄉下人沒碗啊。

還是青兒靈巧，把茶碗拿來裝了遞給孩子。孩子不像大人哪管什么形象不形象，捧著碗狼吞虎咽一會把一整碗肉菜都吃了個凈光，“爹好吃，肉真香！”

大人在旁邊看的饞了慌，可不舍得再花4文錢，看看碗里還剩點湯水，“看這孩子多浪費，”話說著就把碗里的湯水喝個干凈。巴咂巴咂嘴，嗯，果然是香的沒法說，好吃的沒法弄。

“這位大叔你買了一勺肉菜，這是送你的青菜，接著勒。”湯小小勺了一勺涼調菠菜給鄉下大叔，青兒早已倒好一碗茶水遞給小孩子，小孩子不喝茶水，大人就蹲在地上一邊喝水一邊吃青菜。

一人買了眾人都涌上來買。一時之間湯小小勺的胳膊都發酸，“大哥，你也要一勺肉菜，好嘞，接著再給你來一勺青菜。免費的茶水那邊勺。這位大娘你要2文錢的半勺，肉多點。啊也行，你就是沒錢我也得讓你吃不是。來接著，半勺。”湯小小笑的眼睛都咪成一條線了，沒想到她做的肉菜這么受歡迎，回去后她一定再想法子改進一下多做一些新花樣。

湯大山最開心，坐在架車子上看著一個個銅錢落到盆里，聽著響聲，吧嗒著煙袋，等還上高利貸，他們全家好好做生意然后也在這城里買上屋，再給云飛娶上媳婦，他也能像那些城里老頭一樣抱著大孫子去戲園子聽戲，到鳥市場逗個鳥什么的。

這個小小姑娘真是他們湯家的大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