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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漠海煙夢(1)

  • 大漠紅顏魅天下
  • 宋麗晅
  • 4979字
  • 2016-02-24 10:21:13

2.1 夢魘

白狼停止了呼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繼續(xù)依偎在他的身邊。他也停止了對它的撫摸,認真地對它說:“色勒莫!從今天起,我們就要進入這魔鬼沙漠了,我們又要相依為命了?!彼种噶酥肝遥骸斑€有她,你也要照顧?!?

那白狼還真的點了點頭,看我的眼也沒有那么冷了。

“色勒莫是什么意思?”憑我的直覺,這個名字一定有很好的意義。

“利劍!”他只回答了這句。

我試著想摸摸它,它呲著牙跳開了。

他冷笑:“狼是最忠誠,最不容易背叛的動物,所以你別再試圖親近它。今天它可以給你自己捕來的肉吃,明天就有可能聽我的命令而吃你的肉?!?

我亦不屑地說:“獨狼未必就有什么作為,狼以群居?!?

他一愣,繼而笑道:“原來你也知道狼的性情?”他的話音未落,遠處的沙漠中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嘯聲,蒼涼幽怨,我嘆了口氣,原來色勒莫是狼群中的頭狼,它的部眾早已在沙漠中等候了。而他也蒼涼地仰天長嘯:“我才是一只獨狼……”說完他就向綠洲的邊緣走去,半晌,我醒過神來,悻悻地跟上。

當(dāng)我的腳踏進沙漠的時候,我不禁退縮,從來沒有如此接近沙漠,即使是在尼雅城,也只是遠遠地看著,而現(xiàn)在,站在綠洲與沙漠的邊緣,突然有一種生死的邊緣的感覺。

他回頭等我,那白狼已不耐煩地向前跑去,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膽怯與不安,我越過他跟上色勒莫。

其實我的內(nèi)心多少還有些慶幸離開尼雅城,說不清原因,只是感覺那里有些壓抑,雖然很想知道摩羅塔是否能得到莫離的愛,但暫時離開會對我們都有好處。

冷冽的風(fēng)撲面而來,即使帶著粗布的面紗,依舊難以呼吸。沙漠的夜風(fēng)完全沒有一絲溫和,是那么干硬、冷峻、激烈,像刀子一樣無情。

色勒莫在前面疾行,他就走在我的身邊,一語不發(fā)。在沙漠上行走遠比記憶中在沙灘上走得費力氣,深深淺淺地走著,沒過一會兒竟然香汗淋淋,卻被冷風(fēng)吹得寒徹心骨。

擦去就要落入眼中的汗水,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霧中,一片熒光點點,“前面有好多亮光哦,好漂亮!”我脫口說。

他不屑地哼了一聲:“那是群狼的眼睛!”

我的心打了一個突,不自覺地往他身后靠了靠,放慢了腳步。他又不耐煩起來:“再不快走,很難在沙暴前趕到我們的宿營地。”

我雖然想加快腳步,怎奈衣服太過累贅,沙漠太過難行,漸漸與他拉開了距離。天就要黑了,他的影子也模糊起來,我又急又氣,就算是囚犯,也應(yīng)該有休息的時間,更何況我似乎是有價值的人質(zhì)?惱怒間,一不留神踢到凸起的石頭上,身子斜斜地摔了出去,不想竟是個斜坡,一路滾了下去。

終于感到自己的腳被人抓住,自己的身子才減慢了滾落的速度,而這樣的翻滾讓我的眼前滿是金星,一陣陣的眩暈讓我沒有進食的胃開始翻攪,干涸的喉嚨涌上酸水,我掩住嘴深呼吸了幾次,把這股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再抬眼時竟看到無數(shù)雙碧綠的眸在周圍閃爍,其中一雙帶著怨氣,我忽視那雙眼,努力站起身對頭狼說:“我沒事了,色勒莫!繼續(xù)走吧!”

色勒莫帶領(lǐng)著群狼從新走上沙坡,我也跟上,只是感到被他捏住的腳踝劇痛,回頭看他,他已經(jīng)跟了上來,站在我面前,惡狠狠地說:“要注意走路,要是這么莽撞掉進沙漏里,我們有可能被你害死?!?

我忍住眼淚,倔強地轉(zhuǎn)身跟上色勒莫,他看到我的發(fā)辮松了,在風(fēng)中飛舞,嘆了口氣,快步越過我,并說:“踩在我的腳印上走吧,那樣會安全,也會很快的。”說完他走在了我的前面。

我踩在他的腳印上繼續(xù)前行,果然省力了很多。終于在沙暴前,我們到達了一片胡楊林,那里就是我們今晚的宿營地。

黑暗中的胡楊林,陰森恐怖,夾雜著風(fēng)沙向我襲來,扭曲變形的樹枝,猙獰無比的場景,震懾心靈的氣勢,高枝向天的樹干,如訴如泣,仿若掙扎的魔手,向天索要雨露,也阻擋了沙暴的驚擾。

在胡楊林的中心地帶,他找了塊相對平整的地面,撿來干枯的胡楊枝桿點起篝火。而色勒莫它們似乎并不怕火,在火的周圍趴了下來。

他又從一頭健壯的狼身上卸下一卷行囊,從里面拿出氈毯扔給我,我的臉上隨著他扔來的氈毯也落了一滴水,我輕抹了一下,感覺有些粘,借著火光,竟然是血。

我低聲說:“你好像受傷了,有血落在我臉上?!?

他不屑地說:“為個女人能受多大的傷,不過是蹭破了點皮而已,你睡吧,這風(fēng)暴明天一早就會停息,我們還要趕路呢?!?

我裹了氈毯躺下,想起曾經(jīng)的宿營,不禁有些唏噓。

他則簡單處理了傷口,和衣躺了下來。

許是累了,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低回的抽泣聲吵醒,我坐起來,天色已經(jīng)朦朧的有些亮了,篝火也將要熄滅,風(fēng)果然停了,除了警戒的狼在盡職地職守,四處靜悄悄的。

尋著抽泣的聲音望過去,竟然是他發(fā)出的。我極度好奇地起身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沒有醒,是什么變故讓這個男人在睡夢中都要哭泣?

2.2 殺戮

我輕輕地推了推他,他立即驚醒,迎向我的目光是痛楚與驚愕。我轉(zhuǎn)身離開他,抱了一些枯枝添入篝火中,雖然我沒有看他,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許他在尷尬吧,于是我說:“不是要一早趕路嗎?我們吃了東西就走吧,吃的東西和水在哪里?我餓了。”

他冷冷地說:“等色勒莫回來才有新鮮的吃,如果你想吃昨天的冷食,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環(huán)視了一下狼群,果然色勒莫和幾頭雄健的狼不在群中,想了想,我又說:“水總是有的吧?”

他輕哼了一聲:“這附近有水源,你自己找去,別再煩我?!?

我亦冷笑:“嫌我煩就不該脅迫我來這個鬼地方。”我瞪了他一眼,他并沒有看我,也沒有理會我,而是仰望著黎明前灰暗的天空,若有所思。

我搖頭,也許他還沉浸在夢魘中吧,我不再發(fā)泄脾氣,起身,走近昨天卸下的行囊翻找水袋,果然有兩個皮水囊,和以前電視劇里看到的一模一樣。我用手捏了捏,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水囊是兩層的,看來古人真的很聰明,這樣的水袋不易破裂,里面的水也不易蒸發(fā)。

我正感慨地時候,眼神突然被被一道亮光吸引,我用手拈起那個閃亮的東西,放在手心上,原來是一枚金鑲玉的戒指,而這戒指的造型真是獨特,金色的狼頭猙獰兇惡,玉石的眼睛嵌在其中,猶如真物。我不禁回頭看了一眼他,他依舊望著天。

我把那枚戒指放回他的行囊中,拿起水囊向胡楊林深處走去,走了沒一會兒,我就聞到一股雨后泥土的味道,相信水源就在附近了。果然,不遠處有個泉眼,水從沙地中涌出,又快速的滲入土中,只有那個小小的泉眼不知疲倦地涌著水。

我用手掬了捧水,卻發(fā)現(xiàn)水并不清澈,混著半捧泥沙,渾濁不堪??蛇@并難不住我,當(dāng)年軍訓(xùn)的時候,可是有過這樣訓(xùn)練的。我從粗布裙寬大的裙角撕下一大塊布,把它疊成四折,然后拔出水囊的塞子,放在口上,謝天謝地,這口還不算太小。

我又找來幾塊石頭,把水囊固定住,然后用手掬水放至粗布上,等水滲入后,再掬一捧……

沒想到,將兩個皮囊裝滿水的時候,太陽都已經(jīng)出來了。我拎著水囊起身,一陣眩暈,想是蹲得時間久了,外加昨夜的睡眠不足。

等我回到宿營地的時候,色勒莫已經(jīng)回來了,帶著一頭黃羊的尸體。他將一條后腿在燃得很旺的篝火上烤,然后對色勒莫一聲唿哨,色勒莫和一頭母狼撲向黃羊的尸體大快朵頤起來,然后就是群狼。

在篝火上燒烤著的羊腿漸漸滴出油來,卻沒有想象中的香味,他摸出腰刀割下片肉,然后遞給我,我接下,皺著眉,忍著惡心嚼著毫無咸淡卻帶著腥臊的黃羊肉。早知新鮮的如此難吃,還不如把昨天的冷食熱熱呢,我心下懊悔。

他卻平靜地片著肉慢慢地吃著,我實在不能再忍受那種難以下咽的食物,讓他把昨夜的羊肉和面餅?zāi)贸鰜?,不打開油紙直接塞入熱灰中。不一會兒,它們的香味就出來了,我用枯枝把熱灰撥開,把油紙包撥到眼前,小心地打開,香飄四溢。我再顧不得淑女形象抓起一片肉就塞入口中,可那肉中的熱油燙得我將肉在口中轉(zhuǎn)了幾回,才敢下咽。

我轉(zhuǎn)頭看他,他依然在沉思著,對這撲鼻的香味絲毫不受影響,我也就不理他自顧自地吃起來,很快就將美味食物一掃而光。

突然聞到一股什么東西燒焦的味道,我連忙看過去,竟然是他在烤的羊腿已經(jīng)焦了,他也沒注意到,我大喝一聲,他才回過神來,立即把沙石扔向火堆,熄了火焰。

他把我面前的油紙取了過去,將烤焦的羊腿包好,塞入行囊,然后拎起一袋水囊,拔開塞子,喝了幾口。

“噢?這里竟然沒有泥沙。”他說。

我撇撇嘴,沒有理他,起身等著他指引繼續(xù)前行的道路。

他捆好行囊,又把它放回昨天那頭壯碩的狼背上,就示意色勒莫出發(fā)了。

一如昨夜,狼群在前,他在中,我踏著他的足跡前行。進入沙漠腹地,一片茫無邊際的黃沙,無草,無木,無人煙,只有一個又一個高高低低的沙丘延伸到天邊去。

明明還只是春天,沙漠中的烈日卻烤灼得令人感覺像浴著火,汗水一個勁兒地從全身滲出。灼熱的空氣彌漫著一股死寂的氣息,整個世界都仿佛靜止了。

正午了,我的影子已經(jīng)小得可憐,又上到一個沙丘的頂了,行走似乎已經(jīng)成慣性作用。整個狼群的行徑緩慢下來,突然色勒莫站住了,伸長脖子,鼻子拼命地吮吸空氣中的氣味。他也停了下來,拉我趴在滾燙的沙子上。

不久遠處傳來陣陣蹄聲,好似千軍萬馬,他低聲說:“一定是有一大群黃羊。”

我感覺被汗水浸濕的粗布衣裙?jié)u漸干燥起來,一陣沙塵揚起,快速地向這邊推進來了。色勒莫傲慢鎮(zhèn)定隱含兇殘的眼睛看著沙丘下。突然就沖了下去,敏捷而無聲。狼群中健壯兇悍的都跟著下了沙丘,就像是一個往下沖鋒的狼軍團,如滾滾泥流沖瀉而下。黃羊群感受到狼的氣息,嘶鳴著,所有的黃羊都驚了,躁動著。色勒莫加快速度,整個狼群沖刺下去,聲勢驚人,很快就追上黃羊群。轉(zhuǎn)眼狼群已滲進黃羊群。好些黃羊已倒在地上,被狼咬過的地方血肉模糊。狼群棄死黃羊不顧,立刻去攻擊別的黃羊。很快這場戰(zhàn)斗就偃旗息鼓,黃色的沙丘下,血跡斑斑,狼群得到了20多頭黃羊的尸體。

我驚恐地看著這血腥的場面,他卻在我耳邊冷笑:“以后你會見到比這更殘忍的殺戮!”

我!愕然……

2.3 身份

殺戮停止了,他把色勒莫給他的兩只最大的黃羊如同庖丁解牛般分成了18塊,扔在陽光下曝曬,狼群也又一次地飽餐后跑到沙丘的陰影中乘涼去了,他則到沙丘下挖了兩個小穴,示意我下來。

我雖然不解,還是連滾帶爬地到了沙丘下。他讓我躺到沙丘中,然后用枯枝支起氈毯遮去強烈的陽光。我感激地對他笑笑,他卻一臉地冷酷:“我可不想帶個干尸回去。”

說完他也躺進穴中,將外衣蓋在臉上遮陽。

我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的臉弄成這個鬼樣,跟干尸根本就沒有區(qū)別嘛!”

他冷冷地說:“女人如果相貌太好,心眼就會壞掉,你比她還美麗,也許比她還壞!”

我心一顫,摸著依舊干巴巴的臉說:“她是誰?你又是誰?”

遮住了臉的他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聽到他極冷的聲音:“她是我最恨的人,也是最可恨的人!”然后就靜了下來。

也許是傷過他心的女人吧,反正不關(guān)我什么事就好,于是,我在這種微爽又暖洋洋的環(huán)境中困意襲來,漸漸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直感到嘴唇、喉嚨干裂得難受,我才慢慢醒轉(zhuǎn)。

太陽已經(jīng)沒有那么強烈了,而他已經(jīng)不在穴中了,我從他的行囊中拿出水囊,狠狠地喝了幾大口,才感覺到濕潤。

而他行囊中的那枚戒指再次進入我的眼簾,我不由得又拿起來端看。還來不及細看,一聲暴喝嚇了我一跳。

“誰讓你動它的?你這個麻煩的女人!”他伸手從我手中奪走戒指,緊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仿佛在感受那存在得力量。

我冷靜下來,也不示弱:“既然是那么重要的東西,就應(yīng)該隨身帶著,塞在行囊中,丟了怎么辦?”

他嘆氣:“我現(xiàn)在還不能把它戴在手上!”

“誰說戒指就只能帶在手上了?”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總算報了他暴喝我的仇。

他不解,我從手腕上解下出城那日僅留在身上,還算得上華麗的孔雀藍絲質(zhì)頭巾,撕成幾條,按照小時手工課上老師教的方法結(jié)編起來,不一會兒就編成了一個項圈,我把戒指從他手中要了過來,穿在繩子上,把兩頭合攏,捆扎結(jié)實,扔給他:“戴脖子上就好了?!?

他依言戴好,卻不感謝,只是走過來把行囊打好,對我說:“走吧!”然后就招呼群狼開始行走。

“謝都不說一聲,小氣!”我嘟囔著跟在他身后,瞥眼看到狼身上背著的黃羊肉已經(jīng)脫了不少水,才深切感受到沙漠真的殘酷,于是一路悶悶地行走,盡量不說話,免得浪費水份。

直到太陽快要落在沙丘那一面時,我們才停下腳步:他選擇在一塊大石后安身,將薄毯裹在身上,半躺下來,我裹著氈毯遠遠的坐在石頭一角,望著天邊出神。

落日及余暉都消失很快,一會兒蒼穹滿星斗。沙漠之夜,若沒有風(fēng)暴則別有一種美態(tài)。沙丘有如新月彎彎,有如珠鏈漣漣,沙漠里的石頭也千奇百怪,掏空了的、穿了洞的,都是一般玲瓏剔透。

而我的眼睛卻看不到這些,只覺得身體像散了架的馬車,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叫囂著疼痛。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腳走這么長的路,雖然我知道他已經(jīng)盡量放慢了速度,可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嬌嫩身體仍然承受不了這樣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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