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泡饃
羅大爺是西海固山區的一個農民,兒子死了以后,兒媳婦就遠嫁高飛了,給他和老伴丟下了一雙兒女。于是,迫于家境,只上了兩年學的小孫女便輟學在家,成了這個家的主心骨。一個家的重擔讓一個只有11歲的女娃娃來挑,豈止是太重?又于是,羅大爺病了住進縣醫院之后,只好靠這個女娃娃來侍候了,每天的伙食也只有一樣:白水泡饃。
吃點包子吧,素的也行呀。但是11歲的女娃娃很會算賬,包子一塊錢兩個,饃饃五毛錢兩個,而且耐飽。飽,是他們最起碼的要求。也許有人說,有白饃饃吃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世界上還有多少勞苦大眾連白饃饃也吃不上。話是沒有錯的,但是,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當下,白水泡饃的現實,畢竟讓我們感到愧疚。有官方人員說,西海固山區農民的年收入只有區區1700元。所以,對于那些農民來說,誰家的孩子如果考上大學了,或者有人得了大病住進醫院了,也就等于誰家的災難開始降臨了。央視報道說,分管醫療的自治區政府副主席鄭小明,為官兩年里,跑遍了山區的9000個村子。這讓我們有些感動,也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其實,坊間早就有話,叫做“沒啥別沒錢,有啥別有病。”在這里,錢和病已經非常貼切地聯系到一起了。當然,這倒不是說,有錢就應該有病就必須有病,而是說,有錢你才能夠有能力對付“有病”。譬如人家傅彪,肝壞了可以一口氣換兩個,沒有錢你怎么可以做得到?問題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不是有錢人才有病,病沒有長眼睛,照樣跑來找那些沒有錢的人,譬如羅大爺。怎么辦呢?黨中央在研究這個問題,社會主義國家應該做得更好。
幾天前,在一個社區醫療服務站里,涂鴉看到一塊對比表懸掛在墻上,上面清清楚楚地標明一些藥在醫院、藥店和社區服務站里的不同價格。譬如復方降壓片,100片的瓶裝,服務站里的價格是8毛錢,藥店是2.9元,醫院就達到了3.8元。咋回事?鄭小明說了,我們招標,結果越招越高。也就是說,從8毛錢到3.8元,那多出來的3元,就是通過這個過程產生的。3元錢到哪里去了?3元錢肥了醫院和大夫。所以當我們看到大夫有私家車開的時候,也就不奇怪了;同樣,羅大爺吃白水泡饃,也就不是什么稀罕和大不了的事了。現在鄭小明在招標上動了刀子,醫院你只管提供所需藥品的名單,其他你就什么也不要管了。這樣做,固然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也必然有一些人要跳出來。譬如,這是不是違背市場經濟規律的聲音就出來了。但是,實踐已經證明,在醫改這條路上,政府監管職能的錯位已經明顯地暴露出來了。讓羅大爺的伙食不再是白水泡饃,發展經濟是一個方面,但也同樣需要解決社會基本保障領域中存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