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陰陽：就天之氣而言，指陰陽之氣。剛?cè)幔壕偷刂|(zhì)而言，指剛?cè)嶂|(zhì)。仁義：就人之德而言，人稟天地陰陽剛?cè)嶂槎腥柿x。

②兼：兼?zhèn)洹Ｈ牛禾斓厝耍酥溉嫛桑簝上嘀亍?

③分陰分陽：分陰位陽位。漢人以為二、四、上為陰位，初、三、五為陽位。迭：遞，即交替。章：文彩，指剛?cè)犭s居以成文彩。

天地定位，①山澤通氣，雷風(fēng)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shù)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shù)也。②

注釋：

①天地定位：天地確立上下位置，天尊位上，地卑位下。天地、山澤、雷風(fēng)、水火為八卦之象。通氣：氣息相通。薄：迫，入。射：厭。錯：交。此言八卦排列。馬王堆帛書《易經(jīng)》作：“天地定立（位），[山澤通氣]，火水相射，雷風(fēng)相榑（薄）。”與今本不盡相同。

②數(shù)往者順：以數(shù)推算過去之事為順勢。往，指過去事物，過去的事物是從簡單到復(fù)雜，以數(shù)言之，則是從一到多，其勢順。馬其昶說：“天下之?dāng)?shù)始于一，一而二，二而三，自是以往，至于十、百、千、萬之無窮，由少而多，其勢順，是之謂數(shù)往者順。”此釋極確。知來者逆：與上一句其義相反，是說預(yù)知未來當(dāng)為逆勢，即從復(fù)雜到簡單，就數(shù)而言從多到少。《周易》之?dāng)?shù)用六、七、八、九、始于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策內(nèi)，《周易》筮法，“先用大衍五十之?dāng)?shù)，以得二十八、三十二、三十六、二十四這策數(shù)，再由策數(shù)以得七、八、九、六之?dāng)?shù)，而陰陽老少以分，自多而少，其勢逆，《易》以逆知來事，故其數(shù)亦用逆數(shù)也”。（馬其昶語）故此節(jié)得出結(jié)論：“《易》逆數(shù)也。”亦有解卦爻由下向上數(shù)謂逆數(shù)者，恐有誤。

雷以動之，風(fēng)以散之，雨以潤之，日以烜之①，艮以止之，兌以說之，乾以君之，坤以藏之。②

注釋：

①動：鼓動。雷發(fā)聲尤物動，群蟄起，故雷言動。散：布散。潤：滋。烜：又作晅、暅，其義訓(xùn)為乾。

②說：悅。君：主。藏：包養(yǎng)。

今譯：

雷鼓動（萬物），風(fēng)散布（萬物），雨滋潤（萬物），日乾燥（萬物），艮終止（萬物），兌喜悅（萬物）。乾統(tǒng)領(lǐng)（萬物），坤藏養(yǎng)（萬物）。

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zhàn)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①萬物出乎震。震，東方也。齊乎巽。巽，東南也。齊也者言萬物之絜齊也。離也者，明也。萬物皆相見，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聽天下，向明而治，蓋取諸此也。②坤也者，地也，萬物皆致養(yǎng)焉，故曰致役乎坤。兌，正秋也，萬物之所說也，故曰說言乎兌。戰(zhàn)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陰陽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勞卦也，萬物之所歸也，故曰勞乎坎。艮，東北之卦也，萬物之所成終。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③

注釋：

①帝：天。乾為天，故此乾陽之旺氣發(fā)而萬物生。相見：顯現(xiàn)，顯著。見：讀“現(xiàn)”。役：從事。說：悅。戰(zhàn)：接。勞：動之余而休息。成：完全，成就。

②絜：本義指用繩子圍量，此引申為修整，整齊。南面：古代以坐北朝南為尊位，故天子諸侯見群臣或卿大夫見僚屬，皆南面而坐。后專指帝王聽政統(tǒng)治。

③薄：迫入。歸：藏。成終、成始：古人多解：一、萬物自春出生于地、冬氣閉藏，還皆入地，即言萬物陰氣終，陽氣始。二、萬物成始乾甲，成終坤癸，艮東北，是甲癸之間，故萬物成終成始。三、艮為東北之卦，東北在寅丑之間，丑為前歲之末，寅為后歲之初，故曰萬物成終成始。案《靈樞·九宮八風(fēng)篇》：艮宮為立春，坎宮為冬至，震宮為春分。立春位于冬至和春分之間，為舊的一個終結(jié)和新的一年開始，故萬物成終成始。

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動萬物者，莫疾乎雷；橈萬物者，莫疾乎風(fēng)；燥萬物者，莫煥乎火；說萬物者，莫說乎澤；潤萬物者，莫潤乎水；終萬物始萬物者，莫盛乎艮。①故水火不相逮，雷風(fēng)不相悖，山澤通氣，然后能變化，即成萬物也。②

注釋：

①疾：急速。橈：本指舟輯。此引申為散，吹拂。燥：乾。一本作，有乾燥之義。盛：成。

②水火不相速：一本無“不”字。案上文“水火不相射”，“雷風(fēng)不相悖”，當(dāng)以無“不”字為是。帛書《易經(jīng)》作“火水相射，雷風(fēng)相榑（薄）”即其證。逮，及。悖：逆。

乾，健也；坤，順也；震，動也；巽，入也；坎，陷也；離，麗也；艮，止也；兌，說也

①

注釋：

①麗：依附。說：通悅。

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澤。①

注釋：

①豕：豬。鄭《月令》注：“彘”，“水畜”。又《詩·小雅》箋：“豕之性能水”，故坎為豕。

乾為首，坤為腹，震為足，巽不股，①坎為耳，離為目，艮為手，兌為口。②

注釋：

② 為腹：姚配中：“《素問》云：“腹者，至陰之所居。”巽為股：巽為大腿。股，大腿。

②坎為耳，離為目：惠棟曰：“《淮南》云：“耳目，日月也。”

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謂之長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謂之中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坎索而得男，故謂之中男；離再索而得女，故謂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謂之少男；兌三索而得女，故謂之少女。①

注釋：

①此言乾坤生“六子”（震、巽、坎、離、艮、兌）三男三女經(jīng)卦、似有規(guī)律可尋。凡陽爻居下者為長男，陰爻居下者為長女，陽爻居中者為中男，陰爻居中者為中女。陽爻居上者為少男，陰爻居上者為少女。三男三女之順序皆自下而上。索，求。男：男性，此指陽爻。女：女性，此指陰爻。

乾為天，為圜，為君，為父，為玉，為金；為寒，為冰；為大赤；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為木果。①坤為地，為母，為布；為釜；為吝嗇；為均；為子母牛；為大輿；為文；為眾，為柄；其于地也為黑。②震為雷，為龍，為玄黃；為旉；為大涂；為長子；為決躁；為蒼筤竹；為萑葦；其于馬也，為善鳴，為＄足，為作足，為的顙；其于稼也，為反生，其究為健，為蕃鮮。③巽為木；為風(fēng)，為長女；為繩直，為工；為白；為長；為高；為進(jìn)退；為不果；為臭；其于人也，為寡發(fā)，為廣顙，為多白眼；為近利市三位；其究為躁卦。④坎為水，為溝瀆；為隱伏；為矯輮；為弓輪；其于人也，為加憂，為心病，為耳痛；為血卦，為赤；其于馬也，為美脊，為亟心，為下首，為薄蹄，為曳；其于輿也，為多眚；為通；為月；為盜；其于木也，為堅多心。⑤離為火，為日，為電；為中女；為甲胄，為戈兵；其于人也，為大腹；為乾卦；為鱉，為蟹，為蠃，為蚌，為龜；其于木也，為科上槁。⑥艮為山，為徑路，為小石；為門闕；為果蓏；為閽寺；為指；為狗，為鼠，為黔喙之屬；其于木也，為堅多節(jié)。⑦兌為澤；為少女；為巫；為口舌；為毀折，為附?jīng)Q；其于地也，為剛鹵；為妾；為羊。⑧

注釋：

①陳說乾卦取象。圜：圓。天為圓，《說文》：“圜，天體也。”故乾有圓象。寒冰：乾為西北方位，故乾為寒冰。赤：紅，太陽之色。大赤，指朝禮用的赤色旗。《禮·明堂位》：“周之大赤。”疏：“周之大赤者，赤色旗。”瘠：多骨。一本作“柴”。駁：馬色不純。木果：木本之果。郭雍曰：“木以果為始，猶物以乾為始。”《周易本義》：“荀九家，此下有為龍、為直、為衣、為言。”

②陳說坤卦取象。布：廣布。亦為古代貨幣名。貨幣藏之為“泉”，流行稱布，取其流行之義，但與《系辭》之“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有不符處，故僅可備一說。釜；鍋。吝：吝嗇。又作“遴”。均：一本作“旬”，均、旬二者通。《爾雅·釋言》“詢，均也”。洵為旬之假借。《管子·侈靡篇》：“旬身行。”注：“皆以旬為均。”十日為旬，坤數(shù)十，故稱“旬”。子母牛：有作雌母牛者。筆者認(rèn)為乃指有身孕之牛。輿：車。文：萬物相雜。眾：眾民。柄：本。此取萬物以地為本。

③陳述震卦取象。龍：一本作。玄黃：天地之雜色。天為玄色，地為黃色。亦有說東方日出色雜者，可備為一說。旉尃；一本作“尃”，二者通，此指花之通名。大涂：古道路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以中央。是道有三，三道曰涂，大涂即大道。決躁：急疾之貌。《廣雅》云：“躁，起疾也。”蒼筤：青色。萑葦；指荻與蘆葦。亦有解作竹類者。＄：馬后左蹄白。的：白。顙：額。作足：指馬行先動四足。作：動。稼：莊稼。反生：指麻豆之類戴甲而出。震陰在陽上，陽動下，故為反生。究：極。蕃鮮：草木蕃育而鮮明。

④陳述巽卦取象。繩直：工匠以墨繩測量以使木直。工：古人有解作“墨”者，可與“繩直”之義互應(yīng)。長：取風(fēng)吹遠(yuǎn)。進(jìn)退：取風(fēng)行無常。果：果決。臭：氣味。寡發(fā)：發(fā)稀少。一本作“宣發(fā)”。黑白雜曰“宣”。廣顙；頭額寬闊。近利市三倍：將近從市中獲三倍之利。日中為市，巽居?xùn)|南方，與離相近。故“近利市”。躁：動而不止。躁卦指震卦。

⑤陳述坎卦取象。瀆：溝。隱伏：坎一陽藏于陰中，故有隱伏之象。矯輮：一本作“撟揉”。使曲者變直者為矯，使直變曲為輮。弓輪：弓為矢，輪為車輪。二者為矯揉而成。加憂：憂慮加重。血卦；人體有血如地有水，故坎為血卦。《管子·水池》：“水者，地之血氣，如筋脈之流通者也。”脊：脊背。亟：急。此當(dāng)為敏捷。下首：馬低頭。薄蹄：馬蹄磨薄。曳：引拖。眚：眼生病，此引申為災(zāi)難。月：《淮南子·天文訓(xùn)》：“積陰之寒氣為水，水氣之精者為月。”故坎為月，堅多心：指棘棗之類。枝束多則樹心多。阮元曰：“劉熙《釋名》云：“心，纖也。言纖微無物不貫也。凡纖細(xì)而銳者，皆可名曰心。《詩》吹彼棘心。孫炎《爾雅》注云：“樕樸一名心，皆謂有芒刺之木。”

⑥陳述離卦取象。離為火：離為南方之位，南方屬火。為日：《淮南子·天文訓(xùn)》：“積陽之熱氣生火，火氣之精者為日。”胄：兜鍪，即盔。戈兵：兵器。離內(nèi)柔外剛，盔甲、兵器在人身外以防身，如離內(nèi)柔外剛，故離為胄、戈兵。乾：一本作“幹”。此訓(xùn)為乾燥。嬴：海螺。蚌：海蛤。科：一本作“折”。木中空易折為科。槁：枯槁。

⑦陳述艮卦取象。徑路：田間小路。此指山間小道。門闕；門觀。《爾雅·釋宮》：“觀謂之闕”。孫炎注曰：“宮門雙闕，舊章懸焉，使民觀之，因謂之觀。”觀指門兩旁的臺榭。果蓏：果指桃李之類，木實曰果。草實曰蓏，如西瓜、甜瓜、冬瓜等。閽寺：指掌管王宮之門禁之人。閽，宮門，又指“閽人”，即守宮門人。寺，官舍，又指“寺人”，即執(zhí)守宮中小臣（詳見《周禮·天官》）。狗：一本作拘。狗、拘通。一說為家畜，一說為屈伸制物。由下文“黔喙之屬”觀之，當(dāng)以作“狗”為妥。黔喙：肉食之獸。有說豺狼之屬，有說為虎豹之屬。黔，黑。

⑧陳述兌卦取象。巫：祝。古代稱能以舞降神之人為巫，女巫曰巫。男巫曰覡。巫以口舌與神通，故兌為巫。毀折：兌上畫斷缺，如物之毀折。又說兌為西方主秋，萬物始折，故兌為毀折。附：依從。剛鹵：指堅硬而含咸質(zhì)。鹵，咸土。《說文》：“鹵，西方鹹地也。”兌二陽在下故剛，一陰在上下潤故鹵。為妾：兌少女之位賤，故“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