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五
吳漢
吳漢,(一)字子顏,南陽人。(二)韓鴻為使者,使持節(jié),降河北,拜除二千石,人為言:“吳子顏,奇士也,可與計(jì)事。”(三)書鈔卷七三 吳漢為人質(zhì)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語自達(dá),鄧禹及諸將多所薦舉。(四)再三召見,(五)其后勤勤不離公門,上亦以其南陽人,漸親之。(六)御覽卷四六四上既破邯鄲,誅王郎,召鄧禹宿,夜語曰:“吾欲北發(fā)幽州突騎,(七)諸將誰可使者?”禹曰:“吳漢可。吳漢與鄧弘俱客蘇弘,(八)稱道之。禹數(shù)與語,其人勇鷙有智謀,諸將鮮能及者。”上于是以漢為大將軍。漢遂斬幽州牧苗曾,上以禹為知人。御覽卷四四二吳漢與蘇茂、周建戰(zhàn),(九)漢躬被甲持戟,告令諸部將曰:“聞鼓聲皆大呼俱進(jìn),后至者斬。”遂鼓而進(jìn),賊兵大破。(一〇)御覽卷三五二北擊清河長(zhǎng)垣及平原五里賊,皆平之。(一一)范曄后漢書卷一八吳漢傳李賢注吳漢擊富平、獲索二賊于平原。(一二)明年春,賊率五萬余人夜攻漢營(yíng),軍中驚亂,漢堅(jiān)臥不動(dòng)。(一三)御覽卷三九三公孫述大司馬田戎將兵下江關(guān),(一四)至南郡,據(jù)浮橋于江水,(一五)吳漢鋸絕橫橋,大破之。初學(xué)記卷七吳漢進(jìn)逼成都,阻江北為營(yíng),使副將武威將軍劉禹將萬余人屯于江南。(一六)范曄后漢書卷一八吳漢傳李賢注吳漢伐蜀,分營(yíng)于水南水北,(一七)北營(yíng)戰(zhàn)不利,乃銜枚引兵往合水南營(yíng),大破公孫述。御覽卷三五七吳漢兵守成都,公孫述將延岑遣奇兵出吳漢兵后,襲擊破漢,漢墮水,緣馬尾得出。(一八)御覽卷八九四吳漢平成都,乘筏從江下巴郡,盜賊解散。(一九)書鈔卷一三八吳漢性忠厚,篤于事上,(二〇)自初從征伐,(二一)常在左右,(二二)上未安,則側(cè)足屏息,上安然后退舍。兵有不利,軍營(yíng)不完,(二三)漢常獨(dú)繕檠其弓戟,(二四)閱其兵馬,激揚(yáng)吏士。上時(shí)令人視吳公何為,還言方作戰(zhàn)攻具,上常曰:(二五)“吳公差強(qiáng)人意,(二六)隱若一敵國(guó)矣。”(二七)封漢廣平侯。(二八)御覽卷四一八吳漢當(dāng)出師,朝受詔,夕即引道,初無辦嚴(yán)之日,(二九)故能常任職,以功名終。(三〇)類聚卷五九吳漢嘗出征,妻子在后買田業(yè)。漢還,讓之曰:“軍師在外,吏士不足,何多買田宅乎!”遂盡以分與昆弟外家。(三一)御覽卷四二九吳漢爵位奉賜最尊重,然但治宅,(三二)不起巷第。(三三)夫人先死,(三四)薄葬小墳,不作祠堂,恭儉如此。疾篤,(三五)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duì)曰:“臣愚無所識(shí)知,唯愿慎無赦而已。”病薨,奏謚曰:“有司議宜以為武。”(三六)詔特賜曰忠侯。(三七)無后,國(guó)除。(三八)類聚卷四〇序曰:自古異代之忠,其詳不可得聞也。已近觀大漢高祖、世祖受命之會(huì),建功垂名之忠,察其屈伸,固非鄉(xiāng)舉里選所能拔也。吳漢起鄉(xiāng)亭,由逆旅假階韓鴻,發(fā)筴彭寵,然后遇乎圣王,把旄杖鉞,佐平諸夏,東征海嵎,北臨塞漠,西逾隴山,南平巴、蜀,遂斬公孫述、延岑、劉永、董憲之首,斯其跨制州域,竊號(hào)帝王,章章可數(shù)者。熛起糜沸之徒,其所灑掃眾矣。天下既定,將帥論功,吳公為大。覽其戰(zhàn)克行事,無知名,無勇功,令合于孫、吳。何者?建武之行師,計(jì)出于主心,勝?zèng)Q廟堂,將帥咸承璽書,倚威靈,以治克亂,以智取愚,其勢(shì)然也。及漢持盈守位,勞謙小心,懼以終始,勒功帝佐,同名上古,盛矣哉!(三九)史略卷三
(一)“吳漢”,范曄后漢書卷一八有傳。又見汪文臺(tái)輯司馬彪續(xù)漢書卷二、華嶠后漢書卷一。“吳”字書鈔卷七三引時(shí)省,今補(bǔ)入。
(二)“南陽人”,原無此句,聚珍本有,文選卷四張衡南都賦李善注、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卷五二韋曜博弈論李善注引亦皆有此句,今據(jù)增補(bǔ)。
(三)“可與計(jì)事”,此條陳禹謨刻本書鈔卷七三引作“漢字子顏,更始立,使使者韓鴻徇河北。或謂鴻曰:‘吳子顏,奇士也,可與計(jì)事。’鴻召見漢,甚悅之”。唐類函卷五七引同。姚本、聚珍本皆據(jù)陳禹謨刻本書鈔輯錄。
(四)“多所薦舉”,文選卷五二韋曜博弈論李善注引作“多舉漢者”。
(五)“再三召見”,此下四句原無,聚珍本有,文選卷五二韋曜博弈論李善注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六)“漸親之”,此條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亦引,字句略于此。
(七)“吾”,原無此字,御覽卷六三一引有,今據(jù)增補(bǔ)。“發(fā)”,聚珍本作“伐”,誤。御覽卷六三一引作“發(fā)”,尚不誤。范曄后漢書吳漢傳云:“光武將發(fā)幽州兵,夜召鄧禹,問可使行者。”
(八)“吳漢與鄧弘俱客蘇弘”,此下三句原無,御覽卷六三一引,今據(jù)增補(bǔ)。聚珍本亦有此三句,惟無“吳”字,又“蘇弘”二字下有一“弘”字,余同。
(九)“吳漢與蘇茂、周建戰(zhàn)”,事在建武三年,見范曄后漢書光武帝紀(jì)和吳漢傳。
(一〇)“破”,聚珍本作“敗”。
(一一)“北擊清河長(zhǎng)垣及平原五里賊,皆平之”,范曄后漢書吳漢傳云:建武四年,“又率陳俊及前將軍王梁,擊破五校賊于臨平,追至東郡箕山,大破之。北擊清河長(zhǎng)直及平原五里賊,皆平之”。李賢注云:“東觀記及續(xù)漢書‘長(zhǎng)直’并作‘長(zhǎng)垣’。按長(zhǎng)垣,縣名,在河南,不得言北擊,而范書作長(zhǎng)直,當(dāng)是賊號(hào),或因地以為名。”可知東觀漢記載漢攻清河、平原事。此條即綜合李賢注與范書而成。
(一二)“吳漢擊富平、獲索二賊于平原”,事在建武五年,見范曄后漢書光武帝紀(jì)、通鑒卷四一。聚珍本注云:“此建武二年事。”誤。范曄后漢書吳漢傳載于建武四年,亦不確。
(一三)“漢”,原脫,依文義應(yīng)有此字,聚珍本有,今據(jù)增補(bǔ)。
(一四)“公孫述大司馬田戎將兵下江關(guān)”,事在建武十一年。“下江關(guān)”三字原誤作“下江開”,聚珍本作“下江關(guān)”,玉海卷一七二引同,今據(jù)校正。
(一五)“水”,玉海卷一七二、記纂淵海卷八引同,姚本、聚珍本作“上”。
(一六)“使副將武威將軍劉禹將萬余人屯于江南”,范曄后漢書吳漢傳云:漢攻拔廣都,“遂自將步騎二萬余人進(jìn)逼成都,去城十余里,阻江北為營(yíng),作浮橋,使副將武威將軍劉尚將萬余人屯于江南,相去二十余里”。李賢注云:“東觀記、續(xù)漢書‘尚’字并作‘禹’。”是東觀漢記載漢與禹分屯江南北事。此條即據(jù)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輯錄。
(一七)“分營(yíng)于水南水北”,與上條為同一事。
(一八)“緣馬尾得出”,此條事類賦卷二一亦引,文句稍異。姚本作“吳漢伐蜀,戰(zhàn)敗墮水,緣馬尾得出”。類聚卷九三引與姚本同。
(一九)“盜賊解散”,此條陳禹謨刻本書鈔卷一三八引作“吳漢平成都,乃乘桴沿江下巴郡,楊偉、徐容等惶恐解散”,下注“補(bǔ)”字,即謂已用他書改補(bǔ),已非書鈔原貌。而姚本、聚珍本皆據(jù)陳禹謨刻本書鈔輯錄。按范曄后漢書吳漢傳云:建武“十八年,蜀郡守將史歆反于成都,……而宕渠楊偉、朐囗徐容等,起兵各數(shù)千人以應(yīng)之。……漢率劉尚及太中大夫臧宮將萬余人討之。漢入武都,乃發(fā)廣漢、巴、蜀三郡兵圍成都,百余日城破,誅歆等。漢乃乘桴沿江下巴郡,楊偉、徐容等惶恐解散”。陳禹謨刻本書鈔所引顯然是依據(jù)范書改補(bǔ)。此條御覽卷七七一引作“吳漢教乘筏從江下巴郡,盜賊解散”。
(二〇)“篤于事上”,原無此句,聚珍本有,御覽卷三三九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二一)“初”,原脫,聚珍本有,御覽卷三三九、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二二)“常”,原脫,聚珍本有,御覽卷三三九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二三)“軍營(yíng)不完”,此句聚珍本作“軍營(yíng)不如意”,御覽卷三三九、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同。
(二四)“其”,聚珍本無此字,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亦無此字。“檠”,輔正弓弩的器具。淮南子修務(wù)訓(xùn)云:“弓待檠而后能調(diào)。”
(二五)“上常曰”,此三字聚珍本作“上賞嗟曰”,“賞”乃“嘗”字之訛。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作“上嘗嗟曰”。
(二六)“意”,原脫,文義不完。聚珍本有,書鈔卷一九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二七)“隱若一敵國(guó)矣”,此句原作“隱若敵國(guó)”,聚珍本有“一”、“矣”二字,御覽卷二七五、卷三三六,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同,今據(jù)增補(bǔ)。
(二八)“封漢廣平侯”,原無此句,聚珍本有,文選卷三八任昉為范尚書讓吏部封侯第一表李善注引亦有此句,今據(jù)增補(bǔ)。此條聚珍本連綴于上御覽卷四四二所引“上既破邯鄲,誅王郎”條下,今據(jù)范曄后漢書吳漢傳編次。
(二九)“辦嚴(yán)”,即辦裝。明帝名莊,“裝”與“莊”同音,為避明帝諱,“辦裝”改作“辦嚴(yán)”。
(三〇)“以功名終”,此條御覽卷二七五亦引,文字全同。
(三一)“遂盡以分與昆弟外家”,此條書鈔卷一一五、御覽卷五一五亦引,字句稍略。
(三二)“然但治宅”,此句姚本同,聚珍本作“然但修里宅”,范曄后漢書吳漢傳李賢注引與聚珍本同。
(三三)“巷”,此字姚本有,聚珍本無,范曄后漢書吳漢傳李賢注引亦無。
(三四)“夫人先死”,此下三句原無,姚本、聚珍本有,范曄后漢書吳漢傳李賢注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三五)“疾篤”,此句至“唯愿慎無赦而已”諸句原無,聚珍本有,類聚卷五二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御覽卷六五二引此數(shù)句,文字小異。
(三六)“奏謚曰,有司議宜以為武”,此二句姚本、聚珍本作“有司奏議以武為謚”,范曄后漢書吳漢傳李賢注引同。
(三七)“詔”,原誤作“昭”,姚本、聚珍本不誤,范曄后漢書吳漢傳李賢注引亦不誤,今據(jù)校正。
(三八)“無后,國(guó)除”,此句原無,聚珍本有,御覽卷二〇一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聚珍本注云:“范書本傳:漢薨,子成嗣,至孫旦無子,國(guó)除。建初中,徙封旦弟筑陽侯盱為平春侯,奉漢后。盱卒,子勝嗣。與此異。”
(三九)“盛矣哉”,此條姚本、聚珍本皆未輯錄。
蓋延
蓋延,(一)字巨卿,漁陽要陽人,(二)身長(zhǎng)八尺,彎弓三百斤,以氣勢(shì)聞。(三)御覽卷三八六 延為幽州從事。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圍劉永于睢陽,永驚懼,引兵走出魚門,延追擊,大破之。斬其魯郡太守梁丘壽。又破永沛郡太守陳脩,斬之。(四)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時(shí)蓋延因齋戒祠高祖廟。(五)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
董憲將賁休舉蘭陵城降,憲聞之,自郯圍休。時(shí)延及龐萌在楚,請(qǐng)往救之。帝敕曰:“可直往擊郯,則蘭陵必自解。”(六)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延上疏辭曰:(七)“臣幸得受天戈,誅逆虜,奉職未稱,久留天誅,常恐污辱名號(hào),不及等倫。天下平定已后,曾無尺寸可數(shù),不得預(yù)竹帛之編。明詔深閔,儆戒備具,每事奉循詔命,必不敢為國(guó)之憂也。”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龐萌還攻蓋延,(八)延與戰(zhàn),破之。(九)詔書勞延曰:“龐萌一夜反叛,相去不遠(yuǎn),營(yíng)壁不堅(jiān),殆令人齒相擊,(一〇)而將軍聞之,夜告臨淮、楚國(guó),(一一)有不可動(dòng)之節(jié),吾甚美之。夜聞急少能若是。” 御覽卷四六九永初七年,鄧太后紹封延曾孫恢為廬亭侯。(一二)范曄后漢書卷一八蓋延傳李賢注
(一)“蓋延”,范曄后漢書卷一八有傳。又見汪文臺(tái)輯華嶠后漢書卷一。
(二)“漁陽要陽人”,此句原無,聚珍本有,御覽卷三四七引亦有,今據(jù)增補(bǔ)。
(三)“以氣勢(shì)聞”,此條書鈔卷一二五、類聚卷六〇亦引,字句稍略。
(四)“斬之”,范曄后漢書蓋延傳云:“光武即位,以延為虎牙將軍。建武二年,……南伐劉永,先攻拔襄邑,進(jìn)取麻鄉(xiāng),遂圍永于睢陽。數(shù)月,盡收野麥,夜梯其城入。永驚懼,引兵走出東門,延追擊,大破之。永棄軍走譙,延進(jìn)攻,拔薛,斬其魯郡太守,而彭城、扶陽、杼秋、蕭皆降。又破永沛郡太守,斬之。”“引兵走出東門”句下李賢注云:“東觀記云:‘走出魚門。’然則東門名魚門也。”“斬其魯郡太守”句下李賢注云:“東觀記曰:‘魯郡太守梁丘壽’也。”“又破永沛郡太守”句下李賢注云:“東觀記曰:‘沛郡太守陳脩。’”此條即據(jù)李賢注,又酌取范書文句輯錄。
(五)“時(shí)蓋延因齋戒祠高祖廟”,延屢敗劉永,平定沛、楚、臨淮,修高祖廟,置嗇夫、祝宰、樂人。延齋戒祠高祖廟即在此時(shí),見范曄后漢書蓋延傳。
(六)“則蘭陵必自解”,范曄后漢書蓋延傳云:建武“四年春,延又擊蘇茂、周建于蘄,進(jìn)與董憲戰(zhàn)留下,皆破之。因率平狄將軍龐萌攻西防,拔之。復(fù)追敗周建、蘇茂于彭城,茂、建亡奔董憲,董憲將賁休舉蘭陵城降。憲聞之,自郯圍休。時(shí)延及龐萌在楚,請(qǐng)往救之。帝敕曰:‘可直往搗剡,則蘭陵必自解。’”李賢注云:“搗,擊也。東觀記作‘擊’字。”是東觀漢記載蓋延請(qǐng)救蘭陵賁休事。今據(jù)李賢注,又酌取范書文句編定此條。
(七)“延上疏辭曰”,延輕敵深入,光武數(shù)以書相誡,所以延有此奏。見范曄后漢書蓋延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