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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竊臣于光緒七年四月初八日,奉旨補授臺灣道缺;荷圣恩之高厚,實感激以難名。陛辭后,于六月出京,八月抵閩;奉督臣何璟飭知赴任,遵即東渡。抵臺,謁見撫臣岑毓英,稟承一切。于初十日準升任按察使張夢元將印信、關防、文卷移交前來,當即恭設香案,望闕叩頭,祗領任事。

伏念臣楚南下士,才識庸愚;前此效力行間,蒙恩簡授浙江臺州府缺,嗣于甘肅署理蘭州道篆。軍民分理,未報涓埃;茲復渥承恩命擢任。臺、澎吏治海防,均關緊要;如臣梼昧,深懼弗勝。惟有矢慎矢勤,實事求是;并隨時稟明督、撫臣認真辦理,以冀仰答鴻慈于萬一。

所有微臣到任日期及感激下忱,理合叩謝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十一月十四日(公歷正月初三日——禮拜二)

閩撫岑(毓英)奏開筑大甲溪緣由片(十月二十四日京報)

岑毓英片:

再,彰化、新竹兩縣交界之大甲溪,地當沖要。每遇春、夏之交,溪水汜濫異常,田地多被沖沒;行人遭溺斃者,亦復不少:久為地方之患。臣此次渡臺,據沿途官紳面稟前情。嗣行抵大甲,當即緣溪踏勘。查此溪離海不遠,兩旁皆山。寬有六百二十余丈,既不能建橋;而盈涸無定,又不能行舟。再三審度,惟有開挖河道,即以溪中亂石,用篾籠間雜鐵籠,裝筑長堤,形如八字;將各股溪水束歸河中,流入于海;即可用舟過渡,不致為害;仍另開堰溝,以溉田畝;并將兩岸荒地招佃開墾,于民生實有裨益。至河堤須筑三、四丈寬,中間雜種竹木;數年后,根深蒂固,可期堅久。詢諸官紳耆老,僉以為然。并據該紳等面稟:情愿于冬季農隙之時,捐助夫役,聽候分派。所需篾籠、鐵籠等物,即由臺灣、臺北兩府舊存海防經費開支。現飭印、委各員分投采辦,俟仲冬臣復行渡臺,順便親督開筑,并派附近防軍協力相筑,以期克日蕆事。臣謹附片具陳,伏乞圣鑒訓示!謹奏。

軍機大臣奉旨:『知道了。欽此』。

十一月十七日(公歷正月初六日——禮拜五)

閩督何(璟)奏請頒賜匾額片(十月二十五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臣渡臺時,據淡水、基隆等處紳耆稟稱:『臺灣各屬均建有天后神廟,每遇風雨為災,虔誠祈禱,輒著靈應。本年六月十九日暨閏七月初一、二、三等日,臺灣沿海地方迭遭颶風狂雨,勢甚危急;紳耆等偕同地方官禱于天后神廟,幸蒙神囗顯應,風雨頓止。海濱居民田廬,不致大有傷損。稟懇奏請頒賜匾額,以答神庥』等情;并據該府、縣稟同前由。臣等查廟祀正神,能御災捍患、有功德于民者,例得請頒匾額。今臺灣各屬天后神廟祈禱輒應,功德在民。合無仰懇皇恩頒賜匾額一方,敬謹刊刻,分送懸掛,以昭崇報。謹附片具陳,伏乞圣鑒訓示!謹奏。

奉旨已錄。

十一月十八日(公歷正月初七日——禮拜六)

琉臣殉義

東瀛西字報言:有琉球遣臣兩員前往中國京都,一則自刎而死、一則絕食而死。大約因日本夷滅琉球一節,故為此舉,更甚于秦庭之哭矣。刻下中國即以華禮優給葬埋,深為敬禮。中國之重視此琉球人,殆以兩人為國效死,忠烈可嘉!囗欲令日本交還琉球之意。此時中國日見強盛,日本水師尚未精美,恐不足與中國抗衡也。該報所言如此;然中國則未聞有琉球人在京都殉義之信,未知確否。姑照錄之。

十一月二十三日(公歷正月十二日——禮拜四)

京都郵信

北京西友來信,言琉球既滅之后,去年曾有琉臣至總理衙門求請中國代為設法。今年又聞有琉球二臣至天津,求請李伯相代籌;抵津后,琉臣中已有一人身故矣。……

十一月二十五日(公歷正月十四日——禮拜六)

論琉臣殉義

客有問于余者曰:『琉球遺臣殉義之事,果有之乎』?

余曰:『此事系由日本報中譯出。前者曾聞有琉球遺臣至中國求援之說,而未聞其以身為殉;今日本報既有此信,言一則自刎而死、一則絕食而死;言之鑿鑿,想非無稽之談。故本館譯而登之耳』。

客曰:『子以為琉臣之死,義乎』?

余曰:『烏得不義!琉球蕞爾之國,其臣雖有忠君愛國之心,而苦于力有未逮;目睹強鄰之肆行殄滅,至于夷為郡縣。斯時欲背城借一以固守疆土,則素無兵力之可恃;欲隨波逐流,緘口結舌聽其社稷邱墟、宗佑顛覆,則又不忍坐視。不得已,而出此控于大邦之計;其囗已可憫矣!「旄邱」之詩曰:「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彼黎侯之失國,其臣尚有不勝望幸之意;而況琉球傳國久遠,一旦而遭覆絕,誰非臣子、誰無忠愛,有不奮發而起以求絕而復續、亡而復存之策者乎!求之不得,而出于一死。彼其意,固欲得當以報國王;而值大邦之不暇,又不敢怨人謀之不忠,惟有一死以謝國王而已。奈何猶以為非義也』!

客曰:『琉球被滅之時,琉臣中亦隨風而靡,絕不聞有致命以殉社稷者。今茲二人至此時而始死,不亦晚乎』?

余曰:『是又不然。琉球之為國,其政教向未振興;其所以綿延以至于今者,第以地瘠民貧,無人覬覦。且世世服屬中國,又不敢開罪于鄰封;故茍延以至于今。及今而辟地開疆之輩,以為得此猶勝于石田,遂狡焉而逞志;爾時琉王且無如之何。如但以殉國為義,而國存與存、國亡與亡而究何補于國!故留此身以有待。直至揆時度勢,實屬無可如何而后出于一死,豈晚也哉』!

客又曰:『琉臣既有殉義之人——如此二人者,其必具忠愛之念、懷奮興之志;度其生平,亦必抱負不凡者。顧何以琉球未遭覆滅之時,絕無思患預防之計,輔其國君整頓國政,使之有蒸蒸日上之勢,庶幾強鄰有所畏忌而不敢肆?不此之務而徒懷此忠君愛國之意,以一死謝責;抑何見之小耶』!

余曰:『孔子之論管仲也,曰:「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哉,自經于溝瀆而莫之知也」。管仲不能一死,而孔子猶諒之;并以管仲前所事之子糾實非可與圖成之人,故管仲不必為之死。若琉球之為國,本屬政教不興,國王又復不聞有勃然奮興之舉;該二臣即懷振興之志,亦慮不能藉手。而況地方狹隘,僻處偏隅;一有變更,益足以招強鄰之釁。轉不若因陋就簡,人或不動席卷之心夫!是以不敢有所作為。而孰知狡焉思逞者,乃終不肯釋然也!至此而琉臣之意悔與憂并、憤與恨俱,急欲圖報復之舉而卒不得;斯時而不死,則平時素餐負國之罪,益不可以挽回。此自刎者所以不惜喪元、絕食者所以深慚負腹也。嗚呼!琉球有此二人,琉球雖亡而不亡矣!子乃猶不釋于懷耶?春秋戰國之時,勢與今日本屬懸殊,而情形頗覺相似。琉球之在春秋,則莒、小邾、共、滕而已。昔宋王偃患其國小不振,奮然而興,而恃其力、不布其德,滅滕、敗齊魏之兵,專以夷滅為威、以殺戮為強;其后卒遭眾怒,而爝火之明一焰即滅。琉球雖不幸而遭夷滅之慘,而海內之士皆莫不同聲嘆惜,誠如其冤也。今復有此遺臣效包胥秦庭之哭,而繼之以死;吾知淚盡成紅、血將流碧,即求諸古今載籍之中,當亦無與相埒!雖宋之李若水、明之金黃諸臣,皆不得專美于前矣。設或有鑒其孤忠,囗為之竭力謀復,則琉球可以亡而復存;或有鑒其血誠,而惻然動念還以故土,則琉球亦可絕而復續。即不然,琉球宗社終無復祀之時、琉球民人迄無故君之返,而此二臣者,其忠心義氣足以照耀古今、震爍史乘。后人修琉球紀傳,必將秉筆大書曰:「琉球亡后某年某月某日,其遺臣某某死之」;是亦足以千古矣,又孰敢該其后也哉』!

客唯唯而退。

閩省近聞

閩撫岑宮保由貴州調去之兵,陸續渡臺;已列前報。繼知駐扎馬尾者,尚有千名。前月二十八日,何軍門秀林部下所轄五百名,已派船局「揚武」輪船載往臺北,駐扎雞籠防守。至去冬所募楚軍四營,宮保已飭孫軍門遣散,即將此餉銀移給黔軍;大有除舊更新之象云。又聞本月初八日辰刻,宮保往馬尾船政局勘視所造之鐵籠,即由「永保」船裝載十四個運臺。宮保是日未刻,登船渡臺。先于船上祭告天后、江神,申刻開行。因東北風迅利,是夕泊于館頭。連日陰霾寒凍,恐起颶風;待至十三日天色稍霽,乃敢出口。此次隨行黔軍,只帶百名。時蔡軍門所帶黔軍一營,暫駐馬尾;望后,附輪東渡也。又聞宮保此次渡臺,系督飭趕造大甲溪兩岸沿囗,防來春水漲云。

閩督何(璟)奏參革局員審辦片(十一月初四日京報)

何璟等片:

再,據署臺北府知府陳星聚稟稱:『前管八斗煤局委員補用同知鄧秉鈞呈報煤局工本銀兩被劫一案,經署淡水縣知縣顧镕會營先后獲犯楊來、陳炎及家丁王貴、局差陳玉、邵祿、邵家聲到案,訊有該局司事即同知鄧秉鈞之弟試用從九品鄧秉銓雇令假裝劫搶情形,請示辦理』。當經臣批飭將鄧秉銓及各犯提省審辦,并飭同知鄧秉鈞旋省候質。并據藩、臬兩司轉據福州府知府解煜詳:『遵提研鞫,據局差陳玉供稱:「本年五月二十八日,該局司事鄧秉銓與家丁王貴因虧空公項,適有工本解局,隨囑該局差雇倩楊來、陳炎于是夜四更時分假裝搶劫情形,在外喊搶;并令邵祿、邵家聲先將門窗撬破、銀桶四個毀壞,并在局內放鎗喊賊助勢」等語。質之楊來、邵祿、邵家聲,供亦相同。惟陳炎與家丁王貴狡供不認;而司事鄧秉銓等親供,亦恃符飾辯。詳請將試用同知鄧秉鈞、試用從九鄧秉銓先行奏咨革職,以便審辦』等語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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