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十}。
<弓裔><甄萱>。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一
<弓裔>,<新羅>人。姓氏,考第四十七<憲安王><誼靖>,母<憲安王>嬪御,失其姓名。或云:“四十八<景文王><膺廉>之子。”以五月五日,生于外家。其時,屋上有素光,若長虹,上屬天。日官奏曰:“此兒,以重午日生,生而有齒,且光焰異常,恐將來不利于國家,宜勿養之。”王勅中使,抵其家殺之。使者取于襁褓中,投之樓下,乳婢竊捧之,誤以手觸,囗其一目。抱而逃竄,囗勞養育。年十余歲,游戱不止。其婢告之曰:“子之生也,見棄于國,子{予}不忍竊養,以至今日,而子之狂如此,必為人所知,則予與子俱不免,為之奈何?”<弓裔>泣曰:“若然則吾逝矣,無為母憂。”便去<世達寺>,今之<興敎寺>,是也。祝發為僧,自號<善宗>。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二
及壯,不拘檢僧律,軒囗有膽氣。嘗赴齋,行次有烏鳥銜物,落所持缽中。視之,牙簽書王字。則囗而不言,頗自負。
見<新羅>衰季,政荒民散。王畿外州縣,叛附相半,遠近群盜,蜂起蟻聚。<善宗>謂乘亂聚眾,可以得志。以<眞圣王>卽位五年,<大順>二年辛亥,投<竹州>賊魁<箕萱>。<箕萱>侮慢不禮,<善宗>郁囗不自安。潛結<箕萱>麾下<元會><申煊>等為友。<景福>元年壬子,投<北原>賊<梁吉>,善遇之委任以事。遂分兵使東略地。于是出宿<雉岳山><石南寺>,行襲<酒泉><奈城><郁烏><御珍>等縣皆降之。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三
<干寧>元年,入<溟州>,有眾三千五百人,分為十四隊,<金大黔><毛囗><長貴平><張一>等為舍上[舍上謂部長也。],與士卒同甘苦勞逸。至于予奪,公而不私。是以,眾心畏愛,推為將軍。于是,擊破<豬足><囗川><夫若><金城><鐵圓>等城,軍聲甚盛,現{浿}西賊寇,來降者眾多。<善宗>自以為眾大,可以開國稱君,始設內外官職。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四
我<太祖>自<松岳郡>來投,便授<鐵圓郡>太守。三年丙辰,攻取<僧嶺><臨江>兩縣。四年丁巳,<仁物縣>降。<善宗>謂<松岳郡>北名郡,山水奇秀,遂定以為都。擊破<孔巖><黔浦><穴口>等城。時<梁吉>猶在<北原>,取<國原>等三十余城有之。聞<善宗>地廣民眾,大怒,欲以三十余城勁兵襲之。<善宗>潛認,先擊大敗之。<光化>元年戊午春二月,葺<松岳城>,以我<太祖>為精騎大監,伐<楊州><見州>。冬十一月,始作八關會。三年庚申,又命<太祖>伐<廣州><忠州><唐城><靑州>[或云<靑川>。]<槐壤>等,皆平之。以功授<太祖>阿囗之職。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五
<天復>元年辛酉,<善宗>自稱王,謂人曰:“往者<新羅>,請兵于,以破<高句麗>。故<平壤>舊都,鞠為茂草,吾必報其讎。”蓋怨生時見棄,故有此言。嘗南巡,至<興州><浮石寺>,見壁畵<新羅>王像,發{拔}劍擊之,其刃{跡}猶在。<天佑>元年甲子,立國號為<摩震>,年號為<武泰>。始置廣評省,備員匡治{沇}奈[今侍中],徐事[今侍郞],外書[今員外郞],又置兵部大龍部[謂倉部]壽春部[今禮部]奉賓部[今禮賓省]義刑臺[今刑部]納貨府[今大府寺]調位府[今三司]內奉省[今都省]禁書省[今秘書省]南廂壇[今將作監]水壇[今水部]元鳳省[今翰林院]飛龍省[今天仆寺{太仆寺}]物藏省[今少府監],又置史臺[掌習諸譯語。]植貨府{殖貨府}[掌栽植菓樹。]障繕府[掌修理城隍。]珠淘省[掌造成器物。]。又設正匡元輔大相元尹佐尹正朝甫尹軍尹{單尹}中尹等品職。秋七月,移<靑州>人戶一千,入<鐵圓城>為京,伐取<尙州>等三十余州縣,<公州>將軍<弘奇>來降。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六
<天佑>二年乙丑,入新京,修葺觀闕樓臺,窮奢極侈。改<武泰>為<圣冊>元年。分定<浿西>十三鎭,<平壤城>主將軍<黔用>降。<甄城><赤衣><黃衣>賊<明貴>等歸服。<善宗>以強盛自矜,意欲倂呑,令國人呼<新羅>為滅都。凡自<新羅>來者,盡誅殺之。<朱梁><干化>元年辛未,改圣冊為<水德萬歲>元年,改國號為<泰封>。遣<太祖>率兵,伐<錦城>等,以<錦城>為<羅州>。論功,以<太祖>為大阿囗將軍。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七
<善宗>自稱彌勒佛,頭戴金囗,身被方袍。以長子為<靑光>菩薩,季子為<神光>菩薩。出則常騎白馬,以彩飾其囗尾,使童男童女奉幡蓋香花前導,又命比丘二百余人,梵唄隨后。
又自述經二十余卷,其言妖妄,皆不經之事,時或正坐講說。僧<釋聰>謂曰:“皆邪說怪談,不可以訓。”<善宗>聞之怒,(+以)鐵椎打殺之。三年癸酉,以<太祖>為波珍囗侍中。四年甲戌改<水德萬歲>,為<政開>元年。以<太祖>為百舡將軍。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八
<貞明>元年,夫人氏,以王多行非法,正色諫之。王惡之曰:“汝與他人奸,何耶?”氏曰:“安有此事。”王曰:“我以神迪{通}觀之。”以烈火熱鐵杵,撞其陰殺之,及其兩兒。爾后,多疑急怒,諸寮佐將吏,下至平民,無辜受戮者,頻頻有之。<斧壤><鐵圓>之人,不勝其毒焉。先是,有囗{商}客<王昌瑾>,自來寓<鐵圓>市廛。至<貞明>四年戊寅,于市中見一人,狀貌魁偉,囗發盡白。著古衣冠,左手持瓷椀,右手持古鏡。謂<昌瑾>曰:“能買我鏡乎?”<昌瑾>卽以米換之。其人以米俵街巷乞兒而后,不知去處。<昌瑾>懸其鏡于壁上,日映鏡面,有細字書。讀之若古詩。其略曰:“上帝降子于辰馬,先操雞后搏鴨。于巳年中二龍見,一則藏身靑木中,一則顯形黑金東。”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零九
<昌瑾>{初}不知有文,及見之,謂非常,遂告于王。王命有司,與<昌瑾>物色求其鏡主,不見。唯于<囗颯寺>佛堂,有鎭星塑像,如其人焉。王嘆異久之,命文人<宋含弘><白卓><許原>等解之。
<含弘>等相謂曰:“上帝降子于辰馬者,謂<辰韓><馬韓>也。二龍見,一藏身靑木,一顯形黑金者,靑木,松也,<松岳郡>人,以龍為名者之孫,今波珍囗侍中之謂歟。黑金,鐵也,今所都<鐵圓>之謂也。今主上初興于此,終滅于此之驗也。先操雞后搏鴨者,波珍囗侍中先得<雞林>,后收<鴨綠>之意也。”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一零
<宋含{宋含弘}>等相謂曰:“今主上,虐亂如此,吾輩若以實言,不獨吾輩為囗,波珍囗亦必遭害。”囗飾辭告之。王兇虐自肆,臣寮震懼,不知所措。夏六月,將軍<弘述><白玉><三能山><卜沙貴>,此,<洪儒><裴玄慶><申崇謙><卜知謙>之少名也。四人密謀,夜詣<太祖>私第,言曰:“今主上,淫刑以逞,殺妻戮子,誅夷臣寮。蒼生涂炭,不自聊生。自古廢昏立明,天下之大義也。請公行之事。”<太祖>作色拒之曰:“吾以忠純自許,今雖暴辭{亂},不敢有二心。夫以臣替君,斯謂革命。予實否德,敢效之事乎?”
五零卷列傳一零弓裔一一
諸將曰:“時乎不再來,難遭而易失。天與不取,反受其咎。今政亂國危,民皆疾視其上如仇讎。今之德望,未有居公之右者。況<王昌瑾>所得鏡文如彼,豈可雌伏,取死獨夫之手乎?”夫人氏聞諸將之議,囗謂<太祖>曰:“以仁伐不仁,自古而然。今聞眾議,妾猶發憤,況大丈夫乎?今群心忽變,天命有歸矣。”手提甲領進<太祖>,
諸將扶衛<太祖>出門,令前唱曰:“公已舉義旗。”于是,前后奔走,來隨者不知其幾人。又有先至宮城門,鼓囗以待者,亦一萬余人。王聞之,不知所圖,囗微服逃入山林,尋為<斧壤>民所(+害)。<弓裔>起自<大順>二年,至<朱梁><貞明>四年,凡二十八年而滅。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一
<甄萱>,<尙州><加恩縣>人也。本姓,后以為氏。父<阿慈介>,以農自活,后起家為將軍。初生孺褓時,父耕于野,母餉之,以兒置于林下,虎來乳之,鄉黨聞者異焉。及壯,體貌雄奇,志氣倜囗不凡。從軍入王京,赴西南海防戍,枕戈待敵,其勇氣恒為士卒先,以勞為裨將。<昭宗><景福>元年,是<新羅><眞圣王>在位六年。嬖豎在側,竊弄政柄,綱紀紊弛,加之以饑饉,百姓流移,群盜蜂起。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二
于是,竊有囗心,嘯聚徒侶,行擊京西南州縣。所至響應,旬月之間,眾至五千人。遂襲<武珍州>自王,猶不敢公然稱王。自署為<新羅>西面都統指揮兵馬制置持節都督全武公等州軍事行<全州>刺史兼御史中丞上柱國<漢南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是時,<北原>賊<良吉{梁吉}>雄強,<弓裔>自投為麾下。聞之,遙授<良吉{梁吉}>職為裨將。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三
西巡至<完山州>,州民迎勞。喜得人心,謂左右曰:“吾原三國之始,<馬韓>先起,后<赫世>勃興,故從之而興。于是,<百濟>開國<金馬山>六百余年。<摠章>中,<高宗>以<新羅>之請,遣將軍<蘇定方>,以船兵十三萬越海。<新羅><金庾信>卷土,歷<黃山>至<泗囗{泗囗}>,與兵合攻<百濟>滅之。今子{予}敢不立都于<完山>,以雪<義慈>宿憤乎?”遂自稱<后百濟>王。設官分職,是<光化>三年,<新羅><孝恭王>四年也。遣使朝<吳越>,<吳越>王報聘,仍加檢校大保{太保},余如故。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四
<天復>元年,攻<大耶城>不下。<開平>四年,怒<錦城>投干{于}<弓裔>,以步騎三千圍攻之,經旬不解。<干化>二年,與<弓裔>戰于<德津浦>。<貞明>四年戊寅,<鐵圓京>眾,心忽變,推戴我<太祖>卽位。聞之,秋八月,遣一吉囗<閔囗{閔囗}>稱賀,遂獻孔雀扇及<地理山>竹箭。又遣使入<吳越>進馬,<吳越>王報聘,加授中大夫,余如故。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五
六年,率步騎一萬,攻陷<大耶城>,移軍于<進禮城>。<新羅>王遣阿囗<金律>,求援于<太祖>,<太祖>出師,聞之,引退。與我<太祖>陽和而陰克。<同光>二年秋七月,遣子<須彌強{須彌康}>,發<大耶><聞韶>二城卒,攻<曹物城>。城人為<太祖>固守且戰,<須彌強{須彌康}>失利而歸。八月,遣使獻囗馬于<太祖>。三年冬十月,率三千騎,至<曹物城>,<太祖>亦以精兵來,與之囗。時兵銳甚,未決勝否。<太祖>欲權和以老其師,移書乞和,以堂弟<王信>為質,亦以外甥<眞虎>交質。
十二月,攻取<居昌>等二十余城。遣使入<后唐>稱藩,策授檢校大尉{太尉}兼侍中判<百濟>軍事,依前持節都督全武公等州軍事行<全州>刺吏海東四面都統指揮兵馬制置等事<百濟>王,食邑二千五百戶。四年<眞虎>暴卒,聞之,疑故殺,卽囚<王信>獄中,又使人請還前年所送囗馬,<太祖>笑還之。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六
<天成>二年秋九月,攻取<近品城{近囗城}>,燒之。進襲<新羅><高郁府>,逼<新羅>郊圻。<新羅>王求救于<太祖>。冬十{九}月,<太祖>,將出師援助,猝入<新羅>王都。時王與夫人嬪御出游<鮑石亭>,置酒娛樂。賊至狼狽不知所為,與夫人歸城南離宮。諸侍從臣寮及宮女伶官,皆陷沒于亂兵,縱兵大掠,使人捉王,至前囗之,便入居宮中,強引夫人亂之,以王族弟<金傅>嗣立,然后虜王弟<孝廉>宰相<英景>,又取國帑珍寶兵仗。子女百工之巧者,自隨以歸。<太祖>以精騎五千,要于<公山>下大戰,<太祖>將<金樂><崇謙>死之,諸軍敗北<太祖>,僅以身免。乘勝取<大木郡>。<契丹>使<裟姑><麻囗>等三十五人來聘。差將軍<崔堅>,伴送<麻囗>等,航海北行,遇風至<登州>,悉被戮死。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七
時<新羅>,君臣以衰季,難以復興,謀引我<太祖>結好為援。<甄萱>自有盜國心,恐<太祖>先之。是故,引兵入王都作惡。故十二月日寄書<太祖>曰:
“昨者國相<金雄廉>等,將召足下入京,有同鱉應囗聲。是欲囗披囗翼,必使生靈涂炭,宗社丘墟。{仆}是用先著祖鞭,獨揮韓鉞,誓百寮如囗日,諭六部以義風。不意奸臣遁逃,邦君薨變。遂奉<景明王>之表弟<獻康王{憲康王}>之外孫,勸卽尊位。再造危邦,喪君有君,于是乎在。足下勿詳忠告,徒聽流言,百計窺囗,灸{多}方侵擾,尙不能見仆馬首,拔仆牛毛。冬初,都頭<索湘>,束手于<星山>陣下;月內,左將<金樂>,曝骸于<美理寺>前。殺獲居多,追擒不少。強羸若此,勝敗可知。所期者,掛弓于<平壤>之樓,飮馬于<浿江>之水。然以前月七日,<吳越>國使尙書主{至},傳王詔旨:知卿與<高麗>,久通歡好,共契鄰盟,比因質子之兩亡,遂失和親之舊好,互侵疆境,不囗干戈,今專發使臣,赴卿本道,又移文<高麗>,宜各相親比,永孚于休。仆義篤尊王,情深事大。及聞詔諭,卽欲祗承,恒{但}慮足下,欲罷不能,困而猶鬪。今錄詔書寄呈,請留心詳悉!且囗{囗}迭憊,終必貽譏,蚌鷸相持,亦為所笑。宜迷復之為戒,無后悔之自貽。”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八
三年正月,<太祖>答曰:“伏奉<吳越>國通和使,尙書所傳詔書一道,兼蒙足下辱示長書敘事者。伏以華囗膚使,爰致制書,尺素好音,兼承敎誨。捧芝檢而雖增感激,鬪{辟/開}華囗而難遣嫌疑。今托回軒,輒敷危枉{囗}。仆仰承天假,俯迫人推。過囗將帥之權,獲赴經綸之會。頃以三韓厄會,九土兇荒。黔黎多屬于<黃巾>,田野無非于赤土。庶幾囗風塵之警,有以救邦國之災。爰自善鄰,于焉結好。果見數千里農桑樂業,七八年士卒閑眠。及至酉年,維時陽月,忽焉生事,至于交兵。足下始輕敵,以直前,若螳囗{囗螂}之拒轍,終知難而勇退,如蚊子之負山,拱手陳辭,指天作誓,今日之后,永世歡和,茍或囗盟,神其囗矣。仆亦尙止戈之武,期不殺之仁,遂解重圍,以休疲卒,不辭質子,但欲安民。此則我有大德于南人也,豈謂囗血未干,兇威復作,蜂囗之毒,侵害于生民,狼虎之狂,為梗于畿甸,<金城>窘忽,黃屋震驚。仗義尊,誰似之覇。乘間謀,唯看之奸。致使王之至尊,枉稱子于足下,尊卑失序,上下同憂,以為非有元輔之忠純,豈得再安于社稷?以仆心無匿惡,志切尊王,將援置于朝廷,使扶危于邦國。足下見毫厘之小利,忘天地之厚恩,斬戮君王,焚燒宮闕,囗卿七{士},虔劉士民,姬姜則取以同車,珍寶則奪之,囗載。
元惡浮于,不仁甚于鏡{囗}梟。仆怨極崩天,誠深卻日。誓效鷹囗之逐,以申犬馬之勤。再舉干戈,兩更槐柳。陸擊則雷馳電擊,水攻則虎搏龍騰。動必成功,舉無虛發。逐<尹囗{尹卿}>于海岸,積甲如山。擒<鄒造>于城邊,伏尸蔽野。<燕山郡>畔,斬<吉奐>于軍前。<馬利城>邊,戮<隨囗>于纛下。拔<任存>之日,<邢積>等數百人捐軀。破<淸川{淸州}>之時,<直心>等四五輩授首。<桐藪>望旗而潰散,<京山>銜璧以投降。<康州>則自南而來(+歸),府則自西移屬。侵攻若此,收復寧遙?必期<囗水>營中,雪<張耳>千般之恨,<烏江>岸上,成<漢王>一捷之功。竟息風波,求淸囗海。天之所助,命欲何歸?況承<吳越>王殿下,德洽包荒,仁深字小,特出綸于丹禁,諭囗難于靑丘,旣奉訓謀,敢不尊奉?若足下囗{祗}承睿旨,悉囗兇機,不惟副上國之仁恩,抑可紹海東之絶緖。若不過而能改,其如悔不可追。”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零九
夏五月潛師襲<康州>,殺三百余人,將軍<有文>生降。秋八月,命將軍<官昕>,領眾筑<陽山>。<太祖>命<命旨城>將軍<王忠>,擊之,退保<大耶城>。冬十一月,選勁卒,攻拔<缶谷城>,殺守卒一千余人,將軍<楊志><明式>等生降。四年秋七月,以甲兵五千人,攻<義城府>,城主將軍<洪術>戰死。<太祖>哭之慟曰:“吾失左右手矣。”大舉兵,次<古昌郡><甁山>之下,與<太祖>戰,不克,死者八千余人。翌日,聚殘兵,襲破<順州城>。將軍<元逢>不能御,棄城夜遁,虜百姓,移入<全州>。<太祖>以<元逢>前有功宥之。改<順州>,號<下枝縣>。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零
<長興>三年,<甄萱>臣<囗直>,勇而有智略,來降<太祖>。收<囗直>二子一女,烙斷股筋。秋九月,遣一吉囗<相貴>,以舡兵入<高麗><禮城江{禮成江}>,留三日,取三州船一百囗焚之,捉<豬山島>牧馬三百匹而歸。<淸泰>元年春正月,聞<太祖>屯<渾州{運州}>,遂簡甲士五千至。將軍<黔弼>,及其未陣,以勁騎數千突擊之,斬獲三千余級。<熊津>以北三十余城,聞風自降。麾下術士<宗訓>醫者<訓謙>勇將<尙達><崔弼>等降于<太祖>。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一
<甄萱>多娶妻,有子十余人。第四子<金剛>,身長而多智,特愛之,意欲傳其位。其兄<神劍><良劍><龍劍>等知之,憂悶。時<良劍>為<康州>都督,<龍劍>為<武州>都督,獨<神劍>在側。伊囗<能奐>,使人往二州,與<良劍>等陰謀。至<淸泰>二年春三月,與波珍囗<新德><英順>等,勸<神劍>,幽于<金山>佛宇,遣人殺<金剛>。<神劍>自稱大王,大赦境內。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二
其敎書曰:“<如意>特蒙寵愛,<惠帝>得以為君,<律成{建成}>濫處元良,<太宗>作而卽位,天命不易,神器有歸。恭惟:大王神武超倫,英謀冠古。生丁衰季,自任經綸,徇地三韓,復邦<百濟>,廓淸涂炭,而黎元安集,鼓舞風雷,而邇遐駿奔,功業幾于重興。智慮忽其一失,幼子鐘愛,奸臣弄權,導大君于之昏,陷慈父于<獻公>之惑,擬以大寶授之頑童。所幸者上帝降衷,君子改過,命我元子,尹茲一邦。顧非震長之才,豈有臨君之智?兢兢栗栗,若蹈囗淵,宜推不次之恩,以示惟新{維新}之政,可大赦境內,限<淸泰>二年十月十七日昧爽以前,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大囗已下,罪咸赦除之,主者施行!”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三
在<金山>三朔,六月,與季男<能乂>女子<衰福{哀福}>嬖妾<姑比>等逃奔<錦城>,遣人請見于<太祖>。<太祖>喜,遣將軍<黔弼><萬歲>等,由水路勞來之。及至,待以厚禮,以十年之長,尊為尙父,授館以南宮,位在百官之上。賜<楊州>,為食邑,兼賜金帛蕃縟奴婢各四十口內廐馬十匹。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四
<甄萱>壻將軍<英規>,密語其妻曰:“大王勤勞四十余年,功業垂成。一旦,以家人之禍,失地,投于<高麗>。夫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若舍己君以事逆子,則何顏以見天下之義士乎?況聞<高麗>王公,仁厚勤儉,以得民心,殆天啟也,必為<三韓>之主,囗致書以安慰我王,兼殷勤{懃}于王公,以圖將來之福乎?”其妻曰:“子之言是吾意也。”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五
于是,<天福>元年二月,遣人致意,遂告<太祖>曰:“若舉義旗,請為內應,以迎王師。”<太祖>大喜,厚賜其使者而遣之,兼謝<英規>曰:“若蒙恩一合,無道路之梗,則先致謁于將軍,然后升堂拜夫人。兄事而姉尊之,必終有以厚報之。天地鬼神,皆聞此言。”夏六月,告曰:“老臣所以投身于殿下者,愿仗殿下威棱,以誅逆子耳。伏望大王借以神兵,殲其賊亂,則臣雖死無憾。”<太祖>從之,先遣太子將軍<述希>,領步騎一萬,趣<天安府>。秋九月,<太祖>率三軍,至<天安>,合兵進次<一善(+郡)>,<神劍>以兵逆之。甲午,隔<一利川>,相對布陣。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六
<太祖>與尙父觀兵。以大相<堅權><述希><金山>將軍<龍吉><奇彥>等,領步騎三萬為左翼;大相<金鐵><洪儒><守鄉{守卿}>將軍<王順{三順}><俊良>等,領步騎三萬為右翼;大匡<順式>太相<兢俊><王謙><王乂><黔弼>將軍<貞順><宗熙>等,以鐵騎二萬,步卒三千及<黑水><鐵利>諸道勁騎九千五百為中軍;大將軍<公萱>,將軍<王含允>,以兵一萬五千為先鋒,鼓行而進。<百濟>將軍<孝奉><德述><明吉>等,望兵勢大而整,棄甲降于陣前。<太祖>勞慰之,問<百濟>將帥所在。<孝奉>等曰:“元帥<神劍>,在中軍。”<太祖>命將軍<公萱>,直囗中軍,一軍{三軍}齊進挾擊,<百濟>軍潰北。<神劍>與二弟及將軍<富達><小達><能奐>等四十余人生降。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七
<太祖>受降,除<能奐>,余皆慰勞之,許令與妻囗上京。問<能奐>曰:“始與<良劍>等密謀,囚大王立其子者,汝之謀也。為臣之義當如是乎?”<能奐>囗首不能言,遂命誅之。以<神劍>僭位為人所脅,非其本心,又且歸命乞罪,特原其死。[一云三兄弟,皆伏誅。]<甄萱>憂囗發疽,數日卒于<黃山>佛舍。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八
<太祖>軍令嚴明,士卒不犯秋毫。故州縣案堵,老幼皆呼萬歲。于是,存問將士,量材任用,小民各安其所業。謂<神劍>之罪,如前所言,乃賜官位。其二弟與<能奐>罪同,遂流于<眞州>,尋殺之。謂<英規>:“前王失國后,其臣子無一人慰藉者。獨卿夫妻,千里嗣音,以致誠意,兼歸美于寡人,其義不可忘。”仍許職左丞,賜田一千頃。許借驛馬三{二}十五匹,以迎家人,賜其二子以官。<甄萱>起<景福>元年,至<天福>元年,共四十五年而滅。
五零卷列傳一零甄萱一九
論曰:<新羅>數窮道喪,天無所助,民無所歸。于是,群盜投隙而作,若囗毛然。其劇者,<弓裔><甄萱>二人而已。<弓裔>,本<新羅>王子,而反以宗國為讎,圖夷滅之,至斬先祖之畵像,其為不仁,甚矣。<甄萱>,起自<新羅>之民,食<新羅>之祿,而包藏禍心。幸國之危,侵囗都邑,虔劉君臣,若禽囗而草囗之,實天下之元惡大囗。故<弓裔>見棄于其臣,<甄萱>產禍于其子,皆自取之也,又誰咎也?雖<項羽><李密>之雄才,不能敵之興,而況之兇人,豈可與我<太祖>相抗歟?但為之歐民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