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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匯考五

太祖

按宋史太祖本紀帝性孝友節(jié)儉質任自然不事矯

飾一日朝罷坐便殿不樂者久之左右請其故曰爾

謂為天子容易耶早作乘快誤決一事故不樂耳汴

京新宮成御正殿坐令洞開諸門謂左右曰此如我

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吳越錢俶來朝自宰相以下

咸請留俶而取其地帝不聽遣俶歸國及辭取群臣

留俶章疏數(shù)十軸封識遺俶戒以涂中密觀俶屆途

啟視皆留己不遣之章也俶自是感懼江南平遂乞

納土南漢劉鋹在其國好置鴆以毒臣下既歸朝從

幸講武池帝酌卮酒賜鋹鋹疑有毒捧杯泣曰臣罪

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愿為大梁布衣觀太平

之盛未敢飲此酒帝笑而謂之曰朕推赤心于人腹

中寧肯爾耶即取鋹酒自飲別酌以賜鋹王彥升擅

殺韓通雖預佐命終身不與節(jié)鉞王全斌入蜀貪恣

殺降雖有大功即加貶絀宮中葦簾緣用青布常服

之衣澣濯至再魏國長公主襦飾翠羽戒勿復用又

教之曰汝生長富貴當念惜福見孟寶裝溺器樁

而碎之曰汝以七寶飾此當以何器貯食所為如是

不亡何待嘗謂宰相曰五代諸侯跋扈有枉法殺人

者朝廷置而不問人命至重姑息藩鎮(zhèn)當若是耶自

今諸州決大辟錄案聞奏付刑部覆視之遂著為令

受命杜太后傳位太宗太宗嘗病亟帝往視之親為

灼艾太宗覺痛帝亦取艾自炎 按刑法志帝注意

刑辟哀矜無辜嘗嘆曰堯舜之時四兇之罪止于投

竄先王用刑蓋不獲已何近代憲網(wǎng)之密耶故自開

寶以來犯大辟非情理深害者多得貸死

按遵堯錄太祖登寶位日有司捕得契丹二人帝曰

汝等皆何人耶曰契丹遣來探事耳帝曰汝探國事

不過甲兵糧草百官數(shù)目而已若朕腹中事汝可探

乎特赦而遣之二人叩頭感泣而去 太祖建隆初

邊郡民有出塞外盜馬至者官給其直帝曰安邊示

信其若此耶亟命止之還所盜馬自是戎人畏服不

敢犯塞 建隆元年太祖遣戶部郎中沈倫使吳越

歸奏揚泗饑民多死郡中軍儲尚有百余萬斛可發(fā)

以貸民至秋復收新粟有司沮論曰今以軍儲賑饑

民若歲薦饑無所收取孰任其咎帝即命發(fā)廩貸民

趙普秉政時江南后主以銀五萬兩遺普普白太

祖太祖曰此不可不受但以書答謝少賂其來使可

也普叩頭辭避帝曰大國之體不可自為削弱當使

之勿測既而后主遣其弟從善入貢常賜外密赍白

金如遺普之數(shù)江南君臣始大震駭服帝之偉度

魏國長公主嘗衣貼繡鋪翠襦入宮中太祖見之謂

主曰汝當以此與我自今勿復為此飾主笑曰此所

用翠羽幾何帝曰不然主家服此宮闈戚里相視亦

競為之京城翠羽價高小民逐利展轉販易傷生浸

廣實汝之由主慚謝后因侍坐與孝章皇后間言曰

官家作天子日久豈不能用黃金妝肩輿乘以出入

帝曰我以四海之富宮殿悉以黃金飾之力亦可辦

但念我為天下守財耳古語云以一人治天下不以

天下奉一人茍以自奉養(yǎng)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按聞見前錄太祖北征之夕次陳橋驛羅彥環(huán)等獻

中央服立上為天子請登馬南歸才出驛門上勒馬

不前謂諸將校曰我有號令能稟之乎諸將皆伏地

聽命上曰爾輩自貪爵賞逼我為君今入京師不得

輒恣劫掠依吾令即當有重賞不然則連群撥隊有

斧鉞之誅諸將皆再稟命戎馬遂行既入國門兵至

如賓秋毫不犯先是京城居人聞上至皆大恐將謂

循五代之弊縱士卒剽掠既見上號令兵士即時解

甲歸營市井不動略無搔擾眾皆大喜又聞上驛前

誡約之事滿城父老皆相賀曰五代天子皆以兵威

強制天下未有德信黎庶者今上踐阼未終日而有

愛民之心吾輩老矣何幸見真天子之御世乎

干德開寶間天下將大定惟河東未遵王化而疆土

實廣國用豐羨上愈節(jié)儉宮人不及二百猶以為多

晉王已下因侍宴禁中從容言服用太草草上正色

曰爾不記居甲馬營中時耶上雖貴為萬乘其不忘

布衣時事皆如此 開寶末議遷都于洛晉王言京

師屯兵百萬全藉汴渠漕運東南之物贍養(yǎng)之若遷

都于洛恐水運艱阻闕于軍儲上省表不報命留中

而已異日晉王宴見從容又言遷都非便上曰遷洛

未已久當遷雍晉王叩其旨上曰吾將西遷者無它

欲據(jù)山河之勝而去冗兵循周漢之故事以安天下

也晉王又言在德不在險上不答晉王出上謂侍臣

曰晉王之言固善姑從之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

上享天下十七年左右內臣有五十余員止令掌

宮掖中事未嘗令預政事或有不得已而差出外方

止令干一事不得妄采聽他事奏陳天下以為幸開

寶末差內臣禱名山大川俄有黃門于洞穴采得怪

石有類羊形以為異而獻之上曰此是墳墓中物何

用獻為命碎其石仍杖其黃門逐之不受內臣所媚

皆如此 太祖獵近郊所御馬失帝躍以下且曰吾

能服天下矣一馬獨不馴耶即以佩刀刺之既而悔

曰吾為天子數(shù)出游獵馬失又殺之其過矣自此終

身不復獵 太祖朝晉邸內臣奏請木場大木一章

造器用帝怒批其奏曰破大為小何若斬汝之頭也

其木至今在半枯朽不動

按國老談苑太祖嘗暑月納涼于后苑召翰林學士

竇儀草詔處分邊事儀至苑門見太祖岸幘跣足而

坐儀即退立合門使督趣儀曰官家方取便未敢進

合門使怒而奏之太祖自視微笑遽索御衣而后召

入未及宣詔意儀奏曰陛下新即大位四方瞻望宜

以禮示天下臣即不才不足動圣顧臣恐賢杰之徒

聞而解體太祖斂容謝之自后對近臣未嘗不冠帶

也 太祖一日袒裼幸翰林院時學士盧多遜獨直

上行與語引入寢殿因指所御青縑帳紫綾褥謂多

遜曰汝在外意朕豐侈耶朕用此猶常愧之

按三朝圣政錄太祖曰大凡居職不可不勤朕每見

殿前兵卒掃一片地汲一瓶水必記姓名

按后山談叢或勸太祖誅降王久則變生太祖笑曰

守千里之國戰(zhàn)十萬之師而為我擒孤身遠客能為

變乎

按涑水記聞太祖皇帝潛龍時雖屢以善兵著奇功

而天性不好殺故受命之后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

潘鄭王曰江南本無罪但以朕欲大一統(tǒng)容他不得

卿等至彼慎勿殺人曹潘兵臨城久之不下乃草奏

曰兵久無功不殺無以立威太祖覽之赫然還批其

奏曰朕寧不得江南不可輒殺人也逮詔批到而城

已破契勘城破乃批奏狀之日也 太祖皇帝即位

后車駕初出過大溪橋飛矢中黃傘禁衛(wèi)驚駭?shù)叟?

其胸笑曰教射教射既還內左右密啟捕賊帝不聽

久之亦無事 建隆間竹木務監(jiān)官患所積財植長

短不齊乞剪截俾齊整太祖批其狀曰汝手足指寧

無長短乎何不截之使齊長者任其自長短者任其

自短

按隨手雜錄太祖皇帝初入宮見宮嬪抱一小兒問

之曰世宗子也時范質與趙普潘美等侍側太祖顧

問普等普等曰去之潘美與一帥在后不語太祖召

問之美不敢答太祖曰即人之位殺人之子朕不忍

為也美曰臣與陛下北面事世宗勸陛下殺之即負

世宗勸陛下不殺則陛下必致疑太祖曰與汝為侄

世宗子不可為爾子也美遂持歸其后太祖亦不問

美亦不復言后終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 太祖

無事時常召潘美輩禁中議政或與之縱飲至令宮

女解衣無復君臣之禮一日召美入而太祖適帶不

樂久之不語美皇恐趨拜殿下請罪太祖曰非爾也

上來語爾前朝民間積欠甚多早來三司乞因赦蠲

放適問二府二府請督索朕謂三司主國財乃要蠲

放二府主德政卻要督索近臣如此天下何緣太平

朕所以不樂美贊曰陛下用心如此何緣不太平遂

解顏如常時

按東軒筆錄太祖圣性至仁雖用兵亦戒殺戮親征

太原道經(jīng)潞州麻衣和尚院躬禱于佛前曰此行上

以吊伐為意誓不殺一人開寶中遣將平金陵親召

曹彬潘美戒之曰城陷之日慎無殺戮設若困斗則

李煜一門不可加害故彬于江南得王師吊伐之體

由圣訓丁寧也

太宗

按宋史太宗本紀贊帝沈謀英斷慨然有削平天下

之志既即大位陳洪進錢俶相繼納土未幾取太原

伐契丹繼有交州西夏之役干戈不息天災方行俘

馘日至而民不知兵水旱螟蝗殆遍天下而民不思

亂其故何也帝以慈儉為寶服澣濯之衣毀奇巧之

器卻女樂之獻悟畋游之非絕遠物抑符瑞閔農(nóng)事

考治功講學以求多聞不罪狂悖以勸諫士哀矜惻

怛勤以自勵日晏忘食至于欲自焚以答天譴欲盡

除天下之賦以紓民力卒有五兵不試禾稼薦登之

政是以青齊耆耋之叟愿率子弟治道請登禪者接

踵而至帝之功德炳煥史牒號稱賢君

按國老談苑太宗嘗冬月命徹獸炭左右或啟曰今

日苦寒上曰天下民困是寒者眾矣朕何獨溫愉哉

太宗一日寫書筆滯思欲滌硯中宿墨顧左右咸

不在因自俯銅池滌之既畢左右方至上徐顧曰爾

輩何處來 太宗志遵儉謹每居內服澣濯之衣或

有穿者則命紉補以進

按三朝圣政錄許王為中丞彈奏太宗敕之許王奏

臣為天子兒今犯罪被中丞推鞫上曰朝廷之制孰

敢違之朕有過臣下當亦糾摘汝為開封府君豈可

不舉卒罰之云 太宗一日謂宰輔曰朕何如唐太

宗眾人皆曰陛下堯舜也何太宗可比丞相文正公

李昉獨無言徐誦曰樂天詩云怨女三千放出宮死

囚八百來歸獄太宗曰朕不如也

按東軒筆錄曹翰以罪謫為汝州副使凡數(shù)年一日

有內侍使京西朝辭日太宗密諭之曰卿至汝州當

一訪曹翰觀其良苦然慎勿泄我意也內侍如旨往

見因序其遷謫之久翰泣曰罪犯深重感圣恩不殺

死無以報敢訴苦耶但以口眾食貧不能度日幸內

侍哀憐欲以故衣質十千以繼飯粥可乎內侍曰太

尉有所須敢不應命何煩質也翰固不可于是封裹

一復以授內侍收復以十千答之洎回奏翰語及言

質衣事太宗命取其復開視之乃一大幅畫障題曰

下江南圖太宗惻然念其功即日有旨詔赴闕稍復

金吾將軍蓋江南之役翰為先鋒也

真宗

按宋史真宗本紀帝進封壽王加檢校太傅開封尹

至道元年八月立為皇太子仍判府事故事殿廬幄

次在宰相上宮僚稱臣皆推讓勿受見賓客李至李

沆必先拜迎送降階及門開封政務填委帝留心獄

訟裁決輕重靡不稱愜故京獄屢空太宗屢詔嘉美

至道三年即皇帝位咸平二年九月戊子召宗室宴

射后苑甲午奉安太宗圣容于啟圣院新殿帝拜而

慟左右皆掩泣

按王文正筆錄祥符中予初為學士一日真宗承明

再坐召對亦方燕服對回至院忽中使傳宣撫諭曰

適忘袍帶卿無怪否予惶愧降階將謝中使復稱有

旨曰上以是為愧勿俾稱謝及具奏來他日亦不可

面敘優(yōu)禮近侍不亦至乎

按西朝寶訓真宗在朱邸時造一假山甚工置酒邀

侍讀宮僚姚垣觀之曰此用民力聚血山耳帝即刪

去以其壁寫儒行

按丁晉公談錄真宗朝因宴有一親事官失卻金楪

子一片左右奏云且與決責上云不可且令尋訪又

奏云只與決小杖上云自有一百日限若百日內尋

得只小杖亦不可行也帝王尚守法如此為臣子誠

合如何 真宗朝嘗有兵士作過于法合死特貸命

于橫門決脊杖二十改配其軍士聲高叫喚乞劍不

伏決杖從人把捉不得遂奏取進止傳宣云須決杖

二十后別取進止處斬尋決訖取旨真宗云此只是

怕見吃杖后如此既已決了便送配所更莫與問其

寬恤如此

按談苑真宗禁銷金自東封歸杜倢者昭憲太后

之侄女也迎駕服之上怒送太和宮出家由此人莫

敢犯

按遵堯錄真宗謂宰相曰臣寮中有被謗言達朕聽

者諮之于眾似得其實然為臣為子鮮有無過之人

但能改過知非即為善也況朝廷不以一眚廢人終

身之用乎

仁宗

按宋史仁宗本紀帝天性仁孝寬裕喜慍不形于色

按本紀贊仁宗恭儉仁恕出于天性一遇水旱或

密禱禁庭或跣立殿下有司請以玉清舊地為御苑

帝曰吾奉先帝苑囿猶以為廣何以是為燕私常服

澣濯帷衾裯多用繒絁宮中夜饑思膳燒羊戒勿

宣索恐膳夫自此戕賊物命以備不時之須大辟疑

者皆令上讞歲常活千余吏部選人一坐失入死罪

皆終身不遷每諭輔臣曰朕未嘗詈人以死況敢濫

用辟乎至于夏人犯邊御之出境契丹渝盟增以歲

幣在位四十二年之間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殘刻

之人刑法似縱弛而決獄多平允之士國未嘗無弊

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體朝未嘗無小人而不足以

勝善類之氣君臣上下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

壅宋三百余年之基傳曰為人君止于仁帝誠無愧

焉 按公主傳衛(wèi)國大長公主病目帝挾醫(yī)診視自

后妃以下皆至第候問帝親其目左右皆感泣帝

亦悲慟曰先帝伯仲之籍十有四人今獨存大主柰

何嬰斯疾復顧問子孫所欲主曰豈可以母病邀賞

耶賚白金三千兩辭不受帝因謂從臣曰大主之疾

倘可移于朕亦所不避也

按墨客揮犀包拯自御史直諫院危言正議傾動朝

野仁廟常溫顏優(yōu)納近侍以為難帝曰忠鯁之言固

苦口而逆耳蓋有所益也設或無益亦無所害又何

必拒而責之大圣之度慈厚如此

按歸田錄仁宗圣性恭儉至和二年春不豫兩府大

臣日至寢閣問圣體見上器服簡質用素漆唾壺盂

子素瓷盞進藥御榻上衾褥皆黃絁色已故暗宮人

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黃絁也然外人無知者惟兩府

侍疾因見之爾

按遵堯錄仁宗愛民恤物出于圣性其于斷獄必求

以生 至和初京師大疫帝出犀二株付太醫(yī)合藥

以療民解之則其一通天犀也內侍李舜舉馳奏曰

此犀之美者請以為御所服帶帝曰朕以為帶曷若

以療民疾乎命立碎之 知無為軍茹孝標嘗獻芝

草二百五十本帝曰朕每以豐年為瑞賢臣為寶至

于草木蟲魚之異豈足尚哉孝標特放罪仍戒天下

自今毋得以此聞 天圣七年契丹大饑流民過界

河監(jiān)司以聞帝謂輔臣曰彼雖境外之民皆朕赤子

也盍多方賑救之乃詔契丹流民所過人給米二升

分送唐鄧襄汝四州以閑田處之 仁宗嘗觀國史

見章圣東封西祀及修玉清昭應景靈土木之役極

天下之巧過為奢侈謂輔臣曰此雖為太平盛事然

亦過度當時執(zhí)政大臣及修造者不得不任其責宰

相呂夷簡曰府庫一空至今不充實者職此之由帝

曰如此之事朕當戒之 慶歷三年宰相呂夷簡有

疾帝憂之使內侍勞問不絕聞其未愈嘆曰古人云

髭可療疾信必有之因剪髭以賜夷簡曰以此為藥

庶幾有瘳又使疏可以大用者數(shù)人久之猶不能朝

許乘馬至殿門命內侍取杌子輿以前夷簡不敢當

帝命二府即其家議政事 天圣初仁宗薦享景靈

宮太廟及祀圓丘大禮使王曾言皇帝袞冕執(zhí)圭酌

獻廟則七室每室奏樂章圓丘之樂則六變陟降者

再恐難立俟請節(jié)之帝不可曰三年一饗朕不敢憚

勞也 吏有過失或枉殺人者終身不忘其名他日

有司論赦擬官輒曰此人曾非法殺朕赤子忍復使

從殿政乎

按聞見前錄本朝自祖宗以儉德垂世仁宗生長太

平尤節(jié)儉京城南愍賢寺溫成張妃墳院也寺中有

溫成宮中故物素朱漆囗黃絹緣席黃隔織褥帝御

飛白書溫成影帳牌纔二尺朱漆金字而已以溫成

寵冠六宮服用止此故帝寢疾大臣入問見所御皆

黃綢烏乎恭儉之德不在此乎

又按聞見前錄仁宗好用道引術理發(fā)有宮人能之

號曰梳頭夫人一日帝退朝命夫人理發(fā)嬪御列侍

帝袖中有章疏左右爭取之帝不能止有從旁讀者

蓋臺臣乞放宮女章也眾聞之默然獨梳頭夫人嘆

息曰今京師富人尚求妾媵豈有天子嬪御外臣敢

以為言官家亟逐言者則清凈矣帝不語既御膳幸

后苑命內侍按宮人籍上自出若干人行臺臣之言

也梳頭夫人以入宮久首出之帝亦不問或謂參知

政事吳奎曰上比漢文帝奎對以此則曰過文帝遠

矣 仁宗朝程文簡公判大名府時府兵有肉生于

背蜿蜒若龍伏者文簡收禁之以其事聞仁宗謂宰

輔曰此何罪令釋之后其兵以病死嗚呼肉龍生于

兵之背妖也帝釋之德足以勝妖矣兵輒死宜哉

伯溫嘗得老僧海妙者言仁宗朝因赴內道場夜聞

樂聲出云霄間帝忽來臨觀久之顧左右曰眾僧各

賜紫羅一匹僧致謝帝曰來日出東華門以羅置懷

中勿令人見恐臺諫有文字論列 仁宗一日幸張

貴妃閣見定州紅磁器帝堅問曰安得此物妃以王

拱辰所獻為對帝怒曰嘗戒汝勿通臣僚饋送不聽

何也因以所持拄斧碎之妃愧謝久之乃已妃又嘗

侍上元宴于端門服所謂燈籠錦者上亦怪問妃曰

文彥博以陛下眷妾故有此獻上終不樂后潞公入

為宰相臺官唐介言其過及燈籠錦事介雖以對上

失禮遠責潞公尋亦出判許州蓋上兩罷之也或云

燈籠錦者潞公夫人遺張貴妃公不知也 仁宗朝

王安石為知制誥一日賞花釣魚宴內侍各以金楪

盛釣餌藥置幾上安石食之盡明日帝謂宰輔曰王

安石詐人也使誤食釣餌一粒則止矣食之盡不情

也帝不樂之 仁宗時一日天大雷震帝衣冠焚香

再拜退坐靜思所以致變者不可得偶后苑作匠進

一七寶枕屏遽取碎之帝敬天之威如此 本朝祖

宗以來進士過省赴殿試尚有被黜者遠方寒士殿

試下貧不能歸多至失所有赴河而死者仁宗聞之

惻然自此殿試不黜落雖雜犯亦收之末名為定制

仁宗至和間不豫昏不知人者三日既愈自言夢

荊棘中周章失路有神人被金甲自天而下謂帝曰

天以陛下有仁心錫一紀之壽帝曰吾何當歸神人

曰請以臣之車輅相送帝登車問神人何人曰臣所

謂葛將軍者帝寤令檢案道藏果有葛將軍主天門

事因增其位號于大醮儀中立廟京師帝自此御朝

即拱默不言大臣奏事可即肯首不即搖首而時和

歲豐百姓安樂天下無事蓋帝知為治之要任宰輔

用臺諫畏天愛民守祖宗法度時宰輔曰富囗韓琦

文彥博臺諫曰唐介包拯司馬光范鎮(zhèn)呂誨云

按聞見后錄燕恭肅王仁皇帝叔父也頗自尊大數(shù)

取金錢于有司曰預討吾俸可也積數(shù)百萬有以聞

詔除之御史沈邈言其不可帝慘然曰御史誤矣太

宗之子八人惟王一人在耳朕當以天下為養(yǎng)數(shù)百

萬錢不足計也 仁皇帝慶歷中親除王素歐陽修

蔡襄余靖為諫官風采天下王公言王德用進女口

事帝初詰以宮禁事何從知公不屈帝笑曰朕真宗

之子卿王旦之子有世舊豈他人比德用實進女口

已服事朕左右何如公曰臣之憂正恐在陛下左右

耳帝即命宮臣賜德用所進女口錢各三百千押出

內東門訖奏帝泣下公曰陛下既不棄臣言亦何遽

也帝曰朕若見其人留戀不肯去恐亦不能出矣少

時宮官奏宮女已出內東門帝動容而起 仁皇帝

慶歷間京師夏旱諫官王公素乞親行禱雨帝曰太

史言月二日當雨一日欲出禱公言非太史是日不

雨帝問故公曰陛下幸其當雨以禱不誠也不誠不

可動天故知不雨帝曰明日禱雨醴泉觀公曰醴泉

之近猶外朝也豈憚暑不遠出耶帝每意動則耳赤

耳已盡赤厲聲曰當西太乙宮公曰乞傳旨帝曰車

駕出郊不預告卿不知典故公曰國初以虞非常今

久太平豫告百姓但瞻望清光者眾耳無虞也諫官

故不扈從明日特召王公以從日色甚熾埃霧漲天

帝玉色不怡至瓊林苑回望西太乙宮上有云氣如

香煙以起少時雷電雨甚至帝卻逍遙輦御平輦徹

蓋還宮又明日召公對帝喜曰朕自卿得雨幸甚又

曰昨即殿庭雨立百拜焚生龍腦香十七近至中夜

舉體乃溫公曰陛下事天當恭畏然陰氣足以致疾

亦當慎帝曰念不雨欲自以身為犧牲何慎也 李

處度藏仁皇帝飛白四民安樂四字旁題化成殿醉

書賜貴妃嗚呼雖酒酣嬪御在列尚不忘四民也

諫官韓絳面奏仁皇帝曰劉獻可遣其子以書抵臣

多斥中外大臣過失不敢不聞帝曰朕不欲留人過

失于心中卿持歸焚之 韓絳又言天子之柄不可

下移事當間出睿斷仁皇帝曰朕不憚自有處分深

恐未中于理有司奏行則其害已加于人故每欲先

盡大臣之慮而行之

按澠水燕談錄慶歷中郎官呂覺勘公事回登對自

陳衣緋已久乞改章服仁宗曰待別差遣與卿換章

服不欲因鞫獄與人恩澤慮刻薄之徒望風希進加

人深罪耳 仁宗朝南劍州上言石碑等銀礦可發(fā)

上謂三司使曰但不害民則為國利或于民有害豈

可行也嘉佑中蘇轍舉賢良對策極言闕失其略云

聞之道路陛下中官貴姬至以百數(shù)歌舞飲酒歡樂

失節(jié)坐朝不聞咨謨便殿無所顧問考官以上無此

事轍妄言欲黜之仁宗曰朕設制舉本待敢言之士

小官如此直言特與科名

按東軒筆錄仁宗嘗春日步苑中屢回顧皆莫測圣

意及還宮中顧嬪御曰渴甚可速進熟水嬪御進水

且曰大家何不外面取水而致久渴耶仁宗曰吾屢

顧不見鐐子茍問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渴而歸左右

稽顙動容呼萬歲者久之圣性仁恕如此

按湘山野錄天圣七年曹侍中利用因侄汭聚無賴

不軌獄既具有司欲盡劾交結利用者時憸人幸其

便陰以文武四十余人諷之俾深治仁宗察之即出

手詔其文武臣僚內有先曾與曹利用交結往還曾

被薦舉及嘗親之人并不得節(jié)外根問其中雖有

涉汭之事者恐或詿誤亦不得深行鍛煉其仁恤至

此是年圣筭方二十 皇佑中楊待制安國邇英閣

講周易至節(jié)卦有慎言語節(jié)飲食之句楊以語樸仁

宗反問賈魏公曰慎何言語節(jié)何飲食魏公從容進

其說曰在君子言之則出口之言皆慎入口之食皆

節(jié)在王者言之則命令為言語燕樂為飲食君天下

者當慎命令節(jié)燕樂上大喜后講論語當經(jīng)者乃東

北一明經(jīng)臣講至自行束修以上之文忽進數(shù)談殆

近乎曰至于圣師誨人尚得少物況余人乎侍筵

群公驚愧汗浹明日傳宣經(jīng)筵臣僚各賜十縑諸公

皆恥之方議共納時宋莒公庠留身奏臣聞某人經(jīng)

筵進鄙猥之說自當深譴反以蒙賜誠謂非宜然余

臣皆已行之命拜賜可也若臣弟祈以臣在政府于

義非便今謹獨納上笑曰若卿弟獨納不獨妨諸臣

亦貽某人之羞但傳朕意受之

按曲洧舊聞予在太學時見人言仁宗時蜀中一舉

子獻詩于成都府某人忘其姓名云把斷劍門燒棧

閣成都別是一乾坤知府械其人付獄表上其事仁

宗曰此乃老秀才急于仕宦而為之不足治也可授

以司戶參軍不厘事務處于遠小郡其人到任不一

年慚恧而死

按卻掃編仁宗一日語輔臣曰聞富囗在青州以賑

濟流民為名聚眾十余萬人且為變如何眾未及對

時王文安公堯臣為參知政事越次進曰陛下何以

知之仁宗曰姑言何以處無問所從得也公固請不

已仁宗曰有內臣出使回言之公曰富囗本以忠義

聞天下豈應有此但內臣敢誣大臣而罔主聽如是

不治則亂之道也仁宗寤立黜宦者

按后山談叢仁宗初即位燕恭肅王以親尊自居上

時遣使傳詔王坐不拜使還以聞上曰燕王朕叔父

毋妄言久而王聞之稍自屈奉藩臣禮

按揮麈前錄李和文遺事云仁宗嘗服美玉帶侍臣

皆注目上還宮問內侍曰侍臣目帶不已何耶對曰

未嘗見此奇異者上曰當以遺外國左右皆曰此天

下至寶賜外國可惜上曰中國以人安為寶此何足

惜臣下皆呼萬歲

按燕翼貽謀錄天圣九年十二月癸丑詔流內銓選

人父母年八十以上權聽注近官此教人以孝且厚

風俗也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詔臣僚之官罷任所過

山險去處差軍士防送無過送迎人之半此閔其道

路羈旅恐不得其所也仁宗施恩于臣下者如此可

謂仁矣先是咸平六年真宗詔命官遷謫嶺南亡沒

者并許歸葬官給緡錢如親屬年幼差牙校部送至

其家蓋其人雖犯罪而其死則可憫威以懲其罪恩

以恤其死施于死者猶爾況生者乎施于有罪者猶

爾況無罪者乎仁宗可謂能弘家法矣 景佑三年

五月詔中外臣僚許以家書附遞明告中外下進奏

院依應施行蓋臣子遠宦孰無墳墓宗族鄉(xiāng)黨之念

其能專人馳書必達官貴人而后可此制一頒則小

官下位受賜者多今所在士大夫私書多入遞者循

舊制也 至和元年二月乙未因大雨雪詔天下長

吏詳酌公私房錢與放三日非遇大雨雪不許蠲放

仍每歲不得過三次是時天下承平百余年矣仁宗

皇帝凝神穆清而念慮及于細微真圣主也

按續(xù)問奇類林后山談叢宋仁宗每私宴閣中分獻

熟食是歲秋初蛤蜊初至都或以獻仁宗問曰安得

已有此其價幾何對曰每枚千錢一獻凡二十八枚

上不樂曰每常戒爾輩勿為侈靡今下一箸輒費二

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按歸田詩話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民安俗阜天下

稱治葬昭陵有題詩道傍者曰農(nóng)桑不擾歲常登邊

將無功吏不能四十二年如夢過春風吹淚灑昭陵

惜其人姓名不傳

按性理會通程子曰仁宗一日思生荔枝有司言已

供盡近侍曰有鬻者請買之上曰不可今買來歲必

增上供之數(shù)流禍百姓無窮

英宗

按宋史英宗本紀帝自居睦親宅孝德著聞濮安懿

王薨以所服玩物分諸子帝所得悉以與王府舊人

既葬而辭去者宗室有假金帶而以銅帶歸主吏以

告帝曰真吾帶也受之命殿侍鬻犀帶直錢三十萬

亡之帝亦不問初辭皇子請?zhí)锻鯇m教授周孟陽作

奏孟陽有所勸戒即謝而拜之奏十余不允始就召

戒舍人曰謹守吾舍上有適嗣吾歸矣既為皇子慎

靜恭默無所猷為而天下陰知其有圣德即位每命

近臣必以官而不以名大臣從容以為言帝曰朕雖

宮中命小臣亦未嘗以名也一日語神宗曰國家舊

制士大夫之子有尚帝女皆升行以避舅姑之尊義

甚無謂朕嘗思此寤寐不平豈可以富貴之故屈人

倫長幼之序也可詔有司革之會疾不果神宗述其

事焉 帝天性篤孝好讀書不為燕嬉慢服御儉

素如儒者每以朝服見教授曰師也敢弗為禮時英

王宮教吳克進宗室六箴仁宗付宗正帝書之屏風

以自戒

按東坡文集英宗皇帝郊祀習儀尚書省賜百官酒

食郎官王易知醉飽嘔吐御史前劾失儀已賜赦韓

丞相琦以聞帝曰已放罪琦奏故事失儀不以赦原

帝曰失儀薄罰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過難施面

目矣卒赦之帝愛惜臣子欲曲全其名節(jié)者如此士

當何以為報臣軾聞之于歐陽文忠公修云

按聞見前錄英宗內無嬪御王廣淵以濮邸舊僚進

待制貧不能辦儀物韓魏公為言帝曰無名以賜不

可后數(shù)日有旨令廣淵書無逸篇于御屏賜白金百

兩吾本朝祖宗以節(jié)儉為家法如此

神宗

按石林詩話神宗皇帝天性儉約奉慈壽宮尤盡孝

道慈圣太后嘗以乘輿服物未備因同天節(jié)作珠子

鞍轡為壽神宗一御于禁中后藏去不復用一日與

兩宮幸后苑賞花慈壽輦至神宗即降步親扶慈圣

出輦屢卻不從聞者太息慈圣上仙李奉世時為侍

郎進挽詩有珠囗昔御思猶在玉輦親扶事已非蓋

記此二事神宗覽之泣下

按石林燕語神宗天性至孝事慈圣光獻太后尤謹

升遐之夕王禹玉為相入慰執(zhí)手號慟因引手至斂

所發(fā)視御容左右皆感絕將斂復召侍臣觀入梓宮

物親舉一玉弦曰此太后常所御也又慟幾欲仆禹

玉為挽辭云誰知老臣淚曾及見珠襦又云朱弦湘

水急玉囗漢陵深皆紀實也

按清波雜志元豐六年冬祀中書舍人朱服導駕既

進輦忘設扆褥遽取未至上覺之乃指顧問他事少

選得至乃登輦以故官吏無被罪者又一日群臣方

奏事垂拱殿見御衣有蟲自襟沿至御巾上既拂之

至地視之乃行蟲其蟲善入人耳上亟曰此飛蟲也

蓋慮沿及囗侍者圣德寬大如此

按可談元豐間先公為右史神考遣使治楚州新河

面戒之曰東南不慣興大役卿且為朕憂惜兵民大

哉王言簡而有體

按談苑神宗初享之際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侍祠

諸臣襄手執(zhí)笏見上恭虔皆恐惕宣袖

按甲申雜記曾彥和旼云神宗嘗手詔云求于所不

產(chǎn)取于所非時不可也余贊曰德音之謂歟 陳刑

部縝云荊公作相時嘗欲作當十錢神宗曰刑獄自

此滋張矣遂已時政記載之

哲宗

按宋史哲宗本紀元豐八年二月神宗寢疾宰相王

珪乞早建儲又奏請皇太后權同聽政神宗首肯甲

午朔皇太后垂簾于福寧殿諭珪等曰皇子性莊重

從學囗悟自皇帝服藥手寫佛書為帝祈福因出以

示珪等所書字極端謹珪等稱賀遂奉制立為皇太

按甲申雜記吳卿孫犯大戮法當族上止令貶湖

浙間又俾諸子隨其父所在方按上議法上屢涕下

仁圣之度真類祖宗

按道山清話周穜言垂簾時一日執(zhí)政因理會事太

皇太后命一黃門于內中取案上文字來黃門倉卒

取至囗觸上頭墜地時上未著巾也但見新頭

撮數(shù)小角兒黃門者震懼幾不能立旁有黃門取

頭以進上凝然端坐亦不怒亦不問既退押班具其

事取旨上曰只是錯太后命押班只是就本班量行

按老學庵筆記禁中有哲宗皇帝宸翰四大字曰罰

弗及嗣更無他語此必紹圣元符間有欲害元佑黨

人子孫者故帝書此言祖宗盛德如此故老言大臣

嘗從容請幸金明池哲廟曰祖宗幸西池必宴射朕

不能射不敢出又木工楊琪作龍舟極奇麗或請登

之哲廟又曰祖宗未嘗登龍舟但臨水殿略觀足矣

后勉一幸金明所謂龍舟非獨不登亦終不觀也

徽宗

按揮麈前錄明清家有徐東湖所記太上皇帝圣語

其略曰大宗正行司將至行在南班宗子所居當作

屋百間上曰修營舍宇固非今所急然事有不得已

者故春秋于此事得其時制則不書不書者圣人之

所許也近時營造之制一下百姓輒受弊蓋緣州縣

便行科配矣又嘗語宰臣等曰為法不可過有輕重

惟是可以必行則人不敢犯太重則決不能行太輕

則不足禁奸朕嘗語徐俯異時宮中有所禁初令之

曰必行軍法而犯者不止朕深推其理但以常法處

之后更無犯者乃知立法貴在中制所以決可行也

按揮麈后錄政和四年戊寅御筆取會到入內內侍

省所轄苑東門藥庫見置庫在皇城內北隅拱宸門

東所藏鴆鳥蛇頭葫蔓藤鉤吻草毒汗之類品數(shù)尚

多皆屬川廣所貢典掌官吏三十余人契勘元無支

遣顯屬虛設蓋自五季亂離紀綱頹靡多用此物以

剿不臣者沿襲至本朝自藝祖以來好生之德洽于

人心若干憲綱莫不明置典刑誅殛市朝何嘗用此

自今可悉罷貢額并行停進仍廢此庫放散官吏比

附安排應毒藥并盛貯器皿并交付軍器所仰于新

城門外曠闊迥野處焚棄其灰燼于官地埋瘞分明

封堠摽識無使人畜近犯疾速措置施行仰見佑陵

仁厚之心德及豚魚敬錄于編以昭無極 靖康元

年正月戊辰金人犯浚州徽考微服出通津門御小

舟將次雍丘命宦者鄧善詢召縣令至津亭計事善

詢以他事召之令前驅至近岸善詢從稠人中躍出

呼令下馬厲聲斥之令曰某出宰畿邑宜示威望安

有臨民而行者乎善詢曰太上皇帝幸亳社聊此駐

蹕令大驚舍車疾趨舟前山呼拜伏自劾其罪徽宗

笑曰中官與卿戲耳遂召入舟中是夕阻淺船不得

進徽宗患之夜出堤上御駿騾名鵓鴿青望雎陽而

奔聞雞啼濱河有小市民皆酣寢獨一老姥家張燈

竹扉半掩上排戶而入嫗問上姓氏曰姓趙居東京

已致仕舉長子自代衛(wèi)士皆笑上徐顧衛(wèi)士亦笑嫗

進酒上起受嫗酒復傳爵與衛(wèi)士嫗延上至臥內擁

爐又勞薪與上釋襪烘趾久之上語衛(wèi)士令記嫗

家地名及龍舟還京嫗沒乃以白金賜其諸孫

按玉照新志宣和元年十一月乙未知溫州蘇起奏

臣昨謹將耕籍詔書刻石被以云鶴安奉廳事仍行

下四縣依此施行比風雨調順禾稼盛茂既已收獲

枯荄又復生穗每畝得谷一石至七八斗乞令諸路

州縣效此施行裕陵覽奏不樂云起諂佞一至于此

何以儆在位其華飾手詔豈不是相侮可送吏部

高宗

按宋史刑法志高宗性仁柔其于用法每從寬厚罪

有過貸而未嘗過殺知常州周杞檀殺人帝曰朕日

親聽斷豈不能任情誅僇顧非理耳即命削杞籍大

理率以儒臣用法平允者為之獄官入對即以慘酷

為戒臺臣士曹有所平反輒與之轉官每臨軒慮囚

未嘗有送下者曰吾恐有司觀望鍛煉以為重輕也

吏部員外郎劉大中奉使江南回遷左司諫帝尋以

為秘書少監(jiān)謂宰臣朱勝非曰大中奉使頗多興獄

今使為諫官恐四方觀望耳其用心忠厚如此后詔

用刑慘酷責降之人勿堂除及親民止與遠小監(jiān)當

差遣當建紹間天下盜起往往攻城屠邑至興師以

討之然得貸亦眾同知樞密院事李回嘗奏強盜之

數(shù)帝曰皆吾赤子也豈可一一誅之誅其渠魁三兩

人足矣至待貪吏則極嚴應受贓者不許堂除及親

民犯枉法自盜者籍其名中書罪至徒即不敘至死

者籍其貲諸文臣寄祿官并帶左右字贓罪人則去

之是年申嚴真決贓吏法令三省取具祖宗故事有

以舊法棄市事上者帝曰何至爾耶但斷遣之足矣

貪吏害民雜用刑威有不得已然豈忍置縉紳于死

地耶

按揮麈余話高宗應天中興之初大臣有薦瀘州草

澤彭知一者有康濟之略隱居鳳翔府得旨令守臣

錢蓋等津發(fā)至行在所既入朝乃以所燒金及藥術

為獻詔云朕不忍燒假物以誤后仰三省發(fā)遣赴元

來去處日下施行仍將燒金合用什物于街市捶毀

建炎己酉以葉夢得少缊為左丞纔十四日而為

言者所攻而罷其自記奏對圣語備列于后一日進

呈知婺州蘇遲奏乞減年額上供羅圣訓問祖宗額

幾何臣等對皇佑編一萬匹問今數(shù)幾何臣等指蘇

遲奏言平羅婺羅花羅三等共五萬八千七百九十

七匹圣訓驚曰苦哉民何以堪臣等奏建炎敕書諸

崇寧以后增添上供過數(shù)非祖宗舊制自合盡罷今

遲奏乞減一半圣訓曰與盡依皇佑法臣等奏今用

度比祖宗時不同恐減太多用度不足即不免再拋

買或致失信欲且與減二萬匹并八千有零數(shù)臣等

奏陛下至誠恤民可謂周盡圣訓復云如此好事利

益于民一日且做得一件一年亦有三百六十件臣

等退御筆即從中出曰訪聞婺州上供羅舊數(shù)不過

一萬匹崇寧以后積漸增添幾至五倍近歲無本錢

皆出科配久為民病深可矜恤今后可每年與減二

萬八千匹并零數(shù)者為永法仍令本州及轉運司每

年那融應副本錢足備臣等即施行 車駕初至臨

安府霖雨不止一日臣等奏事畢因言州治屋宇不

多六宮居必隘窄且東南春夏之交多雨蒸潤非京

師比圣訓曰亦不覺窄但卑濕爾然自過江百官六

軍皆失所朕何敢獨求安至今寢處尚在堂外當囗

將士官局各得所居遷從之人稍有所歸朕方敢遷

入寢臣等皆言圣心如此人情孰不感動 車駕始

至臨安府手詔郎官以上悉皆許薦人材蓋特恩也

一日進呈侍從官等奏狀圣訓諭臣等曰今次所薦

人材不比已前須當擇其可取者便擢用之乃命并

召赴都堂審察翌日復命臣等曰郎官等所薦士不

若便令登對朕當親自延見之早朝退遍閱諸處章

奏未嘗閑今后進膳罷令后殿引見及晚朝前皆可

引三班庶得款曲臣等奏但恐上勞圣躬若陛下不

倦接見疏遠搜訪賢能天下幸甚于是再批旨行下

一日初進對圣訓首言陳東歐陽徹可贈一官并與

子或弟一人恩澤始罪東等出于倉猝終是以言責

人朕甚悔之今方降詔使士庶皆得言事當使中外

皆知此意臣等即奉詔言甚善圣訓復曰馬伸前此

責去亦非罪可召還或曰聞伸已死圣訓曰不問其

死但朝廷召之以示不以前責為罪之意乃問伸是

何官責臣等皆曰自衛(wèi)尉少卿圣訓曰可復召為衛(wèi)

尉少卿臣等奉詔而退東等于是皆贈官及與子或

弟恩澤一人并詔所居優(yōu)恤其家

進呈湖州民王永從進錢五十萬緡佐國用臣等言

戶部財用稍集亦不至甚闕圣訓曰如此即安用徒

有取民之名卻之或曰已納其五萬緡矣今卻之則

前后異同圣訓曰既不闕用可并前已納還之仍詔

今后富民不許陳獻臣等皆言圣慮及此東南之民

聞風當益感悅

按揮麈前錄明清側聞紹興初劉大中以監(jiān)察御史

宣諭諸路回宰臣以其稱職擬除殿中侍御史太上

皇帝云且令除秘書少監(jiān)宰臣啟其所以上皇曰大

中所至多興獄尚有未決者一除言路外方觀望恐

累及無辜德壽之號稱哉后因閱會要恭睹宏休恐

中秘之書臣下莫得而悉窺今載其略紹興三年四

月十六日知藤州侯彭老言本州賣鹽寬剩錢一萬

貫文省買到金一百六十余兩銀一千八百兩投進

詔縱有寬剩自合歸之有司非守臣所當進納或恐

亂有刻剝取媚朝廷侯彭老可除降一官放罷以懲

妄作所進物退還紹興十三年四月一日宰執(zhí)進呈

前廣南東路轉運判官范正國言本路上供及州郡

經(jīng)費全仰鹽息應辦比因全行客鈔遂或闕乏欲自

今本路州郡凡屬屯駐兵馬去處許依客人買鈔請

鹽各就本州出賣所得息錢專充軍費上曰法必有

弊然后改未見其弊遽先改非徒無益必致為害凡

法皆然不獨鹽也又建炎元年十月十二日宰執(zhí)詣

御舟御榻前奏事訖上曰昨日有內侍自京師赍到

內府真珠等物一二囊朕投之汴水矣黃潛善曰可

惜有之不必棄無之不必求上曰太古之世擿玉毀

珠小盜不起朕甚慕之庶幾求所以息盜爾四年三

月七日宰執(zhí)進呈宣撫處置使奏大食國進奉珠玉

寶貝等物已至熙州上曰大觀宣和間茶馬司川茶

不以博馬唯市珠玉故馬政廢闕武備不修遂致危

弱之甚今若復捐數(shù)十萬緡貿(mào)易無用珠玉曷若愛

惜其財以養(yǎng)戰(zhàn)士不若以禮贈而謝遣之乃降旨宣

司并不得受令量度支賜以答遠人之意紹興元年

三月二十二日荊湖南路馬步軍副總管孔彥舟言

于潭州州城蓮池內收得玉一片堪篆刻御寶乞差

人宣取詔御寶已足備兼自艱難以來革靡之物一

無所用令彥舟不須投進此與夫卻千里馬還于闐

玉適相符合誠帝王之盛德也

按揮麈后錄高宗嘗語呂頤浩云朕在宮中每天下

奏案至莫不熟閱再三求其生路有至夜分卿可以

此意戒刑寺官凡于治獄切當留心勿草草頤浩再

拜贊即以上旨喻之

按清波雜志高宗踐祚之初躬行儉德風動四方一

日語宰執(zhí)曰朕性不喜與婦人久處早晚食只飯

炊餅煎肉而已食罷多在殿旁小閣垂簾獨坐設一

白木桌置筆硯并無長物又嘗詔有司毀棄螺填椅

桌等物謂螺填淫巧之物不可留仍舉向自相州渡

大河荒野中寒甚燒柴借半破瓷盂溫湯飯茅檐

下與汪伯彥同食今不敢忘紹興間復紆奎畫以記

損齋損之又損終始如一宜乎去華崇實還淳返樸

開中興而濟斯民也 紹興二年修建康府行宮以

圖進呈被旨可只如州治修蓋一殿之費雖未為過

而廊廡亦當相稱則土木之侈傷財害民何所不至

象箸之漸不可不戒由是制度簡儉不雕不斫得夏

禹卑宮室之意

孝宗

按宋史孝宗本紀高宗內降御札皇太子可即皇帝

位朕稱太上皇帝退處德壽宮皇后稱太上皇后遣

中使召帝入禁中面諭之帝推遜不受即趨側殿門

欲還東宮高宗勉諭再三乃止于是高宗出御紫宸

殿輔臣奏事畢高宗還宮百官移班殿門外拜詔畢

復入班殿庭頃之內侍掖帝至御榻前側立不坐內

侍扶掖至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稱賀帝遽興

輔臣升殿固請帝愀然曰君父之命出于獨斷然此

大位懼不克當班退太上皇帝即駕之德壽宮帝服

袍履步出祥曦殿冒雨掖輦以行及宮門弗止上皇

謝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還顧曰吾付托得人吾無

憾矣左右皆呼萬歲 按刑法志孝宗究心庶獄每

歲臨軒慮囚率先數(shù)日令有司進款案披閱然后決

遣法司更定律令必親為訂正之丞相趙雄上淳熙

條法事類帝讀至收騾馬舟船契書稅曰恐后世有

筭及舟車之譏戶令戶絕之家許給其家三千貫及

二萬貫者取旨帝曰其家不幸而絕及二萬貫乃取

之是有心利其財也又捕亡律公人不獲盜者罰金

帝曰罰金而不加罪是使之受財縱盜也又監(jiān)司知

州無額上供者賞帝曰上供既無額是白取于民也

可賞以誘之乎并令削去之其明審如此且于用刑

未嘗以私廢法鎮(zhèn)江都統(tǒng)戚方以刻剝被罪宰臣陳

俊卿言內臣有主之者帝曰朕亦聞之乃以內侍陳

瑜李宗回等付大理獄究其賂狀獄成決配之干道

三年下詔曰獄重事也用法一傾則民無所措手足

比年以來治獄之吏巧持多端隨意輕重之朕甚患

焉其自今革玩習之弊明審克之公使奸不容情罰

必當罪用迪于刑之中勉之哉毋忽三年詔曰獄重

事也稽者有律當者有比疑者有讞比年顧以獄情

白于執(zhí)政探取上意以輕為重甚亡謂也自今其祗

乃心敬于刑惟當為貴毋習前非不如吾詔吾將大

置于罰罔攸赦

按貴耳集王尚之為郎日輪對一札乞減宮嬪之冗

壽皇問卿是外臣如何知朕宮事臣備員內府丞見

每月宮中請給歷歷具道大小請給細數(shù)壽皇大喜

即日除浙漕郄不及作侍從曾作太府卿 壽皇在

御秀邸凡有差除未嘗直降指揮于差敕內必首稱

面奉德壽皇帝圣旨除某人至今秀邸差札可考

按行營雜錄初隆佑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

謂諸帝陵寢今在伊洛不日復中原即歸祔矣宜以

攢宮為名遂卜吉于會稽民間冢墓附近者往往他

徙高宗思陵興役之際孝宗密敕無輒壞民墓其愛

物之心一至于此文王澤及枯骨未足多也

齊東野語孝宗圣孝出于天性居高宗喪百日后尚

食進素囗毀瘠特甚吳夫人者潛邸舊人也屢以過

損為言上堅不從一日密諭尚食內侍云官家食素

多時甚覺清瘦汝輩可自作商量于是密令苑中以

雞汁等雜之素饌中以進上食之覺異詢所以然內

侍恐甚以實告上大怒即欲見之施行皇太后聞之

急過宮力解之乃出吳夫人于外內侍等罷職有差

上一日與宰執(zhí)言伯圭不甚教子各使之治生何

以為清白之傳且其下尚有三弟若皆作郡則近地

州郡皆自家占了何以用人莫若以高爵厚祿使之

就閑可也趙丞相贊曰凡好事古所難者盡出陛下

之意臣等略無萬一補助后秀邸諸子弟悉歸班焉

辛丑六月臨安士人以不預補試群詣臺諫宅陳

詞臺諫畏其勢以好語諭之是夜集吏部侍郎鄭丙

之門詬罵無禮或疑京尹王宣子怒丙激使然也鄭

遂徙家避之次日入奏待罪乞去上已密知其故遂

批出鄭丙無罪可待令臨安府將為首作鬧人重作

行遣既而宣子頗回護之上怒云設使鄭丙容私自

當訟之朝廷安可無禮如此若不得為首人王佐亦

當坐罪且令宰執(zhí)諭宣子越一日奏勘到作鬧士人

府學生丁如植為首其次許斗權羅鼒御批并編管

鄰州如植仍杖八十科斷 淳熙九年明堂大禮以

曾覿為鹵簿使李彥囗頓遞使習儀之際曾以李為

參預漫爾遜之居前李以五使有序毅然不敢當者

久之在列悉以顧忌皆有所不敢決擇太常寺禮直

官某人者忽進曰參政宰執(zhí)也觀瞻所系開府之遜

良是徑揖李以前時曾方有盛眷翌日入訴其事上

然默久之曰朕幾誤矣即日批出李彥囗改充鹵簿

使伯圭充頓遞使禮直官某人特轉一官其改過不

吝蓋如此云 淳熙中張說頗用事為都承旨一日

奏欲置酒延眾侍從上許之且曰當致酒肴為汝助

說拜謝退而約客客至期畢集獨兵部侍郎陳良佑

不至說殊不平已而中使以上樽珍膳至說為表謝

因附奏臣嘗奉旨而后敢集客陳良佑獨不至是違

圣意也既奏上忽顧小黃門言張說會未散否對曰

彼既取旨召客當必卜夜乃命再賜說大喜復附奏

臣再三速良佑迄不肯來夜漏將止忽報中批陳良

佑除諫議大夫坐客方盡歡聞之憮然而罷其用人

也又如此

理宗

按宋史理宗本紀帝性端重寡言潔修好學每朝參

待漏或多笑語帝獨儼然出入殿庭矩度有常見者

斂容

寧宗

按四朝聞見錄寧皇命二小黃門常背二小屏前導

隨其所至即面之屏書戒曰少飲酒怕吐少食生冷

怕痛折二字為屏以示之故每飲不過三爵宮中動

欲呵衛(wèi)黃衣至不避自以補革浣細衣為便左右

至以語激上則應曰毋作聰明亂舊章蓋學士永嘉

陳傅良嘗導上以此故終身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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