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紀事二
- 明倫匯編家范典奴婢部
- (清)陳夢雷
- 15321字
- 2015-12-26 23:48:03
酉陽雜俎馬侍中嘗寶一玉精夏蠅不近盛水經(jīng)
月不腐不耗或目痛含之立愈嘗匣于臥內有小奴
七八歲偷弄墜破焉時馬出未歸左右驚懼忽失小
奴馬知之大怒鞭左右數(shù)百將殺小奴三日尋之不
獲有婢晨治地見紫衣帶垂于寢囗下視之乃小奴
蹶張其囗而負焉不食三日而力不衰馬睹之大駭
曰破吾乃細過也即令左右殺之
云溪友議咸陽郭氏者殷富之室也仆媵甚眾內有
一蒼頭名曰捧劍不事音樂常以望水玩云不遵驅
策雖每遭捶撻終所見違一旦忽題詩一篇其主益
怒詩曰青鳥銜葡萄飛上金井欄美人恐驚去不敢
卷簾看儒士聞而競觀之以為協(xié)律之詞其主稍容
焉又題堂后牡丹花曰一種芳菲出后庭卻輸桃李
得佳名誰能為向夫人說從此移根近太清捧劍私
啟賓客曰愿作夷狄之鬼恥為愚俗蒼頭其后將竄
復留詩曰珍重郭四郎臨行不得別曉漏動離心輕
車冒寒雪欲出主人門零涕暗嗚咽萬里隔關山一
心思漢月京兆全曙司錄嘗述此事于王祝李溪二
郎并進士韓銖鄭嵩等也
因話錄李涼公逢吉未掌綸誥前家有老婢好言夢
后多有應李公久望除官因訪于婢一日婢晨至慘
然公問其故曰昨夜與郎君作夢不是好意不欲說
公強之婢曰夢有一人舁一棺至堂后云且置在此
不久即移入堂中此夢恐非佳也公聞竊喜俄爾除
中書舍人后知貢舉未畢而入相
玉泉子李相福妻裴氏姓妒忌姬侍甚多福未敢屬
意鎮(zhèn)滑臺日有以女奴獻之者福欲私之而未果一
日乘間言于妻曰某官已至節(jié)度使然所指使者不
過老仆夫人待某無乃薄乎裴曰然不知公意所屬
何人福即指所獻之女奴也裴許諾爾后不過執(zhí)衣
侍膳未嘗一得繾綣福又囑妻之左右曰設夫人沐
發(fā)必遽來報我既而果有以夫人沐發(fā)來告者福即
偽言腹痛且召其女奴既往左右以裴方沐不可遽
已即白以所疾裴以為信遽出發(fā)盆中跣問福所苦
福既紿以疾為言即若不可忍狀裴極憂之由是以
藥投兒溺中進之明日監(jiān)軍使及從事悉來候問福
即具以事告之因笑曰一事無成固當其分所苦者
虛咽一甌溺耳聞者莫不大笑之
朝野僉載洛陽縣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
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從而和之聞者無不
大笑
夏侯彪夏月食飲生蟲在下未曾瀝口嘗送客出門
如盜食臠肉彪還覺之大怒捉蠅與食令嘔出之
鄭仁凱為密州刺史有小奴告以履穿凱曰阿翁為
汝經(jīng)營鞋有頃門夫著鞋者至凱廳前樹上有鴷窠
鴷啄木也遣門夫上樹取其子門夫脫鞋而緣之凱
令奴著鞋而去門夫竟至徒跣凱有德色
廣州錄事參軍柳慶獨居一室器用食物并致臥內
奴有私取鹽一撮者慶鞭之見血
樞要錄伍貫卿居沅陵家有李花一株月夜奴婢遙
見花作數(shù)團如飛仙狀上天去花上露水倏然作雨
數(shù)千點花亡矣
小名錄馬仙字靈馥小名仙婢長乃改名仙善
為將與士卒同勞苦居無帷幕衾屏與廝養(yǎng)最下者
同
長安后記韋涉家宴使每婢執(zhí)一燭四面行立人呼
為燭圍
洛都要記陳無咎宴一客用一婢典斟必十二而后
使?jié)M以盡誠敬之道
王維居輞川宅宇既廣山林亦遠而性好溫潔地不
容浮塵日有十數(shù)掃飾者使兩童專掌縳帚而有時
不給
蠻甌志陸鴻漸采越江茶使小奴子看焙奴失睡茶
燋爍鴻漸怒以鐵繩縛奴投火中
儆戒錄蜀青石鎮(zhèn)陳洪妻丁氏因妒忌打殺婢金
扈潛于本家埋瘞仍榜通衢云金扈逃走經(jīng)年遷居
夾江因夏潦漂壞舊居渠岸見死婢容質不變鎮(zhèn)將
報州追勘擬伏其婢尸一夕壞爛遂置丁氏于法
蜀普錄閬州參軍黃涉婢曰笑春紅死涉念之淚灑
犀簾至皆損壞
李賀集申胡子朔客李氏之蒼頭也李氏本亦世家
子得祀江夏王廟吾與對舍于長安崇義里遂將衣
質酒命余合飲氣熱杯闌因謂吾曰李長吉爾徒能
長調不能作五言歌詩直強回筆端與陶謝詩勢相
遠幾里吾請撰申胡子觱栗歌以五字斷句歌成朔
客大喜擎觴起立命花娘出幕徘徊拜客稱善三弄
于是以敝辭配聲與予為壽
北夢瑣言唐柳仆射仲賢鎮(zhèn)郪城有一婢失意將婢
于城都鬻之蓋巨源使君乃西川大校累典大郡宅
在苦竹溪女儈具以柳婢言導蓋公欲之乃取歸其
家女工之具悉隨之日夕賞其巧技或一日蓋公臨
街窺柳婢在侍通衢有鬻綾羅者從下過召俾
就宅蓋公于束縑內選擇邊幅舒卷揲之第其厚薄
酬酢可否柳婢失色而仆似中風恙命扶之而去一
無言語但令與還女儈家翌日而瘳詰其所苦青衣
曰某雖賤人曾為柳家細婢死則死矣安能事賣絹
牙郎乎蜀都聞之皆嗟嘆也清之家率由禮則蓋
公暴貴未知士風為婢仆所譏宜矣哉
釵小志郭元振落梅閣有婢數(shù)十人客至則拖鴛
鴦襭裙衫一曲終則賞以糖囗卵明其聲也宴罷散
九和握香
云仙雜記會稽人張然滯役經(jīng)年不歸婦與奴私通
然養(yǎng)一狗名曰烏龍后然歸奴懼事覺欲謀殺然狗
注睛視奴奴方興手烏龍蕩奴奴失刀仗然取刀殺
奴
全唐詩話崔郊寓居漢上有婢端麗善音律既貧鬻
婢于連帥給錢四十一萬寵盼彌深郊思慕無已其
婢因寒食來從事家值郊立于柳陰馬上漣泣誓若
山河崔生贈之以詩曰公子王孫逐后塵綠珠垂淚
滴羅巾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或有嫉
郊者寫詩于座公睹詩令召崔生左右莫之測也及
見郊握手曰侯門一入深如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便
是公作耶遂命婢同歸至于幃幌奩匣悉為增飾
獨異志唐蕭穎士開元中年十九歲擢進士第儒釋
道三教無不該博然性褊躁忿戾無比常使一傭仆
曰杜亮每一決責便至瘡痍養(yǎng)平復為其指使如故
人有勸亮曰子傭夫也何不適善主而自苦若是答
曰愚豈不知但愛其才慕其博奧以此戀戀不能去
卒至于死也
唐國史補竇氏子言家方盛時有奴厚斂群從數(shù)宅
之資供白麥面醫(yī)云白麥性平由是恣食不疑凡數(shù)
歲未嘗生疾其后有奴告其謬妄所輸面乃常麥非
白麥也群從諸宅一時暴熱皆發(fā)
韋陟有疾房太尉使子弟問之延入臥內行步悉藉
茵毯房氏子弟襪而后登侍婢皆笑舉朝以韋氏貴
盛房氏清儉俱為美談
陸兗公為同州刺史有家僮遇參軍不下馬參軍怒
欲賈其事鞭背見血入白兗公曰卑吏犯某請去官
公從容謂曰奴見官人不下馬打也得不打也得官
人打了去也得不去也得參軍不測而退
李锜之擒也侍婢一人隨之锜夜則裂衿自書管榷
之功言為張子良所賣教侍婢曰結之衣帶吾若從
容奏對當為宰相揚益節(jié)度不得從容受極刑矣吾
死汝必入內上必問汝汝當以此進之及锜伏法京
城三日大霧不開或聞鬼哭憲宗又得帛書頗疑其
冤內出黃衣二襲賜锜及子敕京兆府收葬之
朱泚之亂裴佶與衣冠數(shù)人佯為奴求出城佶貌寢
自稱甘草門兵曰此數(shù)子非人奴如甘草者不疑
說淵昆侖奴傳唐大歷中有崔生者其父為顯僚與
蓋代之勛臣一品者熟生是時為千牛其父使往省
一品疾生少年容貌如玉性稟孤介舉止安詳發(fā)言
清雅一品命妓軸簾召生入室生拜傳父命一品忻
然慕愛命坐與語時三妓人艷皆絕代居前以金甌
貯緋桃而擘之沃以甘酪而進一品遂命衣紅綃妓
者擎一甌與生食生少年赧妓輩終不食一品命紅
綃妓以匙而進之生不得已而食妓哂之遂告辭而
去一品曰郎君閑暇必須一相訪無間老夫也命紅
綃送出院時生回顧妓立三指又反掌者三然后指
胸前小鏡子云記取余更無言生歸達一品意返學
院神迷意奪語減容沮恍然凝思日不暇食但吟詩
曰囗到蓬山頂上游明珰玉女動星眸朱扉半掩深
宮月應照瓊芝雪艷愁左右莫能究其意時家中有
昆侖磨勒顧瞻郎君曰心中有何事如此抱恨不已
何不報老奴生曰汝輩何知而問我襟懷間事磨勒
曰但言當為郎君釋解遠近必能成之生駭其言異
遂具告知磨勒曰此小事耳何不早言之而自苦耶
生又白其隱語勒曰有何難會立三指者一品宅中
有十院歌姬此乃第三院耳反掌三者數(shù)十五指以
應十五日之數(shù)胸中小鏡子十五夜月圓如鏡令郎
君來耳生大喜不自勝謂勒曰何計而能達我郁結
耶磨勒笑曰后夜乃十五夜請深青絹兩匹為郎君
制束身之衣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門外常人不
得輒入入必噬殺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孟海
州之犬也世間非老奴不能斃此犬耳今夕當為郎
君撾殺之遂宴犒以酒肉至三更攜煉椎而往食頃
而回曰犬已斃訖固無障塞耳是夜三更與生衣青
衣遂負而逾十重垣乃入歌妓院內止第三門繡戶
不囗金釭微明惟聞妓長嘆而坐若有所伺翠環(huán)初
墜紅粉纔舒幽恨方深殊愁轉結但吟詩曰深谷囗
啼恨阮郎偷來花下解珠珰碧云飄斷音書絕空倚
玉簫愁鳳凰侍衛(wèi)皆寢鄰近闃然生遂掀簾而入姬
默然良久躍下榻執(zhí)生手曰知郎君穎悟必能默識
所以手語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術而至此生具告
磨勒之謀負荷而至姬曰磨勒何在曰簾外耳遂召
入以金甌酌酒而飲之姬白生曰某家本居朔方主
人擁旄逼為姬仆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臉雖鉛華心
頗郁結縱玉筋舉饌金爐泛香云屏而每近綺羅繡
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愿如在桎梏賢爪牙既有神
術何妨為脫狴牢所愿既伸雖死不悔請為仆隸愿
侍光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生愀然不語磨勒曰
娘子既堅確如是此亦小事耳姬甚喜磨勒請先為
姬負其囊橐奩如此三復焉然后曰恐遲明遂負
生與姬而飛出崚垣十余重一品家之守御無有警
者遂歸學院而匿之及旦一品家方覺又見犬已斃
一品大駭曰我家門垣從來邃密囗鐍甚嚴勢似飛
蹺寂無形跡此必是一大俠矣無更聲聞徒為患禍
耳姬隱崔生家二載因花時駕小車而游曲江為一
品家人潛志認遂白一品一品異之召崔生而詰之
事懼而不敢隱遂細言端由皆因奴磨勒負荷而去
一品曰是奴大罪過但郎君驅使逾年即不能問是
非某須為天下人除害命甲士五十人嚴持兵仗圍
崔生院使擒磨勒磨勒遂持匕首飛出高垣瞥若翅
翎疾同鷹隼攢矢如雨莫能中之頃刻之間不知所
向然崔家大驚愕后一品悔懼每夕多以家童持劍
戟自衛(wèi)如此周歲方止后十余年崔家有人見磨勒
賣藥于洛陽市容發(fā)如舊耳
在窮記顏真卿小鬟曰剪彩僮曰銀鹿
元微之囗囗傳崔氏囗囗婢曰紅娘嘗為崔持彩箋
以授張生
五代史符存審傳存審子彥超為泰寧軍節(jié)度使遷
安遠主藏奴王希全盜其貲彥超稍責之奴懼夜叩
其門言有急彥超出見殺
唐景思傳景思拜亳州防御使?jié)h高祖時為鄧州行
軍司馬后為沿淮巡檢漢法酷而史弘肇用事喜以
告訐殺人景思有奴嘗有所求不如意即馳見弘肇
言景思與李景交通而私蓄兵甲弘肇遣吏將三十
騎往收景思奴謂吏曰景思勇者也得則殺之不然
將失之也吏至景思迎前以兩手抱吏呼冤請詣獄
自理吏引奴與景思驗景思曰我家在此請索之有
錢十千為受外賂有甲一屬為私蓄兵吏索之惟一
衣笥軍籍糧簿而已吏閔而寬之景思請械送京師
以自明景思有仆王知權在京師聞景思被告乃見
弘肇愿先下獄明景思不反弘肇憐之送知權獄中
日勞以酒食景思既械就道潁亳之人隨至京師共
明之弘肇乃鞫其奴具伏即奏斬奴而釋景思
朱守殷傳守殷少事唐莊宗為奴名曰會兒莊宗讀
書會兒常侍左右莊宗即位以其廝養(yǎng)為長直軍以
守殷為軍使故未嘗經(jīng)戰(zhàn)陣之用然好言人陰私長
短以自結莊宗以為忠遷蕃漢馬步軍都虞候使守
德勝王彥章攻德勝守殷無備遂破南城莊宗罵曰
駑才果誤予事明宗請以守殷行軍法莊宗不聽
董璋傳璋不知其世家何人也少與高季興孔循俱
為汴州富人李讓家僮梁太祖鎮(zhèn)宣武養(yǎng)讓為子是
為朱友讓其僮奴以友讓故皆得事梁太祖璋以軍
功為指揮使
高季興傳季興字貽孫陜州硤石人也本名季昌避
后唐獻祖廟諱更名季興季興少為汴州富人李讓
家僮梁太祖初鎮(zhèn)宣武讓以入貲得幸養(yǎng)為子易其
姓名曰朱友讓季興以友讓故得進見太祖奇其材
命友讓以子畜之因冒姓朱氏補制勝軍使遷毅勇
指揮使
馬引孫傳引孫以太子賓客分司居于洛陽周廣順
中卒引孫卒后其家婢有為引孫語者初崔協(xié)為明
宗相在位無所發(fā)明既死而有降語其家引孫又然
時人嘲之曰生不能言死而后語云
唐家人傳淑妃王氏邠州餅家子也有美色號花見
羞少賣梁故將劉鄩為侍兒鄩卒王氏無所歸是時
明宗夏夫人已卒方求別室有言王氏于安重誨者
重誨以告明宗而納之王氏素得鄩金甚多悉以遺
明宗左右及諸子婦人人皆為王稱譽明宗益愛之
立為淑妃劉鄩諸子皆以妃故封拜官爵
閩世家王審知傳延鈞更名鏻審知次子也妻早死
繼室金氏賢而不見答審知婢金鳳姓陳氏鏻嬖之
遂立以為后初鏻有嬖吏歸守明者以色見幸號歸
郎鏻后得風疾陳氏與歸郎奸又有百工院使李可
殷因歸郎以通陳氏鏻命錦工作九龍帳國人歌曰
誰謂九龍帳惟貯一歸郎鏻婢春燕有色其子繼鵬
烝之鏻已病繼鵬因陳氏以求春燕鏻怏怏與之其
次子繼韜怒謀殺繼鵬繼鵬懼與皇城使李仿圖之
是歲十月鏻饗軍于大酺殿坐中昏然言見延稟來
仿以為鏻病已甚乃令壯士先殺李可殷于家明日
晨朝鏻無恙問仿殺可殷何罪仿懼而出與繼鵬率
皇城衛(wèi)士而入鏻聞鼓噪聲走匿九龍帳中衛(wèi)士刺
之不殂宮人不忍其苦為絕之繼韜及陳氏歸郎皆
為仿所殺鏻立十年見殺繼鵬鏻長子也既立更名
昶愈惑亂立父婢春燕為淑妃后立為皇后
南唐書彭利用傳利用性樸鄙頗拘古禮雖燕居常
拱手正坐對家人稚子下逮奴隸言必據(jù)書史斷章
破句以代常談俗謂之掉書袋仆嘗有過利用責之
曰始予以為紀綱之仆人百其身賴爾同心同德左
之右之今乃中道而廢侮慢自賢故勞心勞力日不
暇給若而今而后過而勿改予當循公滅私撻諸市
朝任汝自西自東以遨以游而已時江南士人每于
宴語必道此以為戲笑
何敬洙傳敬洙幼為吳將李簡廝養(yǎng)簡性殘忍左右
過鮮獲全活敬洙暮與群兒戲庭下有蒼頭取簡
所愛端硯戲諸僮曰誰敢破此群僮聳肩吐舌相視
敬洙厲色曰死生有命乃一擲碎之翌日簡責破硯
之由敬洙自陳因壯其果敢舍之勿殺簡鎮(zhèn)鄂州令
相術董紹顏遍閱諸子紹顏曰諸郎皆善然祿壽無
及公者時敬洙侍側指敬洙曰此奇相也可與公齊
簡由是益奇之視如己子
南唐近事何敬洙善彈射李簡責碎硯之由主者具
以實對李極怒即命擒何以至死不旋踵矣李之夫
人素賢明知何有奇相每曰異日當極貴至是匿何
后堂中旬浹之間李怒未解夫人亦不敢救一日李
獨坐小廳有一烏申喙向李而噪其聲甚厲李惡之
遂拂衣往后園池亭中烏亦隨其所之叫噪不已命
家人多方驅逐略無去意李性既褊急怪怒愈甚顧
左右曰何敬洙善彈亟召來能斃此畜當釋爾罪何
應召而至注丸挾彈精誠中激應弦斃之李稱賞至
再遂舍其罪洎成立擢為小校以軍功累建旌鉞建
隆初自江西移鎮(zhèn)鄂渚下車之日小亭中復見一烏
顧何而鳴何曰昔日全吾之命得非爾乎乃取食物
自置諸掌烏翻然而下食何掌中其后何位至中書
令守太師致仕功算崇極時莫與比靈禽之應豈徒
然哉
釵小志韓熙載北人仕江南致位通顯不防閑婢妾
侍兒往往私客客賦詩有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
畔著衣裳之句
虎薈五代時歐寶主死寶妻事紡織供幼主極恭貧
不能葬寶鬻己子以筑墓構茅屋墓傍獨守三年旦
暮號泣后寶四時祭墓每有虎銜時物及囗鹿來助
其祭時人咸謂孝義格獸之報
成都古今記柳條女奴也成都米市橋偽蜀時有柳
條家酒肆蓋當時皆以當壚者為名柳條偶得患沉
綿經(jīng)歲俟死而已有一道士常來貰酒柳條每加勤
奉乃留丹數(shù)粒柳條初服一粒疾起能食再服能行
終服充盛如初
遼史道宗皇后蕭氏傳后小字觀音清寧初立為懿
德皇后生太子浚有專房寵好音樂伶官趙惟一得
侍左右太康初宮婢單登教坊朱頂鶴誣后與惟一
私樞密使耶律乙辛以聞詔乙辛與張孝杰劾狀因
而實之族誅惟一賜后自盡歸其尸于家
天祚元妃蕭氏傳妃小字貴哥性沉靜嘗晝寢近侍
盜貂裀妃覺而不言宮掖稱其寬厚
耶律阿沒里傳阿沒里性好聚斂每從征所掠人口
聚而建城請為豐州就以家奴為刺史時議鄙之
耶律韓八傳韓八平居不屑細務喜慍不形嘗失所
乘馬家僮以同色者代之數(shù)月不覺
蕭樂音奴傳樂音奴父拔剌三歲居父母喪毀瘠過
甚養(yǎng)于家奴奚列阿不重熙初興宗獵奚山過拔剌
所居奚列阿不言于近臣拔剌得見上年甫十歲氣
象如成人帝悅之錫賚甚厚
蕭韓家奴傳韓家奴有一牛不任驅策其奴得善價
鬻之韓家奴曰利己誤人非吾所欲乃歸直取牛
宋史楊信傳改鎮(zhèn)寧軍并領殿前都指揮使雖喑疾
而質實自將善部分士卒指顧申儆動有紀律故見
信任而終始無疑焉有童奴田玉者能揣度其意每
上前奏事及與賓客談論或指揮部下必回顧玉書
掌為字玉因直達其意無失
李孝壽傳孝壽為開封尹有舉子為仆所陵忿甚具
牒欲送府同舍生勸解久乃釋戲取牒效孝壽花書
判云不勘案決杖二十仆明日持詣府告其主仿尹
書判私用刑孝壽即追至備言本末孝壽幡然曰所
判正合我意如數(shù)與仆杖而謝舉子時都下數(shù)千人
無一仆敢肆者時以此稱之
周恭肅王元儼傳元儼封榮王鎮(zhèn)安靜武信加兼中
書令坐侍婢縱火延燔禁中奪武信節(jié)降封端王
衛(wèi)國大長公主傳公主嘗因浴仆地傷右肱帝遣內
侍責侍者主曰年衰力弱不任步趨非左右之過由
是悉得免
陳烈傳烈字季慈候官人學行端飭動遵古禮平居
終日不言御僮仆如對賓客
周湛傳湛知虔州提點廣南東路刑獄初江湖民略
良人鬻嶺外為奴婢湛至設方略搜捕又聽其自陳
得男女二千六百人給飲食還其家
鄧若水傳若水字平仲隆州井研人博通經(jīng)史為文
章有氣骨吳曦叛州縣莫敢抗若水方為布衣憤甚
將殺縣令起兵討之夜刲雞盟其仆曰我明日謁知
縣汝密懷刃以從我顧汝即殺之仆佯許諾至期三
顧不發(fā)歸責其仆以背盟仆曰平人尚不可殺況知
縣乎此何等事而使我為之若水乃仗劍徒步如武
興欲手刃曦中道聞曦死乃還人皆笑其狂而壯其
志
王繼勛傳繼勛孝明皇后同母弟也所為多不法常
以臠割奴婢為樂前后多被害一日天雨墻壞群婢
突出守國門訴冤上大駭命中使就詰之盡得繼勛
所為不法事詔削奪官爵勒歸私第繼勛殘暴愈甚
強市民家子女備給使小不如意即殺食之而棺其
骨棄野外女儈及鬻棺者出入其門不絕洛民苦之
而不敢告太宗在藩邸頗聞其事及即位人有訴者
命戶部員外郎知雜事雷德驤乘傳往鞫之繼勛具
伏自開寶六年四月至太平興國二年二月手所殺
婢百余人乃斬繼勛洛陽市及為強市子女者女儈
八人男子三人長壽寺僧廣惠常與繼勛同食人肉
令折其脛而斬之洛民稱快其后家寓西洛潁陽孫
惟德不肖不能自立丐食以給
施昌言傳昌言字正臣為發(fā)運使時召仲淹后堂出
婢子為優(yōu)雜男子謾戲無所不言仲淹怪問之則皆
昌言子也仲淹大不懌而去其治家如此
劉孝忠傳孝忠并州太原人母病經(jīng)三年孝忠割股
肉斷左乳以食母母病心痛劇孝忠燃火掌中代母
受痛母尋愈后數(shù)歲母死孝忠傭為富家奴得錢以
葬富家知其孝行養(yǎng)為己子
魏仁浦傳仁浦子咸熙性仁孝嘗會賓客家童數(shù)輩
覆案碎器客皆驚愕咸熙色不變止令更設饌具其
寬厚若此
文彥博傳彥博字寬夫黃德和之誣劉平降虜也以
金帶賂平奴使附己說以證平家二百口皆械系詔
彥博置獄于河中鞫治得實德和黨援盛謀翻其獄
至遣他御史來彥博拒不納曰朝廷慮獄不就故遣
君今案具矣宜亟還事或弗成彥博執(zhí)其咎德和并
奴卒就誅
姜才傳有洪福者夏貴家僮也從貴積勞為鎮(zhèn)巢雄
江左軍統(tǒng)制鎮(zhèn)江北貴降福與子大淵大源下班祗
候彭元亮統(tǒng)貴軍復之加右武大夫知鎮(zhèn)巢貴既臣
附招福不聽使其從子往福斬之大兵攻城久不拔
遣貴至城下好語語福請單騎入城福信之門發(fā)而
伏兵起執(zhí)福父子屠城中貴泣殺大源大淵呼曰法
止誅首謀何至舉家為戮福叱曰以一命報宋朝何
至告人求活邪次及福福大罵數(shù)貴不忠請身南向
死以明不背國也聞者流涕
張耆傳耆家居為曲闌積百貨其中與群婢相貿(mào)易
子守一坐與群婢賊殺其妻棄市
畢士安傳士安子仲游出提點河東路刑獄韓縝以
故相在太原按視如列郡縝奴告有卒摽其衣于公
堂之側縝怒將置卒于理仲游曰奴衣服囗薄而敢
掠之于帥牙非人情也取以付獄治卒得免
夏竦傳竦性貪數(shù)商販部中在并州使其仆貿(mào)易為
所侵盜至杖殺之
宋庠傳庠知審刑院密州豪王澥私釀酒鄰人往捕
之澥紿奴曰盜也盡使殺其父子四人州論奴以法
澥獨不死宰相陳堯佐右澥庠力爭卒抵澥死
張詠傳詠性剛方有士人游宦遠郡為仆夫所持且
欲得其女為妻士人不能制詠遇于傳舍知其事即
陽假此仆為馭單騎出近郊至林麓中斬之而還
張擇行傳擇行遷吏部員外郎御史皆言宰相陳執(zhí)
中嬖妾笞小婢死外舍擇行以為主命妾笞婢于律
不當坐御史固迫之因中風不能語
黃介傳介字剛中隆興分寧人家居帥鄉(xiāng)民登龍安
山為保聚計德佑元年北兵至寨眾奔潰介堅守不
出且射且詬面中六矢不為動顧謂家僮陳力曰爾
盡力勿走力曰主在死生同之介身被鏃如猬面頸
復中十三矢倚柵而死力亦死
徐俯傳俯字師川累官至司門郎靖康中張邦昌僭
位俯遂致仕時工部侍郎何昌言與其弟昌辰避邦
昌皆改名俯買婢名昌奴遇客至即呼前驅使之
吳延祚傳延祚子元載知秦州州民李益者為長道
縣酒務官家饒于財僮奴數(shù)千指恣橫持郡吏短長
長吏而下皆畏之民負息錢者數(shù)百家郡為督理如
公家租調獨推官馮伉不從益遣奴數(shù)輩伺伉按行
市中拽之下馬因毀辱之帝大怒捕斬之
錢若水傳若水從弟若沖大中祥符中調河陽令有
仆酗酒杖之百數(shù)仆挾刀夜?jié)撌抑袛嗥浔廴魶_大
呼又害其幼子詔磔仆于其門
郭進傳進性喜殺士卒小違令必置于死居家御婢
仆亦然
王榮傳榮定州人少有膂力事瀛州馬仁瑀為廝役
太宗在藩邸得隸左右即位稍遷都虞候
陳彭年傳彭年素貧窶居喪免職賴仆人傭販以濟
程琳傳琳知開封府王蒙正子齊雄捶老卒死貨妻
子使以病告琳察其色辭異令有司驗得捶死狀蒙
正連姻章獻太后家太后謂琳曰齊雄非殺人者乃
其奴嘗捶之琳曰奴無自專理且使令與己犯同太
后嘿然遂論如法
陳規(guī)傳規(guī)字元則嘗為女求從婢得一婦甚閑雅怪
而詢之乃云夢張貢士女也亂離夫死無所托鬻身
求活規(guī)即輟女奩嫁之聞者感泣
東軒筆錄張文定公齊賢以右拾遺為江南轉運使
一日家宴一奴竊銀器數(shù)事于懷中文定自簾下熟
視不問爾后文定三為宰相門下廝役往往皆得班
行而此奴竟不沾祿奴乘間再拜而告曰某事相公
最久凡后于某者皆得官矣相公獨遺某何也因泣
下不止文定憫然語曰我欲不言爾乃怨我爾憶江
南日盜吾銀器數(shù)事乎我懷之三十年不以告人雖
爾亦不知也吾備位宰相進退百官志在激濁揚清
安敢以盜賊薦耶念汝事我久今予汝錢三百千汝
其去吾門下自擇所安蓋吾既發(fā)汝平昔之事汝宜
有愧于吾而不可復留也奴震駭泣拜而去
東谷所見有一主一仆久行役忽登一山遇豐碑大
書大行山三字主欣然曰今日得見太行山仆隨后
擨官人不識字只是大行山安得太行山主叱之
仆姍笑不已主有怒色仆反謂官人試問此間土人
若是太行山某罰錢一貫與官人若是大行山官人
當賞某錢一貫主笑而肯之行至前聞市學讀書聲
主曰只就讀書家問遂登其門老儒出接主具述其
事老儒笑曰公當賞仆矣此只是大行山仆在側視
主曰又卻某之言是主揖老儒退仆請錢即往沽飲
主俟之稍久大不能平復求見老儒詰之將謂公是
土居又讀書可證是否何亦如蠢仆之言大行耶老
儒大笑曰公可謂不曉事一貫錢瑣末耳教此等輩
永不識是太行山老儒之言頗有味今之有真是非
遇無識者正不必與之辯
春渚紀聞湖州烏墩鎮(zhèn)沈氏婢其鄰里呼之施奶婆
者年六十余髽兩髻明其尚處子也年二十為沈氏
婢會大疫主公主母繼亡獨余二女子各十數(shù)歲無
旁親可依為生施即傭舂旁舍或織草屨與縫紉之
事得錢以給二女且教護之至于長大擇良為配更
為撫抱其子盡力奴事鎮(zhèn)人皆知敬愛之
齊東野語黃子由尚書夫人胡氏與可元功尚書之
女也俊敏強記經(jīng)史諸書略能成誦善筆札時作詩
文亦可觀于琴奕寫竹等藝尢精自號惠齋居士時
人比之李易安云時趙師睪從善知臨安府立放生
池碑于湖上高文虎炳如內翰為之作記誤書鳥獸
魚囗咸若商歷以興既以鋟石分送朝行胡夫人一
誦即知其誤會炳如以藏頭策題得罪多士而從善
又以學舍張蓋毆人等嘗斷其仆諸士既聞其事遂
作小詞譏詆之作為夏王道不是商王這鳥獸魚囗
是你者乃胡氏首指其誤也他日胡氏殂其婢竊物
以逃捕得之送臨安府從善銜之遂鞫其婢指言主
母平日與奕者鄭日新通所失物乃主母與之耳因
逮鄭系獄黥之未幾子由以帷薄不修去國事之有
無固不可知而從善之用心亦薄矣后十余年從善
死其子希蒼亦死其婦錢氏惸處獨任一仆干主家
事有老仆知其私頗持之錢氏與干者欲滅其口遂
以他事系官竟斃于獄且擅焚之未幾仆家聲其冤
于憲臺時林介持憲節(jié)方振風采遂逮錢氏于庭經(jīng)
營巨援僅爾獲免而干者遂從黥籍信人之存心不
可以不近厚而報復之理昭昭不容揜也如此
陳了翁之父尚書與潘良貴義榮之父情好甚密潘
一日謂陳曰吾二人官職年齒種種相似獨有一事
不如公甚以為恨陳問之潘曰公有三子我乃無之
陳曰吾有一婢已生子矣當以奉借它日生子即見
還既而遣至即了翁之母也未幾生良貴后其母遂
往來兩家焉一母生二名儒亦前所未有
羅點春伯為浙西倉攝平江府忽有顧主訟其逐仆
欠錢者究問雖得實而仆黠甚反欲污其主乃自陳
嘗與主饋之姬通既而物色則無有也于是遂令仆
自供奸狀甚詳因判云仆既欠主人之錢又且污染
其婢事之有無雖未可知然其自供罪狀已明合從
奸罪定斷徒配施行所有女使候主人有詞日根究
聞者無不快之
聞見前錄樞密章公楶謂余曰某初官入川妻子乘
驢某自控兒女尚幼共以一驢馱之近時初官非車
馬仆從數(shù)十不能行可嘆也前輩勤儉不自侈大蓋
如此因錄之
韓參政億李參政若谷未第時皆貧同途赴試京師
共有一席一氈乃割分之每出謁更為仆李先登第
授許州長社縣主簿赴官自控妻驢韓為負一箱將
至長社三十里李謂韓曰恐縣吏來箱中止有錢六
百以其半遺韓相持大哭別去次舉韓亦登第后皆
至參知政事世為婚姻不絕
容齋三筆熙寧七年旱神宗欲降赦時已兩赦矣王
安石曰湯旱以六事自責曰政不節(jié)歟若一歲三赦
是政不節(jié)非所以彌也乃止安石平生持論務與
眾異獨此說為至公近者六年之間再行覃霈婺州
富人盧助教以刻核起家因至田仆之居為仆父子
四人所執(zhí)投置杵臼內搗碎其軀為肉泥既鞫治成
獄而遇己酉赦恩獲免至復登盧氏之門笑侮之曰
助教何不下莊收谷茲事可為冤憤而州郡失于奏
論紹熙甲寅歲至于四赦兇盜殺人一切不死惠奸
長惡何補于治哉
容齋四筆徐鉉稽神錄道士張謹好符法客游華陰
得二奴曰德兒歸寶謹愿可憑信張東行凡書囊符
法過所衣服皆付歸寶負之將及關二奴忽不見所
赍之物皆失之矣時秦隴用兵關禁嚴急客行無驗
皆見刑戮既不敢東渡復還主人乃見二奴因擲過
所還之然過所二字讀者多不曉蓋若今時公憑引
據(jù)之類故裒其事如此
家世舊事少師影帳畫侍婢二人一曰鳳子一曰宜
子頤幼時猶記伯祖母指其為誰今則無能識者抱
笏蒼頭曰福郎家人傳曰畫工呼使啜茶視而寫之
福郎尋卒人以為畫殺叔父七郎中影帳亦畫侍者
二人大者曰楚云小者曰僿奴未幾二人皆卒由是
家中益神其事人壽短長有定數(shù)豈畫能殺蓋偶然
爾
東坡雜記石普好殺人以殺為娛未嘗知慚悔也醉
中縛一奴使其指使投之汴河指使哀而縱之既醒
而悔指使畏其不敢以實告久之普病見奴為祟
自以為必死指使呼奴示之祟不復作普亦愈
懶真子溫公園圃在宅之東溫公嘗宿于閣下東畔
小閣侍吏唯一老仆一更二點即令老仆先睡看書
至夜分乃自罨火滅燭而睡至五更初即自起發(fā)燭
點燈著述夜夜如此天明即入宅起居其兄且或坐
于囗前問勞話畢即回閣下
墨客揮犀王文正太尉局量寬厚未嘗見其怒飲食
有不精潔者但不食而已家人欲試其量以少埃墨
投羹中公但啖飯而已問其何以不食羹曰我偶不
喜肉一日又墨其飯公視之曰吾今日不喜飯可具
粥其子弟訴于公曰庖肉為饔人所私食肉不飽乞
治之公曰汝輩人料肉幾何曰一斤今但得半斤其
半為饔人所廋公曰盡一斤可得飽乎曰盡一斤固
當飽曰此后人料斤半可也其不發(fā)人過皆類此嘗
宅門壞主者撤屋新之暫于廊廡下起一門以出入
公至側門門低據(jù)鞍俯伏而過都不問門畢復行正
門亦不問有控馬卒歲滿辭公公問汝控馬幾時曰
五年矣公曰吾不省汝既去復呼回曰汝乃某人乎
于是厚贈之乃是逐日控馬但見其背未嘗視其面
因去見其背方知也
清波雜志輝僦居毗陵屋后臨河地無尺許俾仆治
籬方埋柱去浮土見成貫小錢至露四環(huán)于外仆亟
手之僅得十三余隨縮入地仆隨運鋤了無一物信
知無妄之財不容鋤取十三錢置于私室尋失其所
在
銷夏東坡與蔡景敏書云臨皋南畔竟添屋三間虛
敞便夏蒙賜不淺胊山臨海石室信如所諭前軾嘗
攜家一游時家有胡琴婢就室中作護索涼州凜然
有冰車鐵馬之聲婢出久矣因公復起一念果若游
此當有新篇果爾者亦當破戒奉和也
韓持國善聲樂遇極暑輒求避屢徙不如意則臥一
榻使婢執(zhí)板緩歌不絕聲展轉徐聽或頷首撫掌與
之相應往往不復揮扇
續(xù)明道雜志邵雍字堯夫洛陽人也不應舉布衣窮
居一時賢者皆與之交游或言雍父得江鄰幾學士
家婢而生雍婢攜江氏家書數(shù)編來邵氏雍取而讀
之乃得此學未知信否
楊國寶學士滎陽人頗以文行著稱元佑中任開封
府推官一家大小十余口死幾盡國寶最后亦卒先
是國寶有妹孀依其兄以居妹有庖婢一日忽如病
心狂語終日不休語頗兇怪或取土為丘墳狀守之
而哭人以為不祥勸楊逐之楊不聽時某與楊同館
供職知楊之禍未已也已而果然
侍兒小名錄拾遺晁無咎之貶玉山也過彭門而陳
履常廢居里中無咎出小鬟招奴舞梁州以佐酒履
常作小闋木蘭花云裊芍藥梢頭紅樣小舞
袖低回心到郎邊客已知金樽玉酒勸我花前千萬
壽莫莫休休白發(fā)簪花我自羞無咎云人疑宋開府
鐵心石腸及為梅花賦清便艷發(fā)殆不類其為人履
常清通雖鐵心石腸不至于開府而此詞清便艷發(fā)
過于梅花賦矣
玉照新志黃進者本舒州村人為富室蒼頭奴隨其
主翁為父擇葬地于郊外山間與葬師偕行得一穴
最勝師指示其主云葬此他日須出名將進在傍默
識之是夕乃挈其父之遺骸瘞于其所主翁初不知
為何人也已而逃去為盜坐法黥流又數(shù)年天下亂
進鳩集黨類改涅其面為兩旗自號旗兒軍寇攘淮
甸間人頗識之朝廷遣兵捕之遂以眾降后累立功
至防御使
投轄錄章子厚惇初來京師赴省試年少美豐姿當
日晚獨步御街見雕輿數(shù)乘從衛(wèi)甚都最后一輿有
一婦人美而艷揭簾以目章章因信步隨之不覺至
夕婦人以手招與同輿載至一甲第甚雄壯婦人以
身蔽章雜眾人入一院甚深邃若無人居者少選前
婦人始至備酒饌甚珍章因問其所婦人笑而不答
自是婦人引儕輩迭相往來甚眾俱亦姝麗詢之皆
不顧而言他每去則以巨鎖扃之如是累日夕章為
之體敝意甚仿徨一姬年差長忽發(fā)問曰此豈郎所
游之地何為至此邪我主翁行跡多不循道理寵婢
多而無嗣息每鉤致年少之徒與群婢合久則斃之
此地數(shù)人矣章惶駭曰果爾為之奈何姬曰觀子之
容蓋非碌碌者似必能脫主人翊日入朝甚早今夕
解我之衣以衣子我且不復鎖門俟至五更吾來呼
子亟隨我登廳事我當以廝役之服被子隨前騶以
出可以無患矣爾后慎勿以語人亦勿復由此街不
然吾與若皆禍不旋踵矣詰旦果來扣戶章用其術
遂免于難及既貴始以語族中所厚善者云后得其
主翁之姓名但不欲曉于人耳少年輩不可不知戒
也
燕翼貽謀錄五代諸侯跋扈枉法殺人主家得自殺
其奴仆太祖建國首禁臣下不得專殺至建隆三年
三月己巳降詔郡國斷大辟錄案朱書格律斷詞收
禁月日官典姓名以聞取旨行之自后生殺之權出
于上矣然主家猶擅黥奴仆之面以快其忿毒真宗
咸平六年五月復詔士庶之家奴仆有犯不得黥面
蓋重于戕人肌膚也
樂善錄太尉劉文饒好行陰德視民如子一日賜卮
酒醉于上前醒乃謝曰臣非敢醉實以家奴驕縱略
加責罵既而入朝恐奴慚恚自殺憂心恍惚不覺如
此上益奇之
厚德錄自王均李順之亂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
以行至今成都猶有此禁張忠定公詠知益州單騎
赴任是時一府官屬憚張之嚴峻莫敢蓄婢使者張
不欲絕人情遂自買一婢以侍巾幘自此官屬稍稍
置姬屬矣張在蜀四年被召還闕呼婢父母出貲以
嫁仍處女也
楓小牘丁謂傾意以媚萊公冀得大拜然事未可
必生平最尚禨祥每晨占鳴鵲夜看燈蕊雖出門歸
邸亦必竊聽人語用卜吉兆時有無賴于慶貧寒不
振計且必死凍餓謀于一落第老儒曰汝欲自振必
易姓名當大濟耳幸無忘我慶拜而聽之老儒遂改
于為丁易名宜祿使投身于謂謂大喜收之門下皆
怪問之謂不答第曰吾得此人大拜必矣不旬月而
謂果入相此人遂以寵冠紀綱雖大僚節(jié)使無弗倚
之關說不逾年而宜祿家十萬矣老儒亦以引見竟
得謂援大郡至今相傳不解所謂頃偶讀沈約宋書
曰宰相蒼頭呼為宜祿且復姓丁愈愜所念莫謂晉
公眼不讀書也
湘山野錄李丞相沆有長者譽一世仆逋宅金數(shù)十
千忽一夕遁去有女將十歲美姿格自寫一券系于
帶愿賣于宅以償焉丞相大惻之祝夫人曰愿如己
子育于室訓教婦德俟長成求偶嫁之止請夫人親
結褵以主其婚然而務在明潔夫人如所誨及笄擇
一亦頗良具奩幣歸之女范果堅白其二親后歸
舊京聞之淪感心骨丞相病夫婦刲股為羹饋之至
夢衰绖三年
熙寧丙辰歲交賊寇邕郡倅唐著作子正盡室遇害
唐桂州人治平中赴京調舉至全州中途欲僦一仆
得一肩夫乃游袁州日所役舊奴也挈重擔勁若健
羽雖鞭馬疾追常先百步之外恐他逸遂遣之其仆
當日全州行至唐州凡二千七百余里日午已到留
書祝驛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付之君后月余方到
唐下馬于驛驛吏前曰君非桂州唐秀才否一月前
有人留一書在此因出示之書面云呈桂州唐秀才
歸真子謹封唐曰吾豈識歸真子邪因啟封唯一詩
曰袁山相見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緣大抵有心求
富貴到頭無分學神仙篋中靈藥宜頻施鼎內丹砂
莫妄傳待得角龍為燕會好來黃壁臥林泉唐得之
頗怪因請其形貌乃全州黜仆也留書之日即全州
所遣之日始悟仆神人寶詩于篋遇好事者則出之
及遇害當丙辰正合詩中謂角龍也
研北雜志王元之有童名青
金史太祖本紀收國二年二月己巳詔曰比以歲兇
庶民艱食多依附豪族因為奴隸及有犯法征償莫
辦折身為奴者或私約立限以人對贖過期則為奴
者并聽以兩人贖一為良若元約以一人贖者即從
元約
太宗本紀天會十年四月丁卯詔諸良人知情嫁奴
者聽如故為妻其不知而嫁者去住悉從所欲
韓昉傳昉以儀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開府儀同三
司薨年六十八昉性仁厚待物甚寬有家奴誣告昉
以馬資送叛人出境考之無狀有司以奴還昉昉待
之如初曰奴誣主人以罪求為良耳何足怪哉人稱
其長者
宗弼傳宗弼子亨本名孛迭歷中京東京留守家奴
梁遵告亨與衛(wèi)士符公弼謀反考驗無狀遵坐誅海
陵疑之久之亨家奴六斤頗黠給使總諸奴老僧謂
六斤曰爾渤海大族不幸坐累為奴寧不念為良乎
六斤識其意六斤嘗與亨侍妾私通亨知之怒曰必
殺此奴六斤聞之懼密與老僧謀告亨謀逆亨有良
馬將因海陵生辰進之以謂生辰進馬者眾不能以
良馬自異欲他日入見進之六斤言亨笑海陵不識
馬不足進亨之奴有自京師來者具言徒單阿里出
虎誅死亨曰彼有貸死誓券安得誅之奴曰必欲殺
之誓券安足用哉亨曰然則將及我矣六斤即以為
怨望遂誣亨欲因間刺海陵老僧即捕系亨以聞工
部尚書耶律安禮大理正忒里等鞫之亨言嘗論鐵
券事實無反心而六斤亦自引伏與妾私通亨嘗言
欲殺之狀安禮等還奏海陵怒復遣與老僧同鞫之
與其家奴并加搒掠皆不伏老僧夜至亨囚所使人
蹴其陰間殺之
耶律安禮傳安禮廉謹自將從帥府再伐宋寶貨人
口一無所取貴為執(zhí)政奴婢止數(shù)人皆有契券時議
賢之
曹望之傳望之為戶部侍郎家奴袁一言涉妖妄大
興府鞫治望之恐使戶部令史劉公輔問其事于大
興少尹王全全具其事語公輔公輔以語望之御史
臺劾奏劉公輔言泄獄情上曰妖妄之言交相傳說
何也于是望之決杖一百王全杖八十劉公輔杖一
百五十除名
完顏伯嘉傳伯嘉調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
晉國夫人家奴買漆不酬直伯嘉鉤致晉國用事奴
數(shù)人系獄晉國白章宗章宗曰姨酬其價則奴釋矣
由是豪右屏跡
劉璣傳璣遷同知北京留守事坐曲法放免奴婢訴
良者左降管州刺史世宗謂宰臣曰璣為人何如參
知政事程輝曰璣執(zhí)強跋扈嘗追濟南府官錢以至
委曲生意而害及平民上曰朕聞璣在北京凡奴隸
訴良不問契券真?zhèn)屋m放為良意欲邀福于冥冥則
在己之奴何為不放又曰璣放朕之家奴意欲以此
邀福存心若是不宜再用
完顏白撒傳白撒既富貴婢妾百數(shù)皆衣金縷奴隸
月廩與列將等猶以為未足
宗義傳宗義子襄襄子和尚封應國公賜名樂善左
宣徽使許霖之子知彰與和尚斗爭其母妃命家奴
捽入陵辱之使人曳霖至第毆詈之明日霖訴于朝
詔大興尹蕭玉左丞良弼權御史大夫張忠輔左司
員外郎王全雜治妃杖一百殺其家奴為首者余決
杖有差霖嘗跪于妃前失大臣體及所訴有妄笞二
十大定間家奴小僧月一妄言和尚熟寢之次有異
征襄妃僧酷以為信然召日者李端卜之端云當為
天子司天張有直亦云當大貴家奴李添壽上變僧
酷和尚下吏驗問有狀皆伏誅
陳顏傳顏衛(wèi)州汲縣人世業(yè)農(nóng)父光宋季擢武舉第
調壽陽尉未赴值金兵取汴光病圍城中顏間關渡
河往省其父因扶疾北歸光家奴謀良不可誣告光
與賊殺人光系獄搒掠不勝因自誣服顏詣郡請代
父死太守徐某哀之不敢決適帥臣至郡以其狀白
帥曰此真孝子也遂并釋之天會七年詔旌表其門
閭
元史察罕傳察罕西域板勒紇城人也縱奴為民者
甚眾故人多稱長者
史天祥傳天祥喜稼穡好施予乙未括戶縱其奴千
余口俾為民
王玉傳玉假趙州慶源軍節(jié)度副使出家奴二百余
口為良民
玉子忱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副使忱以江南子鬻
子北方名為養(yǎng)子實為奴也乞禁之從之潁州朱喜
嘗俘于兵既自贖主家利其貲復欲以為奴又有誣
息州汪清為奴殺而奪其妻子及田宅者獄久不決
忱皆正之
趙迪傳迪真定囗城人也治軍嚴所過無犯先是真
定既破迪亟入索囗城人在城中者得男女千余人
諸將欲分取之迪曰是皆我所掠當以歸我諸將許
諾迪乃召其人謂曰吾懼若屬為他將所得則分奴
之矣故索以歸之我今縱汝往以各遂生產(chǎn)為良民
眾感泣而去
廉希憲傳希憲字善甫布魯海牙子也幼魁偉舉止
異凡兒九歲家奴四人盜五馬逃去既獲時于法當
死父怒將付有司希憲泣諫止之俱得免死又嘗侍
母居中山有二奴醉出惡言希憲曰是以我為幼也
即送系府獄杖之皆奇其有職
楊朵兒只傳朵兒只子不花除通政院判將行值陜
西諸軍拒詔不花出御陣潰見殺二仆亦見執(zhí)曰吾
主既為國死吾縱為人奴今茍得生他日何以見吾
主于地下不若死從吾主欲起殺讎讎要斬之
呂思誠傳思誠授景州蓨縣尹翟彝自其大父因河
南亂被掠為人奴歲納丁粟以免作思誠知彝力學
召其主與之約終彝身粟三十石仍代之輸彝得為
良民
趙璉傳璉鎮(zhèn)泰州士誠復反璉力疾與斗死之其仆
揚兒以身蔽璉亦俱死
趙一德傳一德龍興新建人至元十二年國兵南伐
被俘至燕為鄭留守家奴歷三世號忠干至大元年
一日拜請于其主鄭阿思蘭及其母澤國太夫人曰
一德自去父母得全生依門下者三十余年矣故鄉(xiāng)
萬里未獲歸省雖思慕刻骨未嘗敢言今父母已老
脫有不幸則永為天地間罪人矣因伏地涕泣不能
起阿思蘭母子皆感動許之歸期一歲而返一德至
家父兄已沒惟母在年八十余一德卜地葬二柩畢
欲少留事母懼得罪如期還燕阿思蘭母子嘆曰彼
賤隸乃能是吾可不成其孝乎即裂券縱為良一德
將辭歸會阿思蘭以冤被誅詔簿錄其家群奴各亡
去一德獨奮曰主家有禍吾忍同路人邪即留不去
與張錦童詣中書訴枉狀得昭雪還其所籍太夫人
勞一德曰當吏籍吾家時親戚不相顧汝獨冒險以
白吾枉疾風勁草于汝見之令吾家業(yè)既喪而復存
者皆汝力也何以報汝因分美田廬遺之一德謝曰
一德雖鄙人非有利于是也重哀吾主無罪而受戮
故留以報主今老母八十余得歸侍養(yǎng)主之賜己厚
矣何以田廬為遂不受而去皇慶元年旌其門
輟耕錄許魯齋先生在中書日命牙儈雇一仆役特
選一能應對閑禮節(jié)者進卻之曰特欲老實耳他日
領一蓬首垢面愚騃之人來遂用之儈請問其故先
生曰諺云馬騎上等馬牛用中等牛人使下等人馬
上等能致遠牛中等良善人下等易馴若其聰明過
我則我反為所使矣假如司馬溫公家一仆三十年
止稱君實秀才蘇子瞻學士來謁聞而教之明日改
稱大參相公公驚問以實告公曰好一仆被蘇東坡
教壞了這便是樣子
劉信甫揚州人郡囗商曹氏奴曹瀕死以孤托之孤
漸長孤之叔利孤財妄訴于府曰某家貲產(chǎn)未嘗分
析今悉為侄所據(jù)郡守劉察其詐直之叔之子以父
訟不勝慚且憤毒父死而復訴于府曰弟挾怨殺吾
父適達魯花赤馬馬火者受署之初與守不和竟欲
置孤法并得以中守引致百余人皆抑使誣服曰孤
俾某等殺叔守受孤賄若干末鞫信甫信甫曰殺人
者某也孤實不知守亦無賄既被鍛煉無完膚終無
兩辭初信甫先遣人密送孤過京師避于一達宦家
囑之曰慎毋出至是乃厚以金帛賂達魯花赤孤得
無預而信甫減死既而叩蹕陳告達魯花赤以罪罷
去守復官凡獄訟道里費蓋巨萬計孤歸悉筭償信
甫曰奴之富皆主翁之蔭也今主有難奴救脫之分
內事耳寧望求報哉力辭不受
本八剌字西瑛西域人其軀干魁偉故人咸曰長西
瑛一日方與妻對飯妻以小金鎞刺臠肉將入口門
外有客至西瑛出肅客妻不及啖且置器中起去治
茶比回無覓金鎞處時一小婢在側執(zhí)作意其竊取
拷問萬端終無認辭竟至損命歲余召匠者整屋掃
瓦瓴積垢忽一物落石上有聲取視之乃向所失金
鎞也與朽骨一塊同墜原其所以必是貓來偷肉故
帶而去婢偶不及見而含冤以死哀哉世之事有如
此者甚多姑書焉以為后人鑒也
朵那者杭城東偉兀氏之女奴也年十九勤敏謹愿
主卒某郡官所朵那奉主婦日謹主婦亦委以腹心
至正壬辰秋七月初十日寇陷杭劫官民府庫至偉
兀氏家不得物乃反接主婦柱下拔刀礪頸上諸侍
婢皆散走朵那獨以身覆主婦請代死且告曰將軍
利吾財豈利殺人哉凡家之貨寶皆我所藏主母固
弗知若免主母死我當悉與將軍不吝寇允解主婦
縛朵那乃探金銀珠玉幣帛等散置堂上寇爭奪之
竟又欲犯朵那身朵那持刀欲自屠曰我主二千石
我誓不奴他姓主況汝賊乎寇驚異舍而去朵那泣
拜主婦曰棄主貨全主命權也妾受命主鑰今失貨
而全身非義也請從此死遂自殺時人莫不稱之曰
義烈云
夏雪蓑云嘗見優(yōu)人杜生彥明說韶州旅邸有客柱
上鎖一小猴形神精狡既而縱使周旋席間忽番語
遣之俄捧一楪至復番語詈之即易一囗至生驚異
詢其故客曰某有婢得子彌月而亡時此猴生旬有
五日其母斃于獵犬終日叫號可憐因令此婢就乳
之及長成遂能隨人指使兼解番語耳
山房隨筆趙靜齋淮被執(zhí)于溧陽豐登莊至府辭家
廟云祖父有功王室德澤沾及子孫今淮計窮被執(zhí)
誓以一死報君刀鋸置上不問萬折忠義猶存急告
先靈速引庶幾不辱家門即登棹去至瓜州被刑無
敢埋其尸者有一寵姬在焦僉省處此姬啟僉省云
趙四知府今日已死妾元是他婢子望相公以妾之
故夫許往將尸焚化也是相公一段陰騭焦許焉乃
作一棺焚之又啟收骨散之于水亦許之遂以裙盛
骨殖到江下大慟投江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