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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 益智錄
  • 解鑒
  • 3155字
  • 2015-12-26 19:11:51

士君子不得志于時者,往往發憤著書,以抒其生平所蓄積。其考經證史,博綜古今,成一家之言,足廣學識而備采擇,尚已。次則搜羅異事,編輯瑣言,于憤世嫉俗之中,寓善善惡惡之意,雖事多子虛,詞非典要,然無損于己,有益于人,猶勝于儷白妃紅,雕云鏤月,浪費筆墨而已也。小說家言,起于漢晉,而盛于唐宋,自《冥洞》、《搜神》而下,其名更仆難數。近今則《聊齋志異》一書膾炙人口,嗣是作者如林,雖各有所長,要皆出于藍而不必勝于藍也。余幼嗜異聞,凡諸異之書,無不竊取觀之,家所無者,多方假借。大抵互有短長,未易軒輊。后得河間紀曉嵐先生《閱微草堂》五種,見其寓莊于諧,約奇于正,敘事則簡而明,言情則雋而雅。在先生則為游戲之作,在讀者已獲藥石之益。始知稗官小說,以大手筆為之,其異人固如是也。解君子鏡,余應童子試時所識也。通籍后,不見者廿馀年。咸豐己未,余引疾家居,忽來訪,出其所著《益智錄》示余,且索序。余嘗竊論之:《聊齋》善摹情景,抽密呈妍,窮形盡相,才子之文也。其間嬉笑怒罵,無所不有,可為勸懲者十之三。《閱微草堂》則善談理致,牛毛繭細,推敲辨晰,期于理得心安而后已,著作家之文也。不矜雕飾,不事穿鑿,可為勸懲者十之七。暇日得竟覽解君之書,見其盡態極妍也,則有似于《聊齋》,而虛白道人評語,則不悖于《閱微草堂》之旨也。豈徒矜奇吊詭,取悅俗目云爾哉?亦可以傳矣!至解君之懷才不遇,諸序已詳言之,茲不贅。

愚弟楊福祺拜讀。

士君子不得志于時,往往憤世嫉俗,激昂慷慨,作不平之鳴。蓋有所蘊于中,而不得施之于世,每假文章以泄抑塞磊落之奇。或牛鬼蛇神,創為謬悠之論;或妃青儷白,好為媟褻之詞。淺學者雖驚心駭目,而識者嘆其才之大,而惜其理之不醇。故《搜神》、《述異》而外,說部無慮數十百種,求其中正和平,合于勸善懲惡之旨者,卒不多得。余友解君子鏡,于書無所不窺,下筆輒數千言不懈而及于古。顧性不慕榮利,早歲亦嘗業帖括,逐名場,不數年即舍去,惟以著述自娛。設帳黃臺山寺,空齋蕭然,百氏坐擁,泊如也。歲丙辰,有《益智錄》之作,奇聞異說,隨筆條記,方數卷耳。癸亥冬,余奉諱旋里,聞所著已裒然成集。攜以相示,快睹全豹。中載孝子悌弟,義士節婦,以及鬼狐妖邪,旁搜博采,詳哉其言之。其微顯闡幽也,使人可感可興;其纏綿悱惻也,使人欲歌欲泣;其窮形盡相也,如鑄鼎象物,罔兩畢現;其傳神寫照也,如優孟衣冠,聲情逼肖。奇而不詭于正,變而不失其常,而總不外乎勸懲者,近是。至若謬悠之論,媟褻之詞,與夫肆口低譏,藉抒憤懣之語,概乎其未有,誠有如自序所云者。于此見其學之醇,而其品之優也。此書一出,俾世之讀者,隱戢其邪,匿變詐之心,而共返于正直平康之路,則其為功于世道人心也,豈有極哉!

同治三年歲次甲子秋八月,愚弟汪仲洵拜題。

蓋聞川岳之靈,蓄之久者其氣秀;而斯人之德,積之厚者其光華。此勢所必至,理有固然也。予近村解子鏡先生,業儒有年,學稱富有。雖終身未拾一芥,而考其生平,想見其為人,德高閭里,品重鄉黨,殊非可以功名重輕者。洎乎晚年作有《益智錄》一書,豈投閑置散,不得志于世,藉以吐其胸中之奇耶?及閱其書,而知其設心立意,無非諷勸斯人,曲為點化,皆于世道人心有關,非以閑情弄筆墨者比,譬諸清夜晨鐘,發人深省。凡奇怪不經之事,悉舉而歸諸行著習察之常,為因為果,俾知戒懼,即慎獨之義也;共識平情,即絜矩之道也。其言近,其旨遠,牖民孔易,而其所以扶世立教者,不即于是乎在哉!至若布局之密,造句之工,運筆之妙,應濃以濃,應淡以淡,猶其外焉者也。吾愿閱是卷者,勿泥乎其事而取其文,勿僅取乎其文而原其心也。是為序。

同治三年歲次甲子秋八月,世晚王廷槐植三拜讀。

昔昌黎氏曰:“物不得其平則鳴。”至哉言乎!自六經四子外,凡有著作,有能外于此者乎?《左氏》、《國語》、《呂氏春秋》,遷之《記》、固之《書》,老、莊之玄奧,屈、宋之哀怨,他如曹、劉、潘、陸、顏、謝、李、杜之詩,莫不挹精華于典籍,抒憤懣于胸臆。礑扌離詞力托和平,而揆其所由,實激昂感慨,有不能已于中者。至于稗官,上溯《齊諧》,下迨《聊齋》,皆一脈也。吾堂伯母解氏侄子鏡者,有高世之才,無偶世之遇,年逾知命,而竟一芹莫采。彼倉之位置,將欲假之以鳴乎?假之以鳴,故亟使之不得其平。然遇雖不平,而發之于文,必使理得其平,以視夫徒矜筆妙、無關正義者,有迥殊焉。此其力扶名教,足以資人考鏡、啟人聰明者多矣。書名《益智》,其智固洞悉百家,而羽翼經傳,不徒自炫才藻已也。天下智者見之,謂之智,殆即是錄之定評歟?是為序。

咸豐六年重陽日,愚表弟笠民譚金詔謹識于都門濟南館舍。

昔人云“見駝峰謂馬臃腫”,蓋譏俗士眼光如豆也。不知六合之外,何奇不臻;百子之書,眾美畢羅。尼山氏有所不語,豈必絕無者始不語哉?然而《搜神》志怪,《洞冥》述異,非不驚世駭俗也;刀山劍樹,牛鬼蛇神,非不礒目怵心也。類皆矜奇吊詭,無裨事實,故罕覯其書。自《聊齋志異》出,而一切稗官野史咸為擱筆,后之說部莫有能登其堂嚌其胾者。解子子鏡,績學士也,年逾知命,未嘗領一衿。其磅礴郁積,無所發抒之意,每寓之于文,久之,裒然成帙,名曰《益智錄》。乙卯秋,攜以相示。余適養疴空齋,倚枕翻閱,半皆近時事,藉以驅睡魔,意得甚。惜余固陋,不足傳解子,心竊憾焉。今夫懷才瑰異,致身通顯者比比矣。否則,有所著述,藏諸名山,待其人焉可也;不然則駕名于王公巨卿,附驥尾以彰矣。余何人斯,烏能序解子書而傳之哉?然嘗讀《志異》,見其驅遣莊、列,出入騷、雅,睥睨一世之豪杰,開拓萬古之心胸,而傳之久遠。其書滿家者,則于世道人心為兢兢焉。今是書,吾不知其文視留仙何若,而渡迷津,覺寶筏,猶是先生之遺意也。即以是質諸解子也可,敢序解子之書哉!

同學愚弟夢蕉氏王履中盥題。

余平時披覽《聊齋》一書,見其心神所注,實關風會,未嘗不拍案驚奇,賞其寓之善藏也。不意留仙先生于此書尚未著畢,而竟歸諸夢寐,其所行于后世者,僅過半耳。惜無人焉起而續之,以成先生志也。時咸豐五年,余自歷下歸,路經黃臺山,聞有書聲出自廟堂,知其中有塾師在焉,遂進謁之。晉接之下,始知為歷下子鏡先生也。詢有所作否,曰:“有。”遂出《益智錄》草稿數卷以示余。余覽之,心神恍惚,似歸《聊齋》幻境。先生殆留仙轉世乎?不然,何形神之想象若是耶?先生自名之曰《益智錄》,非先生之智益,實有以益乎人之智也。名之曰“益智”,誰曰不然?凡我同人,借往觀者,不可以風月主人、煙花總管而為先生律也。先生之為人,特達無求,名利不慕。積半生之困厄艱辛,發而為千百萬言,以舒生平之志氣,真先生之一片婆心耳!奈茫茫六道,多成藩溷之花;的的三山,幸存半江之露。知先生者,其在青山明月間乎?是為序。

咸豐五年六月初三日書于山陰書屋。長山縣李恩壽伯敷氏草。

《聊齋》一書,其事多子虛烏有,其文半牛鬼蛇神,說者謂《聊齋》之志荒矣。顧其事雖子虛烏有,而其理則白日青天;其文雖牛鬼蛇神,而其志則忠臣孝子。惟《聊齋》之志荒,斯《聊齋》之心苦。書所為繼盲《傳》腐《史》,稱絕筆也。同邑友解子,績學士也,工文善詩,尤癖好古文。脫使英年奮跡,俾出其所學以潤色圣世太平,一時著作當必有與《聊齋》同工而異曲者。乃文章憎命,竟未得顯其功名,迨晚歲,遂絕意進取,惟日以吟風弄月,筆墨游戲為娛。于是當課讀之暇,爰仿《聊齋》體例而成《益智錄》一書。夫是錄之作也,本放達不羈之才,托荒唐不經之事,以發其郁勃不平之氣。是錄之所以作,即《聊齋》之所以作。是書也,殆真有與《聊齋》異曲同工者矣。然則后之讀是書者,以是書為《聊齋》之續貂也可,即以是書為《聊齋》之同調也亦可。

咸豐九年冬十一月,次山愚弟侯維垣拜識。

題辭十章

《益智》新編絕妙辭,爭先快睹已多時。

琳瑯今得窺全豹,始見廬山真面奇。

解翁胸次何超超,一樣葫蘆異樣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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