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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補編 (1)

  • 養正遺規
  • 陳弘謀
  • 4971字
  • 2015-12-26 18:02:52

諸儒論小學

弘謀按宋儒論蒙養道理,俱從源頭說來。徹內外,貫始終,多不勝錄。茲錄其切近時弊者,以補前編所未備焉。魯齋先生,于元代以教化為己任。一時蒙古諸生多所成就。今觀用人于其所長,教人于其所短,因其所明,開其所蔽數語,已括設教之大端矣。夫教法具在,行之惟人。小子何知,父兄師長之責也。林致之諭父師,其旨深矣。因并錄之。

程子曰。古人雖胎教,與保傅之教,猶勝今日庠序鄉黨之教。古人自幼學。耳目游處,所見皆善,至長而不見異物,故易以成就。今日自少所見皆不善,才能言,便習穢惡,日日銷鑠,更有甚天理。

古之人,自能食能言而教之。是故大學之法,以豫為先。蓋人之幼也,智愚未有所主,則當以格言至論,日陳于前。盈耳充腹,久自安習,若固有之者,日復一日,雖有讒說搖惑,不能入也。若為之不豫,及乎稍長,意慮偏好生于內,眾口辯言鑠于外,欲其純全,不可得已。

人多以子弟輕俊為可喜,而不知其可憂也。有輕俊之質者,必教以通經學,使近本,而不以文辭之末習,則所以矯其偏質而復其德性也。

勿謂小兒無記性,所歷事皆能不忘。故善養子者,當其嬰孩,鞠之使得所養,全其和氣,乃至長而性美。教之,示以好惡有常。如養犬者,不欲其升堂,則時其升堂而撲之。若既撲其升堂,又復食之于堂,則使孰從。雖日撻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養異類且爾,況人乎。

朱子曰。古者初年入小學,只是教之以事。如禮樂射御書數,及孝弟忠信之事。自十六七入大學,然后教之以禮。如致知格物,及所以為忠信孝弟者,

古人小學,養得小兒子誠敬,善端發見了。然而大學等事。小兒子不會推將去,所以又入大學教之。

古人都從小學時學了,所以大來都不費力。如禮樂射御書數,大綱都學了。及至長大,便止理會窮理致知工夫。而今自小已失,補填實難。但須莊敬誠實,立其基本。逐事逐物,理會道理。待此通透,意誠心正了,旋旋去理會禮樂射御書數。今則無所用乎御,如禮樂射書數,也是合當理會底。但不先就切身處,理會得道理,便教考究得些禮文制度,又乾自家身己甚事。

古人小學,教之以事,便自養得他心,不知不覺自好了。到得漸長漸更歷,通達事物,將無所不能。今人既無本領,只去理會許多閑汩董。百方措置思索,反以害心。

劉元城有言,子弟寧可終歲不讀書,不可一日近小人,此言極有味。

陸子壽言,古者教小子弟。自能言能食即有教。以至灑掃應對之類,皆有所習。故長大則易語。今人自小即教做對,稍大,即教做虛誕之文,皆壞其性質。

弟子職。所受是極,云受業去后,須窮究道理到盡處也。毋驕恃力,如恃氣力,欲胡亂打人之類。蓋自小便教之以德,教之以尚德不尚力之事。

東萊呂氏曰。教小兒當以正,不可便使之情竇日開。

教小兒,先教以恭謹,不輕忽,不躐等,讀書乃余事。今日之有資質者,父兄便教以科舉之文,不容不躐等。皆因父兄無識見,至有以得一第便為成材者。

魯齋許氏曰。小學內明父子之親,言凡為人子,為人婦,幼男與未嫁女子,皆當盡愛盡敬,不敢自專,事親之道也。

凡人幼小時,不引得正,后便難了。如字畫端楷之類是也。

先生教小學生,凡讀書倦時,則令習拜跪揖讓,應對進退之節,或投壺習射,負者罰讀書若干遍。每說書,不務多,惟肯款周折若未甚領解,則引證設譬,必使通曉而后已。

又常問此章書義,若推之自身,今日之事,有可用否。大凡欲其實踐,不貴徒說也。

先生又以用人與教人不同。用人當用其所長,教人當于其所短。故其教人,恩同父子,義若君臣。因其所明,開其所蔽,而納諸善。時其動息,而張弛之。慎其萌孽,而防范之。日漸月漬,不自知其變也,日新月盛,不自知其化也。是以凡為子弟者,皆能自立,為世用矣。

林致之曰。今之教讀,可方古閭胥族師之任。其有關于人才風化者,不為不大。切須以身率人,正心術,修孝弟,重廉恥,崇禮節,整威儀,以立教人之本。守教法,正學業,分句讀,明訓解,考功課,以盡教人之事。凡日用間,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道,心術威儀衣服飲食之事,俱依小學明倫敬身所言,及童蒙須知,白鹿洞教條,呂東萊規約,程董學則,劉敬堂,真西山,齋規。其考德等事。則依胡敬齋先生續白鹿洞學規,務要切實體貼,就其身以開導之。即事論事,迎其機以點出之。時其動息而張弛之。慎其萌孽而防范之。

凡君子小人善惡,義利輕重之辨,莫不為之反復曉告,懇切開諭,以發其心志,而責之以必為。榮耀之,愧恥之,使之歡忻鼓舞,日趨于善。而本然良心,得以保全,而不至于破壞。是今日救時第一義也。否則蒙養既失,習成難轉。雖記得甚多,講得甚精,作得甚妙,只是工紙上之談,而實于其身,曾不得幾字受用,甚則任氣徇欲,飾非文奸,敗常亂俗,以古道為迂,以執禮為固,以廉恥為矯激,是正古人所謂侮圣言,不識字者也,豈得謂之讀書哉。

凡為師者,當以風俗為念,毋安常襲故,以誤后學。諭教讀嘗聞諸先輩云,人生至樂,莫如讀書。至要莫如教子。夫世人所以終日百計營營者,不過為子孫計耳。不知子孫果賢耶,固無用爾之營營。果不賢耶,則爾之終日營營者,適所以益其過而縱其欲,鮮有不覆敗者也。

故愛子者。莫要于能教,教子者,莫貴乎以正。愛而不教者,固不得謂之愛。教不以正者,抑豈得謂之教乎。何以言之。人家之所以興替者,在禮義之有無,子孫之賢否何如耳。假如子孫果賢,而禮義果明耶,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義婦聽,和氣滿堂,何富貴如之。況如此之家,天助人順,鬼神陰騭,未有不興且大者乎。茍子孫不賢,而禮義不明耶,子忤其父,弟傲其兄,妻逆其夫,相殘相賊,戚然不得以一日寧。雖有富貴,亦安得而享諸。況如此之家,神人共憤,覆載不容,又未有不衰且替者乎。

胡爾為父兄者,念不及此,知愛子,而不知所以愛。知遺其子以財,而不知遺其子以德。間有知延師者,亦不過舉業是工。又有以舉業利遲,惟記誦對偶是言。吏家行移,不正雜書是習。其如禮義,則視為無用長物,未嘗一置之唇齒。如此者,雖曰教之,實所以害之,其得謂之教乎。

夫人之立身立家,可恃可傳以永久者,惟在乎禮義。而紛紛勢利,如煙花過眼,須臾變滅。亦豈是傳家久遠物耶。況有禮義,則雖貧賤,人亦敬仰之。無禮義,則雖富貴,人亦鄙賤之。歷觀古昔以來,多少身都將相,而遺臭萬年,窮居山谷。而流芳百世者,惟是故爾爾。父兄若識破此意,則所以教子弟者,當使之覿德,不當使之覿利。當使之皇皇于仁義,不當使之皇皇于勢利。當使之以耕讀勤儉處家,不當使之出入官府,欺公弄法,以僥幸富盈之圖。

教之既正,養之既久,根基既已深厚。其資質之高者,德器成就,自足以佐邦國而光門戶。其下者,亦足以守法循理,保業宜家,不至于顛覆破敗之虞也。

故曰老而不教,是為家之不祥,而中養不中,才養不才,賢父兄所以為可樂也歟。論父兄

程畏齋讀書分年日程

先生名端禮,元鄞縣人,官衢州路儒學教授

今父兄之愛其子弟,非不知教。要其有成,十不能二三。此豈特子弟與其師之過。為父兄者,自無一定可久之見,曾未讀書明理,遽使之學文。為師者雖明知其未可,亦欲以文墨自見,不免于阿意曲徇。失序無本,欲速不達,不特文不足以言文,而書無一種精熟。坐失歲月,悔則已老。且始學既差,先入為主,終身陷于務外。為人而不自知,弊宜然也,孔子之教,序志道據德依仁,居游藝之先,周禮大司徒,列六藝居六德六行之后,本末之序,有不可紊者。今制取士,以德行為首,經術為先,詞章次之蓋因之也。士之讀經,雖知主朱子說,不知讀之固自有法。讀之無法,猶不免以語言文字求之,而為程試資也。

余不自揆,用敢輯為讀書分年日程。與朋友共讀,以救斯弊。蓋一本輔漢卿所稡朱子讀書法修之。而先儒之論,有裨于此者,亦間取一二焉。嗟夫,欲經之無不治。理之無不明。治道之無不通。制度之無不考。古今之無不知。文字之無不達。得諸身心者,無不可推而為天下國家用。竊意守是,庶乎本末不遺,而工夫有序。已得不忘,而未能日增。玩索精熟,而心與理相浹。靜存動察,而身與道為一。德形于言辭,而可法可傳于后。較其所就,豈世俗偏長一曲之學,所可同日語哉。鄞程端禮書。

弘謀按論語首章,標一學字,繼之曰時習。朱子以效字釋學字,而曰后覺者,必效先覺之所為,乃可以明善而復其初。其釋時習,則曰學之不已,如鳥數飛。夫學雖不專在讀書。而為學者,非讀書,則天地萬物之理,前古后今之事,無由而明。雖空空守此本然之善,亦不能擴充以盡其極。而讀書不得其要,不盡其量,隨得隨失,若存若亡,于時習之義安在。可視為口耳記誦,而無關于明善復初之本務也哉。元畏齋程氏,推明朱子之意,定為分年日程。本末兼該。首尾聯貫。直欲識一字,明一字之義。讀一句,受一句之益。明體達用,于是乎在。明初,曾頒學宮。

后之讀書者,日趨茍簡,專事涉獵,此書無復有寓目者矣。當湖陸清獻公令靈壽時,序而刊之。以為非程氏之法,而朱子之法。非朱子之法,而孔孟以來,教人讀書之法。其尊信此書如此。今欲為童子立為學之始基,以極致知之能事。固不能外此,而別有師法也。至所載鈔經讀史諸法,皆極精要。以限于卷帙不能備載。亦以此編專勖童蒙,待至窮經研史,正可考全書而得之也。

八歲未入學之前。讀性理字訓。程逢原增廣者

日讀字訓綱三五段。以此代世俗蒙求千字文,最佳。又以朱子童子須知貼壁于飯后使之記說一段。

八歲入學之后。讀小學書正文。

日止讀一書,自幼至長皆然。隨日力性資,自一二百字,漸增至六七百字。日永年長,可近千字而已。每大段內,必分作細段。每細段,必看讀百遍。倍讀百遍。又通倍讀二三十遍。如此用工。便可終身不忘。后凡讀經書仿此。自此說小學書,即嚴幼儀。大抵小兒終日讀誦,不惟困其精神,且致習為悠緩。以待日暮。法當才辦遍數,即暫歇少時,復令入學。如此可免二者之患。

日程

一每夙興,即先自倍讀已讀冊首書,至昨日所讀書一遍。內一日看讀。內一日倍讀。生處誤處記號,以待夜間補正遍數。其間日看讀,本為童幼文理未通,誤不自知者設。年十四五以上者,只倍讀。師標起止于日程空眼簿。凡冊首書爛熟,無一句生誤,方是工夫已到。方可他日退在夜間,與平日已讀書,輪流倍溫。如未精熟遽然退混諸書中,則溫倍漸疏,不得力矣。凡倍讀熟書,逐字逐句,要讀之緩而又緩,思而又思。使理與心浹。朱子所謂精思,所謂虛心涵泳,孔子所謂溫故知新,以異于記問之學者,在乎此也。

讀書自須成誦。熟讀而未能精思者有之矣。未有不能記憶而能有得者也。自幼至長。應讀之書甚多。今之課讀者。初讀生書時,學生強記以塞責,先生以能倍而即止。逾時漸忘,后來即加溫習,已須多讀遍數。重費工夫。迨讀書漸多,工夫漸少。溫習難遍,多所遺忘。繼以溫理苦難,師生皆以為畏。直至廢棄舊書,同于未讀。則前功盡棄。終身無精熟之書矣。看讀百遍,倍讀百遍之法。似乎迂苦難行。不知百遍之功,中材皆能熟記。倍讀百遍。尤能牢記,不至趁口讀過。亦收放心之一法也。又復連前帶倍,每日溫倍,不費工夫,溫書雖多。無虞難遍。是雖勤苦于前,而終得收效于后也。前輩常云。讀生書。莫待溫時熟。言初讀時,必使透熟,終身不忘也。又云,讀溫書好像生時讀。言已精熟,惟恐趁口讀過,必須字字分明,句句體認,如讀生書也。二語與程氏所言相表里。總之讀一句。熟一句。得寸則寸。則工夫不致浪擲,終身受用不盡矣。

一師試倍讀昨日書。

一師授本日正書。假令授讀大學正文章句或問,共約六七百字,或一千字。須多授一二十行,以備次日或有故,及生徒眾,不得即授,可先自讀。免致妨功。先計字數。畫定大段,師記起止于簿。點定句讀,圈發假借字音,令面讀子細正過。于內分作細段,隨文義可斷處,多不過十句。少約五六句。大段約千字,分作十段,或十一二段,用朱點記于簿。還案,每細段,看讀一百遍。倍讀一百遍。句句字字要分明,不可太快。句盡字重讀,則句完。不可添虛聲,致句讀不明。且難足遍數,須用數珠,或記數板子記數。每細段二百遍足,即以墨銷朱點。即換讀如前。寧剩段數,不可省遍數。仍通大段倍讀二三十遍。必待一書畢,然后換一書,并不得兼讀他書,及省遍數。

一師試說昨日已說書。

一師授說平日已讀書。不必多,先說小學畢,次大學。次論語。假如說小學書,先令每句說通朱子本注。及熊氏解,及熊氏標題。已通,方令依傍所解字訓句意說正文。字求其訓。注中無者,使簡韻會求之。不可杜撰以誤人。寧以俗說粗解,卻不妨。既通說每句大義,又通說每段大義,即令自反覆說,面試,通乃已,久之才覺文義粗通,能自說,即使自看注,沉潛玩索。使來試說,更詰難之,使之明透。如說大學論語,亦先令說注透,然后依傍注意說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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