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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令婆既到,即問曰;“太原城何如?”漢主曰:“太原城被宋兵圍住,孤不敢入?!绷钇旁唬骸凹忍词?,妾當殺條血路,保駕入城,以待遼之救兵?!睗h主允之。於是令婆打白令字旗,當先沖殺,宋兵望見,紛紛逃竄。殺到城邊,趙文度見是漢兵,慌開門迎接入城。漢主坐定,謂文度日:“此城賴卿守護,待退敵之日,孤有重賞。”又問令婆日:“汝何知孤之遭難?”令婆曰:“夫病步愈,夜觀天象,知主上殺敗受困,令妾今日領家兵救護。方下山來,一軍攔路,被妾殺敗,復捉得一卒問之,說主上往白馬嶺去了,故徑趕來救護。”漢主曰:“設使繼業在軍。豈容南蠻如此橫行?!眹@罷,又問君臣曰:“大遼救兵不至,何也?”忽一卒稟曰:“日前殺敗小卒,詐作宋軍,混入宋營,聽得宋主遣上將郭進,領雄兵三萬,屯于白馬嶺,阻截遼兵。遼遣耶律沙、敵烈領兵二十萬。至白馬嶺。耶律沙謂敵烈曰:“白馬嶺下有一大澗,待軍兵齊到,設計渡之。不然,倘吾軍半渡,宋人出擊,吾等皆休矣。”敵烈曰:“宋人緣何就知軍未全至駐札于此?彼謂吾怯。且兵貴神速,渡之無妨?!奔岸蓾镜前?,未擺成陣,郭進驅軍,一齊殺至。遼兵紛紛投澗,死者甚眾。敵烈被宋亂兵砍死,耶律斜軫正引軍巡邏,聞遼宋交兵,急驅軍至,只救得耶律沙數十人而已?!睗h主聽罷,曰:“天何生我,受宋之荼毒如此耶!”

言罷,又報潘仁美引兵來索戰。令婆曰:“待妾出馬,砍宋人幾顆頭來,彼始不敢逼城?!睗h主曰:“汝固勇矣,爭奈彼眾我寡,何可輕動?”令婆曰“主上勿憂。”遂披掛出城與仁美交鋒。只一合,令婆佯敗,拈弓抽箭,扭身回射仁美。仁美左股中箭,落于馬下。令婆驟馬向前,來砍仁美。部將洪先急救,乃與令婆交戰三合,被令婆一刀砍于馬下。洪后見斬其兄,大怒,出馬罵曰:“潑婦,焉敢如此無禮!”遂與令婆交馬數合,亦被令婆斬之。黨進在西門攻打,聽得南門被令婆斬了洪先兄弟,遂直殺來救護。乃與令婆交戰數十馀合,不分勝負。令婆乃將絆馬索套住黨進馬腳,用力一扯,黨進人馬俱皆跌倒。令婆正欲向前擒之,忽聽鳴金收軍。令婆入城,乃問漢主曰:“主上何為收軍?可惜不曾砍得黨進。”漢主曰:“孤見曹翰一軍殺到,又見王全斌、米信、桑錦、曹彬四面鳥聚云屯殺到,恐汝有失,故此收軍?!辈辉谠捪隆?

卻說太宗聞知潘仁美中箭,斬了洪先兄弟,絆倒黨進,心中大怒曰:“捉住狗婦,砍為肉泥,朕心始休?!蹦硕饺姽ゴ?,又令筑長連城以圍太原。城上矢石交下如雨,宋兵亦不敢逼近。漢主城中糧餉將絕,外面又無救兵,城中大懼。太宗親督軍士,攻打嚴急。見其城無完堞,恐城破盡傷人民,乃寫手詔諭之速降。使者至城下,不放入去。太宗怒,命諸將盡穿重甲,列陣城下,射之箭如猬毛,城中危急。太宗復詔諭之曰:“漢主速降,當保始終富貴?!睗h主於是夜遣李勛奉表乞降。太宗許之。

次日,太宗入城,登于城臺,張樂筵宴諸將。漢主率官屬縞衣素帽待罪臺下。太宗賜襲衣玉帶與漢王,召其升臺。漢王升臺,叩頭謝罪。太宗釋之,遂授檢校太師、右衛上將軍、封彭城郡國公,加賞甚厚。漢王謝恩畢。太宗乃命劉保勛知太原府事,保勛受命不提。

太宗招降令公

太宗既封漢王,遂問之日:“卿之繼業不見臨陣,何也?”漢主曰:“患病在太行山也?!碧谠唬骸安恢瘢俊睗h主曰:“病已稍瘳?!?

太宗曰:“朕今特賜詔拜為代州刺史,卿遣一心腹,同使臣賚去?!睗h主遂遣令婆偕行。

使臣既到太行山,令婆與使臣言曰:“夫君性極剛烈,待妾先回告之。大人隨后而來。”是時繼業病已全愈,正欲起兵下山,忽見令婆回來,遂問曰:“主人與宋人交戰勝負何如?”令婆曰:“今獻城降矣?!崩^業驚曰:“何不驅兵死戰?戰不勝,寧死社稷,見先君于地下,庶幾無愧。奈何甘心屈膝,北面事人,以受萬世之唾罵乎?”令婆曰:“宋君遣使臣賚詔來,拜夫主為代州刺史。妾特先來相告。”令公曰:“使者來送死耳,待我親手刃之,然后起兵殺下太行,救回主上,恢復太原疆境?!绷钇偶敝G曰:“不可作此滅戶之事。吾觀宋主龍行虎步,乃真命天子。”令公不聽。

及使臣至,令公持刀去殺,令婆急抱住,不期患病新愈,又聞漢主降宋,怒氣攻發舊病,大叫一聲,昏悶倒地。眾人扶起,默默無言。令婆急令使臣下山,使臣回到太原,進奏曰:“繼業不肯歸降,且欲殺臣。幸令婆遮攔,不知何故,大叫一聲,昏悶倒地,臣即脫逃走回。此人抗命,乞發兵問罪可也?!碧谠唬骸爸伊x士也,朕甚愛之?!睆颓颤h進賚詔去,特加督同上將軍。黨進領詔去訖。

卻說繼業養病,一日遂愈。是夜出觀天象,為見宋主之星炯炯臨于幽薊,乃嘆曰:“此天命也,非人所能為也。吾之病作,不能行兵護主,皆天意所在。”令婆曰:“幸昨未斬來使,尚有可歸之路。”令公曰:“說甚話!國破臣亡,此正理也,豈可茍且貪生,以圖富貴而作不忠不義之事乎!”言罷吟詩一律:

奮中蒙恥事堪嗟,回首何方是故家。

凄愴太原城上月,照人情淚落胡笳。

次日,黨進賚詔至,繼業不受。忽郭無為又至,言曰:“主上傳言,事已定矣,抗拒枉然?!崩^業曰:“誓死九泉,決無受職之理。”漢主又遣一嬖臣至,言曰:“主上專諭將軍來降,假主死于此,臣當殉之。今日不來,即反臣矣。”繼業曰:“本全臣節,反以悖逆責我?!彼煸唬骸凹纫医?,煩黨將軍面奏宋主,從請三事,則下太行。不然,此頭可斷,此膝難屈。”黨進曰:“是那三事?”繼業曰:“一者,惟居漢主部下,不受大宋之職。二者,惟聽宋君調遣,不聽宣召。三者,我所統屬,斬殺不行請旨。”言罷,黨進竟回太原奏曰:“繼業說要圣上依他三事,方來歸降?!碧谠唬骸澳侨拢俊秉h進曰:“如此如此?!碧谠唬骸安皇芩温殻@件怎生依得!既不為臣,要他何用?”漢主奏曰:“陛下且姑順之,待他既降,厚恩以結其心,不愁不受職也?!碧谌恢烀h進復去太行山招之。黨進領旨,復到太行山與繼業言曰:“前三事,圣上允之。請將軍收抬下山。”繼業遂命家兵載了輜重同黨進來見太宗。

太宗見令公表表,威儀昂昂,意氣恰似猛虎形狀,乃大喜曰:“朕得太原,何如得令公也!”遂賜姓楊。是日。命排筵宴,犒賞令公、令婆,七子、二女俱與其席。酒至半酣,太宗曰:“朕受先帝遺旨,命往五臺山降香,不知程途還有多少?將軍肯保駕一往否?”繼業初見太宗賜姓筵宴,亦不甚以為意。及在筵中見太宗情詞款曲,歡若平生,心下思忖太宗之局量真帝王也,傾心悅服。因太宗之問,遂對曰:“蒙萬歲厚恩,臣愿保駕?!碧诖笙玻慈障旅?,著黨進、李漢瓊、潘仁美引大軍望五臺山進發。

軍士在途,旌旗隊隊,劍戟棱棱。既到太行山,只見那山峰巒峭壁,石壘嵯峨,高哉幾千仞也。有詩為證:

一上坡兮復一坡,群峰豈敢并嵯峨。

人間平地遠如許,頭上青天高不多。

折桂手堪扳月窟,吟詩筆可蘸銀河。

此間便是神仙境,比那蓬萊更若何。

當日過了太行山。不數日,到了五臺山。太宗駕至山門,果好一個寺院。但見:

四圍有千丈青松,明晃晃一輪月上。映龍鱗萬竿茂竹,滑剌刺一陣風來。搖鳳尾內,并立五方佛殿。

霞光閃閃,常住半空中。兩廊僧舍,香篆氤氤。翠盤方丈內,古的白怪。咭叮骨都太湖山,七長八大,

如來釋迦牟尼佛。前創三門十二架,后起法堂五百間。敲動木魚,驚地獄。撞來鐘鼓,震天關。

地不愛道,活活生下一座五臺山。人修善愿,巍巍立起大雄成勝景。

太宗正欲進寺,只見五百僧人齊來跪下,迎駕太宗入寺。盥手降香畢,親步遍山游玩,乃吟詩一闋:

扶筇登絕巘,好景邁平川。潭印禪心寂,松邀野鶴還。

紅云瞻漢闕,寶閣接天關。歸路斜陽里,鐘聲起暮煙。

太宗吟罷,長老迎歸方丈歇息,次日,太宗問長老曰:“天下寺宇景致還有勝于此者?”長老奏曰:“此寺非民間財物并立,乃唐朝則天娘娘所建。天下寺院,無有勝於此者?!碧谠唬骸罢\哉是也。使非朝廷錢糧,不能有此等大規模也?!焙雠巳拭雷嘣唬骸奥動袀€昊天寺,賽過五臺?!碧谠唬骸瓣惶焖略诤翁??卿既知之,輔朕游玩一番,有何不可?”八大王忙奏曰:“昊天寺在幽州,與蕭后接壤境界。倘遼人知之,發兵劫駕,豈非自詒伊戚?乞陛下休聽仁美之言,即日班師回汴,乃萬全之策。”太宗不聽,乃曰:“卿放心,遼人知朕取太原如折枝然,心膽寒矣,尚敢興兵來相犯耶?”

大遼細作賀君弼見太宗駕往昊天,星夜差人奏知蕭太后。后聞之大喜,遣使會同五國番王,急發兵來圍困宋之君臣,不在話下。

卻說太宗離了五臺,駕到遼東連界之所,前軍報曰:“北遼有兵殺到?!碧谠唬骸昂稳擞瓟??”淵平滾鞍下馬應聲曰:“小將愿往?!碧谠唬骸坝谢⒏讣从谢⒆??!彼烀I兵三千迎敵。淵平出馬,與遼將麻里慶忌交戰。十馀合,慶忌大敗逃遁去了。淵平收軍,保駕入幽州去訖。

太宗駕幸昊天寺

太宗次日出城。往昊天寺玩景。有詩為證:

乘輿迢遞訪名山,遙望西天咫尺間。

對月談經諸妖凈,向陽補衲老僧閑。

云浮瑞氣蒼龍起,松引風清白鶴還。

到此一塵渾不染,更於何處覓禪關。

太宗游玩既畢,駕回幽州歇息。是夜三更,城北喊聲振天。及天明,遼兵將幽州城圍了。太宗曰:“朕一時游玩心勝,未可八大王之奏,今日果有此難。”言罷楊令公奏曰:“此去雄州甚近,陛下速遣人召魏直、楊雄引軍急來救護?!碧谠唬骸胺瑢蒙蹙o,怎生出去?”淵平曰:“小將愿往?!碧谠唬骸扒淙ヒ酥斏?。”淵平辭帝上馬,領軍殺出南門。土金秀、士金寅引兵攔路。與平交戰,數合敗走。淵平不趕,直望雄州而去。

既到雄州,魏直接至衙內,看了手詔,即與牙將楊文虎、楊清等引軍十萬竟到幽州。離城十里之外,淵平乃與魏直言曰:“將軍暫駐于此,小將單騎殺進城去通信,做個里應外合?!蔽褐痹唬骸按搜哉衔乙?。”淵平遂驟馬殺入城中,奏知太宗。太宗曰:“救兵既至,傳令明日里應,勿得有誤?!绷罟嘣唬骸俺歼€有一計,才保陛下無危?!碧谠唬骸扒溆泻斡??”令公曰:“赦臣四子延朗死罪,命他假裝陛下,出北門城,降臣保陛下出南門,方可脫得此虎井也?!碧谝榔溆嫸?。

令公遣六郎保駕,五郎保八大王,二郎、三郎為左右救應,七郎為先鋒,倘有遲慢不遵令者處斬。忽階下一人言曰:“臣亦有活捉蕭后之計?!边M奏此人是誰?乃王殷也。太宗曰:“卿試言之?!蓖跻笤唬骸傲罟缸颖q{出城,留小臣在城上擂鼓吶喊助威。待陛下離了幽州,然后獻城詐降。蕭后必任用,待萬歲他日發兵來討,臣於內傳遞消息,定要活捉蕭后。”太宗可之。

次日令公保駕出城,太宗謂之曰:“卿為朕操碎肝腸?!绷罟唬骸半m肝腦涂地,亦職分當然,陛下何謂出是言與?”太宗于是將降書遣人送與蕭后,蕭后亦不深信。著人打探消息,說北門大開,推出一輛逍遙車輦來,車上端坐宋主,頭帶沖天冠,身穿赭黃袍,蓋著一把黃羅傘。大遼軍士俱來看宋主出降,不想令公留王殷守城,父子五人并諸將保駕出南門去了,惟遣河東三百敢死軍與淵平護四郎擺駕出北門詐降。遼將天慶王接見車輦,言曰:“請大宋皇帝下車相見。”四郎不答。天慶王又曰“宋主無禮,既來歸降,何不下車?”不防淵平在后,拈弓搭箭,將天慶王射死。四郎催軍急出,既到護城之外,又遇遼將韓得讓。得讓不知淵平射死天慶王,亦在馬上欠身施禮。四郎不答,目視執傘者。傘柄是條長槍,執者會四郎之意,將傘柄回四郎。四郎即抽出槍來,望韓得讓項下一刺,得讓落馬而死。四郎跳上馬,與三百敢死軍望南殺去。蕭后聽知宋主詐降,又殺了韓得讓、天慶王,心中大怒,催軍望南掩殺不題。

卻說令公等保著太宗出城,走至五十里路外,太宗問曰“不知四郎何如?”令公曰:“陛下不必掛他,只保重前進可也?!闭虚g,韓延壽引一軍攔路。太宗大驚,手足慌亂。六郎曰:“陛下勿驚,小將砍此賊來?!毖粤T,出馬殺退延壽,保駕走至烏泥丘。太宗下馬坐定,查點軍士,不見令公、七郎,乃曰:“為朕之故,父子兄弟離散,情實堪悲。”又謂六郎曰:“卿何忍心,不去救汝父兄?”六郎曰:“臣保圣上,父兄難顧,非心忍也。”太宗起身了望,只聞一處吶喊甚急,與六郎言曰:“此吶喊之處,汝父必在其內。卿既盡忠保朕離難,又當盡孝去救汝父?!绷稍唬骸叭t誰保陛下?”太宗曰:“朕自有計策。汝當速去。”六郎遂上馬,殺奔吶喊之所而去。

太宗既遣六郎去了,乃與諸將入高州城。未及一餉時,遼兵涌至,將城圍了。太宗上城,只見城下遼將耶律仲光大叫:“宋君早降,免受萬刀之苦。”太宗曰:“六郎去了,誰破此圍?”言罷,忽城北三騎飛到,將遼兵殺散入城,乃令公、六郎、七郎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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