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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罪惟錄選輯
  • 查繼佐
  • 4861字
  • 2015-12-26 17:42:20

時鄖西王常湖,亦度為僧。丙戌唐事敗,王托缽壽寧之鬼足洞。王頎長,讀書明機事;性好讖,曰『鬼得足不死矣』。雖荷笠、衣緇單,意氣自別。王或言佛事,神其眾;洞內外人咸異之,爭飯王。明年丁亥春,祁亦僧服募洞,見王;王曰:『僧何山』?祁曰:『行腳耳』。王見祁髯在,曰:『今髯衲皆非僧,有腳能行乎』?祁亦知王非僧,曰:『行腳欲行,殺髯鬼矣』。王曰:『鬼有足,無妨也』!因指洞名為讖。祁笑曰:『請與鬼以足』。夜共寢處,密言所欲。祁別去,遍以王蹤跡,微致所善僧跏。久乃露王于洞之內外人,且曰:『王佛祖再生,為主運』。又自言精天文家及奇門、六壬等數學,測無漏;有法呼天兵至。于是眾頂禮惟命,得壯士三百人,成習槊,惟左右。

且起,而稍稍為壽寧官將所知,出捕洞。洞故壁起,不可躡,梯空而上。時洞外人,皆入洞起級保;官兵仰洞,無如何。祁乃夜間穴地洞,側身出;疾走壽寧。壽寧兵壁洞外,城單;開門,走其縣官。時府檄政和兵共援壽寧,祁又間釋壽寧,破政和;逡巡復還洞。

會建安令李甲躬詣鄉督糧,仆役頗擾;里老率眾前羅訴,不與直。眾喧,欲入建寧鳴上官;令恐上官見督,猝傳語鎮將:『鄉之人且為亂』。明日,眾共詣城,鎮將閉門,登城睨弓;眾有好事者大呼:『令以我等為賊,賊無赦,與一決之』!遂奪城外所設保甲兵器,咸仰城以防鎮兵之開門遂出也。初無窺城意,偶火槍中鎮,鎮倒;眾知不可解,各使人呼其鄉。鄉無不怨其令,哄起;揖出祁洞中,祁以鄖西常湖主兵,而身為國師,用唐隆武年號。王無所裁進止,惟國師祁;祁以王令部眾,亦署官屬。四月,攻府治,建寧道顧南涇棄妻子,匹馬走浦城索援;援未至,而鎮部騎者易祁等,開門縱騎出。祁伏卒橋下,火擊騎倒,眾愕。而先是祁所善僧,各以義微示城齋主:城外或警,則出木器投巷,妨馬足。遂有好事共奪門入祁等,而騎兵還;礙木不得展,盡被殺。為是月之七日也。祁令但殘官府,余無所犯。迎王洞中居城,于是壽陽、政和復下。時方國安從子元科已卒,其余部散走山砦者,咸就祁。曹大鎬者,亦以兵來會,戰力;而城紳士愿給餉,守精。北兵攻圍數月,輒不利去。

明年戊子,建國公鄭彩乘勢以魯監國命,督海師與鄉較合攻福州城。垂破,而去之。

是時桂主立肇慶,馳封祁鄖國公。初乃分搗浦城,欲斷仙霞為固;浦城不即下,北師總督陳謹等重師來援,祁出戰不勝,閉門嚴備。久之,饑;往貸粟海上國姓成功,成功許諾。而閏四月之四日,天霧四塞,守而怠;北師梯木上,迷無從睨炮。祁登城舉大炮,炮裂反焚,祁創;猝令一城中盡起火,四十萬人無活者。祁乃自投火中死,而王為亂兵所殺。成功以餉至,無及矣。

論曰:祁叛其主走去,而卒捐軀以報國;無主而有君,本末異,何也?以窮而逋、以窮而起,顧能以誠信感人,卒之咸投火自焚;然則盟于中,非一日之故矣。以其身效于大,不在金粟屑屑也。恨鄭永勝欲乘北自為功,而不與呼吸;孤城力竭,各勢俱敝。所為事不出一手,緩急不為能;閩仆匿主、武仆諫主,豈若瑯琊蒼頭能為萬世不北哉!

——見原書「列傳」卷之九(下)

·李定國(劉文秀、白文選)

李定國,偽西張獻忠義子也。長身,有文儒氣象;謙忠下士,兵律精。甲申,獻忠陷蜀僭號;迄丙戌,拒北師于西充縣,大敗鳳凰山,陣死。獻忠義兒十,其一為平東將軍孫可望,最梟;定國次之,為安西將軍;而撫南將軍劉文秀、定北將軍艾能奇,又次之:合效獻忠不懈。可望勢張,常走使三將軍。時令其都督白文選、馮雙鯉等南陷重慶,遂由遵義陷貴州。會云南土司沙定洲與其妻萬氏猝叛據省城,走黔國公天波于雄洱;天波與海道楊畏知合力拒守。可望詭稱援師,釋貴州,兼程進,解定洲之圍。定洲遁守佴草竜,可望據有云南,令定國分攻緬甸及小西天等國。凱歸,可望乃自稱平東王,鑄「興朝通寶」、建宮殿、設府部各衙門;原御史任僎擁戴力,立授禮、兵二部尚書。三將軍以素儔伍,亦率自王不相下。可望嘗以事縛定國,撻之演武場,定國更心恨;以所部出搗叛賊沙定洲平之,勢稍振。

楊畏知初攻可望敗,見擄;說可望翼贊明室,可以讋眾。時越、閩連覆,桂藩永明王建號肇慶矣;可望遣畏知等入覲,稍露內款之意。會武康伯胡執恭以桂命屯泗城洲,西防黔;內震,輒便宜招撫,竟矯作冊命封可望為秦王。冊中有云:『秦王總統天下兵馬錢糧,節制諸文武,以監國親王體統行事。朕尊禮如古仲父,仍鑄秦王印以給之』。乃密疏以請。可望迎受,亦頗知非真。故令禮部謄黃,始用永歷年號,自稱「監國秦王臣」,表謝、修貢;復布告云、貴、楚、粵諸勳貴。畏知意善用可望,毋內自樹敵,度情勢不能不如前封。廷臣袁彭年、金堡等執不可,督師堵胤錫更苦口,遂改封可望為平遼王,賜名朝宗;定國、文秀等皆公爵。可望恥再命降封,不受;并挾定國等不得受公爵。廷論逮執恭,坐以擅制之罪;執恭沮泗城不至。時定北能奇死,可望并有其軍,益張。庚寅冬,可望北陷遵義,復據貴州。督師何騰蛟、瞿式耜、堵胤錫諸兵屢蹶,主奔南寧;可望遣其部賀九義、張明志赴南寧護駕,必脅「秦」封;閣臣嚴起恒、督臣楊鼎和、科臣劉堯囗〈王爾〉、吳森、張載志等抗疏不許。九義使盜殺鼎和,私擊起恒水死,并殺堯囗〈王爾〉等;主不得已,乃真封可望為秦王。畏知廷論九義擅賊殺大臣,方辦事東閣;可望襲執至黔中,殺之。

壬辰,定國以其所部五萬人出靖州;可望恐定國挾主而東,使馮雙鯉、馬進忠名曰共事,實相制。定國涕泣感之·咸愿執鞭從。可望使定國遷主安龍府,錢糧、兵馬咸簿主之。定國至湖南,連破靖、沅、武崗諸州;戰北師黃沙,盡掩其眾。可望心忌之,疏請封定國西寧王、文秀南安王自功;定國以可望請,謝不受。可望陰令雙鯉猝擊定國,早為定國所覺;可望乃善護定國家口于云南修好。

秋,定國乘勝指粵西,北師定南王孔有德迎戰嚴關;箭洞李鰕死,有德退保會城。城破,王閉寶玉、妻妾焚之,因自剄;遂下廣西,獲金印一、金冊十,擄有德子庭訓。時北帥平西王三桂已盡收三南郡縣,南安王文秀同白文選攻保寧不利,單騎還;可望請奪文秀王爵示罰。

九月,定國取衡州。時號令所及方數千里,不復奉可望約束。可望出沅,取辰州;檄定國北追,不聽。復令劉文秀攻常德,不利;文秀歸守云南。

冬,北師敬謹王攻衡州,定國敗;王追之,中流矢死,兵五千潰。定南既無嗣,王姑護軍;師大至,定國單,棄衡州保永,復退保武岡。

癸巳,定國走援廣西。可望戰北師花街子敗,不進;定國勢亦沮。桂林守者空城走去,北將線國安坐有之。可望召定國不至,退守貴州。

時主行在安龍,大困;宗室被殘幾盡。主與閣臣吳貞毓等暨內監張福祿、全為國密議,馳封定國為晉王,俾疾以師逆駕;文安侯馬吉翔故與可望昵,出之南寧祭陵。吉翔微知迎駕事,走報可望;可望忌,令鄭國佯縛吉翔就安龍訊,勇索建議首事,主諱之曰:『內諸臣必不敢,或外偽為之』。國擅械系貞毓,以兵入宮,執二監酷拷。貞毓聲數可望不臣,身秉衡,走約定國討逆是實;他何與。于是羅織十八人姓名勒決,科臣張鐫、內監福祿、為國坐凌遲,詞臣蔣干昌等、臺臣李頎等、部臣徐極等皆棄市,貞毓以大臣賜自裁;咸慷慨賦詩盡。

定國以桂林不守,覬立功自贖;疾搗東粵,直薄清遠,移屯七星巖,頗懷內顧。糧盡而歸,力援平樂、復攻桂林,不利;退保南隘。

乙未,定國克潯州。馮雙鯉以可望指,且陰圖定國;定國曰:『我爾總以效死明,果不失初意,從我入粵東,功不朽;必欲相逼,定國愿自沉以明志』。眾感激。雙鯉遂以三千人為先鋒,東破高、雷、廉三府,敗北師郭虎,盡殲其眾,虎單身走廣州;復領兵守高明。定國分兵三道;一天威營,攻肇慶,不下。一義胡營,破高明;執虎,親解縛與之盟。虎諾,復叛去。三月,身率大師破楊春。

六月,圍順德;守嚴,不得入。常一試其所有地,題用「一匡天下」,自負以為仲父復出。善用象戰,象十三,俱命名,封以大將軍;所向必碎。王興者,壁文村,以其眾降定國,乃分困順德水門;而定國自營三門。北平南、靖南二王援師至,不見定國一兵;驚曰:『四方下子矣』!且退,有副將語王:『此退,必盡于江;不如死仗』。果死仗得脫。自是,數月不接一矢;城中饑,垂破者數。十二月,滿兵來援,故匿上騎,令步卒突象。象進而騎間出定國陣后,定國敗,棄象走還陣。是日,兵初出,象受酒犒,不謝而哭;顧已知不利。北師盡驅諸象入城,一象悲鳴,不肯就食;數日死。兩王乃以書招定國,答書凜凜,忠義動人聽;有云:『大夫同心相與,共獵中原可也』。

還南寧,遵密敕奔護安龍。馬叩府不進,箠之,必不進;三易馬,率如是。定國異之;有金中書者告曰:『此真主國門也;人臣不得騎入』。定國憬,遂入行宮。主與后及太子等尚以為可望所遣,令勳衛馬見明下階迎之。定國俯伏謝曰:『臣非從秦王來』。主喜,賜繡墩,坐定國;語次欷歔。定國密誓:必誅可望以效命;背出所鐫「盡忠報國」四字示廷臣,咸嘖嘖忠臣。可望疾令白文選伺安龍,迫駕移黔;合宮慟哭,不行。文選亦為泣下,遂善報可望:『定國無他志』。已定國扶主西奔入滇,文選又奉可望檄促邀駕曲靖,不得;身與俱西。時劉文秀暨都督王尚禮、王自奇、賀九義等咸為可望守云南;文秀私出見定國,微語『吾輩以秦王為董卓;但恐誅卓之后,又有曹瞞』!定國指天為誓,乃合計,倡言迎駕本素王意,宜一力為之。

桂主入云南,定國躬為御輿主;即可望所營宮室居之,盡收其護衛。于是封定國為晉王、文秀為蜀王;艾能奇子承業為鎮國將軍,管延安王事;文選為鞏國公、尚禮為保國公、九義為保康侯。文安侯吉翔入閣辦事。錢糧歸所司;兵馬事悉付定國主之,更定各隘居守。可望以妻子在云南,隱忍未發。主遣文選往黔招之,不至;隨令東昌侯張虎送可望妻子赴黔。可望無內顧,遂大言定國、文秀謀反,追文選鞏國公敕印,決意攻滇。列侯馬寶、馬惟興等為文選曲解,受封云南非其意,不如重用之,必感恩勿二。可望信之,擅封文選為征逆招討郡王,總統兵馬,名清君側;令雙鯉守黔,而親押陣次交水。文選不戰,走歸定國;定國請進封文選鞏昌王,遣內閣馬吉翔視師。丁酉九月,定國、文秀師至三岔,距交水二十里。可望以總統中變,擬還黔;馬惟興語可望:『公自將當定國,而惟興與寶及漢川侯張勝由尋甸間道襲云南,可得志』。已大戰交水,惟興內應,可望兵潰,遁還黔。

時秦王所部率梟健,定國涕泣語之:『明造顛越,實自吾家。至此猶不悔,天必盡殞之矣』!則可望所遣馬寶亦降,眾盡貼。獨張勝孤軍突云南不備,保國尚禮思開門入之;為黔國沐天波所覺,不得發。定國以勝兵還救,擄勝,囗囗囗囗囗;尚禮飲鴆死。主封馮雙鯉慶陽王、馬進忠漢陽王,馬惟興、馬善、賀九義俱進封公爵;德安侯狄三品、岐山侯王會、荊江伯張光翠以黨附可望,降罰有差。

戊戌,劉文秀病卒。夔國公自奇以永昌伯關有才叛,定國率兵誅自奇于永昌。可望微通北師,以兵三千搗武岡;為部將劉甲反攻,殲殆盡。四月,可望遂同陳總兵滿兵五萬,身為導,入貴州。定國棄城走,可望遂因陳總兵北降,得封義王。

十月,北師從貴陽睨滇,妖人賈自明者有幻術,定國恃以無恐;與雙鯉等扼守盤江沙而白文選守七星關,咸敗績。十二月,奉主走永昌。己亥正月之二日,北師入云南。二月,主走騰越。定國先護宮眷出三宣入緬,還督兵扼磨盤山;力戰,頗有摧陷。然人心已散,竟不能支;逃入孟艮、茶山各土司中,奉表請蹕者數。閣部吉翔重遷,留緬。

辛丑,桂主及難。白文選遁木邦;久,北歸。定國卒于檄外。明年,定國子嗣興、文秀子震,咸北歸。

論曰:李晉國歸命后,戰功較周寧武、尤榆林等勝勢十倍;復嚴關、殞定南、恢粵西、摧敬謹,一再難東粵,無與衡。護安龍、定內難,囗囗窮、地促,挾空名而偷息天外;較中湘又十倍難矣。囗囗定國與鞏昌囗文選以所部屯孟艮,疏請主幸其營者數十上,至令部將祁通武以兵逆駕;而主惑閣部馬吉翔之言,不果發。至辛亥,囗康王以番眾窺邊,豈猶其遺族乎!抑北平西吳詭此以自重乎?

——見原書「列傳」卷之九(下)

·李來亨(郝搖旗、劉二虎)

李來亨,為李闖從子一只虎義子。一只虎歸命,改名赤心,封公爵。自中湘王何騰蛟死湘潭,赤心無所效,病卒。其妻高氏能知兵,統其眾。來亨奉高命惟謹,自夔州竄鄖西亂山。已復皈命滇中,稱御前營;頗寵任。適孫可望挾封來款,各以舊尋仇水火;可望攻來亨敗之,來亨以數百人復還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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