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浙四時掣,以二月、五月、八月、十一月為期。長蘆、山東春秋掣,以三月,八月為期。
四分派邊,六分存積。甘肅十五萬引,延綏、寧夏、宣府、大同、遼東各七萬引。正月內南京戶部領勘合,刷引目轉發各巡撫,會同管糧郎中,秋成召商。本色糧草專備動客兵支用,不許科擾商人,違者巡按糾劾治罪。以上嘉靖九年例。
兩淮宮蕩八萬一千四百七頃八十一畝,分給各灶蓄草煎鹽。然供煎外,尚堪耕種備賑濟。當時灶戶以分司為州縣,視判官為父母,事皆可為。以二萬三千灶丁供辦一百二十萬之銀,是以有辦銀一引,賑濟五分之例。
弘治三年,彭侍郎韶議立倉備賑,惜乎未行。周尚書忱因淮揚被災巡視,給食米收買私鹽。官得積聚,灶得安生,上下賴之。邊方報中五錢,淮南余鹽每引尚有七錢。然報中以收成之時,故五錢而有余。奏討當急遽之會,故七錢而不足。且報中則商任輓費在五錢之外,而坐收其全。發銀則官任糴買,費在七錢之中,而止獲其剩。軍馬食糧不食銀,惟割沒余鹽照舊解部,則商人一意輸邊。此嘉靖三十年高御史奏也。奉有既該御史具奏,如何又要行查,著歸一定議之旨。
于是將兩淮余鹽七十萬五千一百八十引,照依正引每余鹽二百斤,定價開派寧夏、延綏、宣府、大同、遼東、固原、薊州,并山西神池等堡,共八鎮,照舊五錢。甘肅一鎮照舊四錢五分,俱召商,與同正引上納本色糧草,俱準作各邊年例銀兩之數,又總在正引包內赴掣。此外若有多余鹽斤,照例掣割,銀兩解部濟邊。有旨是之。
國初,灶戶余鹽二百斤為一引,給米一石。緣鈔法不行,米無所出,遂至工本之制盡廢。今議:原課外添復工本鹽三十五萬引,不分額課工本,照舊二百六十五斤。淮南七錢,淮北五錢,正余連包索,共五百五十斤為一包。若夾帶多余,割沒如例。淮南至一百六十斤,淮北至二百斤,各追一兩以備工本之用,余者解部,系本年準例。
淮揚有勸借之費,有修城之苦,有商兵之役。或曰:工本興,必添單、添引,加以割沒,以虛包斤數,又苦矣。
查各場未掣鹽一百五十一萬三千二百五十一引有奇,乃議一年征一百五十余萬解京,而商愈困矣。四十年,此鄢懋卿事。故曰:必自小人。
兩淮行鹽地方日加削去,鹽雖有支,實無賣處,徒加勤(勒)掣,終為無益。
灶戶私置倉房,名曰“便倉”。便倉一立,私竇遂開。
自宣德至成化,皆有商支未盡之鹽。嘉靖九年,六鎮四分開邊,六分存積。自增陜西、固原、山西之災,遂盡數開邊。
三十七年,薊鎮有警,無鹽可開,將水鄉布等鹽亦查開中,一引兼掣余鹽二引,斤重加倍,雖革工本淮鹽三十五萬,而其滯如故。于是有停止三分存積,而暫以額解承運庫抵補之議。
淮南安豐諸場,鹽出于煎燒,必藉用盤鐵。淮北白駒諸場,鹽出于攤曬,必借用囗(渟)池。今家家增鍋,戶戶開池。有家置五鍋十鍋者,每鍋一伏火,可得火鹽一大桶。一伏火,一晝夜也。一桶,可二百余斤也。莫什其算數矣,其官為鑄造,運司花押乎!
自糧草貴,而商人規避,督沿邊有司或報殷實富戶,或提原日商人,如捕重囚,非法也。又歲增年例,召商糴買,故有鹽買、銀鹽二商之別,更非法也。
江西之南贛、吉安,湖廣之衡州、永州、寶慶、鄖陽、郴州,河南之南陽,皆兩淮行鹽故地。惟下流東南行鹽之地寬,則上流西北飛輓之勢疾。且兩淮又有余鹽解部濟邊,歲六十萬,惟行鹽廣闊耳。
自河東每報歲澇,而廣東止解一萬一千,余留本處軍餉,亦無報部數目。
二處鹽引皆苦請發勘合,引目聽其自行。
運司缺,擇知府、郎中異等升授。六年稱職,升按察司、布政使或京卿。
其同知、運廠(司)判官,悉于科甲擇人。三年之后一體行取考選科道。
有中納之名,無收支之實,皆起于棍徒代商包攬,革之便。
以上俱隆慶二年龐都御史奏準例。
國初至成化,兩淮每一邊商引鹽,派定一運司,未有搭配別處之例。親中親支,隨支隨掣。淮南歲掣八單,淮北四單,亦無內商、邊商之別。弘治間,開中長蘆山東、運司鹽引,連年無商,開中議行配搭,一商而走六運司,故邊商漸次賣引于近淮富民,照引支鹽,始有邊商、內商,然引鹽未壅也。
自嘉靖懲正德積弊,停止額外夾帶。廿八年,余鹽六十萬,而皆自內商出辦。邊商中引,內商守支,不相妨害。三十一年,行工本鹽,淮壅甚,邊商因營求告掣河鹽,謂其在河徑自超掣也。龐都御史革之,淮鹽始通。
及萬歷初,張國用奏復行。河鹽御史劾奏,若再掣河鹽,鹽價必賤,水商承買既少,六十萬之額課將焉取諸?且鹽法之患,不在假引而在老引。引源是真引,但系遠年違例沒官之數,更易年余,國用囗囗囗(此處殘缺三個字)掣,引目四十余萬,正老引也。
巡鹽御史戴金一歲積銀百萬兩,遂為定例。投引未畢,即追余銀。于是減正鹽之價,賣銀納官。而恐其去不復來,執留三分之一以為質,召商不至,行文捉拿,恐非侍御本意,奉行者過耳。
昔有盡收余鹽歸官一說,此法未可行之兩淮,且行之長蘆、山東。與其私帶私鬻,不如自公蓄之,佐一緊急邊需,亦飛輓遺意也。
設商學,示鼓舞大都商人。有一分之利,即國家受十分之利。游客居間裹足而不入淮,則朱提白鏹貫朽而皆歸幫,勿奪兩淮行鹽之地先增一切額外之課,總正大公平,不近務財用一路,尤見大經濟耳。
劉晏充鹽鐵等使為轉運、為江淮轉運使、為河南轉運使,使身在江淮,積累歲月,始能成功。正統以來,累差大臣經理選擇而使,莫如鹽官云。
長蘆之鹽,止行于順天、大名、衛輝、彰德四府。山東之鹽,止行于東昌、兗州二府,徐、宿二州。其余地土多咸,刮土煎熬,商本坐困,由此,故兩淮之余鹽悉以利商,多取不如少取。長蘆、山東之積鹽,權用官買,私販不如公貯,唯有識者權之。而閩、廣、滇、蜀諸鹽臣各上便宜圖裨家公家萬分(注:原文如此),但勿預為定額,以近見小欲速,尤藎臣遠慮也。
嘉靖間有鹽法之壞,起于多取余鹽銀兩,失朝廷飛較大計,以致各邊糧草不充。
兩淮余鹽令商人收買則可,納價必開邊,不失鹽法初意。若運司納價解部,必量減余鹽官價,猶之可也。乃有正課未派,而先估余鹽之價者,有鹽未出場,而先定余鹽之數者,有掣鹽未及賣,而先稱余鹽之銀者,使升斗米粟不得輸邊申納,而朘削至盡,忍乎哉!
嘉靖十七年,給事中呂應祥疏:各邊惟大同銀億庫四壁蕭然,僅余扃鑰。查引鹽大同,止得九萬,較之遼東,未及其半,于是請特加數萬,依擬。爾時山西拖欠已不下六十余萬,蓋以來久矣。
兩淮每引倉鈔五錢,余鹽銀八錢,加遼餉一錢,共一兩四錢。例一引鹽重五百七十斤。袁世振立綱法,減去一百四十斤,以減數三引湊一引,共增二十二萬引,悉兔引價、余鹽銀,使帶行無課之鹽,以銷積引。積引有真贗,編入綱者真也。今度其期,積引俱銷盡。即有之,乃不準入綱之贗引耳。
梁垛場大盜王虎子被擒,余黨未殄,灶勇一營,可移鎮,可分練,而不可革也。
淮鹽第一在去浮課,如行遼、行黔之等,又有底馬私填,吏書包攬,計斤罰分,反開夾帶。池中四六、三七陋規,入官不過二錢,私囊不可復問。何不緊于五百斤之外,而私販浮課不得竄入派綱,使舊窩不出,而食鹽之人漸眾。水商利掣多,內商利引多,邊商利中多,可以資飛輓也。
嗟乎!鹽法、屯法相表里,而在今日有不盡然者,不如速理錢法。今天下行錢所在,僅十之四,而不能遍通天下者,皆由變舊制,不令布政司鑄錢,不能遍行州縣。惟復舊制原著布政司鑄錢,錢照爐數驗收,除該地方散用外,散諸各州縣,配發兵糧及雜項錢糧。許民間納銀亦配納銅鉛,不必差官置買,只平買平賣,銅商望風而至矣。鼓鑄益多而利益厚,然則加派可議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