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令虞監寫列女傳以裝屏風,未及求本,乃暗書之,一字無失。
《廣記》一九七引作《異纂》。又見《說郛》六七《異纂》。亦見《唐語林》三夙慧門。
太宗將致櫻桃于酅公,[一]稱奉則以尊,[二]言賜又以卑,[三]乃問之虞監。曰:「昔梁帝遺齊巴陵王稱餉。[四]」遂從之。
明鈔本《廣記》四九三引作國史纂異(談刻本作國史)。又見《說郛》六七《異纂》、《說郛》三八傳載。亦見《唐語林》一言語門。
[一]《說郛》六七、《唐語林》有注:「隋后封為酅公。」
[二]「以」字《廣記》無,《說郛》六七、《唐語林》作「似」。
[三]「以」字《廣記》、《說郛》六七無,《唐語林》作「似」。
[四]「帝」上《說薈》本及《廣記》有「武」字。
太宗嘗出行,有司請載副書以從,上曰:「不須。虞世南在,此行秘書也。」
《御覽》六一二引作《國朝傳記》。《廣記》一九七引作《異纂》,與「太宗令虞監寫列女傳」條相連。又見《類說》五四嘉話、《紺珠集》十《嘉話》、《說郛》六七《異纂》、《說郛》三八傳載。
《小史》本、《說薈》本與上條相連。
太宗稱虞監,博聞、德行、書翰、詞藻、忠直,一人而已,兼是五善。
《御覽》六一二引作《國朝傳記》,又見《說郛》三八傳載,均與上條相連。《廣記》一六四引作《國朝雜記》,與前后兩條相連。亦見《唐語林》三品藻門。
太宗聞虞監亡,[一]哭之慟,曰:「石渠、東觀之中,無復人矣。」
《廣記》一六四引作《國朝雜記》,與前后兩條相連。又見《唐語林》四傷逝門。
[一]「聞」原作「稱」,據《廣記》、《唐語林》改。
虞公之為秘書,于省后堂集羣書中事可為文用者,號為北堂書鈔。今此堂猶存,[一]而書鈔盛行于代。[二]
《御覽》六一引作《國朝傳記》。《廣記》一六四引作《國朝雜記》。又見《類說》六《傳記》、《說郛》六七《異纂》。亦見《唐語林》二文學門,與「太宗嘗出行」條相連。此條原與前兩條相連,《廣記》同。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此」,《說薈》本及《御覽》、《唐語林》作「北」。
[二]「鈔」字據《說薈》本及《唐語林》補。
太史令李淳風校新歷成,奏太陽合日蝕當既,于占不吉。太宗不悅,曰:「日或不蝕,卿將何以自處?」曰:「有如不蝕,則臣請死之。」及期,帝候日于庭,謂淳風曰:「吾放汝與妻子別。」對以尚早一刻,指表影曰:「至此蝕矣。」如言而蝕,不差毫發。
「太宗稱虞監」以下四條原為一條,今參考《小史》本、《說薈》本及《廣記》分列四條。《廣記》七六引此,出《異纂》及紀聞。
李太史與張文收率更坐,有暴風自南而至,李以南五里當有哭者,張以為有音樂。左右馳馬觀之,則遇送葬者,有鼓吹焉。
《廣記》七六引此,與上條相連,出《異纂》及紀聞。又見《唐語林》五。
潤州得玉磬十二以獻,[一]張率更叩其一,曰:「是晉某歲所造也。是歲閏月,造者法月,數當十三,今缺其一。宜于黃鍾東九尺掘,必得焉。」敕州求之,如其言而得之。
《御覽》六一二引作《國朝傳記》。《廣記》二三引作《國史異纂》。夢溪筆談五引作國史纂異。亦見《唐語林》三識鑒門。《御覽》「是晉某歲所造」下接卷下元行識阮咸條。
[一]「二」原作「三」,據《說薈》本及《御覽》、《廣記》、《夢溪筆談》、《唐語林》改。
貞觀中,景云見,河水清,張率更以為景云河水清歌,名曰燕樂,今元會第一奏是也。
《廣記》二三引作《異纂》。此條原與上條相連,據《小史》本、《說薈》本及《廣記》分為兩條。
太宗之平劉武周,河東士庶歌舞于道,軍人相與為秦王破陣樂之曲,后編樂府云。
《廣記》二三「唐太宗」條之四引此,無出處。
破陣樂,被甲持戟,以象戰事。慶善樂,廣袖曳屣,[一]以象文德。鄭公見奏破陣樂,則俯而不視;慶善樂,[二]則翫之而不厭。
《廣記》二三引作《異纂》。「鄭公」以下亦見《唐語林》三識鑒門。
[一]「廣袖曳屣」原作「廣神屣履」,據《廣記》改。
[二]「慶善」下原無「樂」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太宗閱醫方,見明堂圖,人五臟之系咸附于背,[一]乃愴然曰:「今律杖笞,奈何令髀背分受?」乃詔不得笞背。
亦見《唐語林》二政事下。
[一]「人」字據《唐語林》補。
貞觀中,有河內人妄為妖言,大理丞張蘊古以其素狂病,不當坐。太宗以有情,令斬之,尋悔以無所及。自后每決死刑,皆令五覆奏。
梁公以度支之司,天下利害,郎曹當闕,求之未得,乃自職之。
亦見《唐語林》二政事門下。
張賓客文瓘之為大理,獲罪者皆曰:「張卿所罰,不為枉也。」
亦見《唐語林》五。
中書令馬周,始以布衣上書,太宗覽之,未及終卷,三命召之。所陳世事,莫不施行。舊諸街晨昏傳叫,以警行者,代之以鼓,城門入由左,出由右:皆周法也。[一]
原與以下三條相連,今分列為四條。本條又見《說郛》三八傳載,亦見《唐語林》卷五,均至「莫不施行」止。
[一]「法」原作「發」,據《稽古》本改。
舊官人所服,唯黃紫二色而已。貞觀中,始令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以上朱,六品七品綠,八品九品以青焉。
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貞觀中,揀材力驍捷善持射者,謂之飛騎。上出游幸,則衣五色袍,乘六閑馬,猛獸皮韉以從。
又見《類說》六《傳記》、《紺珠集》十《傳記》。
李義府始召見,太宗試令詠烏,其末句云:「上林多許樹,不借一枝棲。」帝曰:「吾將全樹借汝,豈惟一枝。」
《詩話總龜》五引作《小說舊聞》。
宋謝朓詩云:[一]「芳洲多杜若。」貞觀中,醫局求杜若,度支郎乃下坊州令貢。[二]州判司報云:「坊州不出杜若,應由謝朓詩誤。」太宗聞之大笑。判司改雍州司法;度支郎免官。
明鈔本《廣記》四九三引作《異纂》(談刻本作國史)。又見《紺珠集》三《異纂》。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廣記》、《紺珠集》所引,文字不同,具錄《廣記》之文如下:「貞觀中,尚藥奏求杜若,敕下度支。有省郎以謝朓詩云『坊州采杜若』,乃委坊州貢之。本州島曹官判云:『坊州不出杜若,應由讀謝朓詩誤。郎官作如此判事,豈不畏二十八宿笑人耶?』太宗聞之大笑,改授雍州司法。」《紺珠集》略同。按:本事亦見《大唐新語》卷九從善門,并錄以備考:「尹伊嘗為坊州司戶,尚藥局牒省索杜若,省符下坊州供送。伊判之曰:『坊州本無杜若,天下共知。省符忽有此科,應由謝朓詩誤。華省曹郎如此判,豈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由是知名,改補雍州司法。」
[一]「朓」原避宋諱作「眺」,今改回。
[二]「坊」原作「芳」,據《稽古》本及《廣記》、《紺珠集》等改。
太宗病甚,出英公為迭州刺史,謂高宗曰:「李績才智有余,屢更大任,恐其不厭伏于汝,故有此授。今若即發者,我死后,可親任之。如遲疑顧望,便當殺之。」績奉詔,不及家而行。
亦見《唐語林》五。
有梟晨鳴于張率更庭樹,其妻以為不祥,連唾之。文收云:「急灑掃,吾當改官。」言未畢,賀者已在門。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廣記》一三七引作《異纂》。本事亦見《朝野僉載》一。
此條原與上條相連,據《小史》本、《說薈》本及《類說》、《廣記》分列兩條。
貞觀中,西域獻胡僧,咒術能死生人。太宗令于飛騎中揀壯勇者試之,如言而死,如言而蘇。帝以告太常卿傅奕,[一]奕曰:「此邪法也。臣聞邪不犯正,若使咒臣,必不得行。」帝召僧咒奕,奕對之,初無所覺。須臾,胡僧忽然自倒,若為所擊者,便不復蘇。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廣記》二八五引作《國朝雜記》。亦見《唐語林》三方正門。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太常卿」,《劉賓客嘉話》錄作「宗正卿」,《小史》本作「太宗卿」,《廣記》作「太常少卿」。
貞觀中有婆羅僧,言得佛齒,所擊前無堅物。于是士馬奔湊其處如市。時傅奕方臥病,聞之,謂其子曰:「是非佛齒。吾聞金剛石至堅,物不能敵,唯羚羊角破之。[一]汝可往試之焉。」胡僧緘縢甚嚴,[二]固求良久,乃得見。出角叩之,[三]應手而碎,觀者乃止。今理珠玉者皆用之。[四]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類說》六《傳記》、《紺珠集》十《傳記》。《廣記》一九七引作《異纂》。亦見《唐語林》三識鑒門。
[一]「羚」原作「零」,據《稽古》本、《說薈》本及《類說》、《廣記》、《唐語林》改。
[二]「嚴」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三]「角」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四]「之」原作「云」,據《稽古》本及《廣記》改。
閻立本家代善畫。至荊州視張僧繇舊跡,[一]曰:「定虛得名耳。」明日又往,曰:「猶是近代佳手。」[二]明日更往,曰:「名下定無虛士。」坐臥觀之,留宿其下,十日不能去。張僧繇始作醉僧圖,道士每以此嘲僧,羣僧恥之,[三]于是聚錢數十萬,貿閻立本作醉道士圖,今并傳于代。
《廣記》二一一引作《異纂》。「張僧繇始作醉僧圖」以下,《廣記》另列一條,又見《類說》五四《嘉話》。亦見《唐語林》三識鑒門,至「不能去」止。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視」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二]「明日又往曰猶是近代佳手」十一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三]「恥之」二字,據《廣記》補。
率更令歐陽詢,行見古碑,索靖所書,駐馬觀之,良久而去。數百步復還,下馬佇立,疲則布毯坐觀,因宿其旁,三日而后去。
《御覽》五八九引作《國朝傳記》。《廣記》二八引此與卷下「今開通元寶錢」條相連,出《異纂》。亦見《唐語林》五。今本《劉賓客嘉話錄》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貞觀中,彈琵琶裴洛兒始廢撥用手,今俗謂搊琵琶是也。[一]
《廣記》二五引作《異纂》。又見《說郛》六七《異纂》。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李匡文資暇集下阮咸條注:「劉餗所云貞觀中裴洛兒始棄撥用囗以指琵琶,足是不知故事之言也。」蓋即指此書而言。
[一]「搊」原作「指」,據《廣記》、《說郛》改。《劉賓客嘉話錄》作「掐」。
貞觀初,林邑獻火珠,狀如水精。云得于羅剎國。其人朱發黑身,獸牙鷹爪也。
《廣記》四二引作《異纂》。又見《紺珠集》十《嘉話》。
太宗宴近臣,戲以嘲謔,趙公無忌嘲歐陽率更曰:「聳髆成山字,埋肩不出頭。[一]誰家麟閣上,[二]畫此一獼猴?」詢應聲云:「縮頭連背暖,[三]襠畏肚寒。[四]只由心溷溷,所以面團團。」帝改容曰:「歐陽詢豈不畏皇后聞?」趙公,后之兄也。[五]
《廣記》二四八引作《國朝雜記》。《詩話總龜》三五引作《小說舊聞》。亦見《唐語林》五。參見本事詩嘲戲第七。
[一]「不」,《稽古》本作「畏」。本事詩同。
[二]「家」,《稽古》本作「令」。
[三]「縮」原作「索」,據明鈔本《廣記》、總龜改。「暖」總龜作「聳」。
[四]「俒襠」,《稽古》本及總龜作「漫襠」,《廣記》作「完當」,《唐語林》作「完襠」。
[五]「兄」原作「弟」,據《廣記》及兩《唐書長孫無忌傳》改。
高開道作亂幽州,矢陷其頰,召醫使出之,對以鏃深不可出,則俾斬之。又召一人,如前對,則又斬之。又召一人如前,曰:「可出,然王須忍痛。」因鈹面鑿骨,置楔于其間,骨裂開寸余,抽出箭鏃。開道奏伎進膳不輟。
太宗之征遼,作飛梯臨其城,有應募為梯首,城中矢石如雨,而競為先登,[一]英公指謂中書舍人許敬宗曰:「此人豈不大健?」敬宗曰:「健即大健,[二]要是不解思量。[三]」帝聞,將罪之。
《廣記》四九三引作《異纂》。又見《說郛》三八傳載。亦見《唐語林》一言語門。《說郛》三二羣居解頤亦載此條。
[一]「競」原作「竟無」二字,據《廣記》、《說郛》改。
[二]「即大健」三字,據《說郛》、《唐語林》補。
[三]「不」,《廣記》、《說郛》、《唐語林》作「未」。
太宗謂鄂公曰:「人言卿反,何故?」答曰:「臣反是實。臣從陛下討逆伐叛,雖憑威靈,幸而不死,然所存皆鋒刃也。今大業已定,而反疑臣。」乃悉解衣投于地,見所傷之處,帝對之流涕,曰:「卿衣矣,朕以不疑卿,故此相告,何反以為恨?[一]」
亦見《唐語林》五。
[一]「反」原作「返」,據《唐語林》改。
太宗謂尉遲公曰:「朕將嫁女與卿,稱意否?」敬德謝曰:「臣婦雖鄙陋,亦不失夫妻情。[一]臣每聞說古人語:富不易妻,仁也。臣竊慕之,愿停圣恩。」叩頭固讓。帝嘉之而止。
亦見《唐語林》五,與上條相連。
[一]《稽古》本「情」上有「之」字。
薛萬徹尚丹陽公主,太宗嘗謂人曰:[一]「薛駙馬村氣。[二]」主羞之,不與同席數月。帝聞而大笑,置酒召對,握槊,賭所佩刀子,佯為不勝,解刀以佩之。罷酒,主悅甚,薛未及就馬,遽召同載而還,重之逾于舊。
續釋常談引作《隋唐嘉話》。亦見《唐語林》五。
[一]「太宗嘗謂人曰」,《唐語林》作「人謂太宗曰」。
[二]「村氣」,《唐語林》作「無才氣」。
梁公夫人至妬,太宗將賜公美人,屢辭不受。帝乃令皇后召夫人,告以媵妾之流,今有常制,且司空年暮,帝欲有所優詔之意。夫人執心不回。帝乃令謂之曰:「若寧不妬而生,寧妬而死?」曰:「妾寧妬而死。」[一]乃遣酌卮酒與之,曰:「若然,可飲此酖。」一舉便盡,無所留難。帝曰:「我尚畏見,何況于玄齡!」
《廣記》二七二引作《異纂》。
[一]「曰妾寧妬而死」六字,據《廣記》補。
許敬宗性輕傲,見人多忘之。或謂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何、[一]劉、沈、謝,暗中摸索著,亦可識。」
又見《類說》二六《異纂》、《紺珠集》三《異纂》。《廣記》(談刻初印本)二六五引作《異纂》。《說郛》三二羣居解頤亦載此條。又載今本《劉賓客嘉話錄》,唐蘭考為誤入。《廣記》二四九引作《國朝雜記》,其上尚有一段:「唐吏部侍郎楊思玄恃外戚之貴,待選流多不以禮,而排斥之。為選人夏侯彪之所訟,御史中丞郎余慶彈奏免,中書令許敬宗曰:『固知楊吏部之敗也。』或問之,[敬]宗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敗何待!』」按:此條《廣記》一八五引作《唐會要》。
[一]「何」,《廣記》二六五作「曹」,《類說》「曹」在「沈」字下。
虞監草行,本師于釋智永。嘗樓上學書,業成方下,其所棄筆頭至盈甕。
《御覽》六五引作《國朝傳記》。《廣記》二七引《異纂》,僅「智永嘗于樓上學書業成方下」十二字。
褚遂良問虞監曰:「某書何如永師?」曰:「聞彼一字,直錢五萬,官豈得若此?」曰:「何如歐陽詢?」曰:「聞詢不擇紙筆,皆能如志,官豈得若此。」褚恚曰:「既然,某何更留意于此?」虞曰:「若使手和筆調,遇合作者,亦深可貴尚。」褚喜而退。
《廣記》二八引作《異纂》。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此條原與上條相連,今據《廣記》、《劉賓客嘉話錄》另列一條。
褚遂良貴顯,[一]其父亮尚在,乃別開門。敕嘗有以賜遂良,使者由正門而入,亮出曰:「渠自有門。」
亦見《唐語林》五。
[一]「貴顯」二字據《唐語林》補。
褚遂良為太宗哀冊文,自朝還,馬誤入人家而不覺也。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御覽》五九六引作《國朝傳記》。亦見《唐語林》二文學門。
太宗征高麗,高宗留居定州,請驛遞表起居,飛奏事自此始。
高宗之將冊武后,河南公褚遂良謀于趙公無忌、英公績,將以死諍,[一]趙公請先入,褚曰:「太尉,國之元舅,脫事有不如意,使上有怒舅之名,不可。」英公曰:「績請先入。」褚曰:「司空,國之元勛,有不如意,使上有罪功臣之名,不可。遂良出自草茅,[二]無汗馬功,蒙先帝殊遇,以有今日,且當不諱之時,躬奉遺詔,不効其愚衷,何以下見先帝?」揖二公而入。帝深納其言,事遂中寢。
亦見《唐語林》五。
[一]「諍」,《說薈》本及《唐語林》作「爭」。
[二]「出」原作「齒」,據《唐語林》改。
王義方,時人比之稷,鄭公每云:「王生太直。」高宗朝,李義府引為御史。義府以定冊武后勛,恃寵任勢,王惡而彈之,坐是見貶,坎軻以至于終矣。
亦見《唐語林》三方正門。
薛中書元超謂所親曰:「吾不才,富貴過分,然平生有三恨:始不以進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一]不得修國史。」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紺珠集》十《嘉話》。亦見《唐語林》四企羨門。
[一]「不得」二字據《類說》補。《唐語林》有「不」字。
有患應聲病者,問醫官蘇澄,云:「自古無此方。今吾所撰本草,網羅天下藥物,亦謂盡矣。試將讀之,應有所覺。」其人每發一聲,腹中輒應,唯至一藥,再三無[一]聲。過至他藥,復應如初。澄因為處方,[二]以此藥為主,其病自除。
《酉陽雜俎》續集卷四引作《劉餗傳記》。事亦見《朝野僉載》卷一張文仲條,末云「一云問醫蘇澄云」。
[一]「無」字據《酉陽雜俎》補。
[二]「因」原字壞,似「目」字,今據《稽古》本及《酉陽雜俎》。
楊弘武為司戎少常伯,高宗謂之:「某人何因輒受此職?」對曰:「臣妻韋氏性剛悍,昨以此人見囑。[一]臣若不從,恐有后患。」帝嘉其不隱,笑而遣之。
《廣記》二七二引作《異纂》。
[一]「昨」原作「服」,據《廣記》改。
盧尚書承慶,總章初考內外官。有一官督運,遭風失米,盧考之曰:「監運損糧,考中下。」其人容止自若,無一言而退。盧重其雅量,改注曰:「非力所及,考中中。」既無喜容,[一]亦無愧詞。又改注曰:「寵辱不驚,考中上。」
《廣記》一七六引作《異纂》。亦見《唐語林》三雅量門。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既無喜容」句下原有「亦無愧容」四字,據《廣記》、《唐語林》刪。
司稼卿梁孝仁,高宗時造蓬萊宮,諸庭院列樹白楊。將軍契苾何力,鐵勒之渠率也,于宮中縱觀。孝仁指白楊曰:「此木易長,[一]三數年間宮中可得陰映。」何力一無所應,但誦古詩云:「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意謂此是冢墓間木,[二]非宮中所宜種。孝仁遽令拔去,更樹梧桐也。
亦見《唐語林》一言語門。
[一]「易」字以上四十六字原缺,據《唐語林》補。原本于上條末注:「元本缺數字。」《稽古》本改注于本條首,是也。《說薈》本作「唐初宮中少樹孝仁后命種白楊謂何力曰此樹易」二十字,亦誤。
[二]「木」原作「本」,據《說薈》本及《唐語林》改。
許高陽敬宗,奏流其子昂于嶺南。及敬宗死,博士袁思古議謚曰「繆」,昂子彥伯于眾中將擊之,袁曰:「今為賢尊報,何為反怒?」彥伯慚而止。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今本《劉賓客嘉話錄》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李義府既居榮寵,葬其父祖,自京至于一原七十余里,役者相繼。始國家以來,人臣喪事之盛,所未有也。
京城東有冢極高大,俗謂呂不韋冢,以其銳上,亦謂之尖冢。咸亨初,[一]布政坊法海寺有英禪師,言見鬼物,云:「秦莊襄王過其舍求食,[二]自言是其冢,[三]而后代人妄云不韋也。」
此條原與上條相連,今依《說薈》本另列一條。
[一]「亨」原作「享」,涵芬樓影印底本誤改為「淳」,據《說薈》本改。
[二]「過」原作「遇」,據《說薈》本改。
[三]「冢」原本壞字,涵芬樓影印底本誤改為「掾」。據《說薈》本改。
秘書少監崔行功,未得五品前,忽有鸜鵒銜一物入其堂,置案上而去,乃魚袋鉤鐵,不數日而加大夫。[一]
《廣記》一三七引作《異纂》。
[一]「鉤鐵」原作「決」,據《廣記》改,并補「不」字。
劉仁軌為左仆射,戴至德為右仆射,人皆多劉而鄙戴。有老婦陳牒,至德方欲下筆,老婦問左右曰:「此劉仆射、戴仆射?」曰:「戴仆射。」因急就前曰:「此是不解事仆射,卻將牒來。」至德笑令授之。戴仆射在職無異跡,[一]當朝似不能言,[二]及薨,高宗嘆曰:「自吾喪至德,無可復聞。當其在時,[三]事有不是者,未嘗放我過。」因索其前后所陳章奏盈篋,閱而流涕,朝廷始追重之。
《廣記》一七六引作《異纂》。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在職」二字,據《說薈》本及《廣記》補。
[二]「似」原作「以」,據《說薈》本及《廣記》改。
[三]「當其」,《說薈》本作「讜言」。
高宗乳母盧,本滑州總管杜才干妻。才干以謀逆誅,故盧沒入于宮中。帝既即位,封燕國夫人,品第一。盧既藉恩寵,屢訴才干枉見構陷。帝曰:「此先朝時事,朕安敢追更先朝之事。」卒不許。及盧以亡,[一]復請與才干合葬,帝以獲罪先朝,亦不許之。
亦見殘本《唐語林》(錢熙祚校記引)。
[一]「以」,《說薈》本作「將」。「及盧以亡」四字,殘本《唐語林》作「臨亡」。
高宗承貞觀之后,天下無事。上官侍郎儀獨持國政,嘗凌晨入朝,巡洛水堤,步月徐轡,詠詩云:「脈脈廣川流,驅馬歷長洲。鵲飛山月曉,蟬噪野風秋。」音韻清亮,羣公望之,[一]猶神仙焉。
《廣記》二一引作《異纂》。《詩話總龜》二七引作《小說舊聞》。亦見《唐語林》四企羨門。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
[一]「羣」原作「郡」,據《稽古》本、《小史》本、《說薈》本及《廣記》、《唐語林》、《劉賓客嘉話錄》改。
高宗時,司農欲以冬藏余菜,賣之百姓,以墨敕示仆射蘇良嗣,判曰:「昔公儀相魯,猶拔去園葵,況臨御萬邦,而販蔬鬻菜。」事竟不行。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亦見《唐語林》二政事門下,文字稍異。
楊汴州德干,高宗朝為萬年令。有宦官恃貴寵,放鷂不避人禾稼,德干擒而杖之二十,悉拔去鷂頭。宦者涕泣袒背以示于帝,帝曰:「你情知此漢獰,何須犯他百姓?」竟不之問。
又見《類說》五四《嘉話》。
高宗朝,以太原王、范陽盧、滎陽鄭、清河博陵二崔、隴西趙郡二李等七姓,恃其族望,恥與他姓為婚,乃禁其自姻娶。于是不敢復行婚禮,密裝飾其女以送夫家。[一]
《廣記》一八四引作《異纂》。亦見《唐語林》五。
[一]「密裝」二字,據《廣記》、《唐語林》補。
賈嘉隱年七歲,以神童召見。時長孫太尉無忌、徐司空績于朝堂立語。徐戲之曰:「吾所倚者何樹?」曰:「松樹。」徐曰:「此槐也,何得言松?[一]」嘉隱云:「以公配木,[二]何得非松。」長孫復問:「吾所倚何樹?」曰:「槐樹。」公曰:「汝不能復矯對耶?」嘉隱曰:「何煩矯對,但取其以鬼對木耳。[三]」年十一二,貞觀年被舉,雖有俊辯,儀容丑陋。嘗在朝堂取進止,朝堂官退朝并出,俱來就看。余人未語,英國公徐績先即諸宰貴云:「此小兒恰似獠面,何得聰明?」諸人未報,賈嘉隱即應聲答之曰:「胡頭尚為宰相,獠面何廢聰明。」舉朝人皆大笑。[四]徐狀胡故也。
《廣記》二五四引作國史纂異(明鈔本《廣記》作《嘉話錄》)。又見《類說》五四《嘉話》。亦見《唐語林》三夙慧門。今本《劉賓客嘉話錄》亦載此條,唐蘭考為誤入。參見《大唐新語》八聰敏門。
[一]「之曰」以下十九字,據《廣記》、《唐語林》、《劉賓客嘉話錄》補。
[二]「配」字據《廣記》、《唐語林》、《劉賓客嘉話錄》補。
[三]「對」字據《廣記》補。
[四]「年十一二」至「舉朝人皆大笑」九十二字,原作「徐嘆曰此小兒作獠面何得如此聰明」,據《廣記》改。「徐績」《廣記》作「李績」,今從上文仍作「徐績」。
高宗時,蠻羣聚為寇,討之輒不利,乃以徐敬業為刺史。州發卒郊迎,敬業盡放令還,單騎至府。賊聞新刺史至,皆繕理以待。敬業一無所問,他事已畢,方曰:「賊皆安在?」曰:「在南岸。」乃從一二佐史而往,觀者莫不駭愕。賊初持兵覘望,見船中無所有,乃閉營藏隱。敬業直入其營內,使告曰:「國家知君等為貪吏所苦,非有他惡,可悉歸田里。后去者為賊。」唯召其魁帥,責以早降之意,各杖數十而遣之,境內肅然。其祖英公聞之,壯其膽略,曰:「吾不辦此。然破我家者必此兒。」英公既薨,高宗思平遼勛,令制其冢像高麗中三山,猶漢霍去病之祁連云。后孫敬業兵起,武后令掘平之,大霧三日不解,乃止焉。
《通鑒》二一《考異》引作《小說》,《廣記》一六九引作《異纂》,均至「破我家者必此兒也」止。亦見《唐語林》三識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