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囗〈〈氵咸〉上木下〉在海上,與諸臣無所事事,則相征逐而為詩。諸臣唯吳鐘巒、張肯堂故以詩名,其它雖未嘗為詩者,愁苦之極,景物相觸,信筆成什。李向中之悲壯,朱養時、林瑛之淡遠,劉沂春感時之篇,沉宸荃思親之作,上聞亦時一和之。囗〈〈氵咸〉上木下〉時謂諸臣之詩,即起杜甫為之,亦未有以相過也。豈天下擾擾多杜甫哉?甫所遇之時、所歷之境,未有諸臣萬分之一。諸臣即才不及甫,而愁苦過之,適相當也。語云,求仁得仁又何怨?諸臣之愁苦而見為愁苦,無乃怨乎!曰:諸臣寧惟是寄命舟楫波濤之愁苦乎?宗廟亡矣,亡日尚矣,歸于何黨矣。當此之時,諸臣默默無所用力,俯首而聽武人之恣睢排奡,單字只句,刻琢風騷,若物外幽人之所為者,其愁苦不更甚乎?囗〈〈氵咸〉上木下〉故學于舊史者也,因次一時流離愁苦之事,為海外慟哭記;以待上之收京反國,即創業起居注之因也。舟山以后,囗〈〈氵咸〉上木下〉所未詳。行朝之臣,必有同志者。
監國魯元年(丙戌)夏六月丙子朔,浙江兵潰。上發紹興。定西伯張名振駐師岑江,遣裨將張名斌統所部軍迎駕,由江門入海。
御舟碇蛟門。
毅廟末年,閩人黃斌卿為舟山參將,已而將任。隆武皇帝登極,封斌卿肅虜伯,給餉銀萬兩,發九舶至舟山,命收其部曲,以窺浙、直。至是,不聽上入。下詔削方國安、王之仁等爵。
國安前封荊國公,之仁封定國公。
以大學士熊汝霖兼兵部尚書。
熊汝霖收殘卒百余人,由小亹入海。編修張煌言亦間道至,而兵部左侍郎錢肅樂、右都御史沈宸荃、義興伯鄭遵謙,皆棄浙入閩。隆武皇帝召對,晉秩有差。
己亥,大學士孫嘉績卒。
孫嘉績字碩膚,余姚人也。五世祖巡撫江西右副都御史燧,死宸濠之難。祖文淵閣大學士如游。嘉績,崇禎丁丑進士,授南部主事,改北兵部。十一月,虜薄都城,扎營不動,舉國莫測其謀。嘉績曰:此甚易知。待后虜入,即放苗頭南下耳;急擊勿失。兵部尚書楊嗣昌曰:虜已傾巢而入,安得復有后虜?越三日,虜果挾西夷五、六萬,從青山口入,即日南下。于是,嗣昌以嘉績知兵,越次升職方司郎中。時,總督盧象升、閹人高起潛,分辦東、西二路。象升主戰,起潛陰與虜和。亡何,象升陣亡,而起潛自敘戰功,下部求世蔭。嘉績奏寢之。毅宗日御觀德殿閱軍器,起潛辨其良楛,悅之;起潛乘間讒績下獄。十三年,上怒侍讀學士黃道周,廷杖之,舁入獄中,一切裝赍藥物,格不得入。嘉績撤衣被,親視飲食湯藥保護之。
少間,從之受易。會諸生涂仲吉上書理道周,上益怒,取道周自刑部入黃門獄雜治之。諸與道周通者,概為黨人。諸黨人多訐奏自脫,而嘉績獨承獄中往來狀。周延儒再相,事得解。弘光時,起補九江道,未至而虜渡大江。頃之,虜入浙,征戶口冊籍。余姚知縣王曰俞棄城走,教諭王玄如迎降。虜即以玄如為知縣。玄如發閭左為馳道抶役者,役者反毆玄如。嘉績遂入縣。朝,鳴鐘鼓,斬玄如以徇。當是時,虜入江南,郡縣無以一矢相加遺者。自嘉績建義,而豪杰皆起。然嘉績實不知兵,以其權授之總兵王之仁、方國安。東浙之事,不能有所發舒。上監國,加右僉都御史,尋又加文淵閣大學士。浙江失守,渡海至舟山,遂卒道隆觀。丁丑計偕,知縣梁佳植夢嘉績擢第一,榜發不驗。及嘉績葬舟山,其墓適當張信坊下;張信者,洪武時擢進士第一者也。嗚呼!豈非天哉!
秋八月丙子,張名振敗叛將張國柱于橫水洋。
張國柱者,劉澤清之標將也。航海至東浙時,王鳴謙以總兵守定海,國柱有弓箭手五百人,劫王嗚謙肆掠富家巨室,同至余姚。行朝震恐,議以伯爵糜之。囗〈〈氵咸〉上木下〉與孫嘉績裁量不許,不得已署為勝虜將軍,乃返定海。既聞虜渡,遂放兵擄掠。保定伯毛有倫扈元妃、世子出海,國柱邀奪之。已與王鳴謙駕樓船四百余艘,將攻舟山,黃斌卿憂懼不知所為,求援于張名振。于是名振、斌卿合營而軍,名振之裨將阮進善水戰,以四船沖國柱之營,炮聲雷鍧,波濤起立。國柱遁去,挾元妃、世子為投拜之贄,虜殺元妃、世子而官之。
九月壬子,永勝伯鄭彩、定波將軍周瑞,自閩迎上于舟山。
福建失守,隆武皇帝走死。叛將鄭芝龍迎虜入境,鄭彩不與同降,以戰艦四百抵舟山。黃斌卿素畏鄭氏,閉城不敢出。
平海將軍周鶴芝起兵海壇山。
鄭芝龍之降也,先虜未至納款,散遣關隘水陸之師以待。隆武皇帝命周鶴芝出師蘇松,芝龍中阻之,而鶴芝滯于沙埕。及虜兵入閩,芝龍在安海,檄鶴芝會于其所。鶴芝不虞其降,遂以水師南還。道遇督撫張肯堂,肯堂止之。鶴芝不信,已而至定海,始知芝龍降虜,爭之不得。平海參謀林學舞,陳降虜八不可。芝龍亦不聽。監軍朱永佑謂鶴芝曰,虞山趙牧其人,勇士也,我欲見之于芝龍而刺之,不果。于是鶴芝移師海壇。
參將阮進移師于瑯琦。
阮進者,閩之舵工也。嘗為小寇于松撫。張名振拔之,使管水營,而進精于水性,能以少擊眾,既敗張國柱,舟山人多德之。黃斌卿忌名振勢出其上,說進使背名振,進乃取其船二十艘、軍資數萬至閩海,自為一軍。
冬十月丁酉,御舟發舟山。十一月丙寅,上次中左所。
鄭芝龍知鄭彩奉上入閩,索之急,彩力不能禁,乃匿上于他所,而以南貌類上者,服上冠服,居上舟,使一人守之;乃謂芝龍曰,彩欲出監國而難于為辭,不若公使人取之。于是語守者事急,則縊南,以尸與平國使者。已而虜挾芝龍北去,事得解。
黃斌卿殺右都御史荊本澈。
荊本澈字大澈,丹陽人也。由漴闕來朝,奉命西征,移師出舟山,洎蘆花岙。斌卿畏其強,所以周旋之者唯恐后。越月而本澈破崇明,虜會師擊之,本澈大敗,收其殘卒還舟山。斌卿視其兵力既弱,禮之浸衰。本澈無所取餉,漁奪居民。居民既怨之,斌卿之營將顧乃德與斌卿有隙,本澈乃結驩乃德,潛以珍寶易其火器,事頗泄,斌卿下教各岙團練,次日故遣部下取民斗粟,團練殺之勿問。本澈知其意在己也,遂移兵攻之,三日而城不下,師潰。本澈至蘆花岙,為團練所殺;斌卿設察,斬團練一人以謝。
二年(丁亥)春正月癸卯朔,上次中左所。
周鶴芝復海口。
海口,鶴芝之故鄉也。鶴芝既復海口,以參謀林學舞、總兵趙牧守之。
太仆寺卿王瑞旃自盡。
王瑞旃字圣木,溫之永嘉人。天啟乙丑進士,除蘇州府推官,累官至太仆寺卿。清國貝勒過溫州,虜守朱從義逼令見之,瑞旃自縊死。
辛未,上禡牙出師,提督楊耿、總兵鄭聯皆以兵來會,進鄭彩為建國公、張名振為定西侯,封楊耿為同安伯、鄭聯為定遠伯,周瑞為閩安伯、周鶴芝為平虜伯、阮進為蕩胡伯。
時張名振在南田,周鶴芝在海壇,阮進在瑯琦。
二月壬申朔,王師攻海澄,克之。
癸酉,攻漳平,失利。甲戌,虜救海澄,王師復退入海。丙子,攻漳浦,克之,以閩人洪有文為令。五日而漳浦陷,有文死之。
周鶴芝遣使乞師于日本。
鶴芝少時往來日本,以善射名。父事撒斯瑪。撒斯瑪者,日本一島之王也。黃斌卿之至舟山,鶴芝以都督令水師。乙酉冬,告哀撤斯瑪,愿假一旅以助恢復。撒斯瑪壯之,許助兵三萬,軍需戰艦一切不資中國;俟鶴芝自往受約。于是,鶴芝益市錦繡金玉奇物,與斌卿合謀,將以丙戌四月十一日東行,而兵部尚書余煌寓書斌卿,以叛將吳三桂之用虜為戒,斌卿遂阻鶴芝。鶴芝怒而入閩。至是復理前約。日本待鶴芝不至,其意浸衰,所遣使又多商賈,不能得其要領,故日之師不出。
鄖西王復建寧。
王變姓名隱武夷山,至是聚兵以應。
鄖西王裨將王祁復邵武。
祁營山中,虜城守甚嚴,祁從民間取幾桌數百,置火繩藥線其上,月死夜,順流放之,環城而過;虜以為祁兵薄城,炮石交下,遲夕方知其偽。已乃復然,虜習之不疑,一日,祁至,遂破。
夏四月,虜陷海口,參謀林學舞、總兵趙牧死之。
虜攻海口,牧出戰,殺虜四百余;虜又益兵攻之,城遂陷。平虜伯周鶴芝退保火燒岙。
虜殺國子監博士林化熙于行宮。
林化熙字皞如,福清人也。隆武元年,授國子監博士。福京陷,避之海口鎮。虜破海口,得化熙,執之。至其酋張存仁所,存仁意欲降之,問曰:吾聞海上周鶴芝,脅人留發而不剃頭,子受其所脅也。化熙立而笑曰:人生發膚,不能自主,而受脅于人耶?若發可脅之而留,今日亦能脅之而剃乎?存仁怒,置之獄中。化熙賦詩,有「鐵骨凌千古、冰心扶五常」之句。明日存仁復降之,不可。使戮之于市。
過隆武皇帝登極之行朝,化熙趨入朝門,坐地上,謂虜卒曰:我大明臣子也,當死于是。口占一絕云:吾頭戴吾發,吾發表吾心,一死還天地,名義終古欽。命在旁者書之。而欽字誤書為矜,化熙視而改之,乃就殺。
松江虜帥吳勝兆詣定西侯張名振降,為其部下所執。
吳勝兆以兵守松江,頗懷故國。吳中崇仁勵義之士,欲因以為功。于是相聚幕中,為之計畫,而以招撫之名,內結太湖義旅戴之俊、周天等,外求援于海上兵部尚書陳子龍。蠟書至黃斌卿,斌卿猶豫不敢應,張名振乃召其兵就約。時斌卿進爵為威虜侯,其肅虜故印猶在,名振請得之,赍使者以拜勝兆,期四月二十六日渡海。勝兆之聚謀者既眾,人人謂事成在旦夕,遂肆言無隱,而所招之義旅,又不就約束,欲陵虜卒出其上。虜卒恨之次骨。其未經招撫者,亦不忌而昵就之,虜捕之于勝兆;勝兆無以自解,斧質以徇。義旅既惑勝兆中變,名振渡海碇崇明沙,颶風海嘯,樓船自相激撞,飄沒者什八九,軍資器械都盡。名振與翰林張煌言、御史馮京第單舸脫走,而右都御史沈廷揚見獲。勝兆因海上之失約,區霧無序,義旅遂劫勝兆,斬虜官之在松江者。而勝兆之部曲既與義旅異志,又不見海上之兵,視湖中所招,其力易制,于是虜中軍以勝兆之命,召義旅之帥次第入,斬之;勝兆未知。已而執勝兆,虜酋巴山陳錦雜治其獄,誅戴武功、吳鴻、欽浩、張謝、石喬塏、侯美漢等三十三人。其所連染,復數百人。
兵部尚書陳子龍赴水死。
陳子龍字臥子,青浦人也。父所聞,天啟壬戌進士。子龍天才絕出倫輩,少而知名于時,與檇李夏允彝為生死交。崇禎丁丑登第,授紹興府推官。十六年,寇患已深,朝野之議,有欲出皇太子降南京以防未然。東陽人許都頗好事,游學于檇李,其師何剛謂之曰,天下多事,將及于江南,子所居,江南精兵處也,盍結其豪杰以待變:此江右夷吾之業也。都信之,歸而聚眾數千。東陽知縣桐城姚孫樂家富美,以其鄉邑不可居,遷其資于官所;都眾無糧,囚孫樂劫其資。都不得已,遂攻下三城,浙東震動。子龍知都非欲反,往說降之,誓以不殺;而巡撫御史左光先斬都,子龍倉卒,不能得之光先,深以為恨。遷南京吏部文選司主事,終養祖母。毅宗偉其定亂,改兵科給事中。子龍聞寇逼京畿,與夏允彝、何剛等操練水師,欲從津門入援,而北都已陷。弘光即位,馬士英自以援立不狎人望,盡疑當世高名之士意在潞王,而子龍以知兵見忌。虜渡江,允彝縊死。子龍建議守松江三月,上加總督兵部尚書兼右都御史。亡何,城陷,子龍旁皇山澤,作詩歌為變征之聲。虜意吳勝兆獄,子龍為之主,獲子龍一奴,謂嘉善錢旃檇李黃濤舍匿子龍;索之不得,已得之嘉定侯岐曾之丙舍。虜酋見之,子龍不屈鉗釱,置于戰艦,洎松江跨塘橋,子龍伺隙投水死。子龍少為古文詞,宗歷下、太倉,于歐、曾蔑如也。江右艾南英為長書刺之,相遇南中,至于相搏。其后子龍學益進,文章爾雅,一變其少時之作。天下喪亂,子龍、南英皆建義不成而死。所謂白首同歸者非耶!侯岐曾字雍瞻,兄左通政峒曾,并以文名。峒曾守嘉定不下,城破而死。岐曾復以客子龍見捕,亦不屈死。徐式谷字似之,吏部尚書石麒之養子也。嘉興陷,石麒死之。吳勝兆之降,式谷與謀;虜窮竟得之,亦死于難。
虜殺舉人楊廷樞。
楊廷樞字維斗,長洲人也。閹人魏忠賢亂政,逮吏部郎中周順昌,吳人相聚搏其官校殺之,諸生廷樞為之魁。兩京既陷,隱跡吳江之蘆墟。吳勝兆事敗,虜搜村落之伏聽者,到蘆墟。廷樞曰,必為我也。即詣虜大罵。四月二十九日被縛,餓五日不死;為詩十二章,俘于大殺之。妻費氏、女觀慧,皆罵賊而死。總制尚書張肯堂、兵科給事中徐孚遠、平海監軍朱永佑,避地至舟山。
三人皆依周鶴芝于海口,海口既陷,故北至舟山依黃斌卿。
五月甲辰,永嘉諸生葉天章自盡于獄。
葉天章一名尚高,虜令剃頭發,天章佯狂自免。賦詩訕謗,馬草詩曰:可憐昨夜選為被,和淚拖來到馬欄。胡服詩曰:安得蜉蝣易生死,猶存楚楚好衣裳。上丁釋菜,天章入文廟痛哭,虜守朱從義執而笞之下獄。天中節前一日,為絕命詩曰:待斟蒲酒心先醉,未浴蘭陽骨已香。飲鴆卒。
六月攻漳州,我師敗績。
安昌王與御史馮京第乞師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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