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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雞肋編
  • 莊綽
  • 4880字
  • 2015-12-26 15:50:49

黃魯直在眾會作一酒令,云:“虱去[C011]為{丿蟲},添幾卻是風,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坐客莫能答。他日,人以告東坡,坡應聲曰:“江去水為工,添糸即是紅,紅旗開向日,白馬驟迎風。”雖創意為妙,而敏捷過之。蘇公嘗會孫賁公素,孫畏內殊甚,有官妓善商謎,蘇即云:“蒯通勸韓信反,韓信不肯反。”其人思久之,曰:“未知中否?然不敢道。”孫迫之使言,乃曰:“此怕負漢也。”蘇大喜,厚賞之。

朱希亮,潁川人,為鄧州教官。有喬世賢者,恃才輕忽,偶與朱相值,遽問之云:“君名希亮,謂希何亮?”朱報云:“何世無賢?今未問君名,姓將何出”?喬愕然不能答。蓋古惟有橋姓,而省木莫知其由。至唐始有彝及知之。或云匈奴貴姓也。

余家故書,有呂縉叔夏卿文集,載《淮陰節婦傳》云:婦年少,美色,事姑甚謹。夫為商,與里人共財出販,深相親好,至通家往來。其里人悅婦之美,因同江行,會傍無人,即排其夫水中。夫指水泡曰:“他日此當為證!”既溺,里人大呼求救,得其尸,已死,即號慟,為之制服如兄弟,厚為棺斂,送終之禮甚備。錄其行橐,一毫不私。至所販貨得利,亦均分著籍。既歸,盡舉以付其母,為擇地卜葬。日至其家,奉其母如己親。若是者累年。婦以姑老,亦不忍去,皆感里人之恩。人亦喜其義也。姑以婦尚少,里人未娶,視之猶子,故以婦嫁之。夫婦尤歡睦,后有兒女數人。一日大雨,里人者獨坐檐下,視庭中積水竊笑。婦問其故,不肯告,愈疑之,叩之不已。里人以婦相歡,又有數子,待己必厚,故以誠語之曰:“吾以愛汝之故,害汝前夫。其死時指水泡為證,今見水泡,竟何能為?此其所以笑也。”婦亦笑而已。后伺里人之出,即訴于官,鞫實其罪,而行法焉。婦慟哭曰:“以吾之色而殺二夫,亦何以生為?”遂赴淮而死。此書呂氏既無,而余家者亦散于兵火。姓氏皆不能記,姑敘其大略而已。

《筆談》載“呂縉叔臨終,身縮才數尺”。洛人范季平子婦,病瘦累年,浸亦短縮,紹興六年春,卒于臨川,才如六七歲兒,亦可怪也。

江南人謂社日有霜必雨。丙辰春社,繁霜覆瓦,次日果大雨。

洪州之北四十里,地名辟邪,以江邊有此石獸,故以為名。余過彼得破甓,上有隸書“開皇九年”四字,竟不知墓為何人。又洪、撫之間,地名清遠,有凈居院,余又得一磚,四傍皆印開皇十六年字。寺后山上有壽章亭,亭前樟木圍三尋,多題詩,云三經霹靂,中有巨蛇也。東坡葬汝州,其墓甓皆印東坡二字,洛人王壽卿所篆。余在襄陽,得隸書宋升明三年韋長史墓磚,考之睿之父也。余六百年矣,堅實可作研。避地亦棄于陽翟善財寺中。

韓知剛,福州長樂人,嘗監建溪茶場,云茶樹高丈余者,極難得。其大樹二月初因雷進出白芽,肥大長半寸許,采之浸水中,俟及半斤,方剝去外包,取其心如針細,僅可蒸研以成一胯,故謂之“水芽”。然須十胯中入去歲舊“水芽”兩胯,方能有味。初進止二十胯,謂之“貢新”。一歲如此者,不過可得一百二十胯而已。其剝下者,雜用于“龍團”之中。采茶工匠幾千人,日支錢七十足。舊米價賤,“水芽”一胯猶費五千。如紹興六年,一胯十二千足,尚未能造也。歲費常萬緡。官焙有緊慢火候,慢火養數十日,故宮茶色多紫。民間無力養火,故茶雖好而色亦青黑。宣和中,臘月貢,或以小株用硫黃之類發于蔭中,或以茶子浸使生芽,十胯中八分舊者,止微取新香之氣而已。入“香龍茶”,每斤不過用腦子一錢,而香氣久不歇,以二物相宜,故能停蓄也。

“歷日中治水龍數,乃自元日之后,逢辰為支,即是。得寅卯在六日,為豐年之兆”。李舍人ギ西美云。李善三命術,于陰陽書多通。

呂丞相元直以使相領宮祠,卜居天臺,作堂名退老,每誦少陵“窮老真無事,江山已定居”之句以自況。時賦詩者百數。李伯紀職大觀文、官銀青、帥福唐,亦寄題二篇,其末章云:“片帆云海無多地,嘆息何由廁末賓?”時謂二公“窮老”“末賓”,何言之謙也!

《晉史溫嶠傳》:司隸命為都官從事。庾囗有重名,而頗聚斂,嶠舉奏之,京都振肅。囗傳云:“溫嶠奏之,囗更器嶠,目嶠森森如千丈松,雖多節,施之大廈,有棟梁之用。”而《和嶠傳》亦云:“太傅從事中郎庾囗見而嘆曰:‘嶠森森如千丈松,雖多節目,施之大廈,有棟梁之用。’”則二嶠傳皆載,未知孰為是也。

楚州有賣魚人姓孫,頗前知人災福,時呼孫賣魚。宣和間,上皇聞之,召至京師,館于寶宮道院。一日懷蒸餅一枚,坐一小殿中。已而,上皇駕至,遍詣諸殿燒香,末乃至小殿。時日高,拜跪既久,上覺微餒。孫見之,即出懷中蒸餅云:“可以點心。”上皇雖訝其異,然未肯接。孫云:“后來此亦難得食也。”時莫悟其言,明年遂有沙漠之行,人始解其識。

建炎三年己酉,金人至浙東破四明,明年退去。時呂源知吉州,葺筑州城,役夫于城腳,發地得銅鐘一枚,下覆瓷缶,意其中有金璧之物,竟往發之,乃枯骨而已。眾忿其勞力,盡投于江中。視銅鐘之上有刻文,云“唐興元初,仲春中巳日,吾季愛子役筑于廬陵,隕于西壘之巔。吾時司天文昭政令晦明。康定之始,末欲塋于他山,就瘞于西壘之垠。吾卜茲土,后當火德,五九之間,世衰道微。浙、梁相繼喪亂之時,章、貢唐昌之日,復工是壘,吾亦復出是わ。東平梟工決使吾愛子之骨,得同河伯聽命于水府矣。京兆逸翁深甫記。”按唐興元元年甲子歲,朱Г、李懷光僭叛,德宗自奉天移幸梁州之歲。二月十二日甲子,李懷光反,中已蓋十七日己巳也。康定之始,則六月甲辰,訛始伏誅,七月壬午至自興元之時也,迨建炎四年庚戌,三百四十七年矣。如火德浙、梁,相繼唐昌、東千水府之讖,莫不皆符。但五九之數未解,而復出是わ,未知為誰。則逸翁之術亦可謂精矣!

崇寧中,李誡編《營造法式》云,舊例以圍三徑一、方五斜七為據,疏略頗多。今按《九章算經》:圓徑七,其圍二十有二。方一百,其斜一百四十有一。八棱徑六十,每面二十五,其斜六十有五。六棱徑八十有七,每面五十,其斜一百。圓徑內取方,一百中得七十有一。方內取圓,徑一得一,六棱八棱,取圓準此。又載名物之異曰:墻名五(墻、墉、垣、繚、壁)。柱礎名六(礎、付、烏、真、戚、磉。今謂之石碇,音頂)。材名三(章、材、方桁)。ㄆ名六(、疾、薄曲、、弈、ㄆ)。飛昂名五(、飛昂、英昂、斜角、下昂)。爵頭名四(爵頭、耍頭、胡孫頭、孛從頭)。斗名五(、頡、櫨、沓壁、斗)。平坐名五(閣道、燈道、飛陛、平坐、鼓坐)。梁名三(梁、宋<廣留>、麗)。柱名三(桓、楹、柱)。陽馬名五(觚棱、陽馬、閱角、角梁、梁抹)。侏儒柱名六(、休儒柱、浮柱、、上楹、蜀柱)。斜柱名五(斜柱、梧、迕枝、撐、叉手)。棟名九(棟、桴、急、棼、甍、極、搏、標、[A171])。搏風名二(榮、搏風)。付名三(拊、復棟、替木)。椽名四(桷、椽、襄、撩。短椽名二。棟、禁扁)。檐名十四(檐、宇、摘、楣、屋垂、、欞、聯[A171]、覃、<廣牙>、廡、曼、、<廣西>)。舉折名三(甫峻、甫峭、舉折)。烏頭門名三(烏頭大門、表曷、閥閱。今呼為欞星門)。平基名三(平機、平撩、平基。俗謂之平起,以方椽施素版者謂之平)。斗八藻井名三(藻井、圓泉、方井。今謂之)。鉤闌名八(欞檻、軒檻、櫳、┕牢闌、循、柃、階檻、鉤闌)。拒馬叉子名四(┕互、┕拒、桁、馬)。屏風名四(皇邸、后版、依、屏風)。露籬名五(離、柵、據、藩、落。今謂之)。涂名四(場、堇、涂、泥)。階名四(階、陛、陔、墑)。瓦名二(瓦、{瓦})。磚名四(甓、瓴依、<鹿瓦>、磚)。又云,《史記》居千章之(注:章,材也)。《說文》契(注:契也,音至)。按構屋之法,皆以材為祖。祖有八等,度屋之大小,因而用之。凡屋之高深,名物之長短,曲直舉折之勢,規矩繩墨之宜,皆以所用材之分以為制度。材上加契者,謂之足材,其規矩制度,皆以章契為祖。今人以舉止失措者,謂之失章失契,蓋謂此也。宋祁《筆錄》:“今造屋有曲折者,謂之庸峻。齊、魏間以人有儀矩可觀者,謂之庸峭”。蓋庸峻也。今俗謂之舉折。

陶隱居《注本草》云:“大寒凝海而酒不冰,明其性熱,獨冠群物。”余官原州時,官庫慶錦堂酒,取數絕少,醇旨最于一路,而怪其成冰。及見司馬溫公《苦寒行》,云:“并州從來號慘烈,今日乃信非虛名。誰言醇醪能獨立?壺腹進裂無由傾!”則塞上之寒,隱居生于東南,蓋未之見耳。

蘇子瞻與劉孝叔、李公擇、陳令舉、楊公素會于吳興,時張子野在坐,作《定風波》詞以詠六客,卒章云:“盡道賢人聚吳分,試問,也應旁有老人星”。后十五年,蘇公再至吳興,則五人者皆已亡矣。時張仲謀、張秉道、蘇伯固、曹子方、劉景文為坐客,仲謀請作《后六客詞》,云:“月滿苕溪照夜堂,五星一老斗光芒。十五年前真夢里,何事?長庚對月獨凄涼。綠發蒼顏同一醉,還是,六人吟笑水云鄉!賓主談鋒誰得似?看取,曹劉今對兩蘇張。”

程俱致道,以外氏蔭入官,少有文稱,車駕在錢唐,不試而除正字。其謝表云:“以權德輿之器業,李衛公之才猷,宋綬之該通,韓維之方悟,乃始不由科第,自致清華。若楊大年之一世英豪,歐陽修之諸儒領袖,安石之經術,蘇軾之文章,故皆不待試言,徑司辭命。如臣何者,濫繼前修?”蓋自唐以來,才十數人,亦可謂榮矣!然自是率多不試,人反以為濫也。

吳正仲家蓄唐以來墨,諸李所制,皆有之。云無出廷圭之右者,其堅利可以削木。渠書《華嚴經》一部,半用廷圭,才研一寸。其下四秩,用承宴墨,遂至二寸,則膠法可知矣。王彥若《墨說》云:“趙韓王從太祖至洛,行故宮,見架間一篋,取視之,皆李氏父子所制墨也。因盡以賜王。后王之子婦蓐中血運危甚,醫求古墨為藥,因取一枚,投烈火中,研末酒服即愈。諸子欲各備產乳之用,乃盡取墨,煅而分之。自是李氏墨世益少得云。”余嘗和吳觀墨詩云:“賴召陳玄典籍傳,肯教邊腹擅便便,竟夸削木真余事,卻笑磨人得永年。三友不居毛穎后,五車仍在楮生前。祗愁公子從醫說,火煅生分不直錢!”

吳正仲著《漫堂集》,載唐顧況老失子作詩云:“老人哭愛子,淚下皆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時別。”每誦詩,哭之哀甚。未幾,復生子非熊,能道前世事,云在冥中聞其父哭并詩,不勝其哀,懇于冥官,復為況子。非熊仕至起居舍人。朱明發晉叔,紹興辛亥十月末,在蒼梧失子。其子未病時,書窗壁皆作十月十日字。既卒,夢于其母:“且復為子”。壬子十月十日,于五羊果復得子。其事頗與非熊類,可謂異矣。晉叔賢厚,是宜有子者。余亦識晉叔,宋城人,丁巳歲為浙西提舉市舶,其室王氏,亦睢陽人,景融之女,同老之孫也。

吉州萬安縣至虔州,陸路二百六十里,由贛水經十八灘三百八十里,去虔州六十里始出贛石,惶恐灘在縣南五里。東坡貶嶺南,有《初入贛詩》云:“七千里外二毛人,十八灘頭一葉身。山憶喜歡勞遠夢,地名惶恐泣孤臣。”注云:“蜀道有錯喜歡鋪,入贛有大小惶恐灘,天設此對也。”其《北歸》云:“予發虔州,江水清漲丈余,贛石三百里無一見者。惶恐之南,次名漂城、延津、大蓼、小蓼、武朔、昆侖、梁口、橫石、清洲、銅盤、落瀨、太湖、狗腳、小湖、機、天注、鱉口凡十八灘,自梁口灘屬虔州界。又有錫州、大湖、小湖、李大王四洲。水漲或落,皆可行,惟石沒水不深為可畏也。”

蔡確持正始為京兆府司理參軍,會韓子華建節出鎮,初到設燕,蔡作口號,有“儒苑昔推唐吏部,將壇今拜漢將軍”之句,公喜薦之,改京秩。元豐中,致位宰相。元初,責知安州,后圃有浮云樓,樓下臨河,嘗賦十詩,有“葉底出巢黃口鬧,溪邊逐隊小魚忙”之句。又一絕云:“矯矯名臣郝甑山,忠言直節上元間。釣臺蕪沒知何處,嘆息斯公撫碧灣!”時宣仁圣烈皇后聽政,知漢陽軍吳處厚皆注釋以進,坐滂汕貶新州而死。其始終盛衰皆以詩句,亦可異也。然元黨人之禍,自此而起,幾與牛李之策相類。

太史公作《白夷傳》,但云“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而《論語》音注引《春秋少陽篇》,謂“伯夷姓墨名允,一名元,字公信;叔齊名智,字公達。夷、齊,謚也”。陸德明取之。不知《少陽篇》何人所著,今世猶有此書否?如趙岐謂盂軻“字則未聞”,而李翰注《蒙求》引《史記》云“字子輿”,今觀《史記》則未嘗有。劉孝標亦云“子輿困臧倉之訴”,《五臣注》:“為盂軻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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