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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續碑傳選集
  • 佚名
  • 3425字
  • 2015-12-26 15:04:42

公舉咸豐八年鄉試;會是年科場舞弊事發,主司及同考官多獲譴,而公覆試列高等,人無閑言。明年會試,成進士,改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同治初,倭文端公為理學名臣,公相從問學;又與前兵部侍郎文公治、前閩浙總督邊公寶泉、前山西布政使李公永清諸人為執友,往復質疑,所學益純。光緒改元,與修「穆宗毅皇帝實錄」。故事:實錄成敘勞,各官皆自陳,愿保何職;公獨不言,乃僅得交部照章議敘。五年,俄羅斯與我爭伊犁界;公上書,力劾欽差大臣崇厚擅許天山左右數百里之罪。廷臣交章入奏,改遣大臣赴俄爭議。公以為大議已定,備敵宜權其要;乃復陳吉林鄰俄形勢,請簡知兵重臣駐吉林,以東邊三城琿春、寧古塔、三姓為行營,別練萬人駐黑龍江之艾輝以相犄角。當是時,樞府或欲為崇厚地;公復上書,劾及軍機大臣畏葸罔上狀。六年,補詹事府贊善,升右中允。會聞仲兄疾,遂請開缺旋里;兄卒,家居二年,擬不復出。

既而迫于通政公命,乃奉母入京供職。八年十一月,簡放湖北荊宜施道。公到任,首裁道署陋規。時荊屬仍歲霪潦,饑民流離載道;公檄有司發倉廩以振窮乏。復親履災區,請于大府,改筑紫貝淵石閘為朝天壩,使監利、沔陽兩岸居民皆免水害;然后民皆復業。宜昌法教堂與華民有違言,至以兵船恐喝;公據理與爭,法領事亦旋引兵退。英商有擅越宜昌關者,公察知其違約漏稅,使遏之,且將籍其半以充公。英商懼,厚有所獻;公擲還其賄,廷責之,使補稅,乃聽其去。英商語人曰:『自某入中國,未嘗見廉正如此大人者』。其為遠人敬服如此。

十二年,擢廣東按察使。陛見,面陳東三省防俄事宜;于是,始有練兵三萬之旨。廣東盜賊素熾,公以嚴為治,民氣漸蘇。明年,升云南布政使;未行,丁太夫人憂。

十六年服闋,授福建臺灣布政使。適有奸商湯連魁賄托言官誤劾伯都訥廳紳士一案,公弟編修鍾霖與親友多被詿誤;公發憤,具疏奏辨。廷議遣大臣往訊,頗得言官受賄狀;然猶以部議落公職。公既閑居京師,益與子弟、故舊講論正學。

二十一年,中東戰事起;其年八月,公奉命襄辦奉天軍務。統帥忠壯公依克唐阿孤軍戰奉天迤東,公單車潛行至其營;將軍一見,大喜。公為草奏請添募二萬人,并條陳形勢;疏入,恭親王語人曰:『于某至伊營矣』!得旨:『姑念此折出于忠悃,準添兵萬人』。公復為擬奏,以萬人分為四軍;又乞將于山東,請械于江南。由是,東省勢始壯。

已而和議成,公遂辭軍歸里;而湖廣總督張公、山東巡撫李公并列章保公宜大用,遂以三品頂戴署安徽布政使。既到官,則清厘田賦、整頓吏治。又明年,德兵占據膠澳;又以某教士被戕,力言于朝,罷升任四川總督李公職。公憤甚,乃疏劾大臣翁同龢與張蔭桓等輕率懦怯;而附陳勤修省、除忌諱、斥把持、明是非、保善良五事,其言甚切。疏入,所劾者旋皆得罪去。

二十五年,補云南布政使;未至,授湖北巡撫。湖北督、撫同城,巡撫號為不任事;公與張公夙相知遇,事猶力持正議。然公所至皆施設未竟,此有識之士所尤為天下惜者也。

公論學,一以朱子為師,居敬窮理,不為空談。其論治,以為今日中國之弊在人心。自庚子亂后,朝廷銳意變法;公謂『變法云者,非一切掃除而更張之也。有即事核實以為變者,有祛弊復古以為變者,有不必諱言效人、宜師其意而毋泥其跡以為變者』。當去河南任時,上陳變法八事,而于學校、兵制尤反復言之。所著,有「奏議」若干卷、「日記」若干卷。性孝友,贈光祿公早卒,事母太夫人盡愛盡敬。丁母憂,年逾五十,哀毀盡禮,不飲酒、不宿內者三年:諸子弟皆化其行。配孫夫人。子一翰篤,指分河南候補知府;女三,皆適士族。孫男一,熙曾;尚幼。

葆田與公弟蘅霖為同年進士,官京師時顧不常見;辛丑歲,同客南陽,始獲朝夕請益。公于奉旨保薦人才,猥列其名;至謂「忠愛之心,老而彌篤,不為絲毫利祿之計」,蓋不啻公之自道云。公原籍太平川,既不能歸,翰篤將卜葬公于南陽府城北之某原,以狀乞為銘。銘曰:青、齊舊族,偉哉于公!少承家學,奮起關東;學得所師,道積厥躬。回翔翰苑,惟孝惟忠。使臣辱國,義憤上疏;遠人窺伺,謂宜遠慮。彈劾樞府,不為聲譽。天子曰俞,是社稷臣;乃命外試,以乂人民。顧見災黎,流轉江濱;乃躬相度,筑堤連垠。惟彼憬夷,畏公若神。按察粵東,六條克陳;直道見絀,忽奮忽沈。優游林下,金玉閟音。國事方棘,艱危獨任;戎馬奔馳,強敵是臨。帝鑒忠忱,大任特簡;皖、江、楚、豫,疆符迭綰。忽聞西巡,有淚如潸。鑾輿既返,迎覲洛陽;曰臣多疾,不勝封疆。以人事君,大義尤彰。天不慭遺,逾歲旋薨;宛城之北,馬鬣新增。最公生平,名節無疵;我銘其幽,實無愧詞。公今往矣,匪哭其私;為賢者痛,悠悠我思!

——見「碑傳集補」卷十五「督撫(二)」。

蔣師轍

蔣紹由墓志銘鄧嘉縝

君諱師轍,字紹由;先世居溧陽,至高祖嘉樹,始遷上光。

考諱永齡,山東沾化縣知縣,有循績。沾化君居宦廉,身后猶負官逋;君營養償責,南北奔馳,偃蹇不遇而聲譽益廣。由同治癸酉選貢,舉光緒辛卯順天鄉試副榜。至戊戌,始援例為安徽知州;年逾五十矣。大吏夙諗君名,咸禮下之。

二十五年,檄權壽州;又明年,移鳳陽;二十八年,調桐城;二十九年,真授無為州知州。在官未滿五年,四易其任。所至,一切務除弊。于壽州,值拳匪哄畿輔、聯軍犯順,大吏檄辦民團以防亂。辦團必斂民財,而團丁多游手,遣散則無所歸。君以民情安堵,持不行;民免于擾,亦無后患。于鳳陽,裁驛舍圍墻、馬棚之費,儲款以備修葺。建棚以庌馬,自出私財,永禁灑派。和議賠款,各省攤派民捐;擇市廛殷實者量力輸助而傾囊以足之,民得不困。于桐城,革車頭之弊。贛餉道桐,以手車挽送,歲七十余次,立車頭任其役;車頭責諸民,浮濫無藝。君斥去車頭不用,使村保輪應;餉至,懸牌遞送。竟歲苛派悉絕,省費十七、八。于無為,民樸愿、號易治,官吏蹈藉而魚肉之;君至,悉窒蠹孔。日勤聽斷,重門洞開,訟入即決,事無壅蔽,民樂歸訴;丞佐之庭闃如,斂手不得勒索。訟有拘集差役,賂閽者入己名而取盈于良懦,謂之「買票」;君視勤惰注牒,延宕、詐索技無所施,隸皆咋舌自失。丁漕,吏胥主之;易其人,則競進陋規,謂之「簽點」。賄入而賣災民欠不可究詰,徒蝕正供,下戶益滋浮費;君嚴杜苞苴,吏噤罔敢飾。災欠,是歲奏銷如額。君斷獄罕留滯,民免羈候。每赴鄉,禁供張需索。遇命案,親率仵作按驗;鄰右證明,即遣去,他無株連;往往當場訊結,兩造不費錙銖。輿從簡約,寒暑風雨,雖凍餒不自恤;卒以此致疾不起。在無為凡七閱月,民為巷哭罷市,建祠、樹碑。喪歸,奠送至數十百里。論者咸詫為異,余謂無異也。夫人陷水火,拯而濟之;一引手之勞,固已出死入生矣。而拯者旋以顛隕,有不號泣而感慕者,豈情也哉!

君有至性,篤于倫紀。沾化君晚患風癇,昏瞀或失常度。君匡救將順,未嘗忤其意;扶掖起動,晝夜在側,數年不歸內寢。兄幼瞻之喪,懼重親憂,外無戚容,而淚濡枕席。執友羅雨田亡,悼嘆彌月。哭幼瞻、雨田之詩,語皆絕痛,至不可讀。君學涉多通,撰著凡十余種;尤長于水利。君既以循良稱,未足以是概君也。余辱君知三十余年,同試京師,聚處且半歲;君修「臨朐縣志」,約余分纂,館君齋八月,深語多窮日夜。君每曰:『士習骫骳,久叢詬病;吾輩立身,自具本末。至于任事,無問出處,皆宜樸實耐勞,庶幾內省不疚』!嗚呼!君可謂克踐其言已。

以光緒三十年三月二十七日卒,年五十有八。子汝中,浙江候補通判,出為兄幼瞻后。次汝正,舉人。將以某年月日葬君于某鄉某原,實來乞銘。余與君,至愛也;離合久暫,必相念也:誼不得辭。然君豈以余文重哉!乃詳序其治績,而銘之曰:勤民以死,民痛誰嗣!何促其期,而侈其惠!虎暴狼貪,赫赫胥隸;孰馴擾之,使無搏噬!湯火斯離,衽席可冀。我生甫樂,我君遽逝!萬夫難贖,四民永棄。哭送喪舟,聲滿江澨;祠愴迎神,碑傷墮淚。遺囗〈廠外舊內〉遄歸,佳城長閉;宰樹丸丸,式此良吏!

——見「續碑傳集」卷四十五「守令」(六)。

李鴻章

李文忠公別傳朱孔彰

李公鴻章,字漸甫,號少荃;安徽合肥人。父文安,官御史;公其仲子也。由道光丁未進士,入翰林。在京時,以文受知于曾文正公,因師事焉;日夕過從,講求義理、經世之學。洪、楊亂起,公在原籍贊巡撫福濟公及呂文節公賢基軍事。時廬州已陷,福濟公謀規復,公建議先取含山、巢縣;福濟公授以兵,遂克二縣,時咸豐四年十二月也。公知兵之名,由是著。福濟公將疏薦道員,忌之者眾,謗讟繁興;公幾不能自立于鄉里。

八年,曾文正公督軍入江西,圍建昌;公來謁見,文正大喜,留幕中。明年,文正使弟國荃統領九營赴景德鎮助剿,令公同往參謀軍事;江西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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