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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幸運粉絲(2)

還是那個“馬尾辮”:“我是北方人,最討厭海鮮湯、面線糊之類,也不大習慣吃米飯,能給整點面條不?”闊老板也說:“我最近齋戒,不吃肉食,蔥姜蒜也最好不要有。”阿晶從容應道:“放心吧,各位的背景資料以及興趣喜好我們都有備案,廚師更是一等一的好手,除了品類豐富盡量滿足各位的不同需求外,還會兼顧口味特色和營養均衡,相信大家會很滿意。”

見眾人不再發表意見,阿晶接著說:“客房在二樓和三樓,每層五間,每間有獨立的臥房和盥洗室。關于住宿的規矩阿傣應該介紹過,我就無須贅言。不過還需提醒各位,別墅及園內其他多處裝有手機和網絡信號屏蔽系統,在此期間,各位將無法進行對外聯系,而房間里的固話也只能撥內線……”

陳雷小聲嘟囔了一句:“怪不得一直沒有信號。”闊老板則大叫:“不能對外聯系?這將給我帶來多大損失你知道嗎?”“馬尾辮”也附和道:“你們這是侵犯人權啊!”阿晶的態度不卑不亢、有禮有節:“剛才在禮堂陳嵐老師已經講得很清楚,各位答應了那些條件才會站在這里。如有反悔的,現在走我們仍然以禮相送,過了今晚……”

“任何游戲都要講個規則,不然就沒意思了。”出此言者并非阿晶或者園內任何成員,而是十位粉絲中間的一個。其年約五十出頭,體態微胖,頭發梳得紋絲不亂,戴一副金邊眼鏡,顯得穩重而儒雅。他上前兩步,對阿晶說:“請給我一把房間的鑰匙。”

阿晶遞給女傭一個眼色,后者近前幾步,掀開銀盤上的紅色綢布。

“金邊眼鏡”第一個領取了鑰匙。

“3號。”他翻過鑰匙下方墜著的木牌微微一笑,繼而轉頭望著那些同伴,似乎在期待他們的行動。

“闊老板”第二個過去,領取鑰匙查看木牌,眉毛微微蹙起。鐘義第三個領取,木牌的編號是8。剛要轉身離開,便聽到一旁“馬尾辮”的怪叫:“我靠,真夠倒霉催的!”他使勁甩了一下標有4字的木牌,問阿晶:“能不能跟人換或者重選啊?”

“還是重選的好。”“闊老板”迫不及待把手中的1號牌丟回銀盤,一邊調換鑰匙一邊沖阿晶訕笑,“2次為定嘛——這個算不上壞了規矩吧?”“馬尾辮”見狀,也忙去調換。

“編號而已,何必太過計較。”阿晶雖然不滿,卻已阻攔不及。見阿晶擺手示意重來,鐘義等領取過鑰匙的只好一一放了回去。

“這才是我的幸運數字。”“闊老板”舉起手中的8號牌眉開眼笑。“馬尾辮”抽取了6號,也顯得心滿意足。鐘義翻過手中的木牌,這次他選的是1號。

“請領取過鑰匙的在這兒里簽上自己的名字。”阿晶翻開一本花名冊,連同一支鋼筆放在茶幾上。“闊老板”第一個簽名,字跡跟其身材一樣圓墩墩的,他叫“蘇成”。“馬尾辮”第二個簽名,字跡比起他本人倒清簡利落得多,他叫“馬聰”。

第三個簽名的是“金邊眼鏡”,他不像前面二人或趴或撅,只稍稍蹲一下身,姿勢格外優雅持重,字跡更是行云流水,他叫“岳海洋”。輪到鐘義的時候,其他人大多已簽完,他端端正正寫下自己的姓名和牌號,收筆之際,特意掃了一眼花名冊,發現陳雷住的是7號房間。

最后簽名的是一個挽著發簪、留有濃須、樣貌有點像道士的男人,簽下“慕容恪”三字之后他主動把花名冊交到阿晶手中。阿晶向他表達了謝意,然后提醒眾人道:“請各位牢記自己的牌號,明天晚上到禮堂之后,要按椅子靠背上相對應的編號入座。時間不早,就不打擾大家休息了,祝各位晚安。”

阿晶和女傭離開后,其余人或坐或站待在客廳,一時有些冷場。

率先打破沉默的還是馬聰,他沖沙發邊正在看雜志的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美女搭訕:“嘿,白牡丹,你住哪個房間?”

那美女鐘義認得,她叫文崢,是《汃陽晚報》的一位記者,去年曾采訪過他并把他作為代課教師的典型寫了篇稿子,文章引起很大轟動,之后報社及教育局的領導還有一些社會人士紛紛前來慰問,讓他風光了好一陣子。

因此,鐘義看文崢的目光仍然帶著由衷的恭敬。聽到馬聰的話,文崢輕瞟對方一眼,淡淡回了句:“2號。”馬聰還想說些什么,一個女人的聲音搶在了他的前面:“這帥哥眼力到底不錯,也給姐也起個雅聽的綽號唄。”

鐘義循聲望去,見是一三十出頭的女子,頂一頭橘紅色的卷發,身材妖冶,濃妝艷抹,風塵味十足。馬聰分明認得此人,趕忙拱一拱手:“蕓姐就甭奚落我了。提起黑玫瑰,偌大個汃陽市誰人不曉誰人不知。就算我有膽量改個名號,旁人也未必樂意聽啊。”

“我倒沒覺得多恰如其分。”蕓姐撩了撩耷在肩頭的卷發,順勢靠向一側的陳雷,“明明這玫瑰花開若霞,怎么就說黑了呢?這位帥哥,你說是吧?”陳雷面紅耳赤,匆匆轉身上樓。岳海洋扶扶鼻梁上的眼鏡,露出厭惡和鄙夷的神色。

馬聰也不多理會蕓姐,繼續向文崢搭訕:“唉,雖跟美女同一屋檐,卻不能左右為鄰,實在是一大憾事啊。”嘆畢,又悄悄湊近鐘義:“記得你住1號房間,要不咱倆……換一下?”岳海洋干咳一聲:“還是不要壞了規矩的好。”

馬聰翻翻眼皮:“只是開個玩笑啦,不用你提醒。”說罷,從果籃中拿起一個蘋果啃著上樓去了。“十點四十,大家都回房休息吧。”岳海洋看看表,準備從沙發上起身。

“哎哎,各位各位!”一瘦高的中年漢子慌忙攔住岳海洋,同時招呼其他人留在原地,“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哈,俺叫高宛,高大的高,宛轉的宛,是凱達工程有限公司的項目負責人。各位都是成功人士,今日得見尊面本人感到非常榮幸,還望今后能夠多多關照。”

說著,從隨身的提包取出名片一一分派過去。此人穿一身極不合體的西服,上衣肥大包著半個屁股,褲管高高挽起露出半截小腿,希特勒式的偏分油光發亮,卻布滿了不知多久未曾清理的皮屑。

鐘義對他毫無印象,大概是宴會上缺席了的那個——但凡參加宴會的人他基本上都打過照面,只聽說有一個人因家中有事未趕上出席,是阿傣開車直接把他接到了園內。

岳海洋接過名片看了幾眼便裝進上衣的錢夾,文崢接過后職業地道了聲謝謝。輪到鐘義,卻不想對方徑直把他隔過去,將名片奉到了蘇成的手中。后者接過,用戴滿鉆戒的右手不屑地刮了兩下,趁高宛轉向旁人的瞬間,把名片丟進了垃圾桶中。

鐘義哼笑一聲,提著鑰匙打算回房。就在此刻,背后傳來一個男人聲音:“你們不覺得有些蹊蹺嗎?”這個聲音極其陌生,以至于鐘義不得不扭頭去看。

講話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穿一件褐色T恤,短寸頭,皮膚黝黑,面目冷峻。在鐘義看來,此人樣貌普通且極少與旁人互動,是一個容易被忽略的對象,若非適才那聲疑問,幾乎忘記了他的存在。

“蹊蹺?”岳海洋轉臉看著他,“什么蹊蹺?”黑臉漢子兩肘撐著茶幾的玻璃臺面,十指交叉托在腮下:“十把椅子,十個房間,十位幸運粉絲,一切都像預先安排好的。”岳海洋呵呵一笑:“安排自然是有的,只不過留下的也恰好是十個人,僅此而已,不必多心。”

言畢,岳海洋喊聲“困了”,朝在座或在站者優雅地拱了下手,大步走上木梯。鐘義則留在原地,仔細體會其中的意味。他的視線與黑臉漢子撞在一起,只是懾于那兩道銳利的精光,又不得不迅速彈離。

翌日晚上7點,小火車準時停在別墅門口。

鐘義第一個上車,但仍坐在最后一排。這次,挨著他坐的是那個黑臉漢子。“你是鐘義老師吧?”黑臉漢子主動打了招呼,“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你的事跡,很是欽佩。”“哪里哪里。”鐘義謙虛道,“跟我一樣堅守崗位幾十年的代課教師有很多,鐘某只是其中一個代表罷了。”

黑臉漢子淺淺抖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鐘義回問:“不知先生貴姓?家居何地?以何為業?”黑臉漢子只淡淡應了句“我叫符勇”便無下文。鐘義不好再問,于是沉默。

經過湖邊竹林,小火車碾上石子猛然一顛。鐘義猝不及防,歪在符勇身上,小臂碰到對方右肋,觸到一樣硬邦邦的東西。“對不起。”他匆忙直起腰身,同時狐疑浮現于臉上。符勇目視前方,未動絲毫聲色。

鐘義往一側挪了挪,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很快,小火車抵達禮堂門前。鐘義隨眾人進入,按次序坐在1號位。

禮堂內十分空曠,四周拉著厚厚的布簾,除座位上方亮著幾盞昏黃的射燈外,其余都沉浸在玄秘莫測的幽暗里。如此環境,可謂造足了傾聽懸疑故事的氣氛,可鐘義卻遲遲難以入戲,他仍在疑忌適才撞到的那樣硬物。還有,直覺告訴他,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不是……少了一個人?”陳雷的聲音在靜謐而空曠的禮堂中格外刺耳。眾人紛紛側目,8號位的確空空如也。

頭一天居然就有人遲到!眾人無不為此感到驚訝:要知道,從數以億計的粉絲中選出三十位,又經過重重考驗,最終只留下十個,這個機會何其難得,而眼下竟有人如此怠慢!

“是8號房的蘇成吧?午飯時好像還見到過他哦。”講話的是蕓姐。“那個暴發戶。”馬聰不屑地笑笑,“是他也就不足為奇了。人蘇家金山銀山都不缺,還會為了區區千百萬在這兒耗上九天九夜?參加這個游戲無非圖個新鮮刺激,說不定人家改變主意,提前打道回府了呢。”

“不會出什么事了吧?”陳雷憂心忡忡。

“吃吃睡睡游游逛逛,能有什么事?”話雖如此,岳海洋還是多問了一句,“你是7號吧?他就住在你隔壁,有什么動靜你該最清楚的呀。”

“這話說的。”蕓姐替陳雷感到不忿了,“住得近就要對他關懷備至體貼入微?那么,你對2號的情況豈不歷歷在目了如指掌了?”

文崢臉色一紅:“同在屋檐下,互相關心乃是正理,何必說出這樣冷漠的話?我回去看看。”“暫且不必。”慕容恪示意其停下,“我跟蘇先生有過往來,這里有他的電話,我先撥下看看。”

幾秒鐘后,慕容恪掛了電話。岳海洋問:“怎么樣?”慕容恪嘆氣:“是我發昏,忘了這里沒有信號。”岳海洋癟癟嘴:發昏的何止他一個。屏蔽信號,讓手機從不離身的人們真心不適應。

就在此刻,講壇前的燈亮了。阿傣站在發言臺旁,神情看上去十分凝重:“各位,蘇成先生將不能參加今天的分享會了。”眾人齊刷刷看著他,阿傣抿抿嘴唇,爆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他患有嚴重的顱內動脈瘤,因情緒激動或酗酒引發了腦動脈血管破裂,于今天下午2時左右在住所內去世。就在半小時前,遺體剛剛送到市殯儀館。”

一時間,禮堂內靜得嚇人。阿傣繼續說道:“昨天在這里,陳嵐老師公布了九條禁忌,其中一條便是忌高血壓和心臟病患者。而蘇成先生隱瞞了自己的實際情況,通過法醫我們才知道,他是一位嚴重的高血壓患者。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感到非常遺憾,除對蘇成先生及其親屬表示哀悼外,我們也希望,此事不會給大家造成太多情緒上的影響。”

言罷,阿傣微微側身望向身后的輪椅:“下面,我們把時間交給陳嵐老師。”

今天的陳嵐精神要比前一日好上很多,雖然脖頸依然歪著,但面色紅潤,喉結也不再抽搐。他示意阿傣和阿晶回到臺下,然后伸手掰過話筒,清了清嗓子道:“我們開始吧。現在講第一個故事,故事的名字叫《瀕死體驗》。”

(※每個故事與隨后發生的事件有著重大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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