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宣帝不用儒
漢宣帝不好儒，至云俗儒不達(dá)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實(shí)，不知所守，何足委任。匡衡為平原文學(xué)，學(xué)者多上書薦衡經(jīng)明，當(dāng)世少雙，不宜在遠(yuǎn)方。事下蕭望之、梁丘賀。望之奏衡經(jīng)學(xué)精習(xí)，說有師道，可觀覽。宣帝不甚用儒，遣衡歸故官。司馬溫公謂俗儒誠不可與為治，獨(dú)不可求真儒而用之乎？且是古非今之說，秦始皇、李斯所禁也，何為而效之邪？既不用儒生而專委中書宦官，宏恭、石顯因以擅政事，卒為后世之禍，人主心術(shù)，可不戒哉！
國家府庫
真宗嗣位之初，有司所上天下每歲賦入大數(shù)，是時，至道三年也，凡收谷二千一百七十萬碩，錢四百六十五萬貫，絹、紬一百九十萬匹，絲、綿六百五十八萬兩，茶四十九萬斤，黃蠟三十萬斤。自后多寡不常，然大略具此。方國家全盛，民力充足，故于征輸未能為害。今之事力，與昔者不可同日而語，所謂緡錢之入，殆過十倍。民日削月朘，未知救弊之術(shù)，為可慮耳。黃蠟一項，今不聞有此數(shù)。
劉項成敗
漢高帝、項羽起兵之始，相與北面共事懷王。及入關(guān)破秦，子嬰出降，諸將或言誅秦王。高帝曰：「始懷王遣我，固以能寬容，且人已服降，殺之不祥?！鼓艘詫倮?。至羽則不然，既殺子嬰，屠咸陽，使人致命于懷王。王使如初約，先入關(guān)者王其地。羽乃曰：「懷王者，吾家武信君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顓主約？今定天下，皆將相諸君與籍力也，懷王亡功，固當(dāng)分其地而王之。」于是陽尊王為義帝，卒至殺之。觀此二事，高帝既成功，猶敬佩王之戒，羽背主約，其末至于如此，成敗之端，不待智者而后知也。高帝微時，嘗繇咸陽，縱觀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大丈夫當(dāng)如此矣！」至羽觀始皇，則曰：「彼可取而代也?！闺m史家所載，容有文飾，然其大旨，固可見云。
占術(shù)致禍
吉兇禍福之事，蓋未嘗不先見其祥。然固有知之信之，而翻取殺身亡族之害者。漢昭帝時，昌邑石自立，上林僵柳復(fù)起，蟲食葉曰「公孫病己立」。眭孟上書言，當(dāng)有從匹夫為天子者，勸帝索賢人而禪位，孟坐祅言誅，而其應(yīng)乃在孝宣，正名病己。哀帝時，夏賀良以為漢歷中衰，當(dāng)更受命，遂有陳圣劉太平皇帝之事，賀良坐不道誅。及王莽篡竊，自謂陳后，而光武實(shí)應(yīng)之。宋文帝時，孔熙先以天文圖讖，知帝必以非道晏駕，由骨肉相殘，江州當(dāng)出天子，遂謀大逆，欲奉江州刺史、彭城王義康。熙先既誅，義康亦被害，而帝竟有子禍，孝武帝乃以江州起兵而即尊位。薄姬在魏王豹宮，許負(fù)相之當(dāng)生天子，豹聞言心喜，因背漢，致夷滅，而其應(yīng)乃在漢文帝。唐李锜據(jù)潤州反，有相者言，丹陽鄭氏女當(dāng)生天子，锜聞之，納為侍人。锜敗，沒入掖庭，得幸憲宗而生宣宗。五代李守貞為河中節(jié)度使，有術(shù)者善聽人聲，聞其子婦符氏聲，驚曰：「此天下之母也?！故刎懺唬骸肝釈D猶為天下母，吾取天下，復(fù)何疑哉？」于是決反，已而覆亡，而符氏乃為周世宗后。
絳侯萊公
漢周勃誅諸呂，立文帝以安劉氏，及為丞相，朝罷趨出，意得甚。上禮之恭，常目送之。爰盎進(jìn)曰：「丞相何如人也？」上曰：「社稷臣。」盎曰：「絳侯所謂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與在，主亡與亡。方呂后時，諸呂用事，擅相王，絳侯為太尉，本兵柄，弗能正。呂后崩，大臣相與共誅諸呂，太尉主兵，適會其成功，所謂功臣，非社稷臣。丞相如有驕主色，陛下謙遜，臣主失禮，竊為陛下弗取也。」后朝，上益莊，丞相益畏。久之，勃遂有逮系廷尉之禍，幾于不免。寇萊公決澶淵之策，真宗待之極厚，王欽若深害之。一日會朝，準(zhǔn)先退，欽若進(jìn)曰：「陛下敬畏寇準(zhǔn)，為其有社稷功邪？」上曰：「然?！箽J若曰：「臣不意陛下出此言！澶淵之役，不以為恥，而謂準(zhǔn)有社稷功，何也？」上愕然曰：「何故？」對曰：「城下之盟，雖春秋時小國猶恥之。今以萬乘之貴，而為此舉，是盟于城下也，其何恥如之！」上愀然不能答。由是顧準(zhǔn)稍衰，旋即罷相，終海康之貶。嗚呼！絳侯、萊公之功，揭若日月，而盎與欽若以從容一言，移兩明主意，訖致二人于罪斥，讒言罔極，吁可畏哉！
無名殺臣下
傳曰：「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古者置人于死地，必求其所以死。然固有無罪殺之，而必為之名者。張湯為漢武造白鹿皮幣，大農(nóng)顏異以為本末不相稱，天子不悅。湯又與異有隙。異與客語初令下有不便者，異不應(yīng)，微反唇。湯奏當(dāng)異九卿，見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論死。自是后有腹非之法。非，論死。自是后有腹非之法。曹操始用崔琰，后為人所譖，罰為徒隸，使人視之，詞色不撓。操令曰：「琰雖見刑，而對賓客，虬須直視，若有所瞋。」遂賜琰死。隋煬帝殺高颎之后，議新令，久不決。薛道衡謂朝士曰：「向使高颎不死，令決當(dāng)久行?！褂腥俗嘀?，帝怒，付執(zhí)法者推之。裴蘊(yùn)奏：「道衡有無君之心，推惡于國，妄造禍端。論其罪名，似如隱昧，原其情意，深為悖逆。」帝曰：「公論其逆，妙體本心?！顾炝钭员M。寃哉此三臣之死也！
平天冠
祭服之冕，自天子至于下士執(zhí)事者皆服之，特以梁數(shù)及旒之多少為別。俗呼為平天冠，蓋指言至尊乃得用。范純禮知開封府，中旨鞫淳澤村民謀逆事。審其故，乃嘗入戲場觀優(yōu)，歸涂見匠者作桶，取而戴于首，曰：「與劉先主如何？」遂為匠擒。明日入對，徽宗問何以處。對曰：「愚人村野無所知，若以叛逆蔽罪，恐辜好生之德，以不應(yīng)為杖之，足矣?！拱春鬂h輿服志蔡邕注冕冠曰：「鄙人不識，謂之平天冠?！谷粍t其名之傳久矣。
介推寒食
左傳晉文公反國，賞從亡者，介之推不言祿，祿亦弗及，推遂與母偕隱而死。晉侯求之不獲，以上為之田，曰：「以志吾過。」綿上者，西河介休縣地也。其事始末只如此。史記則曰：「子推從者書宮門，有『一蛇獨(dú)怨』之語。文公見其書，使人召之，則亡。聞其入綿上山中，于是環(huán)山封之，名曰介山?！闺m與左傳稍異，而大略亦同。至劉向新序始云：「子推怨于無爵齒，去而之介山之上，文公待之，不肯出。以謂焚其山宜出，遂不出而焚死?！故呛箅s傳記，如汝南先賢傳則云：「太原舊俗，以介子推焚骸，一月寒食?！灌捴杏浽疲骸笌罩菟?，冬至后一百五日，為子推斷火冷食三日。魏武帝以太原、上黨、西河、雁門皆冱寒之地，令人不得寒食，亦為冬至后百有五日也。」按后漢周舉傳云：「太原一郡，舊俗以介子推焚骸，有龍忌之禁。至其亡月，咸言神靈不樂舉火，由是士民每冬中輒一月寒食，莫敢煙爨。舉為幷州刺史，乃作吊書置子推廟，言盛冬去火，殘損民命，非賢者之意，宣示愚民，使還溫食。于是眾惑稍解，風(fēng)俗頗革?！谷粍t所謂寒食，乃是冬中，非今節(jié)令二三月間也。
進(jìn)士訴黜落
天禧三年，京西轉(zhuǎn)運(yùn)使胡則言滑州進(jìn)士楊世質(zhì)等訴本州島黜落，即取元試卷，付許州通判崔立看詳，立以為世質(zhì)等所試，不至紕繆，已牒滑州依例解發(fā)。詔轉(zhuǎn)運(yùn)司具析不先奏裁直令解發(fā)緣由以聞，其試卷仰本州島繳進(jìn)。世質(zhì)等仍未得解發(fā)。及取到試卷，詔貢院定奪，乃言詞理低次，不合充薦，復(fù)黜之，而劾胡則、崔立之罪。蓋是時貢舉條制猶未堅定，故有被黜而來訴其枉者。至于省試亦然，如葉齊之類，由此登第。后來無此風(fēng)矣。
后漢書載班固文
班固著漢書，制作之工，如英、莖、咸、韶，音節(jié)超詣，后之為史者，莫能及其髣髴，可謂盡善矣。然至后漢中所載固之文章，斷然如出兩手。觀謝夷吾傳云，第五倫為司徒，使固作奏薦之，其辭至有「才兼四科，行包九德」之語。其它比喻，引稷、契、咎繇、傅說、伊、呂、周、召、管、晏，以為一人之身，而唐、虞、商、周圣賢之盛者，皆無以過。而夷吾乃在方術(shù)傳中，所學(xué)者風(fēng)角占候而已，固之言，一何太過歟？
趙充國馬援
前漢先零羌犯塞，趙充國平之，初置金城屬國，以處降羌，西邊遂定。成帝命揚(yáng)雄頌其圖畫，至比周之方、虎。后漢光武時，西羌入居塞內(nèi)，來歙奏言，隴西侵殘，非馬援莫能定。乃拜援太守，追討之。羌來和親，于是隴右清靜。而自永平以后，訖于靈帝，十世之間，羌患未嘗少息。故范曄著論，以為：「二漢御戎之方，為失其本。先零侵境，趙充國遷之內(nèi)地；當(dāng)煎作寇，馬文淵徙之三輔。貪其暫安之勢，信其馴服之情，計日用之權(quán)宜，忘經(jīng)世之遠(yuǎn)略，豈夫識微者之為乎？」援徙當(dāng)煎于三輔，不見其事。西羌傳云，援破降先零，徙置天水、隴西、扶風(fēng)三郡，事已具援傳。然援本傳，蓋無其語，唯段紀(jì)明與張奐爭討東羌奏疏，正謂趙、馬之失，至今為梗。充國、文淵，為漢名臣，段貶之如此，故曄據(jù)而用之，豈其然乎？
漢人希姓
兩漢書所載人姓氏，有后世不著見者甚多，漫紀(jì)于此，以助氏族書之脫遺。復(fù)姓如公上不害、合傅胡害、室中同、昭涉掉尾、單父右軍、陽城延、息夫躬、游水發(fā)根、吾丘壽王、落下閎、梁丘賀、五鹿充宗、公戶滿意、堂溪惠、申章昌、浩星賜、闕門慶忌、安國少季、馬適建、都尉朝、毋將隆、紅陽長仲、烏氏蠃、周陽由、勝屠公、毋鹽氏、歐侯氏、士孫喜、索盧恢、屠門少、瓜田儀、工師喜、駁馬少伯、公乘歙、鮭陽鴻、弓里游、公沙穆、胡母班、周生豐、友通期、公緒恭、公族進(jìn)階、水丘岑、叔先雄。單姓如繒賀、蟲達(dá)、靈常、賁赫、其石、旅卿、秘彭祖、革朱、樛樂、泠豐、冥都、澓中翁、蒯徹、直不疑、閎孺、使樂成、桮育、制氏、猗頓、義縱、雋不疑、疏廣、云敞、枚乘、終軍、鹵公孺、食子公、馯臂、倗宗、衡胡、乘宏、簡卿、炔欽、所忠、假倉、眭孟、（上帶下足）惲、涂惲、射姓、后倉、姓偉、如氏、苴氏、百政、免公、發(fā)福、質(zhì)氏、濁賢、稽發(fā)、萬章、瞯氏、佗羽、繡君賓、漕中叔、栩丹、帛敞、遲昭平、汝臣、駒幾、稱忠、逯普、臺崇、沐茂、匽氏、勞丙、抗徐、闕宣、沮儁、卑整、編欣、亶誦、尋穆、夜龍、弓林、行巡、祋諷、角閎、芳丹、堅鐔、錫光、傜偉、重異、力子都、維泛、詩索、繇延、夷長公、防廣、鐔顯、移良、緱玉、蕃向、渠穆、臨孝存、脂習(xí)、笮融、茨充、處興、興渠、具瑗、諒輔、騰是、卿仲遼、謁煥、矯慎、晃華、洼丹、禰衡。
絳灌
漢書陳平傳，「絳、灌等讒平?！诡亷煿抛⒃疲骸概f說云，絳，絳侯周勃也，灌，灌嬰也。而楚漢春秋，高祖之臣，別有絳灌，疑昧之文，不可據(jù)也?！官Z誼傳，「絳、灌、東陽侯之屬盡害之?！棺⒁嘁詾椴?、嬰。按史記陳平世家曰：「絳侯、灌嬰等咸讒平」，則其為兩人明甚。師古不必為疑辭也。楚漢春秋陸賈所作，皆書當(dāng)時事，而所言多與史不合。師古蓋屢辨之矣。史、漢外戚竇皇后傳，實(shí)書絳侯、灌將軍，此最的證也。夏侯嬰為滕令，故稱滕公。而史幷灌嬰書為滕、灌，賈誼所稱亦然，甚與絳、灌相類。楚漢春秋一書，今不復(fù)見，李善注文選劉歆移博士書云：「楚漢春秋曰，漢已定天下，論羣臣破敵禽將，活死不衰，絳灌、樊噲是也。功成名立，臣為爪牙，世世相屬，百出無邪，絳侯周勃是也。然則絳灌自一人，非絳侯與灌嬰。」師古所謂疑昧之文者此耳。張耳歸漢，即立為趙王，子敖廢為侯，敖子偃嘗為魯王，文帝封為南宮侯，而楚漢春秋有「南宮侯張耳」?；搓幧崛烁骓n信反，史記表云欒說，漢表云樂說，而楚漢以為謝公。其誤可見。
題詠絕唱
錢伸仲大夫于錫山所居漆塘村作四亭，自其先人，已有卜筑之意而不克就，故名曰「遂初」；先壟在其上，名曰「望云」；種桃數(shù)百千株，名曰「芳美」；鑿地涌泉，或以為與惠山泉同味，名曰「通惠」。求詩于一時名流，自葛魯卿、汪彥章、孫仲益既各極其妙，而母舅蔡載天任四絕獨(dú)擅場。遂初亭曰：「結(jié)廬傍林泉，偶與初心期。佳處時自領(lǐng)，未應(yīng)魚鳥知。」望云亭曰：「白云來何時，英英冠山椒。西風(fēng)莫吹去，使我心搖搖?！狗济劳ぴ唬骸父呷瞬幌У?，自種無邊春。莫隨流水去，恐污世間塵。」通惠亭曰：「水行天地間，萬派同一指。胡為穿石來？要洗巢由耳?！顾钠瘸?，諸公皆自以為弗及也。吳傅朋游絲書，賦詩者以百數(shù)，汪彥章五言數(shù)十句，多用翰墨故事，固已超拔，而劉子翚彥沖古風(fēng)一篇，蓋為絕唱。其辭云：「圓清無瑕二三月，時見游絲轉(zhuǎn)空闊。誰人寫此一段奇，著紙春風(fēng)吹不脫。紛紜糾結(jié)疑非書，安得龍蛇如許臞。神蹤政喜縈不斷，老眼只愁看若無。定知苗裔出飛白，古人妙處君潛得。勿輕漠漠一縷浮，力遒可掛千鈞石。眷予弟兄情不忘，軸之遠(yuǎn)寄悠然堂。謝公遺髯凜若活，衛(wèi)后落鬒搖人光。翻思長安夜飛蓋，醉哦聲落南山外。亂離契闊四十秋，筆意與人俱老大。政成著腳明河津，外家風(fēng)流今絕倫。文章固自有機(jī)杼，戲事豈足勞心神？」此章尤為馳騁痛快，且卒章含譏諷，正中傅朋之癖。予少時見二公所作，殊敬愛之，至今五十年尚能記憶，懼其益久而不傳，故紀(jì)于此。
秀才之名
秀才之名，自宋、魏以后，實(shí)為貢舉科目之最，而今人恬于習(xí)玩，每聞以此稱之，輒指為輕己。因閱北史杜正玄傳載一事云：「隋開皇十五年，舉秀才，試策高第，曹司以策過左仆射楊素，素怒曰：『周、孔更生，尚不得為秀才，刺史何忽妄舉此人！』乃以策抵地不視。時海內(nèi)唯正玄一人應(yīng)秀才，曹司重以啟素，素志在試退正玄，乃使擬相如上林賦、王褒圣主得賢臣頌、班固燕然山銘、張載劍閣銘、白鸚鵡賦，曰：『我不能為君住宿，可至未時令就?！徽皶r并了。素讀數(shù)遍，大驚曰：『誠好秀才！』命曹司錄奏?！股w其重如此。又正玄弟正藏，次年舉秀才，時蘇威監(jiān)選試，擬賈誼過秦論、尚書湯誓、匠人箴、連理樹賦、幾賦、弓銘，亦應(yīng)時并就，文無點(diǎn)竄。然則可謂難矣。唐書杜正倫傳云：「隋世重舉秀才，天下不十人，而正倫一門三秀才，皆高第。」乃此也。
魏收作史
魏收作元魏一朝史，修史諸人，多被書錄，飾以美言，夙有怨者，多沒其善。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色，舉之則使上天，按之當(dāng)使入地。」故眾口喧然，稱為「穢史」。諸家子孫，前后投訴，云遺其家世職位，或云不見記錄，或云妄有非毀，至于坐謗史而獲罪編配，因以致死者。其書今存，視南北八史中，最為冗謬。其自序云：「漢初，魏無知封高良侯，子均，均子恢，恢子彥，彥子歆，歆子悅，悅子子建，子建子收?！篃o知于收，為七代祖，而世之相去七百余年。其妄如是，則其述他人世系與夫事業(yè)，可知矣！
容齋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