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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名臣列傳(22)

明八

曹于汴

按明外史本傳于汴字自梁安邑人萬歷十九年舉

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授淮安推官以治行高第授

吏科給事中疏劾兩京兵部尚書田樂邢玠及云南

巡撫陳用賓樂玠遂引去吏部郎趙邦清被誣于汴

疏雪之謁告歸僦屋以居不蔽風日起歷刑科左右

給事中朝房災請急補曠官修廢政遼左有警朝議

增兵于汴言國家三歲遣使者閱邊盛獎邊臣功伐

蟒衣金幣之賜官秩之增未嘗或靳今廢防至此宜

重加按問邊道超擢當于秩滿時閱實其績毋徒循

資俸坐取建牙開府進吏科都給事中給事中胡嘉

棟發中官陳永壽兄弟奸永壽反訐嘉棟于汴極論

永壽罪故事章疏入會極門中官直達之御前至是

必啟視然后進御于汴謂乖祖制泄事機力請禁之

三十八年典外察去留悉當明年典京察屏湯賓尹

劉國縉等而以年例出王紹徽喬應甲于外其黨群

起力攻于汴持之堅卒不能奪以久次擢太常少卿

疏寢不下請告又不報候命歲余移疾歸光宗立始

以太常少卿召至則改大理少卿遷左僉都御史佐

趙南星京察事竣進左副都御史天啟三年秋吏部

缺右侍郎廷推馮從吾以于汴副中旨特用于汴于

汴以從吾名位先己義不可越四辭不得遂引疾歸

明年起南京右都御史辭不拜時紹徽應甲附魏忠

賢得志必欲害于汴屬其黨石三畏以東林領袖劾

之遂削奪崇禎元年召拜左都御史振舉憲規約囗

僚吏臺中肅然明年京察力汰匪類忠賢余黨幾盡

仕路為清溫體仁訐錢謙益下錢千秋法司訊不得

實體仁以于汴謙益座主也并訐之于汴亦發體仁

欺罔狀帝終信體仁謙益竟獲罪先是詔定逆案于

汴與大學士韓爌李標錢龍錫刑部尚書喬允升平

心參決不為已甚小人猶惡之故御史高捷史素

憸邪為清議所擯吏部尚書王永光力薦之故事御

史起官必都察院咨取于汴惡其人久弗咨永光憤

再疏力爭已得請于汴猶以故事持之兩人遂投牒

自乞于汴益惡之卒持不予兩人竟以部疏起官遂

日夜謀傾于汴中書原抱奇者賈人子也嘗誣劾大

學士爌至是再劾爌及于汴并及尚書孫居相侍郎

程啟南府丞魏光緒目為西黨請皆放黜以五人籍

山西也帝絀抱奇言不聽而工部主事陸澄源復劾

于汴朋奸六罪帝雖謫澄源于汴卒謝事去及辭朝

以敦大進規崇禎七年卒年七十七贈太子太保于

汴篤志正學操履粹白立朝正色不阿崇獎名教有

古大臣風

陳于廷

按明外史本傳于廷字孟諤宜興人萬歷二十三年

進士歷知光山唐山秀水三縣征授御史甫拜命即

論救給事中汪若霖詆大學士朱賡甚力坐奪俸一

年頃之劾職方郎中申用懋趙拱極黃克謙為宰相

私人不宜處要地又劾賡及王錫爵當斥已言諭德

顧天囗素干清議不宜久玷詞林語皆峻切視鹺河

東劾稅使張忠撓鹽政正陽門災極陳時政闕失父

喪歸服除起按江西時稅務已屬有司而中官潘相

欲親督湖口稅于廷劾其背旨虐民淮府庶子常洪

作奸論置之法改按山東光宗立擢太仆少卿徙太

常議紅丸事極言崔文升李可灼當斬尚書王紀被

斥特疏申救再進大理卿戶部右侍郎改吏部進左

侍郎尚書趙南星既逐于廷署事大學士魏廣微傅

魏忠賢意欲用其私人代南星且許擢于廷總憲于

廷不可以喬允升馮從吾汪應蛟名上忠賢大怒謂

所推仍南星遺黨矯旨切責并楊漣左光斗盡斥為

民文選郎張可前御史袁化中房可壯亦坐貶黜自

是清流盡逐小人日用事矣崇禎初起南京右都御

史與鄭三俊典京察盡去諸不肖者南御史差竣例

聽北考于廷請先考于南報可召拜左都御史以巡

方責重列上糾大吏薦人才修荒政核屯鹽禁耗羨

清獄囚訪奸豪弭寇盜八事請于回道日核實課功

優詔褒納給事中馬思理御史高倬余文縉坐事下

吏并抗疏救之秩滿加太子少保三疏乞休不允兩

浙巡鹽御史祝徽廣西巡按御史畢佐周并擅撻指

揮非故事事聞帝方念疆場多故欲倚武臣旨下參

核于廷等言軍官起世胄率不循法度概列彈章將

不勝擾故小過薄責以懲凡御史在外者盡然不自

二臣始且巡按代天將命而戒飭撓于武弁何以抑

驕悍帝以指揮秩崇非御史得杖令會兵部稽典制

以聞典制實無杖指揮事乃引巡撫囗書提問四品

武職語以對帝以比擬不倫責令再核于廷等終右

御史所援引悉不當帝意疏三上三卻竟削籍歸家

居二年卒福王時贈少保于廷端亮有守周延儒當

國于廷其里人無所附麗與溫體仁不合故卒獲重

譴云

張慎言

按明外史本傳慎言字金銘陽城人祖升河南參政

慎言舉萬歷三十八年進士除壽張知縣有能聲調

繁曹縣出庫銀糴粟備賑連值荒歲民賴以濟泰昌

時擢御史劾罷順天府丞劉蔚太常少卿宮應震光

祿少卿劉光復時方會議三案慎言言皇祖召諭百

工不究張差黨與所以全父子之情然必摘發奸謀

所以明君臣之義至先皇踐阼蠱惑之計方行藥餌

之奸旋發崔文升投涼劑于積憊之余李可灼進紅

丸于大漸之際法當駢首恩反賜金誰秉國成一至

此極若夫鼎湖再泣宗廟之鼎鬯為重則先帝之簪

履為輕即神廟之鄭妃且先徙以為望選侍不即移

宮計將安待無何賈繼春以請安選侍被譴慎言抗

疏救之帝怒奪俸二年天啟初出督畿輔屯田言天

津靜海興濟間沃野萬頃可墾為田近同知盧觀象

墾田三千余畝其溝洫廬舍之制種植疏浚之方囗

然具備可仿而行因列上官種佃種民種軍種屯種

五法又言廣寧失守遼人轉徙入關者不下百萬宜

招集津門以無家之眾墾不耕之田于計為便詔從

之嘗疏薦趙南星劾馮銓銓大恨五年三月慎言已

假歸銓屬曹欽程論劾誣盜曹縣庫銀三千遂下撫

按征贓編戍肅州莊烈帝即位赦免崇禎元年起故

官會當京察請先治媚珰者附逆之罪其他始付考

功報可旋擢太仆少卿歷太常卿刑部右侍郎讞耿

如杞獄不稱旨并尚書韓繼思下吏尋落職歸久之

召為工部右侍郎國用不支廷議開采鼓鑄屯田鹽

法諸事慎言屢疏陳奏悉根本計大學士楊嗣昌議

改府州縣佐為練備練總慎言以更制事大歷陳八

議其后卒不能行由左侍郎遷南京戶部尚書七疏

引疾不允尋改南京吏部尚書掌右都御史事十七

年三月京師陷五月福王即位南京命慎言理部事

上中興十議曰節鎮曰親藩曰開屯曰叛逆曰偽命

曰褒恤曰功賞曰起廢曰懲貪曰漕稅皆嘉納時大

起廢籍慎言薦吳甡鄭三俊命甡陛見三俊不許大

學士高弘圖所擬也勛臣劉孔昭趙之龍等一日朝

罷群詬于廷指慎言及甡為奸邪叱囗徹殿陛給事

中羅萬象言慎言平生具在甡素有清望安得指為

奸邪孔昭等伏地痛哭謂慎言舉用文臣不及武臣

囂爭不已又疏劾慎言極詆三俊且謂慎言當迎立

時阻難肆辨懷二心乞寢甡陛見命且議慎言欺蔽

罪慎言疏辨因乞休萬象又言首膺封爵者四鎮也

新安京營又加二鎮銜何嘗不用武年來封疆之法

先帝多寬武臣武臣報先帝者安在祖制以票擬歸

閣臣參駁歸言臣不聞委勛臣以糾劾也使勛臣得

兼糾劾文臣可勝逐哉史可法奏慎言疏薦無不當

諸臣痛哭喧呼滅絕法紀恐驕弁悍卒益輕朝廷昔

主辱而臣死今主死而臣生凡在臣工誰無罪文臣

固多誤國武臣豈盡矢忠御史王孫蕃言用人吏部

職掌奈何廷辱冢宰弘圖等亦以不能戢和文武各

疏乞休俱不允甡既不出慎言力乞休得請加太子

太保蔭一子山西盡陷于賊慎言無家可歸流寓蕪

湖宣城間國亡后疽發于背戒勿藥卒年六十九慎

言少喪二親鞠于祖母及為御史訃聞引義乞歸執

喪三年以報子履旋舉崇禎十五年鄉試賊陷陽城

嘆曰吾父決不為亂臣吾豈為賊子遂投崖死事聞

贈御史

張捷

按明外史本傳捷丹陽人萬歷四十一年進士授浙

江山陰知縣泰昌元年入為御史疏論中官蒙蔽之

弊以譏切王安天啟元年薦董應舉于仕廉蕭近高

安希范等十二人皆民望己論姚宗文排陷熊廷囗

罪又請恤遼陽死事諸臣已又請停內操所建白多

皆可稱乞假歸四年春趙南星出為江西副使不赴

其冬魏忠賢勢大張諸以年例外遷者盡復故官捷

亦還為御史明年擢太仆少卿自是疾東林次骨尋

忤忠賢意削籍歸崇禎三年起大理右少卿拜左副

都御史明年遷吏部右侍郎又明年進左侍郎捷故

讎東林而與首輔周延儒友善驟引居要地參預密

謀延儒敗又附溫體仁為之羽翼御史梁云構劾其

憸邪柔媚賄賂關通帝不聽吏部尚書李長庚左都

御史張延登罷體仁及王應熊謀之捷將用故兵部

尚書呂純如帝御平臺諭廷臣各舉所知應熊目捷

捷遂舉純如及南京右都御史唐世濟體仁及錢士

升舉南京吏部尚書謝升及世濟應熊亦舉世濟獨

何吾騶舉戶部尚書侯恂帝以純如麗逆案不宜舉

捷譽純如才品皆不聽給事中盧兆龍孫晉與捷相

訐難而御史金光辰韓一光楊繩武給事中蔣德瑗

并奏純如不可用捷呶呶不已給事中姜應甲叱捷

巧辯帝命之退竟如體仁言以升為吏部尚書世濟

為左都御史捷既絀給事中吳甘來朱國棟顧國寶

吳南灝御史張三謨南京給事中戈允禮御史左佩

弦郭維經及兆龍應甲光辰復交章極論并言逆案

不可翻卒以體仁應熊力悉置不問已而給事中范

淑泰劾捷私王維章用為四川巡撫應甲又劾捷私

聽勘郎中施元征遷為蘄州參政諭德倪元璐亦疏

詆捷捷怒謂言官攻擊皆元璐主謀上疏丑詆帝責

元璐陳狀卒兩置不問先是捷所親賀儒修為成都

知縣捷屬巡按劉宗祥令舉卓異中有時事漸非借

內傾外中焰披猖朝政苛急等語以宗祥前知丹徒

素交好也而宗祥廉儒修貪墨疏劾之削其籍逮治

捷遂大恨后川中州縣多陷于賊詔議宗祥罪捷欲

重繩之宗祥懼遽以捷私書上聞帝大怒責捷回奏

捷震詞極哀帝怒不解詔除名議罪坐贖徒三年

宗祥遂任職如故福王立于南京劉澤清首薦捷馬

士英繼之詔下廷議多持不可其年八月魏國公徐

弘基復薦之遂以內傳起故官給事中章正宸等疏

諫被責讓十月吏部尚書徐石麟罷士英擬用張國

維而阮大鋮以內傳用捷士英駭愕以此憚大鋮捷

既為諸奸用悉奉其指揮諸麗名逆案及謀翻逆案

被譴者盡登用而文選郎劉應賓挾馬阮勢納賄無

虛日捷主畫諾而已明年夏楊維垣請恤逆案已死

諸臣捷奏行之于是劉廷元霍維華徐大化徐兆魁

喬應甲王紹徽呂純如等二十二人并獲贈恤無何

南都失守捷走雞鳴寺投繯而死捷居家孝友在官

有清節雅為鄉人所稱以惡東林終身與匪人比名

因以隳然其死也士論咸予之

左光斗

按明外史本傳光斗字遺直桐城人萬歷三十五年

進士除中書舍人選授御史待命八年始下時廷推

閣臣禮部侍郎何宗彥以人望不獲與反扼之去光

斗歷陳五不平譏切首輔方從哲甚至已劾兵部尚

書黃嘉善不職孝端皇后崩使臣頒詔當請囗禮部

侍郎孫如游止以部札行之光斗疏駁其謬卒獲更

正巡視中城捕治吏部豪惡吏獲假印七十余假官

一百余人輦下震悚出理屯田言北人不知水利一

年而地荒二年而民徙三年而地與民盡矣今有道

于此能使旱不為災澇不為害惟有興水田一法因

條上三因十四議曰因天之時因地之利因人之情

曰議浚川議疏渠議引流議設壩議建閘議設陂議

相地議筑塘議招徠議擇人議擇將議兵屯議力田

設科議富民拜爵其法囗然具備詔悉允行自是水

利大興北人皆知藝稻鄒元標曰吾三十年前在都

都人不知稻草何物今所在盡稻種水田力也奄人

劉朝稱東宮令旨索戚畹廢莊光斗不啟封還之曰

尺土皆殿下有今日安敢私授奄人憤而去光宗崩

李選侍干清宮迫脅皇長子封皇后勢張甚光斗

上言內廷有干清宮猶外廷有皇極殿惟天子御天

得居之惟皇后配天得共居之其他妃嬪雖以次進

御不得恒居非但避嫌亦以別尊卑也選侍既非嫡

母又非生母儼然尊居正宮而殿下乃退處慈慶不

得守幾筵行大禮名分謂何選侍事先皇無脫簪戒

旦之德侍殿下無拊摩育養之恩此其人豈可以托

圣躬者且殿下春秋十六齡矣內輔以忠直老成外

輔以公孤卿貳何乏人尚須乳哺而襁負之哉況

睿質初開正宜不見可欲何必托于婦人女子之手

及今不早斷決將借撫養之名行端制之實武氏之

禍再見于今將來有不忍言者時選侍欲端大柄廷

臣箋奏令先進干清然后進慈慶得光斗箋大怒將

加嚴譴數遣使宣召光斗曰我天子法官也非天子

召不赴若輩何為者選侍益怒邀熹宗至干清議之

熹宗不肯往使使取視其箋心善之趣擇日移宮光

斗乃免當是時宮府危疑人情洶懼光斗與楊漣協

心建議排奄奴扶沖主俾宸極獲正宮府晏然兩人

力為多由是朝野并稱為楊左選侍既移噦鸞官帝

所以奉養者備具而其宮奴劉遜劉朝田詔等以盜

寶系獄詞連選侍父諸奄計無所出則妄言選侍投

繯皇八妺入井以熒惑朝士御史賈繼春信之上書

內閣言帝不當薄待庶母光斗聞之即上言移宮之

后陛下自宜存大體捐小過若復株連蔓引使宮闈

不安即于國體有損乞立誅遜等其余概從寬政疏

入帝即宣諭百官備述選侍凌虐圣母諸狀及召見

又言朕與有仇自是中外知帝有夙憾而諸附會繼

春者益紛紛肆浮議矣改元議起或議削泰昌弗紀

或議去萬歷四十八年即以今年為泰昌或議以明

年為泰昌后年為天啟光斗力排其說請從今年八

月以前為萬歷以后為泰昌議遂定孫如游由中旨

入閣抗疏請斥出督畿輔學政力杜請寄識鑒如神

天啟初廷議起用熊廷囗罪言官魏應嘉等光斗抗

疏救之嘗言廷囗才優而量不宏昔以守遼則有余

今以復遼則不足已而果然三年秋疏請召還賈繼

春范濟世及文震孟滿朝薦毛士龍徐大相等不納

其年擢大理寺丞進少卿明年二月拜左僉都御史

是時東林勢盛韓爌趙南星高攀龍楊漣鄭三俊李

邦華魏大中諸正人咸居要地光斗與之意氣相得

務為危言激論甄別流品一時正人咸賴之而小人

之不悅者亦眾光斗與阮大鋮同里始招之來已而

復相失大鋮恨之光斗之防小人甚囗又頗與汪文

言交好大鋮黨傅櫆遂劾光斗及大中比昵文言肆

為奸利北斗疏辨詆櫆結東廠理刑傅繼教為昆弟

櫆恚再疏訐光斗光斗乞罷事幸得免楊漣之劾魏

忠賢光斗與其謀又與攀龍共發崔呈秀贓私忠賢

暨其黨咸怒及忠賢逐南星攀龍大中次將及光斗

漣光斗憤甚草奏劾忠賢及魏廣微三十二斬罪擬

十一月二日上之先遣家累南還忠賢诇知先二日

假會推事與漣俱削籍群小憾不已復興汪文言獄

入光斗名遣使往逮父老子弟擁馬首號哭聲震原

野緹騎亦為雪涕至則下詔獄酷訊主獄者許顯純

誣受楊鎬熊廷囗賄漣等初不承光斗私計曰彼殺

我有二法因我不承而酷刑以斃之一也夜半令獄

卒潛殺之二也承則當下法司庶有見天之日諸人

然其言俱自誣服光斗坐贓二萬忠賢乃矯旨仍令

顯純五日一追比不下法司諸人始悔失計容城孫

奇逢者節俠士也與定興鹿正以光斗有德于畿輔

倡議醵金諸生爭應之得金數千謀代輸緩其獄而

光斗與漣已同日為獄卒所斃時五年七月二十有

六日也年五十一光斗既死贓猶未竟忠賢令撫按

嚴追系其群從十四人長兄光霽坐累死母以哭子

死都御史周應秋猶以所司承追不力疏趣之由是

諸人家族盡破及忠賢定三朝典要移宮一案以漣

光斗為罪魁議開棺僇尸有解之者乃免忠賢既誅

贈右都御史錄其一子已再贈太子少保南渡時追

謚忠毅弟光先由舉人歷官御史巡按浙江與平金

華許都之亂馬士英薦阮大鋮光先力爭不可后大

鋮得志尋端逮之光先匿于左良玉所緹騎不敢赴

乃止

黃尊素

按明外史本傳尊素字真長余姚人萬歷四十四年

進士除寧國推官精敏強執天啟二年擢授御史謁

假歸明年冬還朝疏請召還余懋衡曹于汴劉宗周

周洪謨王紀鄒元標馮從吾而劾尚書趙秉忠侍郎

牛應元通政丁啟睿頑鈍秉忠應元俱引去山東妖

賊既平余黨復煽巡撫王惟儉不能撫馭尊素疏論

之因言巡撫本內外兼用今盡用京卿不若歷外

服者之練習又數陳邊事力詆大將馬世龍忤樞輔

孫承志意時帝在位數年未嘗一召見大臣尊素請

復便殿召對故事面決大政否則講筵之暇令大臣

面商可否帝不能用四年二月大風揚沙畫晦天鼓

鳴如是者十日三月朔京師地震三干清宮尤甚適

帝體違和人情惶懼尊素力陳時政十失末言陛下

厭薄言官人懷忌諱遂有剽竊皮毛莫犯中扃者今

阿保重于趙嬈禁旅近于唐末蕭墻之憂慘于敵國

廷無謀幄邊無折沖當國者昧安危之機誤國者護

恥敗之局不于此時進賢退不肖而疾剛方正直之

士如仇讎陛下獨不為社稷計乎疏入魏忠賢大怒

謀廷杖之賴韓爌力救乃奪俸一年既而楊漣劾忠

賢被旨譙讓尊素憤抗疏繼之略言天下有政歸近

幸威福旁移而世界清明者乎天下有中外洶洶無

不欲食其肉而可置之左右者乎陛下必以為曲謹

可用不知不小曲謹不大無忌必以為惟吾駕馭不

知不可駕馭則不可收拾矣陛下登極以來公卿臺

諫累累罷歸致在位者無固志不于此稱孤立乃以

去一近侍為孤立耶今忠賢不法狀廷臣已發露無

余陛下若不早斷彼形見勢窮復何顧忌忠賢必不

肯收其巳縱之韁而凈滌其腸胃忠賢之私人必不

肯回其已往之棹而默消其冰山始猶與士大夫為

仇繼將以至尊為注柴柵既固毒螫誰何不惟臺諫

折之不足即干戈取之亦難矣忠賢得疏愈恨萬

既廷杖又欲杖御史林汝翥諸言官詣閣爭之小珰

數百人擁入閣中攘臂肆罵諸閣臣俯首不敢語尊

素厲聲曰內閣絲綸地既司禮非奉詔不敢至若輩

無禮至此乃稍稍散去無何以創重卒尊素上言

律例非叛逆十惡無死法今以披肝瀝膽之忠臣竟

殞于磨牙礪齒之兇豎此輩必欣欣相告吾儕借天

子威柄可鞭笞百僚后世有秉董狐筆繼朱子綱目

者書曰某月某日郎中萬以言事廷杖死豈不上

累圣德哉進廷杖之說者必曰祖制不知二正之世

王振劉瑾為之世祖神宗之朝張璁嚴嵩張居正為

之奸人欲有所逞憚忠臣義士掣其肘必借廷杖以

快其私使人主蒙拒諫之名己受秉權之實而仁賢

且有抱蔓之形于是乎為所欲為莫有顧忌而禍即

移之國家今已矣辱士殺士漸不可開乞復其故

官破格賜恤俾遺孤得扶櫬還鄉死且不朽疏入

益忤忠賢意八月河南進玉璽忠賢欲侈其事命由

大明門進行受璽禮百僚表賀尊素上言昔宋哲宗

得璽蔡確等競言祥瑞改年元符宋祚卒不競本朝

弘治時陜西獻玉璽止令取進給賞五金此祖宗故

事宜從事獲中止五年春遣視陜西茶馬甫出都逆

珰曹欽程劾其端擊善類助高攀龍魏大中虐焰遂

削籍尊素謇諤敢言尤有深識遠初入臺鄒元標

實援之即進規曰都門非講學地徐文貞已叢議于

前矣元標不能用楊漣將擊忠賢魏大中以告尊素

曰除君側者必有內援楊公有之乎一不中吾儕無

唯類矣萬死尊素諷漣去漣不從卒及于禍大中

將劾魏廣微尊素曰廣微小人之包羞者也攻之急

則挺而走險矣大中不從廣微益合于忠賢以興大

難是時東林盈朝自以鄉里分朋黨江西章允儒陳

良訓既與大中有隙而大中欲駁尚書南師仲恤典

秦人亦多不悅尊素急言于大中止之最后山西尹

同皋潘云翼欲用其座主郭尚友為山西巡撫大中

以尚友數問遺朝貴執不可尊素引杜征南數遺洛

中貴要為言大中卒不可議用謝應祥難端遂作汪

文言初下獄忠賢即欲羅織諸人已知為尊素所解

恨甚其黨亦以尊素多智慮欲殺之會吳中訛言尊

素欲效楊一清誅劉瑾用李實為張永授以秘計忠

賢大懼遣刺事者至吳中凡四輩侍郎馬程沈濱家

居奏記忠賢曰事有跡矣于是忠賢日遣使譙訶實

取其空印白疏入尊素等七人姓名遂被逮使者至

蘇州適城中擊殺逮周順昌旗尉其城外人并擊逮

尊素者逮者失駕帖不敢至尊素聞即囚服詣吏自

投詔獄許顯純崔應元搒掠備至勒贓二千八百五

日一追比已知獄卒將害己叩首謝君父賦詩一章

遂死時六年閏六月朔日也年四十三崇禎初贈太

仆卿任一子福王時追謚忠端

李應升

按明外史本傳應升字仲達江陰人萬歷四十四年

進士授南康推官出無辜十九人于死置大猾數人

重辟士民服其公廉為之謠曰前林后李清和無比

林謂晉江林學曾卒官南京戶部侍郎以清慎著稱

者也九江南康間有柯陳二大族相傳陳友諒苗裔

負固強梗嘗拒捕有司議兵之應升單騎往諭皆叩

頭聽命出所匿罪人一方以定天啟二年征授御史

謁假歸明年秋還朝時天子暗弱庶政怠弛應升上

疏曰蘇軾有言天下非經營禍亂之足憂而養安無

事之可畏況以養安無事之習居禍亂方興之會上

淵默而聞聲下拱手以觀望巧者獵榮名黠者避險

難上下既暌憂患之來未可一二數也方今遼土淪

沒黔蜀用兵紅夷之患未息西部之賞日增逃兵肆

掠于畿輔窮民待盡于催科逗遛習慣大將畏敵而

不前法紀陵夷驕兵鼓噪而弗問在在增官日日會

議覆疏衍為故套嚴旨等若空言陛下不先振竦精

神發皇志氣群臣孰肯任怨以破情面者祖宗有早

午晚三朝猶時御便殿咨訪時政愿俯納臣言奮然

力行天下事尚可為也報聞頃之復陳時政略曰今

天下敝壞極矣在君臣奮興而力圖之陛下振紀綱

則片紙若霆大臣捐私曲則千里運掌臺諫任糾彈

則百司飲冰今動議增官為人營窟紛紜遷徙名實

乖張自登萊增巡撫而侵冒百余萬增招練監軍而

侵冒又十余萬邊關內地將領如蟻剝軍侵餉又不

知幾十萬增置總督何補塞垣增置京官何裨政事

樞貳添注矣孰慷慨以行邊司空添注矣孰拮據以

儲備大將添注矣祗工媒囗而縱逋逃禮兵司屬添

注二三十人矣誰儲邊才而精典禮濫開邊俸捷徑

燃灰則吏治日壞白衣攘臂邪人入幕則奸弁充斥

臣請斷自圣心一切報罷又言今事下部曹十九寢

閣宜重申國典明正將領之罪錦衣旗尉半歸權要

宜遣官巡視如京營之制衛官襲職比試不嚴宜申

明舊章無使幸進將校蠶食逃軍不招私募乞兒半

分其餉宜力為懲創窮民敲撲號泣滿庭奸吏侵漁

福堂安坐宜嚴其法制時不能用俄劾南京都御史

王永光庇部郎范得志顛倒公論永光尋自引去四

年正月疏陳外蕃內盜及小人三患譏切近習魏忠

賢惡之已復疏陳民隱言有十害宜急除五反宜亟

去帝為戒飭所司京師一日地三震疏請保護圣躬

速停內操魏忠賢領東廠好用立枷有重三百斤者

不數日即死先后死者六七十人應升極言宜罷忠

賢大恨應升知忠賢必禍國密草疏列其十六罪將

上為兄所知攘其疏毀之怏怏而止會楊漣劾忠賢

得嚴旨應升憤即抗疏繼之中言從來奄人之禍其

始莫不有小忠小信以固結主心根株既深毒手乃

肆今陛下明知其罪曲賜包容彼緩則圖自全之計

急則作走險之謀蕭墻之間能無隱禍故忠賢一日

不去則陛下一日不安臣為陛下計莫如聽忠賢引

退以全其命為忠賢計亦莫若早自引決以乞帷蓋

之恩不然惡稔貫盈他日欲保身領不可得矣又曰

君側不清安用彼相一時寵利有盡千秋青史難欺

不欲為劉健謝遷者恐并不能為李東陽倘畫策投

歡不幾與焦芳同傳耶時魏廣微方深結忠賢為之

謀主知應升譏己大恨萬之死也應升極言廷杖

不可再士氣不可折譏切忠賢輩甚至已代高攀龍

草疏劾崔呈秀呈秀窘昏夜款門長跪乞哀應升正

色固拒含怒而去十月朔帝廟享頒歷廣微后至為

魏大中等所糾廣微恚辯疏詆言者應升復抗疏論

之且曰廣微父允貞為言官得罪輔臣以去聲施至

今廣微奈何比言官路馬斥為此輩夫不與此輩為

伍者必別與一輩為緣乞陛下戒諭廣微退讀父書

保其家聲毋倚三窟與言官為難他日庶可見乃父

地下廣微得疏益怒謀之忠賢將鐫秩首輔韓爌力

救乃奪祿一年其月趙南星等悉被逐朝事大變明

年三月工部主事曹欽承劾應升護法東林遂削籍

忠賢憾未已六年三月假李實劾周起元疏入應升

名遂逮下詔獄酷掠坐贓三千尋于閏六月二日斃

之年甫三十四崇禎初贈太仆寺卿錄一子福王時

追謚忠毅

蔣允儀

按明外史本傳允儀字聞韶宜興人萬歷四十四年

進士授桐鄉知縣移嘉興天啟二年擢御史時廣寧

已失熊廷囗王化貞俱論死而兵部尚書張鶴鳴如

故糾之者反獲譴允儀不平疏詆其同罪逸罰因言

近言官稍進苦口輒見齟齬遷謫未巳申之戒諭使

諸臣不遵明諭而引裾折檻以甘斥逐天下事猶可

為也使諸臣果遵明諭而箝口結舌以保祿位天下

事尚忍言哉頃者恒旸不雨二麥無秋皇上于宮中

祈禱反得冰雹之災變不虛生各以類應夫以坤維

之厚重而震撼于妖孽以須眉之丈夫而交關于婦

寺以藉叢煬之奸而托之奉公潔己是皆陰脅陽

之征也報聞鶴鳴既屢被劾因詆劾者為群奸朋謀

而反與前尚書黃嘉善崔景榮并以邊功晉宮保允

儀益憤言鶴鳴既以斬級微功邀三次之賞即當以

失地大罪伏不赦之辜且以七百里之榆關兼旬而

后至畏縮無丈夫氣偃蹇無人臣禮猶且靦顏哆口

評經撫功罪若身在功罪外者陛下試問鶴鳴為本

兵功罪殺于邊臣今日經撫俱論辟鶴鳴應得何罪

又問鶴鳴舊日經撫俱論辟嘉善景榮應得何罪赫

然震怒論究如法庶封疆不致破壞帝不用會議紅

丸事力詆方從哲請盡奪官階祿蔭其黨惡之徐州

舊設參將山東盜熾以允儀請改設總兵尋疏論四

川監司周著林宰徐如珂等功請優敘而劾總督張

我續退縮請罷斥不從逾月言陛下以當陽圣主遇

一陽令節所以扶陽抑陰維持元氣者端在此時夫

賢士大夫陽也宦官宮妾陰也深宮燕閑時宜常如

對賢士大夫嚬笑必嚴威福惟辟盡杜傳宣之竇預

防煬蔽之奸爵賞陽也刑罰陰也囊頭之犯每斃于

三木要囚之蔽不出于秋官非先王泣罪意宜特免

立枷永除苛政君子陽也小人陰也三朝遺老以講

學去官一代名賢以黨論削籍直言放逐之臺諫不

聞連茹而登抗疏規諷之詞臣又以一鳴而斥典型

日寡士風日摧豈陛下本意哉向者丁巳之察凡抗

論國本系籍正人者莫不巧加羅織陰邪盛而陽氣

傷致有今日之禍今計期已迫愿當事者早伐邪謀

亟培善類尤扶陽抑陰一大端也疏入魏忠賢劉朝

輩皆不悅以丁巳主察之人不指名直奏責令置對

允儀言丁巳主察者鄭繼之李志也考功科道則趙

士諤徐紹吉韓浚也當日八法之處分臺省之例轉

大遼之拾遺黑白顛倒私意橫行凡抗論建藩催請

之國保護先帝有功國本者靡不痛加摧抑必欲敗

其名錮其身盡其倫類而后快于是方從哲獨居政

府亓詩教趙興邦等分布要津凡疆圉重臣皆賄賂

請托而得如李維翰楊鎬熊廷囗李如柏如楨何一

不出其保舉迨封疆破壞囹圄充塞而此輩晏然無

恙臣所以痛心遼事追恨前此當軸之人也中旨將

重譴允儀以大學士葉向高言停俸半歲已復因災

祲上言內降當停內操當罷陵工束手非所以展孝

思直臣久廢非所以光圣德東南杼柚已空重以屢

次之加派金吾冒濫已極加以非分之襲封圣心一

轉移天下無不順應區區修禳虛文安能格上穹哉

帝不能用巡按陜西條上籌邊八事太常少卿王紹

徽家居與里人馮從吾不協允儀重從吾薄紹徽魏

忠賢擢紹徽佐都察院用事五年允儀還朝即出為

湖廣副使其冬又使給事中蘇兆先劾其為門戶渠

魁遂削籍崇禎元年薦起御史言奸黨王紹徽刱點

將錄獻之逆奄其后效之者有同志天監盜柄諸錄

清流遂芟刈無遺乞加削奪為傾陷忠良之戒從之

其冬掌河南道事陳計吏八則明年佐都御史曹于

汴大計京官貶黜者二百余人坐不謹者百人仕路

為清尋擢太仆少卿四年六月以右僉都御史撫治

鄖陽諸府標兵止五百餉六千不及一大郡監司且

承平久人不知兵而屬城率庳薄無守具六年流賊

將窺湖廣兵部令移鎮襄陽鄖陽益虛其冬賊大至

陷鄖西上津明年陷房縣保康允儀兵少不能御上

章乞援且請罪會賊入川鄖得少緩中官陳大金與

左良玉來援副使徐景麟見其多攜婦女疑為賊用

炮擊之士馬多死大金怒訴諸朝命逮景麟責允儀

陳狀已而并逮允儀下獄戍邊而以盧象升代十五

年御史楊爾銘給事中倪仁禎相繼論薦未及用而

張瑋

按明外史本傳瑋字席之武進人少孤家酷貧取糠

囗自給不屑輕受人一飯為同里薛敷教所知講學

東林書院莊事孫慎行與吳鍾巒友善萬歷四十年

舉應天鄉試第一越七年成進士授戶部主事調兵

部職方歷郎中力杜請謁謝苞苴品望卓然出為廣

東提學僉事大吏建魏忠賢祠欲瑋撰上梁文遂引

去歸橐蕭然仍授徒自給崇禎二年起江西參議歷

福建山東副使里人吳宗達柄政雅重其賢力言于

吏部召為尚寶卿進太仆少卿坐事調南京大理丞

引疾去久之起應天府丞疏言山東南北咽喉軍國

命脈所系今大盜披猖道途梗塞轉輸不通者三月

矣倘不早滅害胡可言乞特遣兵部侍郎一人整兵

往剿否則起故尚書鄭三俊范景文任之帝以為借

端市恩降旨切責是歲四方大旱瑋以軍食可虞奏

請禁江西湖廣遏糴而令應天常鎮淮揚五郡折輸

漕糧銀赴徐易米則小民免催科之苦太倉無顆粒

之虧他十庫所收銅錫顏料皮布非州縣土產者悉

解折色且盡改民解為官解以救民湯火所司多議

行遷南京光祿卿召為右僉都御史已而左副都御

史房可壯下獄以瑋代之瑋素有清望與左都御史

劉宗周左僉都御史金光辰并總憲紀臺中肅然宗

周光辰罷去代宗周者李邦華未至瑋掌其事帝以

吏治未清由巡方者未正乃以十條課實績曰勿憚

心勞勿徇情面勿科贖鍰勿縱胥吏薦舉必公參劾

必當分別功罪興除利弊發奸弭亂拯溺鋤強瑋既

遵諭復細列事款布之諸御史帝嘉其任事俄劾王

志舉而薦成勇言志舉巡按蘇松贓十余萬吳人至

今切齒勇鐵面冰心威行都下被逮時士民持香泣

送者萬余百里不絕臣去南都士民送臣猶同聲愿

借成御史其得人心如此勇志舉俱嘗以劾楊嗣昌

獲罪兩人論事雖同起念各別勇直抒所見可云拂

士之糾違志舉自知公論難容不過奸人之蓋丑若

漫無區別何以澄敘官方帝納其言下志舉法司逮

治勇獲敘用瑋旋以病謝歸未幾卒福王時贈左都

御史謚清惠

金光辰

按明外史張瑋傳金光辰字居垣全椒人崇禎元年

進士授行人擢御史巡視西城內使周二殺人牒司

禮監捕之其人方直御前叩頭乞哀帝曰此國家法

朕不得私卒抵罪京師大風雹疏陳崇治體課實行

明功罪預國儲端化源廣言路六事給事中章正宸

言事下獄抗疏救之張捷薦呂純如光辰既廷駁退

復上疏極論事乃止出按河南拮據兵事條奏至三

百余章總兵官鄧囗死大學士王應熊令兵部給勘

合其兄琳遂橫河南光辰劾之并劾應熊帝不問河

南推官湯開遠建言被逮用光辰請復其官九年還

朝京師戒嚴劾兵部尚書張鳳翼三不可解一大可

憂帝以鳳翼方在行間寢其奏中官杜勛鎮通州詔

移之三協會兵部侍郎仇維楨出鎮請留勛光辰抗

疏劾之帝諱言用宦官事大恚八月召對平臺詰責

再三奏對無所撓帝初欲重譴忽皎日中風霆交發

大雨若傾乃命鐫三級調外由浙江按察司照磨召

為大理寺正進太仆丞十三年五月偕諸大臣召對

平臺咨以御邊救荒安民之策光辰班最后奏對時

已秉燭乃歷陳數百言帝為傾聽明日諭輔臣令諸

臣各繕疏進呈一時稱盛舉尋移尚寶丞帝諭諸臣

可利民救時致治補闕者條送內閣光辰因陳罷革

練總換授私派僉報數事且曰初計臣所議有練餉

無剿餉則剿餉即在練餉中今有司復征剿餉當明

頒囗諭清核報聞歷光祿少卿左通政十五年五月

偕諸臣召對德政殿備陳賊形勢帝納其言尋擢左

僉都御史力救劉宗周遂鐫三級調外事具宗周傳

明年丁父憂福王時起故官令服闋赴任已遭國變

家居二十余年卒

方震孺

按明外史本傳震孺字孩未壽州人萬歷四十一年

進士除沙縣知縣舉卓異征授御史熹宗嗣位極陳

貪吏之害俄上三朝艱危疏中極言宮妾近侍嚬笑

易假窺可慮中旨頻宣恐成斜封隱禍并報聞初

李選侍既移宮御史賈繼春給事中孫國楨等倡楊

漣居功之說而是時帝降兩諭言選侍凌虐圣母震

孺于天啟元年上疏曰曩者梃擊一案王之采陸大

受張庭李俸悉遭廢斥而東林葉茂才董應舉趙南

星魏云中馬孟禎高攀龍劉策李邦華劉宗周鮑應

鰲盡錮終身亟宜召復至楊漣之爭移宮可幸無罪

不知何以有居功之說交通之疑此非特賜召對不

可否則人且疑為矯竊帝報兩諭并出朕懷有何交

通矯竊廷臣乃不敢言其春巡視南城中官張劉

朝被訟魏忠賢為請震孺不從卒上聞忠賢由是大

恨遼陽破遠近震驚震孺一日十三疏陳兵事當是

時遼東自廣寧抵三岔河軍民盡竄文武將吏畏出

關無一騎東者震孺獨慷慨請犒師言屢敗之余人

心久渙愿亟發帑金二十萬特遣使者吊死扶傷庶

幾人心復收感激思奮帝如其言震孺以六月出關

延見將士人人慰勞軍民感悅八月朔遂有監軍巡

按之命乃核軍實稽功罪練士馬日無暇晷有議三

岔河不可守當退守廣寧者震孺言縮地百八十里

遠守孤城非便宜駐兵鎮武以扼要沖因薦裨將羅

一貫劉征可用俄言自有遼事以來軍法不嚴進者

必死退者必生何苦自求死地今廣寧大戶皆西奔

將士亦駕馬思遁懼經略當關多遣人偵間道宜囗

寧前監軍專斬逃軍逃將使三軍歸路絕而后生路

可望也并從之時經略熊廷囗與巡撫王化貞不相

能諸監司率浮沉其間疆事益壞震孺調劑不得屢

疏上聞明年正月震孺方囗前屯化貞遂棄廣寧遁

列城聞之悉遁獨前屯旁近以震孺在得無動乃嚴

諭守將設防而身渡海抵覺華島招參將祖大壽大

壽方擁兵觀望震孺握手與語誓保富貴大壽感泣

與俱歸獲兵萬余錙重無算震孺之為巡按也資淺

特以才用震孺辭不得廣寧之敗罪不由震孺主事

徐大化者事魏忠賢知忠賢惡之承風力詆震孺震

孺疏辨都御史鄒元標保持之乃得請告去已而樞

輔孫承宗劾廣寧失事諸臣并及震孺都御史趙南

星論先后按遼御史罪亦及震孺因請下承宗核實

承宗復言震孺無罪乃已五年忠賢黨御史郭興治

誣劾其按遼時贓私遂逮下詔獄掠治坐贓六千有

奇移法司擬罪欲置之死尚書李養正御史練國事

王業浩持之獄三上卒擬絞忠賢憾不置誣與劉鐸

交通共為咒詛竟坐大辟六年秋當行刑會皇子生

獲免明年莊烈帝嗣位釋還言官多請召用有尼之

者不果震孺初入臺意氣凌厲不顧利害后遭挫折

深自韜晦無復用世志崇禎八年春流賊犯壽州州

長吏適遷秩去震孺倡士民固守城獲全明年冬賊

再躝江北獨不敢逼壽巡撫史可法上其功久之用

為嶺西參議有裨將踞廉州叛單騎諭降之十六年

冬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廣西京師陷震孺慟哭即率

師勤王馬士英憚之囗還鎮竟憂憤而卒

胡良機

按明外史魏呈潤傳胡良機字省之南昌人萬歷四

十四年進士歷知臨淄益都二縣天啟初擢御史疏

論乳媼中涓又請停內操楊漣擊魏忠賢良機亦上

疏言忠賢之惡不減汪直劉瑾陛下過優容而閣臣

不能據法爭豈真所謂門生宰相耶忠賢及魏廣微

深憾以年例遷廣東參議良機方按貴州不候代而

去遂斥為民崇禎元年起故官按宣大二鎮年滿當

代褒以敏練令復巡一年尋以事劾罷久之起光祿

典簿終南京吏部主事

李曰輔

按明外史魏呈潤傳李曰輔字元卿南昌人萬歷中

舉于鄉天啟初為成都推官巡撫朱燮元倚以兵事

偕諸將攻復重慶釋脅從無算崇禎四年擢南京御

史帝遣中官出鎮曰輔疏諫曰邇者一日遣內臣四

尋又遣用者五非兵機則要地也廷臣方交章而登

島陜西又有兩閹之遣假專擅之權駭中外之聽啟

水火之隙開依附之門灰任事之心藉委卸之口小

臣不敏實為寒心陛下踐阼盡撤內臣中外稱圣昔

何以撤今何以遣天下多故擇將為先陛下不筑黃

金臺勤招頗牧乃急急內臣是遣曾何補理亂之數

哉帝怒鐫三級為廣東布政司照磨歸隱西山香城

寺一仆與居尋遣還與僧共晨夕而已然讀濂洛

書不輟山居十余年卒福王時復官

毛羽健

按明外史本傳羽健字芝田公安人天啟二年進士

除萬縣知縣調繁巴縣崇禎元年征授御史首劾楊

維垣八大罪及阮大鋮反復變幻狀二人遂被斥王

師討安邦彥久無功羽健言賊巢在大方黔其前門

蜀遵永其后戶由黔進兵必渡陸廣奇險難入七晝

夜抵大方一夫當關千人自廢王三善蔡復一所以

屢敗遵義距大方止三日而畢節止百余里地平衍

從此進兵何患不克因畫上足兵措餉方略并薦舊

總督朱燮元閔夢得等帝即議行后果平賊尋極陳

驛遞之害帝令所司痛革積困為蘇溫體仁之訐錢

謙益也御史黃宗昌備陳科囗本末言體仁熱中枚

卜欲剚刃謙益遂以結黨二字為舉朝陷阱原體仁

巧計所以破前此公論之不予且以箝后日言者之

口耳羽健亦憤其朋黨之說上疏曰陛下近者德業

雖益盛而過舉亦時聞如逐言官非美事也咈諫之

主猶思護其名我皇上乃不少介意召對至希遘事

也本用以聯上下交今乃有因而受黜者諸臣聞召

攢眉蹙額以為畏途枚卜甚盛事也今以相競而相

讒因一人廢巨典至黨之一字尤不可開彼附逆諸

奸既不可用勢不得不用諸奸擯斥之人若以今日

之連袂登進者為相黨而來抑將以昔之鱗次削奪

者為相黨而去乎陛下不識在朝諸臣與奸黨諸臣

之孰正孰邪但觀天啟七年以前與崇禎元年以后

之天下孰危孰安便自可見今日語太平則不足語

剔弊則有余諸臣亦何嘗盡負國家哉倘以一夫高

張輒疑舉朝皆黨株連蔓引一網打盡臣惜陛下從

千憂百慮中得此清明世界復為讒人隳壞也帝責

羽健疑揣而以前條陳驛弊原之已疏劾太常少卿

謝升求巡撫于王永光及推薊鎮則畏而引病以避

后推太仆卿則不病升永光朋比為奸宜并罪帝召

對文華殿永光力詆其誣且欲究主使之者大學士

韓爌言究言官非禮帝不從已而獲宥帝御文華殿

獨召對禮部侍郎周延儒羽健偕同官李長春田時

震上疏曰漢臣有言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無

私今召見不以師濟而以獨侍清問不以朝參而以

燕閑更漏已沈合門猶啟延儒賢者必將形跡自遠

不冒昧以就功名如其不然何取于斯人而用之疏

入切責羽健既積忤權要其黨思因事去之及袁崇

煥下獄主事陸澄源以羽健嘗疏譽崇煥劾之落職

歸卒

姜思睿

按明外史姜應麟傳思睿應麟從子也字顓愚少孤

事母孝舉天啟二年進士授行人崇禎三年擢御史

都城被兵歷陳危削之形責政府中樞及在朝在邊

諸臣甚至明年春陳天下五大弊曰加派病民曰郵

傳過削曰搜剔愈精頭緒愈亂曰懲毖愈甚頹廢愈

多曰督責愈急蒙蔽愈深忤旨切責帝以久旱修省

思睿極論諸臣負國狀其冬遣宦官監視邊務抗疏

切諫已劾首輔周延儒以家人周文郁為副將弟素

儒為錦衣叔父人瑞為中書受賕行私請罷斥給事

中周瑞豹疏延儒思睿力詆其謬已論救給事中

魏呈潤御史李曰輔王績燦巡按云南陛辭歷指諸

弊政而言舉朝拯焚救溺之精神專用之摘抉細微

而以察吏詰戎予奪大柄僅付二三閹寺嘉言不用

用言不嘉厝火自安不知變計天下安望太平忤旨

切責還朝值帝撤還二部總理諸鎮監視內臣思睿

請并撤京營關寧者因詆向來秉政大臣阿承將順

之罪意指溫體仁也體仁二子儼伉數請囑提學僉

事黎元寬會元寬以文體險怪論黜遂發其二子私

書思睿劾體仁縱子作奸以元寬揭為據體仁為群

謀陷之揭不出元寬手元寬上疏證明思睿遂劾體

仁以群謀二字成陷人之阱但知有子不知有君當

今流賊紛擾中土蕩然不聞出一畫為天子分憂徒

務欺罔鬼蜮之計昨歲票擬行私致陵寢震動舉朝

共斥其奸猶多方卸脫謂出圣裁過則歸君善則歸

己豈復有人心者哉帝怒奪俸五月出視河東鹽政

安邑有故都御史曹于汴講學書院思睿擴其堂廡

祀卜子夏王通薛瑄其中以于汴配置田構學舍公

余親蒞講授代還乞假歸里未幾卒

成勇

按明外史本傳勇字仁有安樂人天啟二年會試答

策極言宦官之禍被放又三年成進士同年生邀謁

魏忠賢持不可授饒州推官謁鄒元標于吉水師事

之中使至知府以下俱郊迎勇獨不往且捕笞其從

人中使將訴之忠賢會敗獲免丁內外艱歷開封歸

德二府推官流賊攻歸德乘城守擊敗之崇禎十年

行取入京時變考選例優者得為翰林公論首勇而

吏部尚書田唯嘉為任浚地抑勇及他寡援者二十

三人為部曹勇得南京吏部主事輿論大嘩勇恬然

不數日即辭朝去明年二月帝御經筵問講官保舉

考選得失諭德黃景昉訟勇及朱天麟屈講官群和

之帝親策諸臣天麟得翰林浚亦得御史而勇以先

赴南京不獲與尋用御史涂必泓言授南京御史楊

嗣昌奪情入閣黃道周何楷林蘭友劉同升趙士春

言之咸獲譴勇憤其年九月上疏曰禮莫大于倫倫

莫大于君親未有不知君親而可齒于人類者也況

儼然秉國之鈞天子是毗者乎嗣昌謂古列國之君

臣可得而避今一統之君臣無所逃于天地之間是

三年之喪可行于古不可行于今也嗣昌所引者何

代之經所遵者何國之典信如其言是凡為臣者皆

不當終三年喪終則為后君為不臣先圣之詩書可

焚先王之典禮可廢不舉人類化為禽獸不止留一

嗣昌而生天下不臣不子之心何如去一嗣昌而樹

萬世為臣為子之鵠嗣昌豈以一身去留系社稷安

危耶秉樞兩年一籌莫展邊警頻告流寇披猖無問

其經濟矣清議不畏名教不畏先圣之訓詞萬世之

是非不畏無問其品望矣嗣昌去則所全者大既盡

子道亦完臣節不則既為今日之賊子必為他日之

亂臣且既不知有父矣又執猶子之誼事程國祥以

其為父同年讓行讓坐何薄于親而厚于親之友耶

疏入帝大怒命削籍提訊刑官擬杖徒不訐嗣昌疏

救亦不納乃擬遣戍命詰主使姓名勇獄中上書言

臣十二年外吏數十日南臺無權可招無賄可納不

知有黨帝怒切責竟戍寧波衛中外薦者十余疏皆

不召最后用劉宗周張瑋言命吏部復議久之執政

合詞請擢用命刑部核奏請復故官帝以勇宥罪方

新不當復職命以他官用甫聞命而京師陷福王時

起御史不赴后披緇為僧越十五年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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