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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紀事(4)

大政紀洪武二十九年七月上觀唐書至宦者魚朝

恩恃功玩忽無所忌憚謂侍臣曰當時不當使此曹

掌兵政故恣肆暴橫然其時李輔國程元振及魚朝

恩數輩勢皆極盛代宗一旦去之如孤雛腐鼠大抵

小人竊柄茍能決意去之亦有何難但在斷不斷爾

又曰漢末之時宦官雖號驕縱尚無兵權故凡所為

不過假人主之名濁亂四海至唐世以兵柄授之訓

注權勢之盛劫脅天子廢興在其掌握大抵此曹只

充使令豈可使當要路執政操權擅作威福朕深鑒

前轍自左右服役之外重者不過俾傳命而已彼既

無威??梢詣尤素M能為患但遇有罪必罰無赦故

自不敢驕縱也

永樂二十二年十月興州左屯衛軍徐翊有子嘗自

宮為內豎乞除軍籍命出其子使代軍役上曰為父

當教子為子當養親爾有子不能教致自傷其體背

親恩絕人道敗壞風化皆原于爾尚敢希除軍籍耶

宣德二年十一月司禮監太監侯泰下獄初山東官

吏軍民奏高煦反上命泰書諭之且察其所為泰

還力言高煦無反狀泰后奉命于直隸選駙馬擅作

威福杖義勇前衛經歷董純至死上因記憶前事諭

都御史劉觀曰渠嘗力言高煦不反幾誤大事者今

所犯更不可貸

吳中故語時承平歲久中使時出四方絡繹不絕采

寶干辦之類名色甚多如蘇州一處恒有五六人居

焉曰來內官羅太監尤久或織造或采促織或買禽

鳥花木皆倚以剝民祈求無厭郡佐縣正少忤則加

捶撻雖太守亦時訶責不貸也其他經過內宦尤橫

至縛同知臥于驛邊水次鞭笞他官動至五六十以

為常矣會知府缺楊文貞公以況公鍾薦知蘇州有

內官難治乃請賜敕書以行文貞難其事不敢直言

乃以數毋字假之以柄下車之日首謁一勢閹于驛

拜下不答斂揖起云老太監固不喜拜且長揖既乃

就坐與之抗論畢出麾僚屬先上馬入城而已御轎

押其后由是內官至蘇皆不得撻郡縣之吏矣來內

官以事杖吳縣主簿吳清況聞之徑往執其兩手怒

數曰汝何得打吾主簿縣中不要辦事只干汝一頭

事乎來懼謝為設食而止于是終況公之時十余年

間未嘗罹內官之患

明史紀事本末英宗正統元年冬十月上閱武于將

臺命諸將騎射以三矢為率駙馬都尉井源三發三

中上大喜撤上尊賜之觀者皆曰往年王太監閱武

紀廣驟升今天子自來顧一杯酒耶然竟無殊擢

六年夏四月太監王振矯旨以工部郎中王佑為工

部右侍郎振既弄權佑以諂媚超擢與兵部侍郎徐

晞極意逢迎之佑貌美而無須善伺候振顏色一日

振問曰王侍郎何無須對曰老爺所無兒安敢有聞

者鄙之

震澤紀聞世言王振之橫也公卿皆拜于其門天子

亦以先生呼之三殿初成宴百官故事宦官雖貴寵

不預是日上使人視王先生何為振方大怒曰周公

輔成王我獨不可一坐乎使以復命上戚然乃命東

華特開中門振至問何故曰詔命公由中出振乃曰

豈可乎至門外百官皆候振拜振始悅

沂陽日記正統時王振雖跋扈大臣猶加禮王尚書

直遇振未嘗少降詞色同坐時據欲尊席公曰太監

職四品吾尚書二品岸然凝坐振無如之何

明外史薛瑄傳正統初還朝尚書郭琎舉為山東提

學僉事諸生皆呼為薛夫子王振語三楊吾鄉誰可

為京卿者以瑄對召為大理左少卿三楊以用瑄出

振意欲瑄一往見俾李賢語之瑄正色曰拜爵公朝

謝恩私室吾不為也其后議事東閣公卿見振多趨

拜瑄獨屹立振趨揖之瑄亦無加禮自是銜瑄指揮

某死妾有色振從子山欲納之妻不肯妾遂訐妻毒

殺夫下都祭院訊已誣服瑄及同官辨其冤三卻之

都御史王文承振旨誣瑄及左右少卿賀祖嗣顧惟

敬等故出人罪振復諷言官劾瑄等受賄并下獄論

瑄死祖嗣等末減有差系獄待決瑄讀易自如子三

人愿一子代死二子充軍不允及當行刑振蒼頭忽

泣于爨下問故泣益悲曰聞今日薛夫子將刑也振

大感動會刑科三覆奏兵部侍郎王偉亦申救乃免

刑久之釋還

大政紀景泰元年閏正月山西行都司天城衛令史

賈斌上疏請法太祖除去竊柄閹宦專備灑掃集歷

代直諫盡忠守節及恃寵宦官撮其尤者錄成四卷

名曰忠義集伏乞刊布臣僚必能觀感以興起忠義

之誠而宦者亦不能縱其奸宄之私矣事下禮部尚

書胡覆奏謂斌言雖有理然章皇帝御制臣鑒已

行頒給足為觀戒所編不必刊布且言斌擅自離役

發回原籍

景泰三年五月上欲易儲語太監金英曰七月初二

日東宮生日也英叩頭云東宮生日是十一月初二

日帝為之默然蓋帝所言者謂見濟英所言者謂上

皇長子與魏征獻陵之對相似英之賢若此陳循輩

亦可以愧死矣

日知錄天順八年十一月丙寅兩京六科給事中王

徽等言正統末年王振專權使先帝遠播宗社幾危

天順年間曹吉祥專權舉兵焚關欲危宗社今日牛

玉專權謀出皇后欺侮陛下是皆貽笑于四方取議

于萬世者也臣請自今以后一不許內官與國政二

不許外官與內官私相交結三不許內官弟侄在外

管事并置立產業自古內官賢良者萬無一人無事

之時似為謹慎一聞國政便作奸欺如聞陛下將用

某人也必先賣之以為己功聞陛下將行某事也必

先泄之以張己勢人望日歸威權日重而內官之禍

起矣此臣等所以勸陛下不許內臣與國政者此也

內官侍奉陛下朝夕在側文武大臣不知廉恥者多

與之交結有饋以金寶珠玉加之婢膝奴顏者內官

便以為賢朝夕在陛下前稱美之有正大不阿不行

私謁者內官便以為不賢朝夕在陛下前非毀之陛

下天縱圣明固不為惑日加浸潤未免致疑稱美者

驟逾顯位非毀者久屈下僚怨歸朝廷恩結宦寺而

內官之禍起矣臣等所以勸陛下不許外官與內官

交結者此也內官弟侄人等授職任事倚勢為非聚

奸養惡家人百數貲貨萬余田連千頃馬系千匹內

官因有此家產所以貪婪無厭奸弊多端身雖在內

心實在外內外相通而禍亂所由起矣此臣等所以

勸陛下不許內官弟侄在外管事并置立家產者此

也陛下果能鑒彼三人于既往行此三事于方今則

禍亂自然不作災害自然不生倘或不然則禍起蕭

墻變生肘掖異日之患有不可言者矣然臣等今日

之所言乃舉朝廷之所諱臣等雖愚亦知避禍但受

恩朝廷無以為報官居言路不可茍容若陛下能行

而不疑即臣等雖死而無悔矣上責徽等妄言要譽

命吏部俱調州判官

大政紀成化二年閏三月太監劉永成卒議欲封伯

彭時力爭之或曰宦官古有封侯王者時曰此豈盛

世事邪祖宗成憲具在誰敢違之事遂寢

明史紀事本末汪直用事久勢傾中外天下凜凜有

中官阿丑善詼諧恒于上前作院本頗有譎諫風一

日丑作醉者酗酒狀前遣人佯曰某官至酗罵如故

又曰駕至酗亦如故曰汪太監來醉者驚怕怗然旁

一人曰駕至不懼而懼汪太監何以曰吾知有汪太

監不知有天子

嵩陽雜識成化間太監汪直用事朝紳附無所不

至其巡邊地所在都御史皆鎧甲戎裝將迎至二三

百里望塵跪伏半跪一如仆隸揖拜之禮一切不行

以是皆喜遂得進升有諺云都憲叩頭如搗蒜侍郎

扯腿似燒蔥奔競之甚良可嘆也

客座新聞大司馬新安程公信成化中參贊南都左

珰安寧時為守備燕公設席中為己坐而以公位其

下公心不平蓋中官雖為主亦居首席六卿而下皆

列坐焉公戲為一絕云主人首席客居傍此理分明

大不祥若使周公來守備定因屋上放交囗安見詩

遂分賓主

畜德錄都御史楊公繼宗居憂時閹宦汪直以權幸

延攬名士聞楊公治郡名往吊公衰绖于墳所直趨

至墳所拜起手捋公須曰比聞楊繼宗名今貌乃爾

公曰繼宗貌陋但虧體辱親未之敢也直不復敢言

直時威震海內不屈者公一人耳

病逸漫記錢溥素善內官王倫陳文與溥東西鄰謂

溥曰王倫來君當見報一日倫至而溥不言文甚銜

之上初即位王倫以潛邸舊人頗自尊大于老內官

若牛倫輩皆易視之及仁壽太后又嘗欲見上于東

宮為倫所阻以故交惡之遂下倫獄溥坐交通預草

上即位詔并下獄黜為順德知縣文在內閣頗與力

彭公筆記庚辰年四月六日辰刻上御南熏殿召王

翱李賢馬昂彭時呂原五人入侍命內侍鼓琴鼓者

凡三人皆年十五六者上曰琴音和平足以養性情

曩在南宮自撫一二曲今不暇及矣所傳曲調傳于

太監李永昌永昌歷事先帝最精于琴是三人者皆

不及也賢等對曰由此不輟亦可精妙因皆叩頭曰

愿皇上歌南風之詩以解民慍幸甚上起人賜金鑲

鶴頂博帶一條皆親授五人者各叩頭而出

酌中志略憲廟好琴奕書畫司禮監太監戴義號竹

樓不知何許人也最精于琴而楷書筆法與沈杜相

埒南中有一良家婦善琴遍游兩京各省未有居其

右者雅聞戴名詣外邸通名求見久之訂期戴休沐

之暇至外邸坐廳中延南婦隔簾向上一揖坐南婦

簾外不通寒暄讓戴先操曲甫終南婦淚如雨下色

若死灰而將所攜善琴即于階石上碎之拂衣而去

終身不再言鼓琴事矣其絕技服人如此戴之名下

黃太監獻號梧岡者廣西平樂人也亦精于琴有譜

行于世

明臣十節劉忠宣公大夏在司馬孝皇眷之造膝奉

對所謀雖輔臣不與聞一日上張綴衣于內宮之隙

屏左右召公問曰朕守祖訓不敢逾分漁民然各省

歲奏民窮而亡者何大夏叩頭曰臣在廣東久請言

廣事市舶一閹歲所斂與省大小官俸囗埒稍縱又

倍蓰皆辦于民上曰此弊久病之但朕在內勢孤如

陳寬靖己李榮庸劣不足慮惟蕭敬悉故事朕所須

問然不假以權此事卒難大更但老者死或以罪罷

不以嗣代可也綴衣后一童閹伏地竊聽未幾孝皇

棄天下忠宣竟戍甘州

無錫縣志鴨城華氏傭曰犢侶甚勤力久之辭去為

頭陀以卜相術游四方從一貴珰入京劉瑾召問之

頭陀知不可正忤請間言曰公相貴不可言僧亦不

敢言恐公見縛付西市也瑾心竊喜居之密室頗參

計畫及瑾有異謀為辭誓神頭陀遂竊之以告張永

因發其事瑾既誅將召論功已遁去矣

莘野纂聞安化王置鐇據寧夏潛圖不軌與逆瑾交

通誓書約為內應而寧夏都指揮何錦輩又從而附

之假偽符以號召諸路官軍具有形跡俄有詔率兵

討之擒瑾輩并檻車置鐇械遞京師得其狀初不出

于置鐇而瑾實先之則瑾其首誅耳瑾以中貴得幸

權傾中外大肆誅殺以愶善類觀者側目皇上赫然

斯怒密用廷臣計遂籍其家得玉琴獅蠻帶及金寶

奇物無慮億萬以正德庚午八月賜置鐇死仍加瑾

以極刑其門下士若張文臣等悉就顯戮

見聞錄中官馮??托炀艟梅铋L齋其未得罪之前

一年忽見寸許童子行幾上驚問之曰吾乃汝之元

神也汝不破齋不得禍否則禍旋及之矣已而蒲州

相公召飲強之食始破葷血未幾遂論奏下獄

酌中志略鮑太監忠者不知何許人也多學善書歷

升長陵神宮監僉書每坐大石上拾樹葉而寫詩清

風徐起飄揚山谷以自娛樂山中巨石如蝦蟆式者

鮑恒伏如幾案今見存焉世廟雅尚文學久乏當圣

意者適有親近大臣祭陵回以忠姓名學行奏薦特

蒙召升秉筆掌印壽逾八望九尚耳目精明以楷書

寫圣諭傳紅世廟優賚特加后憐其老筋力微衰予

告私第令其終云其名下王太監本不知何許人為

穆廟時名臣又田太監義陜西人亦鮑名下也至萬

歷二十四年掌司禮監印其楷書得鮑教為多

王進德不知何許人號樗仙世廟時職章圣獻皇后

宮管事有甲第在東華門外清整潔雅門無俗賓每

休沐之暇即闔戶焚香彈琴讀書或展古名人墨妙

臨寫不釋手故書法遒麗遂成名家尤好接賢士大

夫讓坐設榻皆欣然不厭煩宛然有儒者風

張太監維者號范吾北直霸州人嘉靖三十八年選

入為司監掌印張宏名下幼博學好書最為李太監

芳器許隆慶戊辰遂薦升神廟潛邸位下萬歷初年

歷升干清宮管事提督內忠勇營掌兵仗局印而秉

筆孫德秀張鯨諸人頗囗其才處之泰然神廟甚眷

注之慈圣老娘娘造有天帝金像特差維赍請前往

湖廣之武當山供安維善詩能文且精于琴畫往返

廉靜驛遞德之凡詩賦翰牘人咸寶惜十五年三月

二十七日夜侍神廟于干清宮西廊上問曰本官

三年事畢了維跪奏曰仰荷圣恩得獲令終臣等存

歿感戴上因從容曰我常想張宏好個老兒每見我

譴責一個諫官即叩頭流涕善言寬解我亦為他息

怒何等忠愛維叩頭曰此是圣德納諫非臣下所能

挽回倘圣怒不息他亦不能成功上曰以他三年

除事畢作一首詩來我看維即擬題榮哀感慕詩云

薤露光陰何易晞三年夢逐白云飛哀吟風木人終

別悵望煙霄鶴未歸墓草可憐滋圣澤祠旌深感照

春暉仁皇夜半思耆舊重奉恩綸下紫微維嘆鸚鵡

詩云憔悴君家歷歲年翠襟蒙寵自須憐能言肯信

爭如鳳鉤喙應知不數鳶千里云山迷隴樹幾回魂

夢繞秦川稻粱未必虛朝夕真為樊籠一泫然題斗

促織詩云自離草莽得登堂賢主恩優念不忘飽食

甕城當養銳怒臨沙塹敢摧強敵聲夜振髭仍奮壯

氣秋高齒漸長眼底孽余平剪后功成誰服論青黃

至十六年九月駕幸山陵閱壽宮回維股為車轢傷

又見近侍小臣張守義等怙寵生事而張鯨等耽耽

未艾也遂上章求退不允但看于思善門外直房調

治半年余尚未瘳始準私家調理遂益裒法書秘籍

晝不釋卷而夜自篝燈唔少倦仍看至丙夜方

寢雞甫鳴則復興矣至晚年兩目為尚能濡筆寫

行草凡聞有新書必買來令左右念聽者數年至萬

歷四十一年冬卒享壽將八十著有皇華集歸來篇

莫金山人集蒼雪齋等書行于世

王翱字鵬起號囗東原籍南直句容人嘉靖壬寅選

入皇城時年十一歲撥司禮監內書館讀書受業于

郭東野趙大洲孫繼泉先生咸器重之且曰爾諸生

系內史不必學舉業文章惟講明經書通鑒本朝典

制以備圣主顧問有余力始學作對與詩可也丁未

升司禮監精微科丁巳改御司房本年始升奉御己

未調御馬監丞僉押管事乙丑升干清宮牌子隨朝

請劍因奏進封事賜斗牛八月升太監世廟不豫時

曾嘆曰如某某者惜其才而未盡用之隆慶改元正

月奉旨回本監守世廟幾筵后遷東安門管事萬歷

乙亥升廣惠庫管事辛未奉旨慈寧宮教書遂遷居

于西安門北從容與士大夫唱和吟詩侍母孝待弟

良敦友于之愛為內廷所少翱為人悲歌倜儻博學

自豪視富貴如電光石火焉其詠籠雀詩云曾入皇

家大網羅樊籠久困柰愁何徒于禁苑隨花柳無復

郊原伴黍禾秋暮每驚歸夢遠春深空送好音多圣

恩未遂銜環報羽翮年來漸折磨又游三忠祠云秋

深結伴出都門望望疏林帶遠囗古渡到來同駐馬

荒祠謁罷一開樽松間野鶴穿云唳天外歸鴉背日

翻不是故人能好客何由此地得攀援翱與維前后

皆有詩名而品秩榮顯翱遠不逮維刊有禁砌蛩吟

稿囗東集行于世

凡內臣姓朱者皆改姓諸禮公族無刑人之義也諸

升字晉父號鎮南浙江紹興人也嘉靖四十一年選

入于王太監安為同官升御用監武英殿掌房升多

讀博識通篆籀六書之學樂與士紳交游門無雜賓

天啟五年卒壽幾九十升性豪俠善書札達大體精

于賞鑒奢于交際積書甚富名人字畫古帖頗多

秉筆史太監斌者嘉靖四十一年選入多學能書頗

得歐陽率更筆法先監最器之歷升文書房史廣交

游善琴奕好寫扇其詩字之扇流布宮中神廟思得

好秉筆覽至史姓名皇貴妃鄭娘娘偶贊揚之圣意

疑其從宮闈中鉆營也遂立謫南京數年取回謝恩

任事是日值有緊要旨意發閣例該第一員親奉到

閣而史名原前列也及回奏神廟益怒復疑其夤緣

往閣中見輔臣也復謫南京二十余年至泰昌元年

八月光廟登極始取回天啟元年逆賢力于先帝前

薦升秉筆后憚其廉介退斥之史性儉素曾與米萬

鍾契厚貸史銀可七八百兩米終身困躓未能償而

終史即焚其券都人多稱史為義舉也

見聞錄嘉靖末年皇城守門宦官高剛堂中春帖云

海無波濤海瑞之功不淺林有梁棟林潤之澤居多

蓋重二公之能諫耳宦官知敬正人亦自不群

明外史陳道亨傳道亨拜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

楊漣等群擊魏忠賢被譙責道亨憤偕九卿上言高

皇帝定令內臣止供掃除不得典兵預政陛下徒念

忠賢微勞舉魁柄授之恣所欲為舉朝忠諫皆不納

何重視宦豎輕天下士大夫至此疏入不納

攬囗微言近來中人執柄者其外直房在皇城東河

邊人遂稱為河下如陛下閣下之比萬歷初司禮馮

保顓政章奏中事關馮者必以欽差加其銜上囗頭

與圣旨并不然馮輒怒

酌中志略金太監忠字敏恕北直固安縣人萬歷六

年選入歷升文書房博學能書善琴守備鳳陽時曾

制御世仁風一書刻之博極鑒史繪畫周詳仿佛如

帝鑒圖說其評語凡稱迂拙子者金之道號其自跋

親寫作也壽七十余卒葬于玉泉山麓生時自題其

墓碣曰于呼藍田耕夫之墓

鄭太監惠號淵明北直任丘人亦二十九年選入為

牌子王奉名下叩見田太監謂遍熟視之惟手撫鄭

頂囑王曰此子頭圓眼秀人中端正山根直接印堂

合伏犀貫頂法宜令讀書不數年王與田相繼卒即

派與田謂名下益深心奮志受業于廬山人龍節專

究經史古文左國等書詩習杜工部字則好臨黃山

谷帖亦能作時藝古文性好種植牡丹等花嗜音善

射久為永貞嫉妒天啟五年夏蒙先帝圣恩起典簿

后升監官今上登極奉使河南藩府沿途廉介驛遞

感頌之其年冬御前親試出事君能致其身題考時

藝中選后卒于獄凡素蓄書籍法帖盡散佚一空生

前所作詩一冊于十年夏值常熟錢宗伯逮入所居

比鄰見而稱賞為之序

皇城內舊設有漢經廠內臣若干員每遇收選官人

則撥給數十名習念釋氏諸品經懺其持戒與否則

聽人自便如遇萬壽圣節正旦中元等節于宮內啟

建道場遣內大臣瞻禮揚旛掛榜如今之應付僧人

一般其僧伽帽袈裟緇色衣亦與僧人同惟不剃發

耳事畢焚化圓滿后仍各易內臣服色神廟曾選擇

經典精熟心行老成持齋者數員教習宮女數十人

亦能于各宮佛前作法事行香念佛若尼姑也

番經廠大護國隆善寺等寺朝天宮等宮東岳廟等

廟各有燒香內官十余員不等及東西舍飯寺亦各

有內官十數員或因年老有病退居于此止存本身

柴米冬衣靴料以終殘年

安樂堂在北安門里掌房官一員掌司數十員凡在

里內官長隨內使小火者有病便送此處醫治痊可

之日重謝房主銷假供職如不幸病故則各有送終

內官啟銅符出北安門內官監給棺木板惜薪司給

焚化柴臺至凈樂堂焚化稍富而有力者或預先捐

資隨買棺木壽地義會館中念經殯葬以為身后榮

凈樂堂在西直關外亦有內官數人經管凡宮人內

官無親屬者死后于此焚化堂有東西二塔塔下眢

井皆盛貯骨灰之所猶唐之宮人斜也

內臣佩服記貼里其制如外廷之褶司禮監掌印

秉筆隨堂干清宮管事牌子各執事近侍都許穿紅

貼里綴本等補以便侍從御前凡二十四衙門山陵

等處官長隨內使小火者俱得穿青貼里自逆賢擅

政于蟒貼里膝襕之下又加一襕名曰三襕貼里最

貴近者方蒙欽賞服之又有雙袖襕蟒衣凡左右袖

上各里外有蟒二條自正旦燈景以至冬至陽生萬

壽圣節各有應景蟒纻自清明秋千與九月重陽菊

花俱應景蟒羅自端陽五毒至八月月光玉兔俱有

應景蟒紗逆賢又創造滿身金虎金兔之紗及滿身

金葫蘆燈囗金壽字喜字纻或貼里每折有朝天小

蟒者然圓領亦有金壽字喜字者遇圣壽及千秋或

國喜或印公生日搬移則穿之惟逆賢之服奢僭更

甚及籍沒后皆賞給鐘鼓司凡承應則穿之光焰耀

目今上圣主天性儉素每為之切齒或笑其越分折

福中何用也祖宗以來青貼里原不綴補子惟紅貼

里有補逆賢偶欲貴異其親信者遂自印公起至請

小轎止俱于青貼里上綴補紛更多事人咸不便又

按舊制自十月初四日至次年三月初三日穿纻絲

自三月初四日至四月初三日穿羅自四月初四日

至九月初三日穿紗自九月初四日至十月初三日

穿羅該司禮監預先題奏傳行凡婚慶吉典則雖遇

夏秋亦必暫穿纻絲供事若羊絨衣服則每歲小雪

之后立春之前隨纻絲兼穿之凡大忌辰穿青素祧

廟穿青綠花樣遇修省亦穿青素祖宗時夏穿青素

則屯絹也冬穿青素則元色纻絲也逆賢擅政則王

體干等夏穿真青油綠懷素紗內以玉色素紗襯之

滿身活文如水之波如木之理而冬天則天青竹綠

油綠光耀射目爭相夸尚艷麗為美然于忌辰之義

何居于臣子之心何安乎

其制后襟不斷而兩旁有襬前襟兩截而下有

馬面褶往兩傍起惟自司禮監寫字以至提督止并

各衙門總理管理方敢服之紅者綴本等補青者否

圓領襯襬與外廷同各按品級凡司禮監掌印秉筆

及干清宮管事之耆舊有勞者其補皆得賜坐蟒次

則斗牛囗余太監俱麒麟補凡請大轎長隨及都知

監戴平巾有牙牌者穿獅子鸚哥雜禽補逆賢名下

凡掌印提督者皆濫穿坐蟒可嘆也

官帽以竹絲作胎真青縐紗蒙之自奉御至太監皆

戴之俗所謂剛叉帽也

平巾以竹絲作胎真青羅蒙之長隨內侍小火者戴

之制如官帽而無后山然有羅一幅垂于后長尺余

俗所謂砂鍋片是也

牙牌內官監題本于內承運庫領討象牙制造每升

奉御或長隨即給與一面將原帶烏木牌換收按御

用監等衙門各有號數一邊刻忠字若干號一邊刻

某監某囗亦間有私買私造者從來不禁其制有云

尖下方微闊而上圓可重六七兩不等近將舊牙牌

不用別換給新制牙牌一面橫用篆文某衙門下書

囗一面載不許借失等字為官物也

烏木牌其制荷葉尖頭圓徑二寸許一面刻內使或

小火者字樣一面用長方火印于中其篆文四字曰

關防出入而火印兩旁分刻小字或內字若干號此

系官物無敢私造者凡偶失落必題知懲處別給

牌繐其制用象牙或牛骨作管青綠線結寶蓋三層

圓可徑二寸下垂紅線長八寸許內懸牙牌或烏木

牌上有牌系青凡穿圓領隨侍及有公差私假出

外本等帶之左即懸此牌繐如平居在宮穿者

貼里者俱帶牌繐有逆賢左右牌繐紅線長至尺

余而懸之提系舊制大可二寸許不過銅銀玉等

為之上有鉤逆賢改造大樣提系長六尺五寸闊三

寸或二寸半鑲嵌絕好珠石睛碌之類有一件可值

千金六七百金者各按節令巧樣將見帶者懸掛滿

壁不帶而聚蓄者盈箱充柜亦賞及名下諸人又令

作織五色五毒子創造珍珠牌繐以玉作管去

牙牌而懸白玉碧玉玲瓏牌五毒上編綴小珍珠

其色白疑近喪間服飾遂又加青紅寶石珊瑚黃綠

琉璃珠以間之其實不雅皆逆賢掌家王朝用逢迎

造辦之即圣上亦曲聽之有識者竊嘆曰帶珠者待

誅也謂非服妖而何又創造玉管天青線印綬如外

廷印綬夏則內懸玉冬則內懸金牌或金魚二尾中

加鑰焉凡掌一印者帶一綬如王體干三綬李永貞

則二綬矣雖不掌印者凡出禁城有事亦帶一綬于

玉帶之左焉冒濫可笑極矣

凳杌凡司禮監掌印秉筆之年高最有寵眷者方能

得此其制如靠背椅而加兩桿于旁用皮攀如轎前

后各用一橫扛然抬者不在轅內只在桿外斜插扛

抬而正行之所以曰杌禁地不敢乘轎之義也

板其制如囗面高五寸許于偏后些安一椅圈前后

以粗絨繩拴用扛二條斜插抬走離地尺余凡司禮

監掌印秉筆年老者方私制坐之不系欽賞亦不系

正經品級自干清門外至西華門東華門里止自逆

賢擅政乃竟自內門抬出了無畏忌又曾于寶月亭

戴巾穿服坐板抬走殊可恨也

朝服朝冠帶履與外廷同冠七梁或五梁祖宗時舊

制只有司禮監掌印于祭中溜之神之夜服此祭之

自逆賢擅政竟加至九梁

笏以象牙為之與外廷同

抹布非布也是素纻絲或綾染柘黃長五尺闊三寸

雙層方角如大帶子之式而無繐凡干清宮管事牌

子暖殿御藥房管柜子御司房管庫管弓箭請小轎

四執事牌子欽安隆德英華三殿陳設近侍須蒙賜

過者方敢佩于貼里之右而蟠結上雙垂之露半

條于外垂與衣齊

刀兒小牙筋一雙小尖刀一把長六七寸不等銀鑲

鯊皮等鞘以紅絨辮系朿于衣左牌繐之上以昭近

臣殊寵非外衙門之所敢望也惟司禮監是禮儀衙

門斯不屑抹布刀兒矣

鐸針金銀珠翠珊瑚皆可制年節則大吉葫蘆萬年

吉慶元宵則燈籠端午則天師中秋則月光頒歷則

寶歷萬年其制則八寶荔枝卍字囗魚也冬至則梅

花重陽則菊花萬壽圣節則萬萬壽洪福齊天之類

洪福者于齊天字之兩旁各有紅色蝙蝠一枚以取

意耳凡遇誕生婚禮乃尊上徽號冊封大典皆萬萬

喜所謂鐸針者單一枝有頂居官帽中央者是也按

蟒衣貼里之內亦有喜相逢名色比尋常樣式不同

前織一黃色蟒在大襟向左后有一藍色蟒由左肩

而向前兩蟒恰如偶遇相望戲珠之意此萬歷年間

新式非逆賢創造凡婚禮時惟宮中貴近者穿此服

枝個其制隨景如鐸針但減小偏向成對耳

桃枝亦隨景如前而珍珠珊瑚自頂端下垂或間以

寶石金方勝卍字耳下有墜腳世廟時亦間將三種

賜輔臣大臣神廟初年亦間賜江陵相公云

披肩貂鼠制一圓圈高六七寸不等大如帽兩旁各

制貂皮二張方毛向里至耳即用鉤帶斜掛于官帽

之后山子上舊制自印公公等牌子暖殿方敢戴其

余常行近侍則只戴暖耳其制用元色素纻作一圓

箍二寸高兩旁綴貂皮長方如披肩凡司禮監寫字

起至提督止亦止戴暖耳不甚戴披肩也凡二十四

衙門內官內使人等則止許戴絨纻圍脖似風領而

緊小焉

直身制道袍同惟有襬在外綴本等補圣上有大紅

直身袍凡印公公若過司房或秉筆私下直房始穿

此凡見尊長則不穿其色止有天青黑綠青元不敢

做大紅者或亦開襬加襯衣而束本等帶者

道袍如外廷道袍之制惟加子領耳

氅衣有如道袍袖者舊制原不縫袖故名曰氅彩素

不拘

大褶前后或三十六三十八不等間亦綴本等補

順褶如貼里之制而褶之上不穿細文俗謂馬牙褶

即外廷之褶也間亦綴本等補

罩甲穿窄袖戎衣之上加此束小帶皆戎衣也織就

金甲有純繡灑繡透風紗不等

束發冠其制如戲子所戴者用金累絲造上嵌睛碌

珠石每一座有值數百金或千余金二千金者四爪

龍在上蟠繞下加額子一件亦如戲子所戴插長羽

焉凡遇出外游幸皆戴此冠以貂鼠銀鼠皮制之凡

冬月隨駕出獵戴之耳不寒

煙墩帽亦古制冬則天鵝絨或纻縐紗夏則馬尾所

結成者上綴金珠石其式如大帽直檐而頂稍細

二色衣近御之人所穿之衣自謂第一層謂之蓋面

如貼里圓領之類第二層謂之襯道袍第三層

謂之綴領道袍其白領以漿布為之如玉環在項而

缺其前稍油垢即拆換之非入過皇城者不敢綴也

自此三層之內或襖或掛凡脖領不許外露亦不得

綴鈕扣只宮人脖領則綴鈕扣是以切避忌之夏則

以葛為上身以深藍或玉色紗作下褶并接兩袖各

數尺又緣子領寸許一則恐于君前露白色一則省

費惜福以便拆澣

一把蓮宮壸中舊制凡掌印秉筆管事牌子俱在干

清宮內各直房居住每夜除該正管事牌子在殿內

直宿其余者候圣駕已安寢磕過安置頭寢殿門已

闔則始散各歸直房或酒或茶用過便各安歇其經

管衣帽官人即將冠帽一頂貼里道袍大襖或掛共

上一條領者一副總綴兩道帶子將提系牌繐亦

掛得停當名曰一把蓮并硬抹口絨襪靴護膝一雙

俱緊安于所歇囗旁伺候暗燈及燭于桌上立攢竹

五尺一根于桌旁同房官人伺候筆袋一分空紙數

幅本色紙花一袋紙花者即白紅裁成方葉口大

者以備寫字吐啖擦手之用凡猝然夜間御前有事

忽有傳召或值火災意外之警便能立刻衣冠手持

五尺速赴御前以防衛之此從來貴近大臣之體亦

內臣小心敬慎分內事也

長者巾制如東坡巾后垂兩方葉如程子巾式神廟

尚之曰長者冠前縫綴一大西洋珠兩旁金五爪龍

戲之后垂兩葉之中各蟠蒼龍凡內臣高年之人亦

有戴者或金線黑線緣鑲然不敢綴云龍也忠靖冠

六合巾方巾九華巾晉巾等制皆如外廷

圓帽凡內臣皇城之內除官帽平巾之外即帶圓帽

冬則以羅或纻為之夏則馬尾牛尾人發為之有極

細者一頂可值五六兩或七八兩十余兩者名曰爪

拉或爪喇絕不稱帽子想有所避忌云

囗靸巾帽局制造每年冬雪一次即送司禮監掌印

掌東廠秉筆每二雙管事牌子每一雙冰雪穿之以

便趨走不滑跌也

撒扇其制用木柄長尺余合竹作小骨二十余根用

藍絹糊裱兩面皆撒大塊金箔放則遮日收則入囊

自司禮監掌印至管事牌子皆于宮中夏間用之

靴皂皮為之似外廷之制而底軟襯薄其里則布與

上履式同而前縫少菱角各縫少嵌金線耳頻加粉

飾敝則易之凡當差內使小火者不敢概穿但單臉

青布鞋青布襪而已或雨雪之日油靴不禁也

扁辮用不堪之絨紫色或青綠色織如大帶子微松

軟長可丈余不等闊可三四寸凡遇雨雪將衣搊束

離地八九寸以防泥污晴天不用如冬寒之月亦得

穿皮氅衣夏暑之夜亦得用接迭竹架各支紗絹帳

以御蚊蚋也

雨衣雨帽玉色深藍官綠杭綢或好絹綢為之先年

亦有用蠶繭紙為者今亡矣有斗缽式者有道袍式

加掛者御前內臣值穿紅之日有紅雨衣彩畫蟒衣

方補為貼里式者雨帽則如方巾周圍加檐三寸許

耳亦有竹胎絹糊黑油漆如高麗帽式者亦惟大內

臣戴之

客偶談中官初入選進東華門門內有橋曰皇恩

橋謂從此即受皇恩也俗呼曰忘恩橋以中官既富

貴必讎其所蓋恥之也

熹宗實錄天啟元年正月詔選凈身男子三千人時

民間求選者至二萬余人以兵科給事中尹同皋奏

再收一千五百人

兩朝識小錄魏忠賢柄權朝臣附之者以為父忠賢

目曰干兒都人作百子圖演義嘲之其時獻媚者爭

為立祠自永恩祠一倡而懷仁崇仁隆仁彰德顯德

懷德昭德茂德戴德瞻德崇功報功元功旌功崇勛

茂勛表勛感恩祝恩瞻恩德馨鴻惠隆禧內而中官

外而封疆大吏丹黃土木遍于寰宇至杭州建于關

壯繆岳忠武兩祠之間而國子監生陸萬齡請建祠

于太學之側則無忌憚極矣聞逆祠小像有以沉檀

塑者眼耳口鼻手足宛轉一如生人腸腑則以金玉

珠寶為之髻上空一穴以四時花簪之其可笑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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