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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紀事(1)

史記孔子世家孔子居衛月余靈公與夫人同車宦

者雍渠參乘出使孔子為次乘招搖市過之孔子曰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衛

呂不韋傳不韋為相國號稱尚父始皇帝壯太后淫

不止呂不韋恐覺禍及己乃私求大陰人嫪毐以為

舍人時縱倡樂使毒以其陰關桐輪而行令太后聞

之以太后太后聞果欲私得之呂不韋乃進嫪毐

詐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韋又陰謂太后曰可事詐腐

則得給事中太后乃陰厚賜主腐者吏詐論之拔其

須眉為宦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與通絕愛之有身

太后恐人知之詐卜當避時徙宮居雍嫪毐常從賞

賜甚厚事皆決于嫪毐嫪毐家僮數千人諸客求宦

為嫪毐舍人千余人

秦始皇帝本紀三十七年七月丙寅始皇崩于沙丘

平臺丞相斯為上崩在外恐諸公子及天下有變乃

秘之不發喪棺載辒辌車中故幸宦者參乘所至上

食百官奏事如故宦者輒從辒辌車中可其奏事

漢書樊噲傳高帝嘗病惡見人臥禁中詔戶者無得

入群臣群臣絳灌等莫敢入十余日噲乃排闥直入

大臣隨之上獨枕一宦者臥噲等見上流涕曰始陛

下與臣等起豐沛定天下何其壯也今天下已定又

何憊也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見臣等計事顧獨

與一宦者絕乎且陛下獨不見趙高之事乎帝笑而

爰盎傳盎為中郎將常引大體慷慨宦者趙談以數

幸常害盎盎患之盎兄子種為常侍騎諫盎曰君眾

辱之后雖惡君上不復信于是上朝東宮趙談驂乘

盎伏車前曰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輿者皆天下豪

英今漢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之余共載于是

上笑下趙談談泣下車

外戚傳孝武鉤弋趙倢昭帝母也其父坐法宮刑

為中黃門死長安葬雍門昭帝即位追尊外祖趙父

為順成侯

霍光傳昌邑王入朝太后還乘輦欲歸溫室中黃門

宦者各持門扇王入門閉群臣不得入

賈捐之傳捐之數召見言多納用時中書令石顯用

事捐之數短顯以故不得官后稀復見而長安令楊

興新以材能得幸與捐之相善捐之欲得召見謂興

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見言君蘭京兆尹可立得興曰

縣官嘗言興愈薛大夫我易助也君房下筆言語妙

天下使君房為尚書令勝五鹿充宗遠甚捐之曰令

我得代充宗君蘭為京兆京兆郡國首尚書百官本

天下真大治士則不隔矣捐之前言平恩侯可為將

軍期思侯并可為諸曹皆如言又薦謁者滿宣立為

冀州刺史言中謁者不宜受事宦者不宜入宗廟立

止相薦之信不當如是乎興曰我復見言君房也捐

之復短石顯興曰顯鼎貴上信用之今欲進第從我

計且與合意即得入矣捐之即與興共為薦顯奏曰

竊見石顯本山東名族有禮義之家也持正六年未

嘗有過明習于事敏而疾見出公門入私門宜賜爵

關內侯引其兄弟以為諸曹又共為薦興可試守京

兆尹石顯聞知白之上乃下興捐之獄令皇后父陽

平侯禁與顯共雜治奏興捐之懷詐偽以上語相風

更相薦舉欲得大位漏泄省中語罔上不道書曰讒

說殄行震驚朕師王制順非而澤不聽而誅請論如

法捐之竟坐棄市

蕭望之傳初宣帝不甚從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

官用事中書令弘恭石顯久典樞機明習文法亦與

車騎將軍高為表里論議常獨持故事不從望之等

恭顯又時傾仄見詘望之以為中書政本宜以賢明

之選自武帝游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國舊制又違古

不近刑人之義白欲更置士人繇是大與高恭顯忤

上初即位謙讓重改作議久不定出劉更生為宗正

望之堪數薦名儒茂材以備諫官會稽鄭朋陰欲附

望之上疏言車騎將軍高遣客為奸利郡國及言許

史子弟罪過章視周堪堪白令朋待詔金馬門朋數

稱述望之短車騎將軍言許史過失后朋行傾邪望

之絕不與通朋與大司農史李宮俱待詔堪獨白宮

為黃門郎朋楚士怨恨更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

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關東人何以知此于是侍

中許章白見朋朋出揚言曰我見言前將軍小過五

大罪一中書令在旁知我言狀望之聞之以問弘恭

石顯顯恭恐望之自訟下于它吏即挾朋及待詔華

龍龍者宣帝時與張子蟜等待詔以行污穢不進欲

入堪等堪等不納故與朋相結恭顯令二人告望之

等謀欲罷車騎將軍疏退許史狀候望之出休日令

朋龍上之事下弘恭問狀望之對曰外戚在位多奢

淫欲以匡正國家非為邪也恭顯奏望之堪更生朋

黨相稱舉數譖訴大臣毀離親戚欲以專擅權埶為

臣不忠誣上不道請謁者召致廷尉時上初即位不

省謁者召致廷尉為下獄也可其奏后上召堪更生

曰系獄上大驚曰非但廷尉問邪以責恭顯皆叩頭

謝上曰令出視事恭顯因使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

化聞于天下而先驗師傅既下九卿大夫獄宜因決

免于是制詔丞相御史前將軍望之傅朕八年亡它

罪過今事久遠識忘難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將軍光

祿勛印綬及堪更生皆免為庶人而朋為黃門郎后

數月制詔御史國之將興尊師而重傅故前將軍望

之傅朕八年道以經術厥功茂焉其賜望之爵關內

侯食邑六百戶給事中朝朔望坐次將軍天子方倚

欲以為丞相會望之子散騎中郎伋上書訟望之前

事事下有司復奏望之前所坐明白無譖訴者而教

子上書稱引亡辜之詩失大臣體不敬請逮捕弘恭

石顯等知望之素高節不詘辱建白望之前為將軍

輔政欲排退許史專權擅朝幸得不坐復賜爵邑與

聞政事不悔過服罪深懷怨望教子上書歸非于上

自以托師傅懷終不坐非頗詘望之于牢獄塞其怏

怏心則圣朝亡以施恩厚上曰蕭太傅素剛安肯就

吏顯等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語言薄罪必亡所憂

上乃可其奏顯等封以付謁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

令太常急發執金吾車騎馳圍其第使者至召望之

望之欲自殺其夫人止之以為非天子意望之以問

門下生朱云云者好節士勸望之自裁于是望之仰

天嘆曰吾嘗備位將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獄茍求

生活不亦鄙乎字謂云曰游趣和藥來無久留我死

竟飲鴆自殺天子聞之驚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

獄果然殺吾賢傅是時大官上晝食上乃卻食為之

涕泣哀慟左右于是召顯等責問以議不詳皆免冠

謝良久

劉向傳向為散騎宗正給事中中書宦官弘恭石顯

弄權望之堪更生議欲白罷退之未白而語泄遂為

許史及恭顯所譖訴堪更生下獄及望之皆免官

京房傳中書令石顯顓權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

令與房同經論議相非二人用事房嘗宴見問上曰

幽厲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

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將以為賢也上

曰賢之房曰然則今何以知其不賢也上曰以其時

亂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賢必治任不肖必亂必

然之道也幽厲何不覺寤而更求賢曷為卒任不肖

以至于是上曰臨亂之君各賢其臣令皆覺寤天下

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齊桓公秦二世亦嘗聞此君而

非笑之然則任豎刁趙高政治日亂盜賊滿山何不

以幽厲卜之而覺寤乎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來

耳房因免冠頓首曰春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以

視萬世之君今陛下即位以來日月失明星辰逆行

山崩泉涌地震石隕夏霜冬雷春雕秋榮隕霜不殺

水旱螟蟲民人饑疫盜賊不禁刑人滿市春秋所記

災異盡備陛下視今為治邪亂邪上曰亦極亂耳尚

何道房曰今所任用者誰與上曰然幸其愈于彼又

以為不在此人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

后之視今猶今之視前也上良久乃曰今為亂者誰

哉房曰明主宜自知之上曰不知也如知之何故用

之房曰上最所信任與圖事帷幄之中進退天下之

士者是矣房指謂石顯上亦知之謂房曰已諭房罷

后漢書梁商傳商自以戚屬居大位每存謙柔虛己

進賢京師翕然稱為良輔帝委重焉而性慎弱無威

斷頗溺于內豎以小黃門曹節等用事于中遂遣子

冀不疑與為交友然宦者忌商寵任反欲陷之永和

四年中常侍張逵蘧政內者令石光尚方令傅福冗

從仆射杜永連謀共譖商及中常侍曹騰孟賁云欲

征諸王子圖議廢立請收商等案罪帝曰大將軍父

子我所親騰賁我所愛必無是但汝曹共妒之耳逵

等知言不用懼迫遂出矯詔收縛騰賁于省中帝聞

震怒敕宦者李歙急呼騰賁釋之收逵等悉伏誅辭

所連染及在位大臣商懼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

義功在元帥罪止首惡故賞不僭溢刑不淫濫五帝

三王所以同致康乂也竊聞考中常侍張逵等辭語

多所牽及大獄一起無辜者眾死囚久系纖微成大

非所以順迎和氣平政成化也宜早訖竟以止逮捕

之煩帝乃納之罪止坐者

張綱傳綱字文紀少明經學雖為公子而厲布衣之

節舉孝廉不就司徒高第辟為御史時順帝委縱宦

官有識危心綱常感激慨然嘆曰穢惡滿朝不能奮

身出命埽國家之難雖生吾不愿也退而上書曰詩

曰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尋大漢初隆及中興之世文

明二帝德化尤盛觀其理為易循易見但恭儉守節

約身尚德而已中官常侍不過兩人近幸賞賜裁滿

數金惜費重人故家給人足邊方聞中國優富任信

道德所以奸謀自消而和氣感應而頃者以來不遵

舊典無功小人皆有官爵富之驕之而復害之非愛

人重器承天順道者也伏愿陛下少留圣思割損左

右以奉天心書奏不省

楊震傳震為太尉帝舅大鴻臚耿寶薦中常侍李閏

兄于震震不從寶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國家所重

欲令公辟其兄寶唯傳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

府辟召故宜有尚書敕遂拒不許寶大恨而去中常

侍樊豐及侍中周廣謝惲等更相扇動傾搖朝廷震

復上疏豐惲等見震連切諫不從無所顧忌遂詐作

詔書調發司農錢谷大匠見徒材木各起家舍園池

廬觀役費無數震因地震復上疏前后所上轉有切

至帝既不平之而樊豐等皆側目憤怨俱以其名儒

未敢加害三年春東巡岱宗樊豐等因乘輿在外競

修第宅震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豐等所

詐下詔書具奏須行還上之豐等聞惶怖會太史言

星變逆行遂共譖震云自趙騰死后深用怨懟且鄧

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及車駕行還便時太學夜遣使

者策收震太尉印綬于是柴門絕賓客豐等復惡之

乃請大將軍耿寶奏震大臣不服罪懷恚望有詔遣

歸本郡震行至城西夕陽亭乃慷慨謂其諸子門人

曰死者士之常分吾蒙恩居上司疾奸臣狡猾而不

能誅惡嬖女傾亂而不能禁何面目復見日月身死

之日以雜木為棺布單被裁足蓋形勿歸冢次勿設

祭祠因飲鴆而卒時年七十余弘農太守移良承樊

豐等旨遣吏于陜縣留停震喪露棺道側囗震諸子

代郵行書道路皆為隕涕

朱穆傳穆為冀州刺史州人有宦者三人為中常侍

并以檄謁穆穆疾之辭不相見冀部令長聞穆濟河

解印綬去者四十余人及到奏劾諸部至有自殺者

以威略權宜盡誅賊渠帥畢劾權貴或乃死獄中有

宦者趙忠喪父歸葬安平僭為玙璠玉匣偶人穆聞

之下郡按驗吏畏其嚴明遂發墓剖棺陳尸出之而

收其家屬帝聞大怒征穆詣廷尉輸作左校大學書

生劉陶等數千人詣闕上書訟穆曰伏見施刑徒朱

穆處公憂國拜州之日志清奸惡誠以常侍貴寵父

子兄弟布在州郡競為虎狼噬食小人故穆張理天

網補綴漏目羅取殘禍以塞天意由是內官咸共恚

疾謗讟煩興讒隙仍作極其刑譴輸作左校天下有

識皆以穆同勤禹稷而被共鯀之戾若死者有知則

唐帝怒于崇山重華忿于蒼墓矣當今中官近習竊

持國柄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運賞則使餓隸富于季

孫呼則令伊顏化為桀跖而穆獨亢然不顧身害

非惡榮而好辱惡生而好死也徒感王綱之不攝懼

天網之久失故竭心懷憂為上深計臣愿黥首系趾

代穆校作帝覽其奏乃赦之穆居家數年在朝諸公

多有相推薦者于是征拜尚書穆既深疾宦官及在

臺閣旦夕共事志欲除之乃上疏曰案漢故事中常

侍參選士人建武以后乃悉用宦者自延平以來浸

益貴盛假貂珰之飾處常伯之任天朝政事一更其

手權傾海內寵貴無極子弟親戚并荷榮任故放濫

驕溢莫能禁御兇狡無行之徒媚以求官恃埶怙寵

之輩漁食百姓窮破天下空竭小人愚臣以為可悉

罷省遵復往初率由舊章更選海內清淳之士明達

國體者以補其處即陛下可為堯舜之君眾僚皆為

稷契之臣兆庶黎民蒙被圣化矣帝不納后穆因進

見口復陳曰居聞漢家舊典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

省尚書事黃門侍郎一人傳發書奏皆用姓族自和

熹太后以女主稱制不接公卿乃以閹人為常侍小

黃門通命兩宮自此以來權傾人主窮困天下宜皆

罷遣博選耆儒宿德與參政事帝怒不應穆伏不肯

起左右傳出良久乃趨而去自此中官數因事稱詔

詆毀之穆素剛不得意居無幾憤懣發疽延熹六年

李云傳云遷白馬令桓帝延熹二年誅大將軍梁冀

而中常侍單超等五人皆以誅冀功并封列侯專權

選舉云乃露布上書移副三府曰舉厝至重不可不

慎班功行賞宜應其實梁冀雖持權專擅虐流天下

今以罪行誅猶召家臣搤殺之耳而猥封謀臣萬戶

以上高祖聞之得無見非西北列將得無解體孔子

曰帝者諦也今官位錯亂小人諂進財貨公行政化

日損尺一拜用不經御省是帝欲不諦乎帝得奏震

怒下有司逮云詔尚書都護劍戟送黃門北寺獄使

中常侍管霸與御史廷尉雜考之時弘農五官掾杜

眾傷云以忠諫獲罪上書愿與云同日死帝愈怒遂

并下廷尉大鴻臚陳蕃上疏救云太常楊秉洛陽市

長沐茂郎中上官資并上疏請云帝恚甚有司奏以

為大不敬詔切責蕃秉免歸田里茂資貶秩二等時

帝在濯龍池管霸奏云等事霸詭言曰李云野澤愚

儒杜眾郡中小吏出于狂戇不足加罪帝謂霸曰帝

欲不諦是何等語而常侍欲原之邪顧使小黃門可

其奏云眾皆死獄中

楊秉傳秉代劉矩為太尉時中常侍侯覽弟參為益

州刺史累有臧罪暴虐一州明年秉劾奏參檻車征

詣廷尉參惶恐道自殺秉因奏覽及中常侍具瑗曰

臣案國舊典宦豎之官本在給使省闥司昏守夜而

今猥受過寵執政操權其阿諛取容者則因公褒舉

以報私惠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傷肆其兇忿居

法王公富擬國家飲食極肴膳仆妾盈紈素雖季氏

專魯穰侯擅秦何以尚茲案中常侍侯覽弟參貪殘

元惡自取禍滅覽固知釁重必有自疑之意臣愚以

為不宜復見親近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奪閻職之妻

而使二人參乘卒有竹中之難春秋書之以為至戒

蓋鄭詹來而國亂四佞放而眾服以此觀之容可近

乎覽宜急屏斥投畀有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宥請免

官送歸本郡書奏尚書召對秉掾屬曰公府外職而

奏劾近官經典漢制有故事乎秉使對曰春秋趙鞅

以晉陽之甲逐君側之惡傳曰除君之惡唯力是視

鄧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詰責文帝從而請之漢世故

事三公之職無所不統尚書不能詰帝不得已竟免

覽官而削瑗國

張儉傳延熹八年太守翟超請儉為東部督郵時中

常侍侯覽家在防東殘暴百姓所為不軌儉舉劾覽

及其母罪惡請誅之覽遏絕章表并不得通由是結

仇覽等鄉人朱并素性佞邪為儉所棄并懷怨恚遂

上書告儉與同郡二十四人為黨于是刊章討捕

竇武傳延熹八年武長女選入掖廷桓帝以為貴人

其冬立為皇后帝崩無嗣武召侍御史河間劉倏參

問其國中王子侯之賢者倏稱解瀆亭侯宏武入白

太后遂征立之是為靈帝拜武為大將軍常居禁中

帝既立論定策功更封武為聞喜侯子機渭陽侯拜

侍中兄子紹鄠侯遷步兵校尉紹弟靖西鄉侯為侍

中監羽林左騎武既輔朝政常有誅剪宦官之意太

傅陳蕃亦素有謀時共會朝堂蕃以私謂武曰中常

侍曹節王甫等自先帝時操弄國權濁亂海內百姓

匈匈歸咎于此今不誅節等后必難圖武深然之蕃

大喜以手推席而起武于是引同志尹勛為尚書令

劉瑜為侍中馮述為屯騎校尉又征天下名士廢黜

者前司隸李膺宗正劉猛太仆杜密廬江太守朱宇

等列于朝廷請前越嶲太守荀昱為從事中郎辟

川陳實為屬共定計策于是天下雄俊知其風旨莫

不延頸企踵思奮其智力會五月日食蕃復說武曰

昔蕭望之困一石顯近者李杜諸公禍及妻子況今

石顯數十輩乎蕃以八十之年欲為將軍除害今可

且因日食斥罷宦官以塞天變又趙夫人及女尚書

旦夕亂太后急宜退絕惟將軍慮焉武乃白太后曰

故事黃門常侍但當給事省內典門戶主近署財物

耳今乃使與政事而任權重子弟布列專為貪暴天

下匈匈正以此故宜悉誅廢以清朝廷太后曰漢來

故事世有但當誅其有罪豈可盡廢耶時中常侍管

霸頗有才略專制省內武先白誅霸及中常侍蘇康

等竟死武復數白誅曹節等太后冘豫未忍故事久

不發至八月太白出西方劉瑜素善天官惡之上書

皇太后曰太白犯房左驂上將星入太微其占宮門

當閉將相不利奸人在主傍愿急防之又與武蕃書

以星辰錯繆不利大臣宜速斷大計武蕃得書將發

于是以朱宇為司隸校尉劉佑為河南尹虞祁為洛

陽令武乃奏免黃門令魏彪以所親小黃門山冰代

之使冰奏素狡猾尤無狀者長樂尚書鄭颯送北寺

獄蕃謂武曰此曹子便當收殺何復考為武不從令

冰與尹勛侍御史祝囗雜考颯辭連及曹節王甫勛

冰即奏收節等使劉瑜內奏時武出宿歸府典中書

者先以告長樂五官史朱瑀瑀盜發武奏罵曰中官

放縱者自可誅耳我曹何罪而當盡見族滅因大呼

曰陳蕃竇武奏白太后廢帝為大逆乃夜召素所親

壯健者長樂從官史共普張亮等十七人歃血共盟

誅武等曹節聞之驚起白帝曰外間切切請出御德

陽前殿令帝拔劍踴躍使乳母趙嬈等擁衛左右取

棨信閉諸禁門召尚書官屬脅以白刃使作詔板拜

王甫為黃門令持節至北寺獄收尹勛山冰冰疑不

受詔甫格殺之遂害勛出鄭颯還共劫太后奪璽書

令中謁者守南宮閉門絕復道使鄭颯等持節及侍

御史謁者捕收武等武不受詔馳入步兵營與紹共

射殺使者召會北軍五校士數千人屯都亭下令軍

士曰黃門常侍反盡力者封侯重賞詔以少府周靖

行車騎將軍加節與護匈奴中郎將張奐率五營士

討武夜漏盡王甫將虎賁羽林囗騶都候劍戟士合

千余人出屯朱雀掖門與奐等合明旦悉軍闕下與

武對陳甫兵漸盛使其士大呼武軍曰竇武反汝皆

禁兵當宿衛宮省何故隨反者乎先降有賞營府素

畏服中官于是武軍稍稍歸甫自旦至食時兵降略

盡武紹走諸軍追圍之皆自殺梟首洛陽都亭收捕

宗親賓客姻屬悉誅之及劉瑜馮述皆夷其族徙武

家屬日南遷太后于云臺當是時兇豎得志士大夫

皆喪其氣矣

陳蕃傳蕃為太尉中常侍蘇康管霸等復被任用遂

排陷忠良共相阿媚大司農劉佑廷尉馮緄河南尹

李膺皆以忤旨為之抵罪蕃因朝會固理膺等請加

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復誠辭懇切帝不聽因流涕

而起時小黃門趙津南陽大猾張泛等奉事中官乘

埶犯法二郡太守劉成囗考案其罪雖經赦令而

并竟考殺之宦官怨恚有司承旨遂奏囗罪當棄

市又山陽太守翟超沒入中常侍侯覽財產東海相

黃浮誅殺下邳令徐宣超浮并坐髡鉗輸作左校蕃

與司徒劉矩司空劉茂共諫請囗超浮等帝不悅

有司劾奏之矩茂不敢復言蕃乃獨上疏曰臣聞齊

桓修霸務為內政春秋于魯小惡必書宜先自整敕

后以及人今寇賊在外四支之疾內政不理心腹之

患臣寢不能寐食不能飽實憂左右日親忠言以疏

內患漸積外難方深陛下超從列侯繼承天位小家

畜產百萬之資子孫尚恥愧失其先業況乃產兼天

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輕忽乎誠不愛己不當

念先帝得之勤苦耶前梁氏五侯毒遍海內天啟圣

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議冀當小平明鑒未遠覆車如

昨而近習之權復相扇結小黃門趙津大猾張泛等

肆行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劉南陽太守成

囗糾而戮之雖言赦后不當誅殺原其誠心在乎去

惡至于陛下有何悁悁而小人道長營惑圣聽遂使

天威為之發怒如加刑囗已為過甚況乃重罰令伏

歐刃乎又前山陽太守翟超東海相黃浮奉公不撓

疾惡如讎超沒侯覽財物浮誅徐宣之罪并蒙刑坐

不逢赦恕覽之從橫沒財已幸宣犯釁過死有余辜

昔丞相申屠嘉召責鄧通洛陽令董宣折辱公主而

文帝從而請之光武加以重賞未聞二臣有專命之

誅而今左右群豎惡傷黨類妄相交構致此刑譴聞

臣是言當復啼訴陛下深宜割塞近習豫政之源引

納尚書朝省之事公卿大官五日一朝簡練清高斥

黜佞邪如是天和于上地洽于下休禎符瑞豈遠乎

哉陛下雖厭毒臣言凡人主有自勉強敢以死陳帝

得奏愈怒竟無所納朝廷眾庶莫不怨之宦官由此

疾蕃彌甚選舉奏議輒以中詔譴卻長吏以下多至

抵罪猶以蕃名臣不敢加害字文理高唐人囗字

幼平陜人并有經術稱處位敢直言多所搏擊知名

當時皆死于獄中

初桓帝欲立所幸田貴人為皇后蕃以田氏卑微竇

族良家爭之甚固帝不得已乃立竇后及后臨朝故

委用于蕃蕃與后父大將軍竇武同心盡力征用名

賢共參政事天下之士莫不延頸想望太平而帝乳

母趙嬈旦夕在太后側中常侍曹節王甫等與共交

構諂事太后太后信之數出詔命有所封拜及其支

類多行貪虐蕃常疾之志誅中官會竇武亦有謀蕃

自以既從人望而德于太后必謂其志可申乃先上

疏曰臣聞言不直而行不正則為欺乎天而負乎人

危言極意則群兇側目禍不旋踵鈞此二者臣寧得

禍不敢欺天也今京師囂囂道路喧嘩言侯覽曹節

公乘昕王甫鄭颯等與趙夫人諸女尚書并亂天下

附從者升進忤逆者中傷方今一朝群臣如河中木

耳泛泛東西耽祿畏害陛下前始攝位順天行誅蘇

康管霸并伏其辜是時天地清明人鬼歡喜奈何數

月復縱左右元惡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誅必生變

亂傾危社稷其禍難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

下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納朝廷聞者莫不震恐蕃

因與竇武謀之語在武傳及事泄曹節等矯詔誅武

等蕃時年七十余聞難作將官屬諸生八十余人并

拔刃突入承明門攘臂呼曰大將軍忠以衛國黃門

反逆何云竇氏不道邪王甫時出與蕃相迕適聞其

言而讓蕃曰先帝新棄天下山陵未成竇武何功兄

弟父子一門三侯又多取掖庭宮人作樂飲燕旬月

之間貲財億計大臣若此是為道邪公為棟梁枉橈

阿黨復焉求賊遂令收蕃蕃拔劍叱甫甫兵不敢近

乃益人圍之數十重遂執蕃送黃門北寺獄黃門從

官騶蹋踧蕃曰死老魅復能損我曹員數奪我曹囗

假不即日害之徙其家屬于比景宗族門生故吏皆

斥免禁錮蕃友人陳留朱震時為铚令聞而棄官器

之收葬蕃尸匿其子逸于甘陵界中事覺系獄合門

桎梏震授考掠誓死不言故逸得免

朱震傳震字伯厚初為州從事奏濟陰太守單匡臧

罪并連匡兄中常侍車騎將軍超桓帝收匡下廷尉

以譴超超詣獄謝三府諺曰車如雞棲馬如狗疾惡

如風朱伯厚

劉瑜傳瑜誅后宦官悉焚其上書以為訛言

傅傳為護軍司馬與左中郎皇甫嵩俱討賊張

角素疾中官既行因上疏曰臣聞天下之禍不由

于外皆興于內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兇然后用十

六相明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由進也今張角起于趙

魏黃巾亂于六州此皆釁發蕭墻而禍延四海者也

臣受戎任奉辭伐罪始到潁川戰無不囗黃中雖盛

不足為廟堂憂也臣之所懼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

流彌增其廣耳陛下仁德寬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

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

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冰炭不可

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

說共長虛偽夫孝子疑于屢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

詳察真偽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

四罪之舉速行讒佞放殛之誅則善人思進奸兇自

息臣聞忠臣之事君猶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

得不盡其情使臣身被鈇鉞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國

之福也書奏宦者趙忠見而忿惡及破張角燮功多

當封忠訴譖之靈帝猶識燮言得不加罪竟亦不封

以為安定都尉頃之趙忠為車騎將軍詔忠論討黃

巾之功執金吾甄舉等謂忠曰傅南容前在東軍有

功不侯故天下失望今將軍親當重任宜進賢理屈

以副眾心忠納其言遣弟城門校尉延致殷勤延謂

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萬戶侯不足得也燮正色拒

之曰遇與不遇命也有功不論時也傅燮豈求私賞

哉忠愈懷恨然憚其名不敢害權貴亦多疾之是以

不得留出為漢陽太守

劉陶傳陶拜諫議大夫是時天下日危寇賊方熾陶

憂致崩亂復上疏大較言天下大亂皆由宦官宦官

事急共讒陶曰前張角事發詔書示以威恩自此以

來各各改悔今者四方安靜而陶疾害圣政專言妖

孽州郡不上陶何緣知疑陶與賊通情于是收陶下

黃門北寺獄掠按日急陶自知必死對使者曰朝廷

前封臣云何今反受邪讒恨不與伊呂同儔而以三

仁為輩遂閉氣而死

劉淑傳淑遷侍中虎賁中郎將上疏以為宜罷宦官

辭甚切直帝雖不能用亦不罪焉

杜密傳密遷太山太守北海相其宦官子弟為令長

有奸惡者輒捕案之

劉佑傳佑遷河東太守時屬縣令長率多中官子弟

百姓患之佑到黜其權強平理冤結政為三河表轉

大司農時中常侍蘇康管霸用事于內遂固天下良

田美業山林湖澤民庶窮困州郡累氣佑移書所在

依科品沒入之桓帝大怒論佑輸左校后得赦出

魏朗傳朗遷彭城令時中官子弟為相國多行非法

朗與更相章奏幸臣忿疾欲中之會九真賊起乃共

薦朗為九真都尉到官獎厲吏兵討破群賊斬首二

千級桓帝美其功征拜議郎

蔡衍傳衍遷冀州刺史中常侍具瑗托其弟恭舉茂

才衍不受乃收赍書者案之又劾奏河間相曹鼎臧

罪千萬鼎者中常侍騰之弟也騰使大將軍梁冀為

書請之衍不答鼎竟坐輸作左校乃征衍拜議朗符

節令梁冀聞衍賢請欲相見衍辭疾不往冀恨之時

南陽太守成囗等以收糾宦官考廷尉衍與議郎劉

瑜表救之言甚切厲坐免官

岑晊傳太守弘農成囗下車欲振威嚴聞晊高名請

為功曹又以張牧為中賊曹吏囗委心晊牧褒善糾

違肅清朝府宛有富賈張泛者桓帝美人之外親善

巧雕鏤玩好之物頗以賂遺中官以此并得顯位恃

其伎巧用勢縱橫晊與牧勸囗收捕泛等既而遇赦

晊竟誅之并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余人后乃奏聞

于是中常侍侯覽使泛妻上書訟其冤帝大震怒征

囗下獄死晊與牧遁逃亡匿齊魯之間

陳翔傳翔遷揚州刺史舉奏豫章太守王永奏事中

官吳郡太守徐參在職貪穢并征詣廷尉參中常侍

璜之弟也由是威名大振

范康傳康遷太山太守是時山陽張儉殺常侍侯覽

母案其宗黨賓客或有迸匿太山界者康既常疾閹

官因此皆窮相收掩毋得遺脫覽大怨之誣康與兗

州刺史第五種及都尉壸嘉詐上賊降征康詣廷尉

減死罪一等徙日南

何颙傳颙以與蕃膺善遂為宦官所陷乃變姓名亡

匿汝南間

張奐傳奐為護匈奴中郎將三州清定論功當封奐

不事宦官故賞遂不行唯賜錢二十萬除家一人為

郎并辭不受而愿徙屬弘農華陰舊制邊人不得內

移唯奐因功特聽故始為弘農人焉建寧元年振旅

而還時竇太后臨朝大將軍竇武與太傅陳蕃謀誅

宦官事泄中常侍曹節等于中作亂以奐新征不知

本謀矯制使奐與少府周靖率五營士圍武武自殺

蕃因見害奐遷少府又拜大司農以功封侯奐深病

為節所賣上書固讓封還印綬卒不肯當明年夏青

蛇見于御坐軒前又大風雨雹霹靂拔樹詔使百僚

各言災應奐上疏曰臣聞風為號令動物通氣木生

于火相須乃明蛇能屈申配龍騰蟄順至為休征逆

來為殃咎陰氣專用則凝精為雹故大將軍竇武太

傅陳蕃或志寧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讒勝并伏誅

戮海內默人懷震憤昔周公葬不如禮天乃動威

今武蕃忠貞未被明宥妖眚之來皆為此也宜急為

改葬徙還家屬其從坐禁錮一切蠲除又皇太后雖

居南宮而恩禮不接朝臣莫言遠近失望宜思大義

顧復之報天子深納奐言以問諸黃門常侍左右皆

惡之帝又不得自從轉奐太常與尚書劉猛刁韙衛

良同薦王暢李膺可參三公之選而曹節等彌疾其

言遂下詔切責之奐等皆自囚廷尉數日乃得出并

以三月俸贖罪司隸校尉王宇出于宦官欲借寵公

卿以求薦舉百僚畏憚莫不許諾唯奐獨拒之宇怒

因此遂陷以黨罪禁錮歸田里

靈帝本紀熹平元年秋七月甲寅宦官諷司隸校尉

段颎捕系太學諸生千余人

時有人書朱雀闕云

天下大亂公卿皆尸祿故捕之

段颎傳颎曲意宦官故得保其富貴遂黨中常侍王

甫枉誅中常侍鄭颯董騰等增封四千戶并前萬四

千戶

陳球傳球拜廷尉熹平元年竇太后崩太后本遷南

宮云臺宦者積怨竇氏遂以衣車載后尸置城南市

舍數日中常侍曹節王甫欲用貴人禮殯帝曰太后

親立朕躬統承大業詩云無德不報無言不酬豈宜

以貴人終乎于是發喪成禮及將葬節等復欲別葬

太后而以馮貴人配祔詔公卿大會朝堂令中常侍

趙忠監議太尉李咸時病乃扶輿而起搗椒自隨謂

妻子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還矣既議

坐者數百人各瞻望中宮良久莫肯先言趙忠曰議

當時定怪公卿以下各相顧望球曰皇太后以盛德

良家母臨天下宜配先帝是無所疑忠笑而言曰陳

廷尉宜便操筆球即下議曰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聰

明母儀之德遭時不造援立圣明承繼宗廟功烈至

重先帝晏駕因遇大獄遷居空宮不幸早世家雖獲

罪事非太后今若別葬誠失天下之望且馮貴人冢

墓被發骸骨暴露與賊并尸魂靈污染且無功于國

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議作色俯仰蚩球曰陳廷尉

建此議甚健球曰陳竇既冤皇太后無故幽閉臣常

痛心天下憤嘆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夙昔之愿公卿

以下皆從球議李咸始不敢先發見球辭正然后大

言曰臣本謂宜爾誠與臣意合會者皆為之愧曹節

王甫復爭以為梁后家犯惡逆別葬懿陵武帝黜廢

衛后而以李夫人配食今竇氏罪深豈得合葬先帝

乎李咸乃詣闕上疏曰臣伏惟章德竇后虐害恭懷

安思閻后家犯惡逆而和帝無異葬之議順朝無貶

降之文至于衛后孝武皇帝身所廢棄不可以為比

今長樂太后尊號在身親嘗稱制坤育天下且援立

圣明光隆皇祚太后以陛下為子陛下豈得不以太

后為母子無黜母臣無貶君宜合葬宣陵一如舊制

帝省奏謂曹節等曰竇氏雖為不道而太后有德于

朕不宜降黜節等無復言于是議者乃定球為永樂

少府乃潛與司徒河間劉合謀誅宦官初合兄侍中

儵與大將軍竇武同謀俱死故合與球相結事未及

發球復以書勸合曰公出自宗室位登臺鼎天下瞻

望社稷鎮衛豈得雷同容容無違而已今曹節等放

縱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節等永樂太

后所親知也今可表徙衛尉陽球為司隸校尉以次

收節等誅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翹足而待也又

尚書劉納以正直忤宦官出為步兵校尉亦深勸于

合合曰兇豎多耳目恐事未會先受其禍納曰公為

國棟梁傾危不持焉用彼相邪合許諾亦結謀陽球

球小妻程璜之女璜用事宮中所謂程大人也節等

頗得聞知乃重賂于璜且脅之璜懼迫以球謀告節

節因共白帝曰合等常與藩國交通有惡意數稱永

樂聲埶受取狼籍步兵校尉劉納及永樂少府陳球

衛尉陽球交通書疏謀議不軌帝大怒策免合合與

球及劉納陽球皆下獄死球時年六十二

陽球傳球拜尚書令時中常侍王甫曹節等奸虐弄

權扇動外內球嘗拊髀發憤曰若陽球作司隸此曹

子安得容乎光和二年遷為司隸校尉王甫休沐里

舍球詣闕謝恩奏收甫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

中黃門劉毅小黃門訓朱禹齊盛等及子弟為守

令者奸猾縱恣罪合族滅太尉段颎諂附佞幸宜并

誅戮于是悉收甫颎等送洛陽獄及甫子永樂少府

萌沛相吉球自臨考甫等五毒備極萌謂球曰父子

既當伏誅少以楚毒假借老父球曰若罪惡無狀死

不滅責乃欲球假借邪萌乃罵曰爾前事吾父子如

奴奴敢反汝主乎今日困吾行自及也球使以土窒

萌口棰樸交至父子悉死杖下颎亦自殺乃僵磔甫

尸于夏城門大署榜曰賊臣王甫盡沒入財產妻子

皆徙比景球既誅甫復欲以次表曹節等乃敕中都

官從事曰且先去大猾當次案豪右權門聞之莫不

屏氣諸奢飾之物皆各緘縢不敢陳設京師畏震時

順帝虞貴人葬百官會喪還曹節見磔甫尸道次慨

然抆淚曰我曹自可相食何宜使犬舐其汁乎語諸

常侍今且俱入勿過里舍也節直入省白帝曰陽球

故酷暴吏前三府奏當免官以九江微功復見擢用

愆過之人好為妄作不宜使在司隸以騁毒虐帝乃

徙球為衛尉時球出謁陵節敕尚書令召拜不得稽

留尺一球被召急因求見帝叩頭曰臣無清高之行

橫蒙鷹犬之任前雖糾誅王甫段颎蓋簡落狐貍未

足宣示天下愿假臣一月必令豺狼梟各服其辜

叩頭流血殿上呵叱曰衛尉捍詔邪至于再三乃受

拜其冬司徒劉合與球議收案張讓曹節節等知之

共誣白合等語已見陳球傳遂收球送洛陽獄誅死

妻子徙邊

李膺傳膺拜司隸校尉時張讓弟朔為野王令貪殘

無道至乃殺孕婦聞膺厲威嚴懼罪逃還京師因匿

兄讓第舍藏于合柱中膺知其狀率將吏卒破柱取

朔付洛陽獄受辭畢即殺之讓訴冤于帝詔膺入殿

御親臨軒詰以不先請便加誅辟之意膺對曰昔晉

文公執衛成公歸于京師春秋是焉禮云公族有罪

雖曰宥之有司執憲不從昔仲尼為魯司寇七日而

誅少正卯今臣到官已積一旬私懼以稽留為愆不

意獲速疾之罪誠自知釁責死不旋踵特乞留五日

囗殄元惡退就鼎鑊始生之愿也帝無復言顧謂讓

曰此汝弟之罪司隸何愆乃遣出之自此諸黃門常

侍皆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宮省帝怪問其故并

叩頭泣曰畏李校尉及遭黨事考實膺等案經三府

太尉陳蕃郄之不肯平署帝愈怒遂下膺等于黃門

北寺獄膺等頗引宦官子弟宦者多懼請帝以天時

宜赦于是大赦天下膺免歸鄉里

陳實傳實轉功曹時中常侍侯覽托太守高倫用吏

倫教署為文學掾實知非其人懷檄請見言曰此人

不宜用而侯常侍不可違實乞從外署不足以塵明

德倫從之于是鄉論怪其非舉實終無所言倫后被

征為尚書郡中士大夫送至輪氏傳舍倫謂眾人言

曰吾前為侯常侍用吏陳君密持教還而于外白署

比聞議者以此少之此咎由故人畏憚強御陳君可

謂善則稱君過則稱己者也實固自引愆聞者方嘆

息由是天下服其德

實為掾屬時中常侍張讓權傾天下讓父死歸葬

川雖一郡畢至而名士無往者讓甚恥之實乃獨吊

焉及后復誅黨人讓感實故多所全宥

荀彧傳彧字文若潁川潁陰人朗陵令淑之孫也父

緄為濟南相緄畏憚宦官乃為彧娶中常侍唐衡女

彧以少有才名故得免于譏議

王允傳允以司徒高第為侍御史中平元年黃巾賊

起特選拜豫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為從事上除禁

黨討擊黃巾別帥大破之與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

郎將朱囗等受降數十萬于賊中得中常侍張讓賓

客書疏與黃巾交通允具發其奸以狀聞靈帝責怒

讓讓叩頭陳謝竟不能罪之而讓懷挾忿怒以事中

允明年遂傳下獄會赦還復刺史旬日間復以它罪

被捕司徒楊賜以允素高不欲使更楚辱乃遣客謝

之曰君以張讓之事故一月再征兇慝難量幸為深

計又諸從事好氣決者共流涕奉藥而進之允厲聲

曰吾為人臣獲罪于君當伏大辟以謝天下豈有乳

藥求死乎投杯而起出就檻車既至廷尉左右皆促

其事朝臣莫不嘆息大將軍何進太尉袁隗司徒楊

賜共上疏請之曰夫內視反聽則忠臣竭誠寬賢務

能則義士厲節是以孝文納馮唐之說晉悼宥魏絳

之罪允以特選受命誅逆撫順曾未期月州境澄清

方欲列其庸勛請加爵賞而以奉事不當當肆大戮

責輕罰重有虧眾望臣等備位宰相不敢寢默誠以

允宜蒙三槐之聽以昭忠貞之心書奏得以減死論

是冬大赦而允獨不在宥三公咸復為言至明年乃

得解釋是時宦者橫暴睚囗觸死允懼不免乃變易

名姓轉側河內陳留間

靈思何皇后紀后鴆殺美人帝大怒欲廢后諸宦官

固請得止

何進傳進為大將軍是時置西園八校尉以小黃門

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紹為中軍校尉屯

騎都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曹操為典軍校尉趙

融為助軍校尉淳于瓊為佐軍校尉又有左右校尉

帝以蹇碩壯健而有武略特親任之以為元帥督司

隸校尉以下雖大將軍亦領屬焉碩雖擅兵于中而

猶畏忌于進乃與諸常侍共說帝遣進西擊邊章韓

遂帝從之賜兵車百乘虎賁斧鉞進陰知其謀乃上

遣袁紹東擊徐兗二州兵須紹還即戎事以稽行期

初何皇后生皇子辯王貴人生皇子協群臣請立太

子帝以辯輕佻無威儀不可為人主然皇后有寵且

進又居重權故久不決六年帝疾篤屬協于蹇碩碩

既受遺詔且素輕忌于進兄弟及帝崩碩時在內欲

先誅進而立協及進從外入碩司馬潘隱與進早舊

迎而目之進驚馳從儳道歸營引兵入屯百郡邸因

稱疾不入碩謀不行皇子辯乃即位何太后臨朝進

與太傅袁隗輔政錄尚書事進素知中官天下所疾

兼忿蹇碩圖己及秉朝政陰規誅之袁紹亦素有謀

因進親客張津勸之曰黃門常侍權重日久又與長

樂太后專通奸利將軍宜更清選賢良整齊天下為

國家除患進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寵貴海內所歸

而紹素善養士能得豪杰用其從弟虎賁中郎將術

亦尚氣俠故并厚待之因復博征智謀之士紀何

颙荀攸等與同腹心蹇碩疑不自安與中常侍趙忠

等書曰大將軍兄弟秉國專朝今與天下黨人謀誅

先帝左右埽滅我曹但以碩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

共閉上合急捕誅之中常侍郭勝進同郡人也太后

及進之貴幸勝有力焉故勝親信何氏遂共趙忠等

議不從碩計而以其書示進進乃使黃門令收碩誅

之因領其屯兵袁紹復說進曰前竇武欲誅內寵而

反為所害者以其言語漏泄而五營百官畏服中人

故也今將軍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并領勁兵部曲

將吏皆英俊名士樂盡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贊之時

也將軍宜一為天下除患名垂后世雖周之申伯何

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將軍宜受詔領禁兵不宜輕

出入宮省進甚然之乃稱疾不入陪喪又不送山陵

遂與紹定籌策而以其計白太后太后不聽曰中官

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

棄天下我奈何楚楚與士人共對事乎進難違太后

意且欲誅其放縱者紹以為中官親近至尊出入號

令今不悉廢后必為患而太后母舞陽君及苗數受

諸宦官賂遺知進欲誅之數白太后為其障蔽又言

大將軍專殺左右擅權以弱社稷太后疑以為然中

官在省闥者或數十年封侯貴寵膠固內外進新當

重任素敬憚之雖外收大名而內不能斷故事久不

決紹等又為畫策多召四方猛將及諸豪杰使并引

兵向京城以脅太后進然之主簿陳琳入諫曰易稱

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

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

龍驤虎步高下在心此猶鼓洪爐燎毛發耳夫違經

合道天人所順而反委釋利器更征外助大兵聚會

強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祇為

亂階進不聽遂西召前將軍董卓屯關中上林苑又

使府掾太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并召東郡太守橋

瑁屯城皋使武猛都尉丁原燒孟津火照城中皆以

誅宦官為言太后猶不從苗謂進曰始共從南陽來

俱以貧賤依省內以致貴富國家之事亦何容易覆

水不收宜深思之且與省內和也進意更狐疑紹懼

進變計乃脅之曰交構已成形埶已露事留變生將

軍復欲何待而不早決之乎進于是以紹為司隸校

尉假節專命擊斷從事中郎王允為河南尹紹使洛

陽方略武吏司察宦者而促董卓等使馳驛上欲進

兵平樂觀太后乃恐悉罷中常侍小黃門使還里舍

唯留進素所私人以守省中諸常侍小黃門皆詣進

謝罪唯所措置進謂曰天下匈匈正患諸君耳今董

卓垂至諸君何不早各就國袁紹勸進便于此決之

至于再三進不許紹又為書告州郡詐宣進意使捕

案中官親屬進謀積日頗泄中官懼而思變張讓子

婦太后之妹也讓向子婦叩頭曰老臣得罪當與新

婦俱歸私門唯受恩累世今當遠離宮殿情懷戀戀

愿復一入直得暫奉望太后陛下顏色然后退就溝

壑死不恨矣子婦言于舞陽君入白太后乃詔諸常

侍皆復入直八月進入長樂白太后請盡誅諸常侍

以下選三署郎入守宦官廬諸宦官相謂曰大將軍

稱疾不臨喪不送葬今欻入省此意何為竇氏事竟

復起耶又張讓等使人潛聽具聞其語乃率常侍段

珪畢嵐等數十人持兵竊自側闥入伏省中及進出

因詐以太后詔召進入坐省合讓等詰進曰天下憒

憒亦非獨我曹罪也先帝嘗與太后不快幾至成敗

我曹涕泣救解各出家財千萬為禮和悅上意但欲

托卿門戶耳今乃欲滅我曹種族不亦太甚乎卿言

省內穢濁公卿以下忠清者為誰于是尚方監渠穆

拔劍斬進于嘉德殿前讓珪等為詔以故太尉樊陵

為司隸校尉少府許相為河南尹尚書得詔板疑之

曰請大將軍出共議中黃門以進頭擲與尚書曰何

進謀反已伏誅進部曲將吳匡張璋素所親幸在外

聞進被害欲將兵入宮宮合閉袁術與匡共斫攻之

中黃門持兵守合會日暮術因燒南宮九龍門及東

西宮欲以脅出讓等讓等入白太后言大將軍兵反

燒宮攻尚書闥因將太后天子及陳留王又劫省內

官屬從復道走北宮尚書盧植執戈于合道窗下仰

數段珪段珪等懼乃釋太后太后投合得免袁紹與

叔父隗矯詔召樊陵許相斬之苗紹乃引兵屯朱雀

闕下捕得趙忠等斬之吳匡等素怨苗不與進同心

而又疑其與宦官同謀乃令軍中曰殺大將軍者即

車騎也士吏能為報讎乎進素有仁恩士卒皆流涕

曰愿致死匡遂引兵與董卓弟奉車都尉旻攻殺苗

棄其尸于苑中紹遂閉北宮門勒兵捕宦者無少長

皆殺之或有無須而誤死者至自發露然后得免死

者二千余人紹因進兵排宮或上端門屋以攻省內

張讓段珪等因迫遂將帝與陳留王數十人步出谷

門奔小平津公卿并出平樂觀無得從者唯尚書盧

植夜馳河上王允遣河南中部掾閔貢隨植后貢至

手劍斬數人余皆投河而死明日公卿百官乃奉迎

天子還宮

獻帝春秋河南中部掾閔貢見天子出率騎追之北

到河上天子饑渴貢宰羊進之厲聲責讓等曰君以

閹官之隸刀鋸之賤越從洿泥扶侍日月賣弄國恩

階賤為貴劫迫帝王蕩覆王室假息漏刻游魂河津

自亡新以來奸臣賊子未有如君者今不速死吾射

殺汝讓等惶怖叉手再拜叩頭向天子辭曰臣等死

陛下自愛遂投河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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