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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醫案

《薛己醫案》:欽天薛循齋年六十一,兩臁患風瘡,膿水淋漓,發熱吐痰,四年,此腎臟風也。與六味丸、四生散而瘥。年余復作,延及遍身,日晡益甚,痰渴盜汗,唇舌生瘡,兩目昏赤,皆腎經虛火,水泛為痰,用加減八味丸而愈。三年后,小便淋漓,莖中濇痛,此陰痿思色,精不出而內敗,用前丸及補中益氣加麥門、五味而愈。

州守張天澤左膝腫痛,胸膈痞滿,飲食少思,時欲作嘔,頭運痰壅,日晡益倦,此脾肺氣虛,用蔥熨法及六君加炮姜,諸證頓退,飲食少進。用補中益氣加蔓荊子,頭目清爽。間與大防風湯十余劑,又用補中益氣三十余劑而消。

通府劉國威先筋攣骨痛,右膝漫腫,用化痰消毒之劑,腫痛益甚,食少體倦;加祛風消毒等藥,寒熱作嘔,大便不實;用二陳除濕之類,腫起色赤,內痛如錐。余診其脈,滑數而無力,此膿已成,元氣虛而不能潰也。用十全大補湯四劑,佐以大防風湯一劑而潰,又百余劑而痊。

一儒者腿筋弛張,月余兩膝腫痛,此陰虛濕熱所乘也。用六味丸為主,佐以八珍湯加牛膝、杜仲,間以補中益氣湯,三月余而消。

一男子腿痛膝腫,脈浮,按之弦緊,此肝腎虛弱,為鶴膝風也。用大防風湯二劑,已退。彼惑于附子有毒,乃服治瘡之藥,日漸消瘦,虛證漸至,復求治。余曰:倦怠消瘦,脾胃衰而不能營運也;小便不禁,膀胱虛而不能約制也;燥熱虛痞,胃氣弱而不能化也;恍惚健忘,精神失而憒辭也。惡證蜂集,余辭之,后果歿。此證多患于不足之人,故以加減小續命、大防風二湯有效。若用攻毒之藥必悞。

一婦膝腫痛,遇寒痛益甚,月余諸藥不應,脈弦緊,此寒邪深伏于內也,用大防風湯與火龍膏而消。

一男子左膝腫大,三月不潰。予謂體虛之人,風邪襲于骨節,使氣滯而不行,故膝愈大而腿愈細,名曰鶴膝風。遂以大防風湯三十余劑而消。

張上舍患鶴膝風,伏枕半載,流膿三月。云:初服大防風湯去附子;將潰,服十宣散;今用十全大補湯去肉桂,俱不應。予視脈證甚弱,以十全大補湯,每貼加熟附子一錢,服三十余劑,少愈;乃去附子五分,服至三十余劑,將愈;卻去附子,更三十余劑而痊。夫立方之義,各有所宜。體氣虛弱,邪入骨骱,遏絕隧道,非用附、桂之辛溫,開散關節腠理之寒邪,通暢隧道經絡之氣血,決不能愈。且《本草》云:附子治寒濕之圣藥。桂通血脈,消瘀血,堅骨節,治風痹骨攣腳軟,宣導諸藥。十全大補湯以治前證,不但不可去桂,亦不可不加附子,無此二味,何以行參、芪之功,健芎、歸之性,而補助血氣,使之宣通經絡,扶大虛之證,以收必捷之效哉?況前證在骨節之間,關鍵之地,治之不速使血氣循環,至此郁而為膿,從此而泄,氣血瀝盡,無生之理。亦有秋夏露臥,為寒折之,怫熱內作,遂成附骨疽。有賊風搏于肢節,痛徹于骨,遇寒尤甚,以熱熨之少減,尤當用大防風湯,更以蒜搗爛攤患處,用艾鋪蒜上燒之,蒜壞易之,皮膚破無妨。若經久不消,及陰生陽潰而出水,必致偏枯,或為漏證,宜服內塞散及附子灸之。或脈大發渴,不治,以其真氣虛而邪氣實也。

居庸關王揮使臂腫一塊,不痛不赤,惟脈弱懶食,時嘔。以六君子湯加藿香、酒炒芍藥治之,嘔止食進;再以八珍湯二十余劑,膿成刺之;又以十全大補而愈。次年傷寒后,此臂仍腫微痛,乃傷寒余毒也。然無表證,但虛弱,先用十宣散四劑,取參、芪、歸、芎扶助元氣,防風、桔梗、白芷、厚樸行散腫結,肉桂引經破血,腫退三四;再以八珍湯膿潰而愈。至冬,臂復作痛,因服祛風藥,反筋攣痛甚。予謂此血虛不能養筋,筋虛不能束骨,遂以加味十全大補湯百貼而愈。

王文遠臂患腫作痛,服寒涼藥,遂致食少,大便不實。予以理中丸二服,更以六君子湯加砂仁、藿香治之,再以托里藥膿潰而愈。大凡瘡痛甚者,如稟厚有火,則宜苦寒之劑;若稟薄者,則宜補中益氣湯加芩、連之類,在下加黃蘗;人肥而瘡作痛者,宜用荊、防、羌、獨之類,蓋取其風能勝濕也。

一婦人年二十余,飲食后,每因怒氣,吞酸噯腐,或兼腳跟臖腫。服越鞠丸等藥不應。此脾氣虛,濕氣下陷而然也。予以六君子湯、香附、砂仁、藿香、炮姜數劑少愈,更以六君子湯數劑而愈。

陳揮使年逾五十,冬月腿患癰,脈數煩躁,引冷便秘,腫痛臖甚,此熱淫于內也。法當以苫寒之藥,投以清涼飲倍加黃芩治之,其勢頓退;更以四物湯加黃芩而痊。

張甫北京人,年逾三十,素怯弱,不能食冷,臂患一毒,脈虛弱,予以托里藥治之而潰。但飲食少思,或作脹,或吞酸,日漸羸瘦,參、苓等藥不應,但右尺脈弱,此命門火衰,不能生土,遂以八味丸補土之原,飲食漸進而愈。又有兩膝痛起,以至遍身骨節皆痛,婦人類血風,男子類軟風,此名風濕痹,又名歷節。宜以附子八物湯加減用之。

一婦人患臂癰,瘡口紫陷,膿清不斂。彼以為毒未盡,欲服攻毒之劑。予謂瘡瘍之證,腫起堅硬膿稠者,實也。腫下軟慢膿稀者,虛也。用附子餅灸之,及飲十全大補湯百劑,始愈。

操江都憲張恒山左足次指患疔,痛不可忍,急隔蒜灸三十余壯,即能舉步。彼欲速愈,自敷涼藥,遂致血凝肉死,毒氣復熾。再灸百壯,服活命飲,出紫血,其毒方解。腳底通潰,腐筋爛肉甚多。將愈,予考績北上,又悞用生肌藥,反助其毒,使元氣虧損,瘡口難斂。予回,用托里藥補之。喜其稟實,且客處至三月余,方瘥。

表甥居富右手小指患疔,或用針出血,敷以涼藥,掌指腫三四倍,六脈洪大,此真氣奪則虛,邪氣勝則實也。先以奪命丹一服,活命飲二劑,勢稍緩。余因他往,或又遍刺出血,腫延臂腕如大瓠,手指腫大數倍,不能消潰,乃真氣愈虛,邪氣愈盛。余回,用大劑參、芪、歸、朮之類,及頻灸遍手,腫勢漸消。后大便不實,時常泄氣,此元氣下陷,以補中益氣湯加補骨脂、肉豆蔻、吳茱萸、五味子,又以生脈散代茶飲,大便漸實,手背漸潰;又用大補藥五十余服而愈。

鄰人蘇子遇之內,左手指患疔,麻癢,寒熱,惡心,左半體皆麻,脈數不時見。余曰:凡瘡不宜不痛,不可大痛。煩悶者,不治。今作麻癢,尤其惡也。用奪命丹二服,不應。又用解毒之劑,麻癢始去,乃作腫痛。余曰:勢雖危,所喜作痛。但毒氣無從而泄,欲針之。適值望日,其家但言尻神,不從,勢愈腫甚。余強針之,諸證頓退;又用解毒之劑,其瘡全愈。

一男子腿外側患癰,漫腫大痛,以內托黃芪酒煎湯二劑,少可。更以托里散數劑,潰之而愈。

一婦人腿癰久而不愈,瘡口紫陷,膿水清稀,予以為虛。彼不信,乃服攻毒之劑,虛證蜂起,復求治。令灸以附子餅,服十全大補湯百余貼而愈。凡瘡膿清及不斂或陷下者,皆氣血虛極也,最宜大補,否則成敗證。若更患他證,尤難治療。

一婦人兩腿作痛,不能伸展,脈弦緊,按之則濇,先以五積散二劑,痛少止;又一劑而全止;更以神應養真湯而能屈伸。

一婦人患腳氣,或時腿腫筋攣,腹作痛,諸藥不應,漸危篤。諸書云:八味丸治足少陰腳氣,入腹疼痛,上氣喘促欲死。遂投一服頓退,又服而愈。腎經虛寒之人,多有此患,乃腎乘心,水克火,死不旋踵。宜急服之。

一男子腿痛,兼筋攣骨痛,脈弦緊,以大防風湯二劑,攣少愈;又二劑而腫消。但內一處尚作痛,脈不弦緊,此寒邪已去,乃所滯瘀濁之物,欲作膿,故痛不止也。用托里藥數劑,腫發起,脈滑數,乃膿已成矣。針之,用十全大補湯月余而安。

一男子先腿痛,后四肢皆痛,游走不定,至夜益甚。服除濕敗毒之劑,不應。診其脈滑而濇,此濕痰濁血為患,以二陳湯加蒼朮、羌活、桃仁、紅花、牛膝、草烏治之而愈。凡濕痰濕熱,或死血流注關節,非辛溫之劑,開發腠理,流通隧道,使氣行血和,焉能得愈?

一男子腿痛,每痛則痰盛,或作嘈雜,脈滑而數,以二陳湯加升麻、二朮、澤瀉、羌活、南星治之而安。

一男子臁脛兼踝腳皆焮痛,治以加味敗毒而愈。

一婦人兩腿痛,脈濇而數,此血虛兼濕熱。先以蒼朮、黃蘗、知母、龍膽草、茯苓、防風、防己、羌活數劑,腫痛漸愈;又以四物湯加二朮、黃蘗、牛膝、木瓜,月余而愈。

一男子肢節腫痛,脈遲而數,此濕熱之證,以荊防敗毒散加麻黃二劑,痛減半;以檳榔敗毒散四劑,腫亦消;更以四物湯加二朮、牛膝、木瓜數劑而愈。

一婦人腳脛腫痛,寒熱,脈浮數,此三陽經濕熱下注,為患在表。用加味敗毒散治之不應,乃瘀血凝結,藥不能及也。于患處砭去瘀血,仍用前藥二劑頓退,以當歸拈痛湯四劑而愈。楊大受云:腳氣是為壅疾,治法宜宣通之,使氣不能成壅也。壅既成而甚者,砭去惡血,而去其勢。經云:蓄則腫熱,砭射之后,以藥治之。

一婦人兩腿痛,遇寒則筋攣,脈弦而緊,此寒邪之證,以五積散對四物湯數劑痛止,更以四物湯加木瓜、牛膝、枳殼月余而愈。

一男子腿腫筋攣,不能動履,以交加散二劑而愈。

一婦人患腿痛不能屈伸,遇風寒,痛益甚,諸藥不應,甚苦。先以活絡丹一丸頓退,又服而瘳。次年復痛,仍服一丸亦退大半,更以獨活寄生湯四劑而愈。

一男子素有腳氣,又患附骨癰作痛,服活絡丹一九,二證并瘥。

一婦人肢節腫痛,脛足尤甚,時或自汗,或頭痛,此太陽經濕熱所致,用麻黃左經湯二劑而愈。

一婦人患血痔,兼腿酸痛似痹,此陰血虛不能養于筋而然也。宜先養血為主,遂以加味四斤丸治之而愈。

一老人筋孿骨痛,兩腿無力,不能步履,以局方換腿丸治之而愈。

一婦人筋攣痹縱,兩腿無力,不能步履,以三因勝駿丸治之而愈。

一婦人患腿痛,兼足脛攣痛,服發散藥愈甚,脈弦緊,此腎肝虛弱,風濕內侵也,以獨活寄生湯治之痛止,更以神應養真丹而弗攣矣。

一男子素有腿痛,飲食過傷,痛益甚,倦怠脈弱,以六君子湯加山楂、神曲、蒼朮、芎、歸、升麻、柴胡而愈。

一男子每飲食少過,胸膈痞悶,或吞酸,兩腿作痛,用導引丸二服頓愈,更以六君子湯加神曲、蒼朮、麥芽二十余劑,遂不復作。

金臺王時亨年逾四十,臂患毒,焮痛作嘔,服托里消毒藥愈甚,予以涼膈散二劑頓退,更以四物湯加芩、連四劑而消。按此所謂腫瘍熱毒攻心而作嘔也。

邵黃門子手合骨處患一核,半年后,潰一小孔如粟,又年余不合,日出清膿數滴,或止三四滴,面上赤,脈數口干,夜則發熱,晝則惡寒,行履如故,此氣血俱虛也,辭不治。月余后,他處相會。彼云:小兒有不藥之功矣。余曰:過火令方為喜也。已而果斃。

一男子患腿癰,膿已成,予針之,出二碗許,飲以托里藥一劑,大發熱;更以圣愈湯二劑而止。翌日,惡寒不食,脈細如絲,以人參一兩,熟附子三片,姜棗煎,再服而愈;但少食不寐,更與內補黃芪湯而平。

山西宋琰年逾三十,臂患癰,潰而不痛,膿稀脈弱。丹溪云:疽潰深而不痛者,胃氣大虛而不知痛也。東垣云:膿水清稀,瘡口不合,氣血俱虛也。當以大補藥治。彼不聽,服消毒藥,氣血虛甚,遂不救。丹溪云:纔見腫痛,參之脈證虛弱,便與滋補,氣血無虧,可保終吉。又云:潰瘍內外皆虛,宜以補接為主。

一女臂患腫,潰久不斂,寒熱交作,五心煩熱,飲食少思,月水不通,以逍遙散月余,不可;更服八珍湯加丹皮、香附,又月余經通;再加黃芪、白蘞,兩月余而愈。

一人手臂結核如粟 延至頸項,狀似瘰疬,此風濕流注,用加減小續命湯及獨活寄生湯,更以托里藥倍加參、芪、歸、朮百貼而愈。按此條有證無脈,認作風濕流注而治,當時必有所見也。后用補劑百貼而愈,是終不離于虛也。

一兒三歲,臂患毒焮痛,服解毒丸,搽神功散而消。嘗治臂毒,便閉,煩躁,服五福化毒丹,亦效。若膿成,急刺,用紙捻蘸麻油纴瘡內,以膏藥貼之。若兒安靜,不必服藥,候有膿取去,仍用纴貼。

一人臂患疽,脈數,飲槐花酒一服,熱頓退;再與金銀花、黃芪、甘草十余服而平。槐花治濕熱之功最為神速,胃寒不宜過劑。

尹老家貧,形志皆苦,自幼(疒頹)疝,孟冬于手陽明大腸經分出癬,第四日稠膿,臂外皆腫痛,在手陽明左右經中,其脈俱弦,按之洪緩有力。此得自八風之變。以脈斷之,邪氣在表,飲食如常,大小便如故,腹中和,口知味,知不在里也。不惡風寒,只熱躁,脈不浮,知不在表也。表里既和,邪在筋脈之中。故曰,凝于血脈為癰是也。癰出身半已上,故風從上受,因之為八風之變。而瘡只在經脈之中,法當卻寒,調和經脈中血氣,使無凝滯可愈矣。宜以白芷升麻湯。按此方舉一身而言,故陽明為一身之中,若以各經言之,而陽明亦自有表里中三等之劑,太陽亦有表里中之方,余經皆可以類推也。

一人兩臂腫痛,服托里藥,日盛。予謂腫屬濕,痛屬火。此濕熱流注經絡也。用人參敗毒散加威靈仙、酒黃芩、南星數劑漸愈;更以四物湯加蒼朮、黃蘗、桔梗二十余劑而消。按此托里藥日盛,故改作濕熱治也。

一男子先患兩臁,后及遍身生瘡,似疥非疥,時或膿水淋漓,兩腿為甚,肢體倦怠,作癢煩熱,年余不愈。余作腎經虛火,用加減八味丸而痊。

《奇效良方》曰:董守約苦腳氣攻注,或教以田螺數枚,捶碎敷兩股上,便覺冷氣趨下,至足而安。蓋螺性能泌別清濁,故能療腳氣之濕熱也。

毗陵有姓馬人鬻酒,宿患腎臟風,一足發腫如瓠,自腰以下,粗細通為一律,痛不可忍,臥欲轉側,用兩人挾持方可動。或者用以針刀決之。予用甘鱉散服之,至五更初,細嚼米飲下,至辰巳時,下膿如水晶者數升,即時痛止腫退。一月,尚拄拐而行。予再以赤烏散涂貼其膝,方愈。后十年,過毗陵,率其子致謝云:向腳疾至今不發,腎臟風并已失去,今健步不苦矣。

紹興府戒珠寺一僧,病數年,足不能行,服立效丹而愈。亨老亦傳此方。

一人體充肥,腳氣始發,頭面渾身肢節微腫,皆赤色,足脛赤腫,痛不可忍,不敢扶策,手近皮膚,其痛轉甚,坐而復臥,臥而復起,晝夜苦楚,難以名狀。乃北方高寒,故多飲酒,積久傷脾,不能運化,飲食下流之所致。投以當歸拈痛湯一兩二錢,其痛減半。再服,腫痛悉除,止有右手指微赤腫。以三棱針刺手爪甲端,多出黑血,赤腫全去。不數日,因食濕面,肢體覺痛,又以枳實半錢,大黃酒煨三錢,羌活一錢半,當歸身一錢,水煎溫服,利下兩行,痛即止矣。

丁酉歲在臨安,是時劇暑,見吳寬夫用火踏上置一布囊烘足,叩其所以。答云:某舊有腳氣之疾,近得一方,用川椒二三斤,實于疏布囊中,置火踏上,趺足踏椒囊。蓋椒氣性熱,能辟去寒濕氣。言甚有理,用之月余,亦漸有效。庚子歲在淳安,寬夫經過,因問其疾,云:愈之已久,乃椒囊之力也。不特某用之效,傳之數親,知皆無恙矣,真奇方也。壬寅,再來臨安,適于賓次中,邂逅都司王成之,見其用火踏亦有一布囊,問之,豈非椒乎?云:又添破開檳榔,并熟艾各三分之一。且云:果是奇妙。大抵足膝之病,居下屬陰,又加寒濕,陰益甚矣。血氣為冷凝結,非至熱不可除,今用川椒性熱,復加以火蒸之,自然寒濕俱去,信乎處方之妙也。

《醫方考》曰:唐 柳子厚《救死方》云:元和十二年二月,得干腳氣,夜成痞絕,左脅有塊,大如石,且死。因大寒不知人,家人號哭。榮陽鄭洵美傳杉木湯,服半食頃,大下三次,氣通塊散。病蓋死矣,會有救者,因得不死。恐他人不幸,有類予病,故以方傳焉。

顧安中,廣德人,久患腳氣,筋急腿腫,行履不得,因至湖州附船,船中先有一袋物,為腿疼痛遂作,腿閣之袋上,微覺不痛,及筋寬而不急。乃問舟人袋中何物。應曰:宣瓜。自此腳氣頓愈。噫!藥氣相感且能愈疾,則用藥當病者從可知矣。

《外科正宗》曰:一男子年近五旬,右足小指初生如粟米,漸成白泡,三日始痛。請治,頭已腐爛,一指紫腫,此脫疽也。隨用艾火明灸十三壯,始大痛,乃止。又用針刺灸頂,以蟾酥餅貼灸上,膏蓋。本指腫上,用鈹針擊刺七八處,發泄毒血,用蟾酥錠磨濃涂之,腫外以真君妙貼散,敷護良肉,庶不外侵。其時患者脈數,身發寒熱,惡心體倦,先用人參敗毒散解其表證,次用黃連內疏湯通其大便,而惡心煩熱亦止。又以托里消毒散加金銀花、牛膝數服,早以八味丸,晚用蠟礬丸,相兼服之。喜其火疏,毒氣隨散。又用針刺并泄其毒,故不變作,解毒為膿,其腫方散。后用十全大補湯加山萸、五味、麥冬等藥,調理月余而愈。此疽若不針灸,發泄毒氣,專假藥力敷圍,再加峻藥攻利,必致傷其元氣,豈(豈 原缺,據《外科正宗》卷二補。)能保毒不侵犯得安之理?

一客商右足次指生一紫泡,癢痛異常。次日,指甲俱紫肉黑,視之,乃肝腎二經之毒。彼曰:何別也?予曰:甲乃肝之余氣,甲紫則肝受毒也。骨乃腎之余氣,腎傷則骨黑,此理甚明。彼曰:何以致之?予曰:凡人勞疲筋力傷于肝,悞服熱藥傷于腎。旁者曰:情實有此。因彼久居客旅,交結私妓,情懷最密,極力承奉,但夜并服興陽細丸,期許常至,立交戲譫,有此二年矣,前言正中其病。此勞力熱藥傷腎傷筋之實也,其病尤險欲辭不治。彼哀告客途欲得生返,再三求治。予又斟酌。先取妓者頂發十余根,捻線纏扎患指盡處,隨將艾炷安于所扎上面紫色處,排勻三處,每灸七壯,各放蟾酥餅,膏蓋。次后脹痛相忍,不令解此扎發。過夜,一指皆黑,相量筋骨皮肉俱死,仍用利刀順節取脫患指,乃冰冷惡物,預煎甘草湯浸洗良久,候瘀血稍盡,以止血散摻之。次日,灸上紫色不退,恐其上延,又以神燈照法照之,候血散皮縐,旋合蟾酥丸料,多加海羊,研爛敷之,早晚二次,腫不復作,紫色變紅,紅色潰膿,外用生肌止痛活血收斂之藥,又熬參、朮、地黃膏,朝服接補真元,午服健脾藥以回胃氣,晚用金液丹以解藥毒,如此調理三月而愈。后人問之:用妓者頂發扎之,何也?予曰:彼之頂發,乃心契之物也,以發靠肉,雖疼而不疼,彼又如在目前,此釋情之意也。

一婦人中年肥胖,生渴三載,右手食指麻癢,月余后節間生一小泡,隨后本指漸腫,疼脹不堪,視之原泡處已生黑斑,半指已變紫黑,此亢陽之極,乃成脫疽。診之脈洪大數而有力,此與肥人相反。如再黑色上延,壞人迅速。詢問此婦,先居富室無嗣,每縱膏粱,架烘爐炭,又兼多服種子熱藥,中年喪夫,家業盡被嗣人侵費,致久懷憂郁,后與寡母同棲,身耽寂寞,此先富后貧,所愿不得,又為失榮證也,辭不可治。彼婦母子再三哀懇,予亦無之奈何,乃遵孫真人治法,在肉則割,在指則切,此外無他。彼愿從之,先用人參養榮湯,隨用軟絹條尺許,纏裹黑色盡處好肉節上,以漸收緊扎之,庶不通行血絡;次用利刀放準,依節切下,將手隨浸甘草溫湯中片時,其血不大多,其疼亦不大甚。患者曰:惟心之懼,不知指之切下,似神力之佑也。予曰:所嫌者切而不痛,此為氣血筋骨俱死,此物雖脫,其證未可得愈。每以八味丸料加人參、麥冬大劑煎服,先救腎水;次扶脾胃;間用金液戊土丹以解藥毒。后三日,所扎指上漸漸放松以通血脈,搽貼紅黑二膏,生肉止痛。次后,手背手掌日漸發腫,勢惡之甚,惟不黑色,此內毒已出之故,仍用神燈照法,兼以豬蹄湯淋洗。后又腫上皆出數頭,流去膿血不計幾許。兩月外,方得原腫稍退,膿穢稍減。又以參朮膏、人參養榮湯,兼服半年外,方妥。其婦雖活,五指失矣。

一男仆冬月嚴寒,主使赤足履地,不敢移,隨后血水麻木,次日十指俱紫,又數日全變黑色,麻木不痛。請視之,強用辛熱散寒、活血熏洗等藥,終至不應,后必十指齊脫,又延黑腳面骨節一段,甚作疼痛。彼主恐脫疽也。予曰:似是而本非,后必不妨。令患者常用桑木火灸之,取其溫暖活血,又能解散郁毒,其患漸腐漸脫,自不走散。內服健脾養血之藥調理,外用生肌紅黑二膏培長肌肉,百日外愈矣。

一侍女年十二歲,容貌頗美,新主嫌其腳大,用腳布任意纏緊,以線密縫,其腳脹痛不堪,訴主不聽,至半月后,流出臭水,方解視之,其雙足前半段,盡皆黑腐。請視之,骨肉已死。予曰:此已壞者,不能復活,則救將來未壞者,可也。先煮參粥食之,次煎蔥湯,令彼家侍婦,將患足浸入湯內淋洗,再換湯浸,但腐黑不痛者,逐一剪割,連續知痛者,又以花蕊石散搽之,保將壞者復其生,已壞者得其脫。內服補中益氣湯接其勞,外搽生肌玉紅膏長其肉,后雖得愈,但二足俱致跛躄終身。

一男人右足小指縫中,初生一點黃粟泡,皮肉隨變紫色,陰疼不腫,常如刀刺常如刀刺 原作「常以針刺」,據《外科正宗》卷二改。,視其形色,真脫疽也。診其脈細數無力,此腎經傷敗證也。但患者生平大飲,內有正副三人,此必精力已竭,縱治無功,予強辭之。后果延至腳面足底皆穿,痛徹不已,又飲食日少,氣血日衰,形體自削,兩月后百苦而終。

《醫門法律》曰:徐岳生軀盛氣充,昔年因食指微傷見血,以冷水濯之,遂至血凝不散,腫潰出膿血數升,小筋脫出三節,指廢不伸。邇來兩足間才至秋月便覺畏冷,重綿蔽之,外拊仍熱,內揣獨覺其寒。近日,從踵至膝后筋痛,不便遠行。云間老醫令服八味丸,深中其意。及仆診,自云:平素脈難摸索,乃肝肺二部反見洪大。大為病進,況在冬月,木落金寒時,尤為不宜。方來之勢,將有不可向邇者,八味丸之桂、附,未可輕服也。何也?筋者,肝之合也。附筋之血,既經食指之挹取,存留無幾,不能榮養筋脈,加以忿怒數動,肝火傳熱于筋,足跗之大筋得熟而短,是以牽強不便于行也。然肝之所主者惟肺,木性畏金,稟令擁戴,若君主然,故必肺氣先清,周身氣乃下行。今肺脈大則肺氣又為心主所傷,壅窒不清,是以陽氣不能下達而足寒也。然則所患雖微,已犯三逆。平素脈細而今脈大,一逆也;肝脈大而熱下傳,二逆也;肺脈大而氣上壅,三逆也。設誤以桂、附治之,熱者愈熱,壅者愈壅,即日便成痿痹矣。此際用藥,淵乎有尋常不能測識者。蓋筋脈短勁,肝氣內錮,須亟講于金伐木榮之道,以金伐木而木反榮,筋反舒,匪深通元造者,其孰能知之?然非金氣自壅,則木且奉令不暇,何敢內拒?惟金失其剛,轉而為柔,是以木失其柔,轉而為剛,故治此患,先以清金為第一義也。然清金又先以清胃為第一義,不清其胃,則飲酒焉而熱氣輸于肺矣,厚味焉而濁氣輸于肺矣,藥力幾何能勝清金之任哉?金不清,如大敵在前,主將懦弱,已不能望其成功。況舍清金而更加以助火爍金,倒行逆施,以為治耶?必不得之數矣。翁見藥石之言,漫無忌諱,反疑為張大其說而莫之信,竟服八味丸。一月后,痿痹之情悉著,不幸所言果驗。乃臥床一載,必不令仆一見聞。最后,陽道盡縮,小水全無,乃肺金之氣先絕于上,所以致此。明明言之,而竟蹈之,奈何奈何!

庚辰冬,于鼎翁公祖園中識先生半面,竊見身體重著,行步艱難,面色滯晦,語言遲緩,以為有虛風卒中之候也,因為過慮。辛巳秋,召診間細察,脾脈緩急不調,肺脈勁大,然肝木尚平,陽氣尚旺,是八風之邪未可易中,而筋脈掣痛,不能安寢者,大率風而加之以濕,交煽其虛所致,以斯知尚可引年而施治。何也?風者肝之病,天之氣也;濕者脾之病,地之氣也。天氣迅疾,故發之暴。益以地氣之迂緩,反有所牽制而不能暴矣。然氣別則病殊,而氣交則病合,有不可不明辨者。病殊者,在天氣則風為百病之長。其來微則隨相克為傳次,必遍五臟而始烈;其來甚則不繇傳次而直中。唯體虛之人,患始不測焉。在地氣則濕為下體之患,其來微則足跗腫大,然得所勝亦旋消;其來甚則害及皮肉筋脈,以漸而上攻,亦惟陽虛之人,勢始騰越焉。兩者,一本之天,一本之地,病各懸殊,治亦異法者也。病合者,天之氣入于筋脈,地之氣亦入于筋脈。時乎天氣勝則筋脈張而勁焉,時乎地氣勝則筋脈亸而緩焉。兩者其源雖異,其流則同,交相醞結,蔓而難圖者也。先生房中之風,始雖不可知,然而所感則微也。至若濕之一字,既以醇酒厚味而釀之于內,又為炎蒸嵐瘴而襲之于外,是以足患日熾,雖周身筋脈舒展,亦不自如。究竟不若足間晝夜掣痛,瘡瘍腫潰,浸淫無已也。夫春時之風也,夏時之濕與熱也,秋時之燥也,三時之氣,皆為先生一身之患者也。而一身之患,又惟一隅獨當之,亦良苦矣。設內之風濕熱燥不攘,足患其有寧宇乎?所可嘉者,惟冬月寒水司令,勢稍末減。而醫者不識此意,每投壯筋骨之藥酒以驅其濕,不知此乃治寒濕之法,惟冬月病增者方宜,豈以風濕熱濕而倒行逆施,寧不重其困耶?況乎先生肺脈勁大,三四日始一大便,雖冬月亦喜形寒飲冷而不常近火,何所見其為寒濕也哉?所以孫真人大小竹瀝等方,風濕熱燥寒五治之藥具備,籠統龐雜,后人全不知用。若識此義為去取,則神而明之之事矣。然則不辨證而用方者,幾何而不悞耶?

錢叔翁形體清瘦,平素多火少痰,邇年內蘊之熱,蒸濕為痰。及辛巳夏秋間,濕熱交勝,時忽患右足麻木,其冷有如冰石,蓋熱極似寒,如暑月反雨冰雹之類。醫者以其足跗之冷也,不細察其為熱極似寒,悞以牛膝、木瓜、防己、加皮、羌活、獨活之屬溫之;甚且認為下元虛憊,悞用桂、附河車之屬補之。以火濟火,以熱益熱,繇是睡潰膿水,浸淫數月,踝骨以下,足背指踵,廢而不用。總為悞治,而至于如此其極耳。其理甚明,無難于辨。若果寒痰下墜,不過堅凝不散止耳,甚者不過痿痹不仁止耳,何至腫而且潰,黃水淋漓,腐肉穿筋耶?彼不知為醫藥所悞,乃委咎于方隅神所殺致,豈其然哉?此與傷寒壞證,熱邪深入經絡而生流注,無少異也。所用參膏,但可顓理元氣,而無清解濕熱之藥以佐之,是以未顯厥效。以元老之官,不可以理繁劇,設與竹瀝同事,人參固其經,竹瀝通其絡,則甘寒氣味,相得益彰矣。徐太掖服人參以治虛風,悞佐以附子之熱,迄今筋脈短縮,不便行持,亦繇不識甘寒可通經絡也。今用參膏后,脾氣亦既大旺,健運有加矣。此時儻能樽節飲食,俾脾中所生之陽氣,得顓力以驅痰驅熱,則痰熱不留行,而足患并可結局。乃日食而外,加以夜食,雖脾氣之旺,不為食所傷,然以參力所生之脾氣,不用之運痰運熱,止用之以運食,誠可惜也。今者食入亦不易運,以助長而反得衰。乃至痰飲膠結于胸中,為飽為悶,為煩咳而痰不應,總為脾失其健,不為胃行津液,而飲食反以生痰,漸漬充滿肺竅,咳不易出。雖以治痰為急,然治痰之藥,大率耗氣動虛,恐痰未出而風先入也。惟是確以甘寒之藥,杜風、消熱、潤燥、補虛、豁痰,乃為合法。至于辛熱之藥,斷斷不可再悞矣。醫者明明見此,輒用桂、附無算,想必因膿水易干,認為辛熱之功,而極力以催之結局耳。可勝誅哉!

錢小魯,奕秋之徒也,兼善飲。每奕必飲,飲必醉,歲無虛日。卒巳秋,浩飲,晚歸嘔吐,寒熱兼作,骨節煩疼,醫以時行感冒,表散藥治之,不愈。更醫,知為酒毒,于寒涼藥中用熱藥為向導治之,亦不愈。臥床二十余日,始請余診。其脈洪大促急,身軟,著席不能動展,左腿痛如刀刺,鼻煤,從病起至是,總末大便,此癰疽之候也。歸語兩門人。王生欣然有得曰:迄今燥金司令,酒客素傷濕熱,至此而發,金盛則木衰是也。筋骨疼痛,而不能起于床,臟燥則腑亦燥,是以津液干枯而大腸失其潤,以清金潤燥治之可矣。吳生曰:不然。酒毒大發,腸胃如焚,能俟掘井取水乎?是必以大下為急也。余曰:下法果勝,但酒客胃氣,素為多嘔所傷,藥入胃中,必致上涌,不能下達,即敷臍導腸等法,無所用之。掘井固難,開渠亦不易。奈何奈何!吾為子輩更開一竇。夫酒者清洌之物,不隨濁穢下行,惟喜滲入者也。滲入之區,先從胃入膽,膽為清凈之府,同氣相求故也。然膽之攝受無幾,其次從胃入腸,膀胱滲之,化溺為獨多焉。迨至化溺,則所存者酒之余質,其烈性實惟膽獨當之。每見善飲者,必淺斟緩酌,以俟腹中之滲。若連飛數觥,有傾囊而出耳。是以酒至半酣,雖懦夫有揮拳罵座之膽,雖窶人有千金一擲之膽,雖狷士有鉆穴逾垣之膽,甚至兇徒,有撫劍殺人之膽,以及放浪形骸之流,且有一飲數斛,不顧余生之膽。以小魯之赤貧而膽不喪落者,夫非借資于酒乎?其受病實有較他人不同者。蓋膽之腑,原無輸瀉。膽之熱,他人可移于腦,濁涕從鼻竅源源而出,亦少殺其熱。若小魯則陽分之陽過旺,陽分之陰甚衰,鬢發全無,直似南方不毛之地,熱也極矣,肯受膽之移熱乎?幸其頭間多汗,腦熱暗泄,不為大患。乃膽熱既無可宣,又繼以酒之熱,時之燥,熱淫內熾,脈見促急,幾何不致極憊耶?故膽之熱,汁滿而溢出于外,以漸滲于經絡,則身目皆黃,為酒癉之病,以其滲而出也。可轉驅而納諸膀胱,從溺道而消也。今獨攻環跳之穴,則在膽之本屬無可驅矣。且其步履素為此穴所苦,受傷已久,氣離血散,熱邪彌漫留連,服藥縱多,有拒而不納耳,何能取效?即欲針之,此久傷之穴,有難于補補 原作「祛」,據文義改。瀉者。設遇良工,如古人輩,將何法以處此乎?吾更有慮焉:有身以后,全賴谷氣充養,谷氣即元氣也。谷入素少之人,又即借酒為元氣。今以病而廢飲,何所恃為久世之資耶?吾諦思一法,先搐腦中黃水出鼻,次針膽穴之絡腦間者數處,務期膽中之熱,移從腦鼻而出,庶乎環跳穴中,結邪漸運,而腸胃之枯槁漸回,然后以瀉膽熱之藥入酒中,每日仍痛飲一醉,飲法同而酒性異,始得陰行而妙其用,蓋其以生平之偏造為堅壘,必借酒轉為向導,乃克有濟也。豈清金潤燥與下奪之法能了其局乎?兩生踴躍曰:蒙誨治法,令人心地開朗,請筆之以志一堂授受之快。錄此付渠子,令送商顧幼疏孝廉求救。小魯竟阻之。或以余言為不然耶?

黃鴻軒手臂忽生癰癤,漫腫,頭痛極莫耐。外科醫者,咸謂熱毒所致。揆之平素,淡泊明志,寧靜居心,絕無生熱致毒之因,究莫識其所起也。尊公我兼謂昌善議病,盍舍樽俎而一代庖人乎?昌曰:吾議此證,請先為致賀,后乃言之。瘡瘍之起,莫不有因:外因者,天行不正之時毒也,起居傳染之穢毒也。內因者,醇酒厚味之熱毒也 郁怒橫決之火毒也。治火毒與治諸毒,原白天淵。蓋火與元氣勢不兩立,以寒涼折之,則元氣轉漓矣。鴻軒于四者總無其因,不問知為胎毒之余也。凡人稟受天地之氣,有清濁之不同。惟純粹以精之體,其福澤壽算,俱不可限量。然從父母構精而有身,未免夾雜欲火于形骸,所賴者惟在痘瘡一舉,暗將所藏欲火,運出軀外,復其粹精之恒體。如礦金相似,必經紅爐煅煉,而滓滓與精瑩,始分之為兩。吾嘗以此法觀出痘者之眸子,七八日后眼開之時,黑白分明者精金也,赤筋紅膜包裹者混金也。至于瞳人模糊,神光不現,則全非金也。鴻軒幼時出痘太多,元氣不能充灌,又為雜證所妨,臟腑中之火毒雖盡,而軀殼間之留滯猶存。所以痘癰之發,必于手足之委中、曲池者,則以零星小毒無處可容,而潛避于呼吸難到之處耳。今之癰癤,正當委中之穴,其為痘毒何疑?毒伏肘腋之下,原無所害,但粹精之體微有夾雜,是亦寶鑒之纖塵,白璧之微颣也。日者,太和元氣,充滿周身,將十五年前之余滓,盡欲化為膿血而出。他人見之為毒,吾早巳卜其為興者機矣。豈有暢于四肢而不發于事業者哉?治法:外用馬齒莧熬膏敷之,速破;內用保元湯托之,盡出。仍以痘癰門藥為治,即日自當痊愈,必不似瘡毒之曠日持久。但不識證,而以治瘡毒寒涼瀉火諸藥投之,適以增楚貽患耳。孰謂外科小恙,可無樽俎折沖之人耶?如法治之,潰出膿水甚多,果不用生肌長肉而自愈。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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