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 柳宗元集
- 尚永亮 洪迎華
- 4190字
- 2015-12-24 16:41:36
石所得柳文凡四本:其一得之于鄉(xiāng)人蕭憲甫,云京師閻氏本;其一得之于范衷甫,云晏氏本;其一得之于臨安富氏子,云連州本;其一得之于范才叔之家傳舊本。閻氏本最善,為好事者竊去。晏氏本,蓋衷甫手校以授其兄偃刊之,今蜀本是也。才叔家本,似未經(jīng)校正篇次,大不類富氏連州本,樸野尤甚。今合三本校之,以取正焉。如劉賓客序云,有退之之志并祭文附于第一通之末,蓋以退之重子厚敘之意云爾也。蜀本往往只作“并祭文”,其他有率意改竄字句以害義理者尚多。此類或作字、一作字、衍字、去字,此三本之相為用也。然亦未敢以為全書,尚冀復(fù)得如閻氏本者而取正焉。方舟李石書。
河?xùn)|先生集記后
世所傳昌黎文公文,雖屢經(jīng)名儒手,余昔校以家集,其舛誤尚多有之,用為之訓(xùn)詁。柳柳州文,胥山沈公謂其參考互證,是正漫乙,若無遺者。余繹既久,稽之史籍,蓋亦有所未盡:《南岳律和尚碑》以廣德先乾元,《御史周君碣》以開元為天寶,則時日差矣。竇群除左拾遺而《表》賀為右拾遺;連山復(fù)乳穴而《記》題為零陵郡,則名稱差矣。《代令公舉裴冕狀》,時柳州蓋未生;《賀冊尊號表》,時已刺柳,而云禮部作。其他舛誤,類是不一。用各疏于篇,視《文公集》益詳。諸本所余,復(fù)編為一卷,附于《外集》之末,如胥山之識云。淳熙丁酉秋八月中瀚,臨邛韓醇記。
跋柳柳州集(陸游)
“此一卷《集外文》,其中多后人妄取他人之文冒柳州之名者,聊且裒類于此。子京?!?
右三十一字,宋景文公手書,藏其從孫晸家。然所謂集外文者,今往往分入卷中矣。淳熙乙巳五月十七日,務(wù)觀校畢。
郡齋讀書志(晁公武)
《柳宗元集》三十卷、《集外文》一卷右唐柳宗元子厚也。后魏濟陰公某之裔。貞元九年進士,中博學(xué)宏詞科,授校書郎,終于柳州刺史。宗元少精敏絕倫,為文章,卓偉精微。既竄斥,堙厄感郁一寓諸文,仿《離騷》數(shù)十篇,讀者悲惻。在柳州,進士走數(shù)千里從學(xué),經(jīng)指授者,文辭皆有法,世號柳柳州。韓愈評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足多也。”集中有《御史周君碣》,司馬溫公《考異》以此碣為周子諒碣,實開元二十五年,宗元作天寶時,誤。按:子諒以彈牛仙客杖流瀼州,死藍田。《舊唐書·紀(jì)》、《牛仙客傳》及《玄宗實錄》皆載之,而此碣殊疏略。
直齋書錄解題(陳振孫)
《柳柳州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唐禮部員外郎、柳州刺史河?xùn)|柳宗元子厚撰。劉禹錫作序,言編次其文為三十二通,退之之志若祭文,附第一通之末。今世所行本皆四十五卷,又不附志文,非當(dāng)時本也?;蛟?,沈元用所傳穆伯長本。
《柳先生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別錄》一卷、(按《文獻通考》作二卷。)《摭異》一卷、《音釋》一卷、《附錄》二卷、《事跡本末》一卷。方崧卿既刻《韓集》于南安軍,其后江陰葛嶠為守,復(fù)刊《柳集》以配之。《別錄》而下,皆嶠所裒集也?!秳e錄》者,《龍城錄》及《法言注》五則。《龍城》,近世人偽作。
《重校添注柳文》四十五卷、《外集》二卷姑蘇鄭定刊于嘉興,以諸家所注,輯為一編。曰《集注》,曰《補注》,曰章,曰孫,曰韓,曰張,曰董氏,而皆不著其名。其曰重校,曰添注,則其所附益也。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紀(jì)昀)
《詁訓(xùn)柳先生文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新編外集》一卷,唐柳宗元撰;宋韓醇音釋。醇字仲韶,臨邛人,其始末未詳。《宗元集》為劉禹錫所編,其后卷目增損,在宋時已有四本:一則三十三卷,為元符間京師開行本;一則曾丞相家本;一則晏元獻家本;一則此四十五卷之本,出自穆修家,云即禹錫原本。案陳振孫《書錄解題》曰:“劉禹錫作序,稱編次其文為三十二通,退之之志若祭文,附第一通之末。今世所行本皆四十五卷,又不附志文,非當(dāng)時本也?!笨冀癖舅d禹錫序,實作四十五通,不作三十二通,與振孫所說不符。或后人追改禹錫之序以合見行之卷數(shù),亦未可知。要之,刻韓、柳集者自穆修始,雖非禹錫之舊,第諸家之本,亦無更古于是者矣。政和中,胥山沈晦,取各本參校,獨據(jù)此本為正,而以諸本所余者,別作《外集》二卷,附之于后,蓋以此也。至淳熙中,醇因沈氏之本,為之箋注,又搜葺遺佚,別成一卷,附于《外集》之末,權(quán)知珍州事王咨為之序。醇先作《韓集全解》,及是又注柳文,其書蓋與張敦頤《韓柳音辯》同時并出,而詳博實過之。魏仲舉《五百家注》,亦多引其說。明唐覲《延州筆記》嘗摘其注《南霽云碑》,不知“沠穴之奇”句,本潘岳《馬沠督誄》。是誠一失,然不以害其全書也。
《增廣注釋音辯柳集》四十三卷舊本題宋童宗說注釋、張敦頤音辯、潘緯音義。宗說,南城人,始末未詳。敦頤有《六朝事跡》,已著錄。緯字仲寶,云間人。據(jù)乾道三年吳郡陸之淵序,稱為乙丑年甲科,官灊山廣文,亦不知其終于何官也。之淵序,但題《柳文音義》。序中所述,亦僅及韓仿祝充《韓文音義》傳柳氏《釋音》,不及宗說與敦頤。書中所注,各以童云、張云、潘云別之,亦不似緯自撰之體例。蓋宗說之注釋、敦頤之音辯,本各自為書,坊賈合緯之《音義》,刊為一編,故書首不以《柳文音義》標(biāo)目,而別題曰《增廣注釋音辯唐柳先生集》也。其本以宗元《本集》、《外集》,合而為一,分類排次,已非劉禹錫所編之舊。而不收王铚偽《龍城錄》之類,則尚為謹(jǐn)嚴(yán)。其音釋,雖隨文詮解,無大考證,而于僻音難字,一一疏通,以云詳博則不足,以云簡明易曉,以省檢閱篇韻之煩,則于讀柳文者,亦不為無益矣。舊有明代刊本,頗多訛字。此本為麻沙小字版,尚不失其真云。
《五百家注音辯柳先生文集》二十卷、《外集》二卷、《新編外集》一卷、《龍城錄》二卷、《附錄》八卷宋魏仲舉編。其版式廣狹,字書肥瘠,與所刻《五百家注昌黎集》纖毫不爽,蓋二集一時并出也。前有評論詁訓(xùn)諸儒姓氏,檢核亦不足五百家。書中所引,僅有《集注》,有《補注》,有《音釋》,有《解義》,及孫氏、童氏、張氏、韓氏諸解,此外罕所征引,又不及《韓集》之博。蓋諸家論韓者多,論柳者較少,故所取不過如此。特姑以五百家之名,與《韓集》相配云爾。書后《外集》加封誥詞之類,而《法言注》五則,亦在其中。又附以《龍城錄》二卷,序傳碑記共一卷,后序一卷。而《柳文綱目》,文安禮《年譜》,則俱冠之卷首。其中如《封建論》后附載程敦夫論一篇,又揚雄《酒箴》、李華《德銘》、屈原《天問》、劉禹錫《天論》之類,亦俱采掇附入。其體例與《韓集》稍異。雖編次叢雜,不無繁贅,而旁搜遠(yuǎn)引,寧冗毋漏,亦有足資考訂者。且其本槧鍥精工,在宋板中亦稱善本。今流傳五六百年,而紙墨如新,神明煥發(fā),復(fù)得與《昌黎集注》先后同歸秘府,有類乎珠還合浦,劍會延津,是尤可為寶貴矣。
楹書隅錄(楊紹和)
宋刊《添注重校音辯唐柳先生文集》四十五卷、《外集》二卷,二十四冊、四函此本題《添注重校音辨唐柳先生文集》,每半葉九行,行十七字。按何義門《讀書記》云:“康熙丙戌,假吳子誠所收宋槧大字本《柳集》,緣失序文、目錄,不知出于誰氏,合《非國語》二卷,共四十五卷,《外集》二卷附焉。雖闕十之二,然近代所祖刊本,皆莫及也。”又云:“陳氏《書錄》曰:‘姑蘇鄭定刊于嘉興,以諸家所注,輯為一編。曰《集注》,曰《補注》,(何跋闕此六字,按《書錄》補。)曰章,曰孫,曰張,曰童氏,而皆不注其名。曰重校,曰添注,則其所附益也。’疑即鄭定所刊?!庇中UZ中稱大字本者數(shù)條,證之此本,無不吻合,是即義門所據(jù)校、直齋所著錄者也。又予藏宋槧岳倦翁《愧郯錄》,亦剞劂于禾中,其行式字?jǐn)?shù)及板心所記刻工,若曹冠宗、曹冠英、丁松、王顯諸姓名,悉同此本,則為鄭定嘉興所刊,愈無疑義?!独③颁浶颉肥鸺味ㄑ煞暄兔?,此本必同時受梓,蓋鄭定之知嘉興,正在寧宗朝也。斧季謂《柳集》傳志絕鮮,故義門以得見殘帙為幸。此本通體完整,(有鈔葉數(shù)十番。)彌足珍已。往于江南獲《百家注本》,乃傳是樓故物。此本卷首有秀水朱氏潛采堂圖書,則竹垞舊藏也。同治丙寅購于都門。庚午山陽東郡楊紹和勰卿甫識。
河?xùn)|集敘說
東坡云:子厚之文,發(fā)纖濃于古簡,寄至未予味于淡泊,非余子所及。又云,詩在陶淵明下,韋蘇州上。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而溫麗靖深不及也。
呂居仁云:韓退之文,渾大廣遠(yuǎn)難窺測;柳子厚文,分明見規(guī)摹次第;初學(xué)者當(dāng)先學(xué)柳文,后熟韓文,則工夫自易爾。
浮休先生云:扶導(dǎo)圣教,戔刂除異端,以經(jīng)常為己任,死而無悔,韓愈一人而已。非獨以屬辭比事為工也。如其祖述典墳,憲章騷雅,上轢三古,下籠百氏,極萬變而不華,會眾流而有歸,逌然沛然,橫行闊視于著述之場,子厚其人也。彼韓子者,特以醇正高雅,凜然無雜,乃得與之齊名爾。必也兼育博記,馳騖奔放,則非柳之?dāng)场?
陳長方云:柳子厚之才,韓退之有所不逮。但韓公下筆便以三代為法,其文章如人,少年暮年毛發(fā)不同,而風(fēng)儀皆此人也。子厚在中朝時,尚有六朝規(guī)矩,讀之令人鄙厭。自永州以后,始以三代為師。至淮西一事,退之作碑,子厚作雅,逞其余力,便覺退之不逮,子厚直一日千里也。死于元和十二年。退之長慶間著述,覺子厚瞠若其后耳。余嘗以三言評子厚文章曰:其大體如紀(jì)涓子養(yǎng)斗雞,在中朝時方虛驕而恃氣,永州以后猶聽影響,至柳州后望之似木雞矣。
《邵氏聞見錄》云:韓退之之文,自經(jīng)中來;柳子厚之文,自史中來。
金華先生程子山曰:前輩謂退之、子厚皆于遷謫中始收文章之極功,蓋以其落浮夸之氣,得憂患之助,言從字順,遂造真理耳。
河?xùn)|集凡例
韓柳二集,閣、京、杭、蜀及諸郡本,或刊韓而遺柳,或刊柳而遺韓,以故板帙大小不相侔,而注釋亦未盡善。惟建安所刊五百家注本,二集始具。然所引蔡夢弼、任淵、孫汝聽、劉崧、韓醇、童宗說、張敦頤、陳顎諸家注文,(蔡增注,任、孫、劉、韓、童并全解,張音辯,陳音釋。)間多厖雜,而胥山沈晦辯,云間潘緯音義,卻未附見,非闕與?今并會穊增入,且板帙與韓集大小等,亦學(xué)者之一便也。今舉凡例于左:
一、閣、京、杭、蜀及諸郡本,互有同異,今并加讎校,仍于正文之下注云:一本作某字。其間是正頗多,觀者當(dāng)自知之。
二、他本所引注,有不載所出之始,而載后人所引用者,蓋未深加考索耳,今并訂證刪改。
三、嘉禾注本引黃唐《柳文雌黃》于篇章之后,其辭每多詆訾,殊非崇尚此集之意,今刪去。
四、卷帙所載篇章,諸本互有先后,今并從沈晦本所定次第。
五、舊注引某氏云者,并仿朱子《離騷集注》例,皆刪去。
六、中有如騷葉音者,更不贅音,可以意求。
七、中有增注,又諸本所闕者,今擇其的當(dāng)者添入。
八、每篇題下注所作日月,皆參以年譜,其事關(guān)系時政及公卿拜罷日月,系博采新舊史考定。
九、皇朝廟諱及唐舊諱,并見《昌黎集》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