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9章

  • 續世說
  • 孔平仲
  • 6570字
  • 2015-12-24 14:52:57

惑溺

宋顏延年有愛姬,非姬食不飽寢不安,姬憑寵,嘗蕩延年墜床致損,子峻殺之。延年痛惜甚至,常于寢坐上哭曰:貴人殺汝,非我殺汝。以冬日臨哭,忽見妾排屏風以壓延年,延年懼墜地,因病卒。孝武時,峻貴用事,稱六貴人。

北齊武成見空中五色物,稍近變成一婦人,去地數丈,亭亭而立。食頃變成觀世音,徐之才曰:此色欲多大虛所致。即處湯,方服一劑,便覺稍遠。又服,還變成五色物,數劑遂愈。

唐中宗韋后,帝在房州時,常謂后曰: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及得志,受上官昭容邪說,引武三思入宮中,升御床,與后雙陸。帝為點籌,以為歡笑。

姜皎,元宗在藩,見而悅之,皎亦委心焉。及即位,召為殿中少監,數召入臥內命之舍敬曲侍宴,私與后妃連榻間。以擊毬斗雞,常呼為姜七而不名也。賜以宮女名馬珍物不可勝數。嘗與皎在殿庭玩一嘉樹,皎稱其美,遽令徙植于其家。后為太常卿楚國公,又為之下敕辨謗云:悠悠之談,嗷嗷妄作,丑正惡直,竊生謗言。

天后時張昌宗得幸,又薦其兄易之,由是兄弟俱侍禁中,傅粉施朱,衣錦繡衣,詔置奉宸府,以易之為令。令選美少年為左右奉宸供奉。右補闕朱敬則上疏云:陛下內寵有薛懷義易之兄弟足矣,尚舍奉御。柳模自言子良賓潔白美髯,左監門衛長史侯祥自云過于懷義,專欲自進,堪奉宸內供奉。無禮無儀,溢于朝聽。則天勞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賜彩百段。

元宗時,張暐王琚王毛仲,皆鄧通閎孺之流也。毛仲本高麗人,官至開封儀同三司,每入侍宴,與諸王姜皎等御幄前連榻而坐。元宗或時不見毛仲,則悄然思之,如有所失。見之則歡洽連宵,有鎮日宴。

徐浩嬖其妾侯莫陳氏,以妾弟冒選,托侍郎薛邕注授京尉,為御史大夫李棲筠所彈。自吏部侍郎集賢殿學士貶明州別駕。

喬知之有侍婢曰窈娘,美麗歌舞,為武承嗣所奪,知之怨惜,因作綠珠篇以寄情,密送與婢。婢感憤自殺,承嗣大怒,因諷酷吏羅織知之下獄,死。

太宗俘敵天竺國人,就其中得方士那羅邇娑婆寐,自言二百歲,云有長生之術。太宗深加禮敬,館之于金飆門內,造延年之藥,令兵部尚書崔敦禮監主之,發使天下采諸奇藥異石,不可勝數。延歷歲月,藥成,服竟不效,放還本國。

武宗奉道,寵道士趙歸真等,筑望仙臺于南郊,尊號中令,增明道字,毀天下釋教,以銅像鐘磬鑄錢。上餌金丹,性加急躁,喜怒不常。會昌五年秋冬以來,覺有疾,而以為換骨。上秘其事,外人但怪上希復游獵。宰相奏事者亦不敢久留。明年上仙,宣宗即位,誅趙歸真,流軒轅集于嶺南。既而自受箓于劉元靜,迎軒轅集于禁中,餌方士藥,日覺躁渴,疽發于背,遂棄天下。

閩主王曦納金吾使尚保殷之女,立為賢妃,有殊色,曦嬖之。醉中妃所欲殺則殺之,所欲宥則宥之。

黜免

宋徐羨之不悅顏延年,出為始安太守,謝晦謂延年曰:昔荀最忌阮咸,斥為始平郡。今卿又為始安,可謂二始。延年后又為劉湛所出,為永嘉太守,甚怨憤,作五君詠。其詠阮咸云:屢薦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蓋自序也。

宋袁淑不附劉湛,大相乘忤。淑乃賦詩曰:種蘭忌當門,懷璧莫向楚。楚少別玉人,門非種蘭所。尋乃以久疾免官。

隋文帝寵任高颎,后坐事免,以公就第。文帝謂侍臣曰:我于高颎勝兒子,雖或不見,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忘之。如本無颎,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

唐蕭瑀以房玄齡杜如晦新用事,親封倫而見疏,心不能平,上封事論之,而辭旨寥落。由是忤旨,廢于家。其后又超知政事,累獨奏云:玄齡以下相與執權,有同膠漆,但未反爾。太宗為之信誓,積久銜之,因瑀請出家,許之。又云:不能出家。下詔切責,出牧小藩,仍除其封。

顏籀字師古,為秘書少監,多引后進之士為郎校,抑素疏,先貴勢,雖富商大賈亦引進之人。言其納賄,由是出為郴州刺史。未行,太宗惜其才,謂之曰:卿之學識良有可稱,但事親居官,未為清論。所許今日此授,卿自取之。朕以卿曩經任使,不忍遐棄,宜深自戒勵也。師古父名思魯。

文德皇后崩,百官缞绖,率更令歐陽詢狀貌丑異,眾咸指之。中書舍人許敬宗見而大笑,為御史所劾,左授洪州司馬。

李義府作相,罪惡貫盈。陰陽占候人杜元紀為義府望氣云:所居宅有獄氣,積錢二千萬乃可厭勝。義府信之,聚斂更急,為人所發,除名,長流雋州。朝野稱慶,為之語曰:今日似唐年,還誅四兇族。司刑太常伯劉祥道推鞫其事,或作河間道行軍元帥劉祥道破銅山大賊李義府,露布榜之通衢。義府先多取人奴婢,及敗,一時奔散,各歸其家。露布有云:混奴婢而亂放,各識家而競入。謂此也。

李繁無行,父泌與梁肅友善。肅卒,繁亂其配。士論嘆駭,繁坐此積年委棄,起為太常博士。太常卿權德輿奏斥之,后除大理少卿,諫官御史章疏相繼,出為亳州刺史。

潘孟陽以廣支副使巡江淮,但務游賞,與婦女為夜飲。及歸,大失人望,罷為大理卿。憲宗令鄭敬宣慰江淮,戒之曰:朕宮中用度,一匹以上皆有簿籍,惟賑恤貧民,無所計算。卿今登車傳命,宜體吾懷,勿學潘孟陽,所至但務酣飲游山寺而已。其為人主,所薄如此。

張仲方,九齡之族也,為度支郎中太常。謚李吉甫為恭懿,仲方駁之曰:通敏資性,便媚取容,故載踐樞衡,疊致臺袞大權在已,沈謀罕成,好惡徇情,輕脫寡信,謟淚在臉。遇便則流,巧言如簧,應機必發。憲宗貶仲方為遂州司馬。自駁謚之后,為裕之黨擯斥,坎軻而沒。

楊虞卿能朋比唱和,李宗閔待之如骨肉,時號黨魁。京師訛言,鄭注為上合金丹,須小兒心肝,密旨捕小兒無算。民間相告語,扄鎖小兒甚密,街市恟恟。上聞之不說,鄭注不自安,御史大夫李固素疾虞卿朋黨,乃言此語出于虞卿之從人,上怒,收虞卿下獄,其家稱冤。自京兆尹再貶虔州司戶。

李邕貶欽州遵化縣尉,后為滑州刺史,上計京師。邕素負美名,頻被貶斥,皆以邕能文,養士賈生信陵之流,執政忌勝,剝落在外,人間素有聲稱。后進不識京洛阡陌聚觀,以為古人或將眉目有異,衣冠望風,尋訪門巷。

元和初,韋執誼貶崖州司戶參軍,刺史李申憐其羈旅,乃舉牒云:前件官久在相廷,頗諳公事,幸期佐理,勿憚縻賢事,須請攝軍事衙推。

朱全忠弒昭宗,以裴樞朝廷宿望,全忠奏以伶人張廷范為太常卿,樞以為必非元帥之旨,持之不下。全忠曰:吾常以裴十四器識真淳,不入浮薄之黨,觀此議論,本態露矣。李振言于全忠曰:朝廷所以不理,皆由浮薄之徒紊亂紀綱,不若盡去之。全忠以為然,有以名檢自處聲跡稍著者,皆指為浮薄,貶逐無虛日,搢紳為之一空。

五代李知損仕晉,以受賂謫均州。仕漢,以使江淮,行止穢雜,謫棣州司馬。至周征還,又上章求為過海使,世宗怒除名,配沙門島。知損將行,謂所親曰:余嘗遇善相者,言我三逐之后,當居相位。余自此而三矣。后才歲余,卒于海中。

傷逝

梁王規字威明,卒,皇太子與湘東王繹書曰:王威明風韻遒正,神峰標映,千里絕跡,百尺無枝,實俊人也。一逝過隙,永歸長夜。金刀掩铓,長淮絕涸。

宋范曄謀逆,子藹連坐,就刑于市。曄醉,藹亦醉,藹取土及果皮以擲曄,呼為別駕數十聲。曄問曰:汝嗔我耶?藹曰:今日何緣復嗔,但父子同在,不能不悲爾!曄妻來別,先撫藹,回罵曄曰:君不為百歲阿家,不感天子恩遇,身死固不足塞罪,奈何枉殺子孫!曄干笑而已。藹幼而整潔衣服,竟歲未嘗有塵點,死時年二十。

齊豫章王嶷薨,武帝哀痛,敕王融作銘曰:半岳摧峰,中河墜月。帝流涕曰:此正吾所欲言也。

陳魯廣達為將陣亡被執,憤慨而卒。江總撫柩慟哭,乃命筆題棺頭曰:黃泉雖抱恨,白日自留名。悲君感義死,不作負恩生。

宋孝武殷淑妃卒,邱靈鞠獻挽詞三首云:云橫廣階暗,霜深高殿寒。帝摘句嗟賞。

唐明皇西幸至馬嵬驛,楊貴妃縊死,瘞于驛西道側。上皇自蜀還,密令中使改葬于他所。初瘞時,以紫褥裹之,肌膚已壞,而香囊猶在。內官以獻上皇,視之凄惋,令圖其形于別殿,朝夕視之。元宗楊皇后,肅宗之母也。元宗命張說為埋銘云:石獸澀兮綠苔粘,宿草殘兮白露沾,園有梅兮脂粉膩,不知何年開鏡奩。

朱梁末帝,唐莊宗納其妃郭氏,許收葬末帝。殷鵬作志文警句云:七月有期,不見望陵之妾。九嶷無色,空余泣竹之妃。聞者為之凄然。

汰侈

梁賀琛言于武帝云:今之宴喜,相競夸豪,積果如邱陵,列肴同綺繡,習以成俗,日見滋甚。宜嚴為禁制,導以節儉。紏奏繁華,變其耳目。夫失節之嗟,亦民所自患,正恥不能及群,故勉強而為之。茍以純素為先,足正雕流之敝。

宋武帝時,嶺南獻入筒細布,一端八丈。帝惡其精麗勞人,即以付有司彈太守,以布還之,并制嶺南禁作此布。

夏世祖性豪侈,筑統萬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廣十步,宮墻高伍仞,其堅可以厲刀斧。臺榭壯大,皆雕鏤圖畫,被以綺繡,窮極文采。魏主入其城,顧謂左右曰:蕞爾之國,而用民如此,欲不亡得乎!

魏河間王琛,駿馬十余匹,以銀為槽,窗戶之上,玉鳳銜鈴,金龍吐旆。

徐湛之產業甚厚,室宇園池伎樂之妙,冠于一時。門生千余,皆三吳富人子,資質端美,衣服鮮麗,每出入行游,涂巷盈滿。雨日悉以后車載之。文帝每嫌其侈縱。時安成公何勖,無忌之子。臨汝公孟靈,休昶之子也,并名奢豪,與湛之以肴膳器服車馬相尚,都下語曰:安成食,臨汝飾,湛之兼何孟之美。湛之孫緄,字君倩,仕梁為湘東王鎮西咨議參軍,頗好聲色,侍妾數十,皆佩金翠曳羅綺,時襄陽魚宏亦以豪侈稱,府中謠曰:北路魚,南路徐。

宋謝靈運性豪侈,車服鮮麗,衣物多改舊形制,世共宗之,咸稱謝康樂也。

梁蕭宏奢侈過度,修第擬于帝宮,后房數百余人,皆極天下之選。所幸江無畏服玩,侔于東昏潘妃,寶屧直千萬。豫章王綜以宏貪吝,遂作錢愚論。

魚宏嘗謂人曰:我為郡有四盡:水中魚鰲盡,山中獐鹿盡,田中米榖盡,村里人庶盡。大丈夫生如輕塵棲弱草,白駒之過隙,人生但歡樂。富貴在何時!于是恣意酣賞,侍妾百余人,不勝金翠服玩車馬,皆一時之驚絕。有眠床一張,皆是蹙柏,四面周匝,無一有異,用銀鏤金花壽福兩字為腳。

陳孫玚居家,頗失于侈。家庭穿筑,極林泉之致。歌童舞女,當世罕儔。及出鎮郢州,乃十余舡為大舫,于中立亭池,植荷芰,良辰美景,賓僚并集,泛長江而置酒,亦一時之勝賞焉。

隋文帝子秦王俊,盛修宮室,窮極侈麗,為妃作七寶罩籬車,不可載以馬,負之而行。又為水殿香粉涂童,玉砌金階,梁柱榱棟之間,周以明鏡,間以寶珠,極瑩飾之美。每與賓客妓女弦歌于上。隋虞孝仁性奢華,伐遼之役,以駱駝負函,盛水養魚以自給。

煬帝作西苑,其內為海,海北有龍鱗渠,作十六院,門皆臨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人,剪彩為芰荷,乘輿臨幸則去水,而布之上。好以月夜,從宮女數千,騎游西苑,作清夜游曲,馬上奏之。

唐太宗盛飾宮掖,明然燈燭,與蕭后同觀之,謂曰:朕施設,孰與隋主?蕭后笑而不答。因問之,曰:彼乃亡國之君,陛下開基之主,奢儉之事,固不同爾。帝曰:隋主何如?蕭后曰:每至除夜,殿前諸位設火山數十,盡沉水香根,每一山焚沉香數車,以甲煎簇之,焰起數丈,香聞數十里,一夜之中,用沉香二百余乘,甲煎二百余石。房中不然膏火,懸寶珠一百二十以照之,光比白日。妾觀陛下殿前所焚是柴木,殿內所爇是膏油,但覺煙氣薰人。太宗良久不言,口刺其奢,心服其盛。

元宗以風俗奢靡,開元二年秋七月制乘輿服御,金銀器玩,宜令有司銷毀,以供軍國之用。其珠玉錦繡焚于殿前,后妃以下,皆無得服珠玉錦繡。

楊铦楊锜韓虢秦三夫人,競開第舍,極其壯麗。一堂之成,動逾千萬。既成,見他人有勝已者,輒毀而改為。虢國尤為豪蕩,一旦,帥二徒突入韋嗣立宅,即撤去舊屋,自為新第,但授韋氏以隙地十畝而已。中堂既成,召工圬墁,約錢二百萬,復求賞技。虢國以絳羅五百段賞之,嗤而不顧,曰:請取螻蟻蜥蝪記數置堂中,茍失一物,不敢受直。

元宗每十月幸華清宮,五家扈從,每家為一隊,著一色衣。五家合隊,照映如百花之煥發,遺鈿墜舄瑟瑟,珠翠燦爛,芳馥于路。

天寶九載,諸貴戚競以進食相尚,元宗命官姚思藝為司校進食,使水陸珍羞數千盤,一盤費中人十家之產。

元宗為安祿山起第于親仁坊,敕令但窮極壯麗,不限財力。既成,具幄幕,器皿充牣其中。布帖白檀床二,皆長一丈,闊六尺,銀平脫屏風帳,一方一丈八尺。于廚廄之物,皆飾以金銀金飯甕一,銀淘盆二,皆受五斗織銀絲筐及箍籬各一,他物稱是雖禁中服御之物,殆不及也。上令中使護役,常戒之曰:彼眼大,勿令笑我。

郭孝恪性奢侈,仆妾器玩,務極鮮華。雖在軍中,床帳完具。嘗以遺行軍大總管阿史那社爾,社爾一無所受。太宗聞之曰:二將優劣之不同也。郭孝恪為敵所屠,可謂自貽伊咎耳。

韋陟,安石之子,門地豪華,早踐清列,侍兒閹閽列侍左右者千數。衣書藥石,咸有掌典。輿馬僮奴,勢逾王家主第。

裴冕性奢侈,名馬在櫪,直數百金者常十數。自創巾子號仆射巾。初代杜鴻漸為相,小吏以俸錢文簿白之,冕顧視喜見于色。其嗜利若此。

元宗幸蜀,所居后以為道觀。節度至,皆先拜而后視事。郭英乂鎮蜀,移去元宗鑄金真容,自居之,頗恣狂蕩,取女人騎驢擊毬,制鈿驢鞍及諸服,用皆侈靡,裝飾日費數萬,以為笑樂。眾畔而奔,為人所殺。

江南風俗,春中有競渡之戲,方舟并進,以急趨疾進者為勝。杜亞在淮南,乃令以漆涂船底,貴其速進。又為綺羅之服,涂之以油,令舟子衣,入水不濡。亞本書生,奢縱如此。

安史大亂之后,法度隳弛,內臣戎帥競務豪奢,亭館第宅力窮乃止。時謂水妖。馬璘之第經始中堂,費錢二十萬貫。及璘卒,京師士庶觀其中堂,或假稱故吏,爭往赴第者數十百人。德宗即位,詔毀璘中堂。及中官劉忠翼之第,仍命馬氏獻其園,謂之湊成園。

潘孟陽氣尚豪俊,不拘小節,居第頗極華峻。憲宗微行至樂游原,見其宏敞工猶未已,問之左右,以孟陽對。孟陽懼而罷工作。

王起富于文學,而理家無法。俸料入門,即為仆妾所有。文宗以師友之恩,恤其家貧,持詔每月割仙韶院月料錢三百千添給,議者以與伶官分給,可為恥之。

段文昌布素之時,所向不偶。及其達也,揚歷顯重,出入將相,洎二十年。其服飾玩好,歌童妓女,茍說于心,無所愛惜。乃至奢侈過度,物議貶之。文宗素恭儉,謂宰臣曰:朕聞前時內庫惟二錦袍飾以金烏,一袍元宗幸溫泉御之,一即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今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可有。左衛副使張元昌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

中宗安樂公主與長寧公主,競起第舍,以侈麗相高。擬于宮掖而精巧過之。安樂公主請昆明池上,以百姓蒲魚所資,不許,公主不悅,乃更奪民田作定昆池,廣袤數里,累石象華山,引水象天津,欲以勝昆明,故名定昆。安樂有織成裙,直錢一億。花卉鳥獸,皆如粟粒,正視旁視,日月影中,各為一色。

懿宗咸通十年,以同昌公主適拾遺韋保衡。公主郭淑妃之女,上特愛之,傾宮中珍玩以為資送,賜第于廣化里,窗戶皆飾之以雜寶,并杵藥臼,槽柜亦以金銀為之,編金縷為箕筐,賜五百萬緡。他物稱是。十一年以保衡為相,是年公主薨,明年葬。韋氏之人爭取庭祭之灰,汰其金銀。凡服玩每服皆百二十輿,以錦繡珠玉為儀衛,明器輝煥三十余里。賜酒百斛,餅餡四十橐駝,以飼幸夫。上與郭淑妃思公主不已,樂工李可及作嘆百年曲舞者,數百人發內庫雜寶為首飾,以綾八百匹為地衣。舞罷,珠璣覆地。十四年秋,懿宗上仙。是冬,保衡賜自盡。

后唐李存審,近代良將也。常謂諸子曰:予本寒家,少小攜一劍而違鄉里。四十年間位極將帥,其間屯危患難,履鋒冒刃,入萬死而博一生。身方及此。前后中矢僅百余,乃出鏃以示諸子。因以奢侈為戒。

淮南楊渥居喪,晝夜酣飲作樂,然十圍之燭以擊毬,一燭費錢數萬。

朱梁朱瑾有所乘名馬,冬以錦帳貯之,夏以羅幬護之。

石晉張篯在雍州,因春景舒和,出游近郊,憩于大冢之上,忽有黃雀銜一銅錢置于前而去。歸復于衙院,晝臥見二燕相斗畢,各銜一錢落于篯首。前后所獲三錢,常秘于中箱,識者以為大富之兆。篯后為富家,積白金萬縊,藏之窟室,出入以庖者十余人從行,食皆水陸之珍鮮,厚自奉養,無與為比。

孫晟仕江南二十年間,財貨邸第頗適其意,以家妓甚眾,每食不設食機,令眾妓各執一食器,周侍于其側,謂之肉臺盤,其自奉養如此。

蜀主王衍奢縱無度,常列錦步障,擊毬其中。往往遠適而外人不知,爇諸香晝夜不絕。久而厭之,更爇皂莢以亂其氣。結繒為山及宮殿樓,觀于其上,或為風雨所敗,則更以新者易之。或樂飲繒山,經旬不下。山前穿渠通禁中,或乘船夜歸,令宮女秉燭炬千余居前船卻立,照之水面如晝。或酣飲禁中,鼓吹沸騰,以至達旦。以是為常。自度歌曲云:者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柳。 那邊走,者邊走,莫厭金杯酒。

湖南馬希范奢欲無厭,宮室園囿服用之物,務窮侈靡。作九龍殿,刻沉香為八龍,飾以金寶,長十余丈,抱柱相向。希范居其中,自為一龍,其樸頭腳長丈余,以象龍角。

石晉吐谷渾酋長白承福,家甚富,飼馬用銀槽。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三明市| 余庆县| 晴隆县| 图片| 宜宾县| 平乡县| 五指山市| 根河市| 乌兰察布市| 洮南市| 藁城市| 竹溪县| 灵石县| 林芝县| 保靖县| 和平区| 石渠县| 葵青区| 鄂州市| 名山县| 东乌珠穆沁旗| 宝应县| 长沙市| 华池县| 江城| 依安县| 娄烦县| 松阳县| 霍邱县| 建平县| 广宗县| 高陵县| 彰化市| 勃利县| 邵武市| 兰考县| 宝应县| 建水县| 深圳市| 浦城县| 玛纳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