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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東坡易傳
  • 蘇軾
  • 4905字
  • 2015-12-23 15:17:49

此最處下,是“謙”之過也。是道也,無所用之,用于“涉川”而已。有大難不深自屈折,則不足以致其用。“牧”者,養(yǎng)之以待用云爾。

六二:鳴謙,貞吉。

《象》曰:“鳴謙貞吉”,中心得也。

雄鳴則雌應(yīng),故《易》以陰陽唱和寄之于“鳴”。“謙”之所以為“謙”者,三也:其“謙”也以勞,故聞其風(fēng)、被其澤者,莫不相從于“謙”。六二,其鄰也;上九,其配也;故皆和之而鳴于“謙”。而六二又以陰處內(nèi)卦之中,雖微九三,其有不謙乎?故曰“鳴謙”,又曰“貞吉”。“鳴”以言其和于三,“貞”以見其出于性也。

九三:勞謙,君子有終,吉。

《象》曰:“勞謙君子”,萬民服也。

“勞”,功也。“謙”五陰一陽,待是而后為“謙”,其功多矣。“艮”之制在三,而三親以“艮”下“坤”,其“謙”至矣,故曰“勞謙”。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非獨(dú)以自免而已,又將以及人,是得“謙”之全者也。故《彖》曰:“君子有終。”而三亦云。

六四:無不利,撝謙。

《象》曰:“無不利,撝謙”,不違則也。

是亦九三之所致也。二近其內(nèi),有配之象,故曰“鳴”;四近其外,三之所向,故稱“撝”。以柔居柔,而當(dāng)三之所向,三之所撝,四之所趨也。以謙“撝謙”,孰不利者?故曰“無不利”。

六五:不富,以其鄰;利用侵伐,無不利。

《象》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

直者曲之矯也,謙者驕之反也。皆非德之至也,故兩直不相容,兩謙不相使。九三以“勞謙”,而上下皆謙以應(yīng)之,內(nèi)則“鳴謙”,外則“撝謙”。其甚者則謙謙相追于無窮,相益不已。則夫所謂“裒多益寡,稱物平施”者,將使誰為之?若夫六五則不然,以為謙乎,則所據(jù)者剛也;以為驕乎,則所處者中也;惟不可得而謂之謙,不可得而謂之驕,故五,“謙”莫不為之使也。求其所以能使此五“謙者”而無所有,故曰“不富,以其鄰”;至于侵伐,而不害為“謙”,故曰“利用侵伐”。莫不為之用者,故曰“無不利”。

上六:鳴謙,利用行師,征邑國。

《象》曰:“鳴謙”,志未得也;可“用行師”,征邑國也。

其為“鳴謙”,一也。六二自得于心,而上六“志未得”者,以其所居非安于謙者也,特以其配之“勞謙”而強(qiáng)應(yīng)焉。貌謙而實(shí)不至,則所服者寡矣,故雖其邑國而猶叛之。夫?qū)嶋m不足,而名在于謙,則叛者不利。叛者不利,則征者利矣。王弼曰:“吉兇悔吝,生乎動者也。動之所起,興于利者也,故飲食必有‘訟’,‘訟’必有眾起,未有居眾人之所惡而為動者所害,處不競之地而為爭者所奪。是以六爻雖有失位,無應(yīng)乘剛,而皆無兇、咎、悔、吝者,以謙為主也。”

豫 卦 (第十六)

震上

坤下

“豫”:利建侯行師。

“豫”之言暇也。暇以樂之,謂“豫”。建侯所以“豫”,“豫”所以行師也,故曰“利建侯行師”。有民而不以分人,雖欲“豫”可得乎?子重問晉國之勇,欒鍼曰:“好以暇。”是故惟暇者為能師。

《彖》曰:“豫”,剛應(yīng)而志行,順以動,“豫”。“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

言天地亦以順動也。

而況建侯行師乎?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圣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

上以順動,則凡入于刑罰者,皆民之過也。

“豫”之時義大矣哉!

卦,未有非時者也。時未有,無義;亦未有無用者也。茍當(dāng)其時,有義、有用,焉往而不為大?故曰“時、義”,又曰“時、用”,又直曰“時者”,皆適遇其及之而已。從而為之說,則過矣;如必求其說,則凡不言此者,皆當(dāng)求所以不言之故,無乃不勝異說而厭棄之歟?盍取而觀之,因其言天地以及圣人王公,則多有是言,因其所言者大,而后及此者則其言之勢也。是說也①,且非獨(dú)此見天地之情者四,“利見大人”者五,其余同者不可勝數(shù)也,又可盡以為異于他卦而曲為之說歟?

【校注】

①是說也:《蘇氏易傳》作“非說也”,誤。

《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初六:鳴豫,兇。

《象》曰:“初六鳴豫”;志窮兇也。

所以為“豫”者,四也;而初和之,故曰“鳴”。已無以致樂,而恃其配以為樂,志不遠(yuǎn)矣,因人之樂者,人樂亦樂,人憂亦憂,志在因人而已,所因者窮,不得不兇。

六二:介于石,不終日,貞吉。

《象》曰:“不終日,貞吉”,以中正也。

以陰居陰,而處二陰之間,晦之極,靜之至也。以晦觀明,以靜觀動,則凡吉兇禍福之至,如長短黑白陳乎吾前,是以動靜如此之果也。“介于石”,果于靜也;“不終日”,果于動也;是故孔子以為“知幾”也。

六三:盱豫,悔;遲有悔。

《象》曰:“盱豫”有“悔”,位不當(dāng)也。

以陽居陽,猶力人之馭健馬也,有以制之。夫三非六之所能馭也,乘非其任而聽其所之,若是者,神亂于中而目盱于外矣。據(jù)靜以觀物者,見物之正,六二是也;乘動以逐物者,見物之似,六三是也。物之似福者,誘之;似禍者,劫之。我且睢盱而赴之,既而非也,則后雖有誠然者,莫敢赴之矣。故始失之疾,而其終未嘗不以遲為悔也。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

《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盍”,何不也;“簪”,固結(jié)也。五陰莫不由四而“豫”,故“大有得”。“豫”有三“豫”、二“貞”。三“豫”易懷,而二“貞”難致。難致者疑之,則附者皆以利合而已。夫以利合,亦以利散,是故來者、去者、觀望而不至者,舉勿疑之,則吾朋何有不固者乎?

六五:貞疾,恒不死。

《象》曰:“六五貞疾”,乘剛也;“恒不死”,中未亡也。

二與五,皆“貞”者也。“貞”者不志于利,故皆不得以“豫”名之,其“貞”同,其所以為“貞”者異,故二以得吉,五以得疾也。二之“貞”,非固欲不從四也,可則進(jìn),否則退,其“吉”也,不亦宜乎?五之于四也,其質(zhì)則陰,其居則陽也。質(zhì)陰則力莫能較,居陽則有不服之心焉。夫力莫能較而有不服之①,則其貞足以為疾而已。 三“豫”者皆內(nèi)喪其守,而外求“豫”者也,故小者“悔吝”,大者“兇”。六五之“貞”,雖以為疾,而其中之所守者未亡,則恒至于不死。君子是以知“貞”之可恃也。

【校注】

① 夫力莫能較:《蘇氏易傳》作“大力莫能較”,誤。

上六:冥豫,成;有渝,無咎

《象》曰:“冥豫”在上,何可長也?

冥者,君子之所宜息也。“豫”至上六,宜息矣,故曰“冥豫,成,有渝”者,盈輒變也。盈輒變,所以為無窮之豫也。

隨 卦 (第十七)

兌上

震下

“隨”:元亨,利貞,無咎。

《彖》曰:“隨”,剛來而下柔,動而說,“隨”。大亨,貞無咎,而天下隨時。“隨”之時義大矣哉!

大、時不齊,故隨之世,容有不隨者也。責(zé)天下以人人隨己而咎其貞者,此天下所以不說也,是故“大亨”而“利貞”者。貞者無咎,而天下隨時。時者,上之所制也,不從己而從時,其為“隨”也大矣。

《象》曰:澤中有雷,“隨”;君子以向晦入宴息。

雷在澤中,伏而不用,故君子晦則入息。

初九:官有渝,貞吉;出門交,有功。

《象》曰:“官有渝”,從正吉也;“出門交有功”,不失也。

物有正主之謂“官”。九五者,六二之正主也。二以遠(yuǎn)五而茍隨于初,五以其隨初而疑之,則“官”有變矣。官有變,初可以有獲也,而非其正,故官雖有變,而以從正不取為吉也。初之取二也,得二而失五;初之不取二也,失二而得五。何也?可取而不取,歸之于正主。初信有功于五矣,五必德之,失門內(nèi)之配,而得門外之交,是故舍其近配而出門以求交于其所有功之人,其得也必多。故君子以為未嘗失也。

六二:系小子,失丈夫。

《象》曰:“系小子”,弗兼與也。

“小子”,初也;“丈夫”,五也。兼與,必兩失。

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隨有求得,利居貞。

《象》曰:“系丈夫”,志舍下也。

四為“丈夫”,初為“小子”。三無適應(yīng),有求則得之矣。然而從四,正也;四近而在上①,從上則順,與近則固。故“系丈夫”,而利居貞。

【校注】

① 四近而在上:《蘇氏易傳》作“四近三在上”,亦通。

九四:隨有獲,貞兇。有孚在道,以明何咎?

《象》曰:“隨有獲”,其義兇也;“有孚在道”,明功也。

六三,固四之所當(dāng)有也。不可以言“獲”,“獲”者,取非其有之辭也。二之往配于五也,歷四而后至。四之勢可以不義取之,取之則于五為兇,不取則于五為有功。二之從五也甚難,初處其鄰,而四當(dāng)其道,處其鄰不忘貞,當(dāng)其道不忘信,使二得從其配者,初與四之功也,故皆言“功”。居可疑之地而有功,足以自明,其誰咎之?

九五:孚于嘉,吉。

《象》曰:“孚于嘉,吉”;位正中也。

“嘉”謂二也。《傳》曰:“嘉偶曰配”。而昏禮為嘉,故《易》凡言“嘉”者,其配也。隨之時,陰急于隨陽者也,故陰以不茍隨為“貞”,而陽以不疑其叛己為“吉”。六二以遠(yuǎn)五而貳于初,九五不疑而信之,則初不敢有,二不敢叛,故“吉”。

上六:拘系之,乃從,維之;王用亨于西山。

《象》曰:“拘系之”,上窮也。

居上無應(yīng)而不下隨,故“拘系之”,而后從。從而又“維之”,明強(qiáng)之而后從也。強(qiáng)之而后從,則其從也不固,故教之曰:當(dāng)如王之通于西山。“王”,文王也;“西山”,西戎也。文王之通西戎也,待其自服而后從之,不強(qiáng)以從也。

蠱 卦 (第十八)

艮上

巽下

“蠱”: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

《彖》曰:“蠱”,剛上而柔下,“巽”而止,“蠱”。“蠱,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終則有始,天行也。

器久不用而蟲生之,謂之“蠱”。人久宴溺而疾生之,謂之“蠱”。天下久安無為而弊生之,謂之“蠱”。《易》曰“蠱”者,“事”也;夫“蠱”非事也,以天下為無事而不事事,則后將不勝事矣,此“蠱”之所以為“事”也。而昧者乃以“事”為“蠱”,則失之矣。器欲常用,體欲常勞,天下欲常事事,故曰“‘巽’而止,蠱”。夫下“巽”則莫逆,上止則無為,下莫逆而上無為,則上下大通,而天下治也。治生安,安生樂,樂生偷,而衰亂之萌起矣。“蠱”之災(zāi),非一日之故也,必世而后見,故爻皆以父子言之,明父養(yǎng)其疾,至子而發(fā)也。人之情,無大患難則日入于偷,天下既已治矣,而猶以“涉川”為“事”, 則畏其偷也。“蠱”之與“巽”,一也;上下相順與下順而上止,其為“偷”一也。而“巽”之所以不為“蠱”者,有九五以干之。而“蠱”無是也,故“蠱”之《象》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終則有始”。而“巽”之九五曰:“無初有終,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吉”。陽生于子,盡于已;陰生于午,盡于亥。陽為君子,君子為治;陰為小人,小人為亂。夫一日十二干相值,支五干六而后復(fù),世未有不知者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則世所謂“六甲”也;“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則世所謂“六庚”也。甲、庚之先、后,陰陽相反,故《易》取此以寄治亂之勢也。“先甲三日”,子、戌、申也;申盡于巳,而陽盈矣。盈將生陰,治將生亂,故受之以后甲。“后甲三日”,午、辰、寅也,寅盡于亥,然后陰極而陽生。“蠱”無九五以干之,則其治亂皆極其自然之勢,勢窮而后變,故曰“終則有始,天行也”。夫“巽”則不然,初雖失之,后必有以起之,譬之于庚。“先庚三日”,午、辰、寅也;“后庚三日”,子、戌、申也。庚之所后,甲之所先也。故“先庚三日”盡于亥,“后庚三日”盡于巳,先陰而后陽,先亂而后治,故曰“無初有終”。又特曰“吉”。不言之于“巽”《彖》①,而言之于九五者,明此九五之功,非“巽”之功也。

【校注】

① “巽”《彖》:《蘇氏易傳》作“其《彖》”,亦通。

《象》曰:山下有風(fēng),“蠱”;君子以振民育德。

鼓之、舞之,之謂“振”。“振民”,使不惰,“育德”,使不竭。

初六:干父之蠱,有子,考無咎;厲,終吉。

《象》曰:“干父之蠱”,意承考也。

蠱之為災(zāi),非一日之故也。及其微而干之初,其任也見。蠱之漸,子有改父之道,其始雖危,終必吉。故曰“有子,考無咎”。言無是子,則考有咎矣。孝愛之深者,其跡有若不順,其跡不順,其意順也。

九二:干母之蠱,不可貞。

《象》曰:“干母之蠱”,得中道也。

陰之為性,安無事而惡有為,是以為“蠱”之深而干之尤難者,寄之母也。正之則傷愛,不正則傷義,以是為至難也,非九二其孰能任之?故責(zé)之二也。二以陽居陰,有剛之實(shí),而無用剛之跡,可以免矣。

九三:干父之蠱,小有悔,無大咎。

《象》曰:“干父之蠱”,終無咎也。

九三之德,與二無以異也。特不知所以用之,二用之以陰,而三用之以陽,故“小有悔”而“無大咎”。

六四:裕父之蠱,往見吝。

《象》曰:“裕父之蠱”,往未得也。

六四之所居,與二無以異也,而無其德,斯益其疾而巳。“裕”,益也。

六五:干父之蠱,用譽(yù)。

《象》曰:“干父用譽(yù)”,承以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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