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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東坡易傳
  • 蘇軾
  • 4997字
  • 2015-12-23 15:17:49

“羊”,九三也;“藩”,上六也。自三言之,三不應觸其藩;自上言之,上不應羸其角。二者皆不計其后而果于發(fā)者,三之觸我,我既已罔之矣,方其前“不得遂”,而退不得釋也,豈獨羊之患,雖我則何病如之?且未有羊羸角而藩不壞者也,故“無攸利”,均之為不利也,則以知難而避之,為“吉”。

晉 卦 (第三十五)

離上

坤下

“晉”:康侯,用錫馬,蕃庶,晝?nèi)杖印?

《彖》曰:“晉”,進也。明出地上,順而麗乎大明,柔進而上行。是以“康侯,用錫馬,蕃庶,晝?nèi)杖印币病?

“晉”以“離”為君,“坤”為臣。“坤”之為物廣大博厚,非特臣爾,乃諸侯也。故曰“康侯”,君以是安諸侯也。夫“坤”順而“離”明,以順而進,趨于明,無有逆而不受者,故曰“錫馬”。馬所以進也,錫之馬而使蕃之,許其進之甚也。一日三接,喜其來之至也。

《象》曰:明出地上,“晉”,君子以自昭明德。

初六:晉如,摧如,貞吉。罔孚,裕,無咎。

《象》曰:“晉如摧如”,獨行正也;“裕無咎”,未受命也。

三陰皆進而之“離”,九四居于其沖,欲并而有之,眾之所不與也。初六有應于四,將以眾適四,故進而眾摧之也。夫初六之適四,正也;其以眾適四,不正也。已獨行而不以眾,則得其正矣,故曰“貞吉”。我雖正矣,而眾莫吾信,故“裕”之而后“無咎”。裕之而后無咎者,眾未肯受吾命也。

六二:晉如,愁如,貞吉。受茲介福,于其王母。

《象》曰:“受茲介福”,以中正也。

將進而之五,而四欲得之,故“晉如,愁如”。我守吾正,雖四為拒,不能終閉也,故受福于王母。六五之謂王母也,以其為王母,故二雖陰,亦可得而歸之矣。

六三:無允,悔亡。

《象》曰:“無允”之,志上行也。

將適上九而近于四,悔也。雖與之近,而眾信其不與也,故“悔亡”。

九四:晉如,鼫鼠,貞厲。

《象》曰:“鼫鼠貞厲”,位不當也。

求得而未必能者,鼫鼠也。六二、六三,非其所當?shù)靡病R蚱溥^我欲兼有之,而眾不聽,故曰“晉如,鼫鼠”。九四之有初六,正也;非其正者,固不可得矣。而正者猶危,則位不當之故也。

六五:悔亡。失得勿恤,往吉,無不利。

《象》曰:“失得勿恤”,往有慶也。

四奪其與,悔也。然而眾不與四,是以“悔亡”。夫以五之尊而下與四爭,其所附則陋矣,故雖失所當?shù)茫拔鹦簟保鶆t吉。夫下與四爭,必來;來者爭也,則往者不爭之至也。五猶不爭,而四何敢不置之?故其所失,終亦必得而已矣。茍終于得,則其不爭,非獨四之利也。

上九:晉其角,維用伐邑,厲吉無咎,貞吝。

《象》曰:“維用伐邑”,道未光也。

剛之上窮者,角也。“晉其角”者,以是為晉也。以角為晉,必有所用其觸。三,吾應也①;而四閉之,則上九之所伐者,四也。四與上同體,故為邑也。邑人而閉吾應,無以令之而至于用兵,道不光矣。此正也,而吝道也。故知戒于危,然后其吉,可以無咎。

【校注】

① 吾應也:《蘇氏易傳》作“五應也”,誤。

明 夷 卦 (第三十六)

坤上

離下

“明夷”:利艱貞。

《彖》曰:明入地中,“明夷”。內(nèi)文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利艱貞”,晦其明也。內(nèi)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

《象》曰: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蒞眾,用晦而明。

王弼曰:顯明于外,乃所辟也。

初九:明夷于飛,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主人有言。

《象》曰:“君子于行”,義不食也。

“明夷”之主在上六。二與五,皆其用事之地。而九三勢均于其主,力足以正之,此三者皆有責于“明夷”之世者也。夫君子有責于斯世,力能救則救之,六二之“用拯”是也;力能正則正之,九三之“南狩”是也。既不能救,又不能正,則君子不敢辭其辱以私便其身,六五之“箕子”是也。君子居“明夷”之世,有責必有以塞之,無責必有以全其身而不失其正。初九、六四,無責于斯世,故近者則入腹獲心“于出門庭”,而遠者則行不及食也。“明夷”者,自“夷”以全其明也,將飛而舉其翼,必見縻矣,故“垂其翼”,所以示不飛之形也。方其未去也,“垂其翼”,緩之至也;及其去也,三日不遑食,亟之至也。是何也?則懼不免也。“明夷”之主,既已失其民矣,我有所適,所適必其敵也。去主而適敵,主且以我為謀之,故曰“主人有言”。“主人”,上六也。

六二:明夷,夷于左股,用拯馬壯,吉。

《象》曰:六二之吉,順以則也。

爻言左右,猶言內(nèi)外也。在我之上,則于我為左矣。“明夷”之世,“坤”,君也,而將廢也。“離”,臣也,而方壯也。自“離”言之,“坤”之廢,左股之傷也。六二忠順之至,故往用拯之,愛其忠而憂其不濟也。故戒之曰:徒往不足拯也。馬壯而后吉,馬所以載傷者也。

九三:明夷,于南狩,得其大首,不可疾貞。

《象》曰:“南狩”之志,乃大得也。

六二所居者順①,而不失人臣之則,故可以拯不明之君。有功而不見疑,是以吉也。至于九三,其勢逼矣。雖欲拯之而不可得,故“南狩”以正之。“明夷”始自晦也,“南狩”,發(fā)其明之地也。以陽用陽,戒在于速,故“大首”既獲,則“不可疾貞”。

【校注】

① 所居者順:《蘇氏易傳》作“所居順”,誤。

六四:入于左腹,獲明夷之心,于出門庭。

《象》曰:“入于左腹”,獲心意也。

近不明之君,而位非用事之地,雖以遜免可也。是故“入其左腹,獲其心意”,而君子莫之咎者,以去其門庭之速也。君子之居此,懼不免爾。既免,未有不去者;既免而不去,懷其門庭,將以有求,則吾罪大矣。

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貞。

《象》曰:箕子之貞,明不可息也。

六五之于上六,正之則勢不敵,救之則力不能,去之則義不可,此最難處者也。如箕子而后可,箕子之處于此,身可辱也,而“明不可息”者也。

上六:不明晦,初登于天,後入于地。

《象》曰:“初登于天”,照四國也;“後入于地”,失則也。

六爻皆晦也。而所以晦者不同:自五以下,明而晦者也;若上六,不明而晦者也。故曰“不明晦”,言其實晦非有托也。明而晦者,始晦而終明;不明而晦者,強明而實晦,此其辨也。

家 人 卦 (第三十七)

巽上

離下

“家人”:利女貞。

《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內(nèi)。

謂二也。

男正位乎外。

謂五也。

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家人有嚴君焉,父母之謂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婦婦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象》曰:風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火之所以盛者,風也;火盛而風出焉。家之所以正者,我也;家正而我與焉。

初九:閑有家,悔亡。

《象》曰:“閑有家”,志未變也。

家人之道,寬則傷義,猛則傷恩。然則是無適而可乎?曰:“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至矣,言之有物也,行之有恒也!雖有悍婦、暴子弟,莫敢不肅然,而未嘗廢恩也,此所以為至也。曾子曰:“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曝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如是,何閑之有?初九用剛于家之始,九三用剛于家之成,是以皆有悔也。夫所以至于“閑”者?惟德不足故也。德既不足,而又忘閑焉,則志變矣。及其未變而閑之,故“悔亡”。

六二:無攸遂,在中饋,貞吉。

《象》曰:六二之“吉”,順以“巽”也。

有中饋,無遂事,婦人之正也。

九三:家人嗃嗃,悔厲,吉。婦子嘻嘻,終吝。

《象》曰:“家人嗃嗃”,未失也。“婦子嘻嘻”,失家節(jié)也。

以陽居陽,過于用剛,故悔且危也。人見其悔且危也,而矯之以寬,則家敗矣。故告之以斯人之終吉,戒之以失節(jié)之終吝。

六四:富家,大吉。

《象》曰:“富家大吉”,順在位也。

“家人”有四陽二陰,而陰皆不失其位,以聽于陽。陽為政而陰聽之,家欲不治不可得也。富者治之極也,故六二“貞吉”,其治也;六四“富家”,其極也。以治極致富,則其富可久,此之謂“大吉”。

九五:王假有家,勿恤,吉。

《象》曰:“王假有家”,交相愛也。

“假”,至也。王至有家,則是家也大矣。王者以天下為一家,“家人”之家近而相瀆,天下之家遠而相忘,知其患在于相瀆也,故推嚴別遠以存相忘之意,知其患在于相忘也。故簡易“勿恤”,以通相愛之情。“家人”四陽,惟九五有人君之德,故稱其德、論天下之家焉。君臣欲其如父子,父子欲其如君臣,圣人之意也。

上九:有孚,威如,終吉。

《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謂也。

上九之所信者,三也。家人之無應者,惟三與上而已。人皆剛?cè)嵯嗯c,而己獨兩剛相臨①,是以終身不忘畏也。畏威如疾,民之上也,故畏人者人亦畏之,慢人者人亦慢之,此之謂“反身”。凡言終者,其始未必然也,“婦子嘻嘻”,其始可樂;“威如之吉”其始苦之。

【校注】

① 而己獨兩剛相臨:《蘇氏易傳》作“而已獨兩剛相臨”,誤。

睽 卦 (第三十八)

離上

兌下

“睽”:小事吉。

《彖》曰:“睽”,火動而上,澤動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說而麗乎明,柔進而上行,得中而應乎剛。

謂五也。

是以“小事吉”。

有“同”而后有“睽”。“同”而非其情,“睽”之所由生也。“說”之麗“明”,柔之應剛,可謂“同”矣,然而不可大事者,以二女之志不同也。

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萬物“睽”而其事類也。“睽”之時用大矣哉!

人茍惟“同”之知,若是必“睽”。人茍知“睽”之足以有為,若是必“同”。是以自其“同”者言之,則二女同居而志不同,故其吉也小;自其“睽”而“同”者言之,則天地“睽”而其事“同”,故其用也大。

《象》曰:上火下澤,“睽”,君子以同而異。

“同而異”,晏平仲所謂“和”也。

初九:悔亡。喪馬,勿逐,自復。見惡人,無咎。

《象》曰:“見惡人”,以辟咎也。

“睽”之不相應者,惟初與四也。初欲適四而四拒之,悔也。四之拒我,逸“馬”也,“惡人”也。四往無所適,無歸之馬也。馬逸而無歸,其勢自復;馬復,則“悔亡”矣。人惟好同而惡異,是以為“睽”。故美者未必婉,惡者未必狠,從我而來者未必忠,拒我而逸者未必貳。以其難致而舍之,則從我者皆吾疾也,是相率而入于咎爾。故“見惡人”,所以“辟咎”也。

九二:遇主于巷,無咎。

《象》曰:“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主”,所主也。有所適,必有所主。九二之進,則主五矣。“巷”者,二五往來相從之道也。使二決從五,則見主于其室;五決從二,則見主于其門。所以相遇于巷者,皆有疑也。何疑也?疑四之為寇也。然而猶可以“無咎”者,皆未失相從之道也,特未至爾。

六三:見輿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無初有終。

《象》曰:“見輿曳”,位不當也;“無初有終”,遇剛也。

三非六之所宜據(jù),譬之乘輿而非其人也。非其人而乘其器,無人則肆,有人則怍矣。故六三見上九,曳其輪而不進,擊其牛而去之。夫六三配上九,而近于九四,九四其寇也,無所應而噬之,未達于配而噬于寇,是以“天且劓”也。乘非其位而汙非其配,可以獲罪矣,然上九猶脫弧而納之,上九則大矣。有是大者容之,故“無初有終”。

九四:睽孤,遇元夫。交孚,厲,無咎。

《象》曰:“交孚”“無咎”,志行也。

“睽”之世,陽惟升,陰惟降。九二升而遇五,故為遇主;九四、上九升而無所遇①,故為“睽孤”。元夫,初九也。夫兩窮而后相遇者,不約而交相信,是以雖危而“無咎”也。

【校注】

① 九四、上九升而無所遇:《蘇氏易傳》無“上九”,誤。

六五:悔亡。厥宗噬膚,往何咎?

《象》曰:“厥宗噬膚”,往有慶也。

六五之配,九二也;九二之“宗”,九四也。二與四同功,故亦曰“宗”。“膚”,六三也,自五言二之宗,故曰“厥宗”。六五之所以疑而不適二者,疑四之為“寇”也,故告之曰:四已噬三矣。夫既已噬三,則不暇寇我;我往從二,何咎之有?

上九:睽孤,見豕負涂,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說之弧。匪寇,無媾;往,遇雨則吉。

《象》曰:“遇雨”之“吉”,無疑亡也。

上九之所見者,六三也。汙非其配,“負涂”之豕也。載非其人,“載鬼”之車也。是以張弧而待之,既而察之曰:是其所居者不得已,非與寇,為媾者也,是以說弧而納之,陰陽和而雨也。天下所以“睽”而不合者,以我求之詳也;夫茍求之詳,則孰為不可疑者?今六三之罪,猶且釋之;“群疑”之“亡”也,不亦宜哉!

蹇 卦 (第三十九)

坎上

艮下

“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

《彖》曰:“蹇”,難也,險在前也。見險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東北”,其道窮也。

“艮”,東北也;“坎”,北也。難在東比,則西南者無難之地也。君子將有意乎犯難以靖人,必先靖其身,是故立于無難之地,以觀難之所在,勢之可否,見可而后赴之,是以往則“得中”也。難之所在,我亦在焉,則求人之不暇,其道窮矣。然此非為大人者言也,初六、九三、六四、上六,皆因其勢之遠近、時之可否以斷其往來之吉兇,故西南之利、東北之不利,為是四者言也。若九五之大人則不然。

“利見大人”,往有功也。當位貞吉,以正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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