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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青華秘文
  • 張伯端
  • 8034字
  • 2015-12-23 11:42:26

表奏

不避雷鉞之誅,輒伸卑瀆念。

臣處世多慮,無有所為,為必顛躓。年邁三旬,獨(dú)于大道有緣焉。回思穹蒼,昔日使我無成者,正祜今日之有成也。感恩至重,銘心戴德,今者切見。嘉爾下民,孰無道器?奔勞塵境,戕伐一元。愈降愈下,棄人就物。就物思人,則不可得而返之矣。物不能修,終乎異類。哀哉!

臣之身自弗能度,反憐及此,固無異泥中蛙,而哂籬上雞也。唯某昨傳受青華真人《玉清金笥長生度世金寶內(nèi)煉丹訣》,簡(jiǎn)而易行,詳而不雜。身裹分陰陽之主,壺中立四象之樞。三中常守以為機(jī),一定不離而作用。用中無用,靜裹常存。哲人秀士,一覽無遺,造化在掌中矣。

今欲齋沐精思,著為圖論。毫發(fā)無隱,直泄至真之奧首。擇其可傳者而傳之,得接續(xù)心燈,流傳萬世,顧美事也。然始傳之際,誓語至嚴(yán)。蒙師至囑,輕泄犯刑。數(shù)欲作而踟躕,勿記其幾矣。

伏惟太上好生,度人為重。是用俯伏塵埃,冥心上界。欲望天慈鑒臣之意,若不允而立彰玄遣。如或諒容,俾臣安靜,庶幾敢踐斯言,復(fù)陳天陛:臣無任誠惶誠恐,頓首百拜,懷恩之至。

臣邇者表奏天廷,欲將青華真人《玉清金笥長生度世金寶內(nèi)煉丹決》秘旨畫圖立論,傳諸緣士。俯伏茅廬,恭伺天罰,逾三旬焉。今不至,始敢齋沐焚香,精思著述。三日而成,秘諸法笥,以待賢者。謹(jǐn)錄上奏,伏望天慈俯垂赦宥,伏冀人人依此煉成金寶,超出塵埃。世世相傳,無有泄慢。臣無任誠惶誠恐,頓首百拜以聞。

金丹圖論序

吾自識(shí)金丹秘訣之后,累獲罪于天而不自悛。又為玄書,并《悟真篇》等行于世,自心為至矣。忽有客至訪,余怪其狀貌非凡,靜肅待之。

或問曰:“子于金丹之道,訓(xùn)人亦至矣。但首尾未明,機(jī)關(guān)尚隱,后學(xué)何以為識(shí)?”

“余自此亦不得已矣!天機(jī)至重,玄律至嚴(yán)。子固美言,某敢不奉。”

曰:“子但著為一書,盡底泄露,茍有譴焉,某當(dāng)其責(zé)。”

余再拜敬服,遂失所在。余思此語,故著是書。

天機(jī)泄則泄矣!傳之者,當(dāng)以至寶拜受,以有玄律焉。

泄慢墮地獄,禍及七祖翁。

心為君論

心者,神之舍也。心者眾妙之理,而宰萬物。性在乎是,命在乎是。若夫?qū)W道之上,先須了得這一個(gè)字,其余皆后段事矣。故為之傳。

張子野人,身披百衲。自成都?xì)w于故山,筑室于山青水綠之中。萬物罄然,而怡怡然若有所得。

客傳于市曰:“遭貶張平叔,歸于山矣。”

從游之士,叢然而至。立于庭,且泣且拜曰:“先生固無恙乎?且夫奔涉山川,逾越險(xiǎn)阻者,于茲十年。面貌不少衰、形不少疲者,其有術(shù)乎?”

張子曰:“吁!吾與汝言。人之所以憔悴枯槁者,誰使之然?心也。百事集之,一念末已,一念續(xù)之。盡日之中,全無頃暇。宵之寐也,則亦若無心焉,但神不存矣。吾本無他術(shù)焉,為能定心。故夫神鬼之所以測(cè)度者,吾心之有念耳,心無念,則神之靈不可得而知也。豈神不知吾心,吾亦自不知其為心,乃定之根本也。”

弟子曰:“然則金丹之士,其靜心乎?勿靜心乎?”

日:“靜之一字,能靜,則金丹可坐而致也,但難耳!”

日:“夫子之言,其誤后學(xué)多矣!”

張子矍然而請(qǐng)其旨。

曰:“夫子與人言金丹之道,常使人心中生意。心意為造化之主,心其能靜乎?”

曰:“子見偏耳,非吾言之所誤也。君尋其平日用心,為何而動(dòng)?寂然不動(dòng),感而逐通,乃吾心之用也。奔役天涯,了無居止,子之用心也。

“夫斗極之北辰,固未始動(dòng)。其所以為動(dòng)者,拱辰之星耳。然拱辰之星,故不能不動(dòng)。其所以動(dòng)者,辰為之樞而運(yùn)之耳。”

“唯其不動(dòng)之中,而有所謂動(dòng)者,丹士之用心也。唯其動(dòng)之中,而存不動(dòng)者,仁者之用心也。于不動(dòng)之中,終于不動(dòng)者,土木之類也。”

“心居于中,而兩目屬之、兩腎屬之、三竅屬之,皆未可盡其妙用。其所以為妙用者,但神服其令,氣服其竅,精從其召。神服其令者,心勿馳于外,則神反藏于內(nèi)。氣服其竅者,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形和則天地之和應(yīng)矣。故盛喜怒而氣逆者,喜怒生乎心也。精從其召者,如男女媾形而精蕩,亦心使之然也。心清即念清,念清則精止。吁!心惟靜則不外馳,心惟靜則和,心惟靜則清。一言以蔽之,曰:靜,精、氣、神始得而用矣。”

“精、氣、神之所以為用者,心靜極則生動(dòng)也。非平昔之所謂動(dòng)也,用精、氣、神于內(nèi)之動(dòng)也。精固精,氣固氣,神亦可謂性之基也。”

“性則性,而基言之,何也?蓋心靜則神全,神全則性現(xiàn)。又一言以蔽之,曰:靜。”

“其所以為靜者,蓋亦有理。順?biāo)兄郏咸向v拔。欲往海島,不日勞形。一旦回家,思鄉(xiāng)安靜。急駕歸帆,求民逆返。還家固靜之道,但久違而始復(fù),久失而始尋,一旦欲靜其可得乎?當(dāng)思?xì)w靜之由,然后能靜。此悟昨非,當(dāng)求今是。非固常為,是在何處?”

詩曰:自下金梯墮碧崖,回思閻苑幾花開。向來大道今何在?野草不除荊棘堆。

口訣:但于—念妄生之際,思平日心不得靜者,此為便耳。急舍之,久久純熟,則自靜矣。夫妄念莫大于喜怒,怒里回思,則不怒;喜中知抑,則不喜。種種皆然,久而自靜,豈獨(dú)坐時(shí)?然平日提百萬強(qiáng)兵,但事至則理,退則休,亦可為靜之本。以此靜心應(yīng)接事物,誰云誤事?實(shí)自靈耳。故日,以事煉心,情無他用。鏡能察形,不差毫發(fā),形去而鏡自鏡。蓋事至而應(yīng)之,事去而心自心也。

口訣中口訣:心不留事。一靜可期。此便是覓靜底路。

又詩曰:得路欲歸休問遠(yuǎn),看看信步莫煩心。云收將放金烏見,一點(diǎn)靈光眼內(nèi)明。

心之所以不能靜者,不可純謂之心。蓋神亦役心,心亦役神。二者交相役,而欲念生焉。心求靜,必先制服。眼者,神游之宅也。神游于眼,而役于心。故抑之于眼,而使之歸于心,則心靜而神亦靜矣。目不亂視,神返于心。神返于心,乃靜之本。

神為主論

心為君者,喻乎人君之在位。一人有慶,兆民賴之。秦皇、漢武為之,則四海瘡痍。堯、舜、禹、湯為之,則天下安逸,民歌太平者。何也?圣人以無為而治天下,則天下安肅。庸人以有為而治天下,則天下擾亂。蓋心者君之位也,以無為臨之,則其所以動(dòng)者,元神之性耳。以有為臨之,則其所以動(dòng)者,欲念之性耳。有為者,日用之心;無為者,金丹之用心也。以有為返乎無為,然后以無為而蒞正事,金丹之入門也。

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來一點(diǎn)靈光也。欲神者,氣質(zhì)之性也。元神者,先天之性也。形而后有氣質(zhì)之性,善返之,則天地之性存焉。自為氣質(zhì)之性,所蔽之后,如云掩月。氣質(zhì)之性雖定,先天之性則無有。然元性微而質(zhì)性彰,如人君之不明,而小人用事以蠹國也。且父母媾形,而氣質(zhì)具于我矣。將生之際,而元性始人。父母以情而育我體,故氣質(zhì)之性每逾物而生情焉。今則徐徐鏟除。主于氣質(zhì)盡,而本元始見。本元見,而后可以用事。無他,百姓日用,乃氣質(zhì)之性勝本元之性。善返之,則本元之性勝氣質(zhì)之性。以氣質(zhì)之性而用之,則氣亦后天之氣也,以本元性而用之,則氣乃先天之氣也。氣質(zhì)之性本微,自生以來,日長日盛。則日用常行,無非氣質(zhì)。一旦返之矣,自今以往,先天之氣純熟。日月常行。無非本體矣。此得先天制后天,而為之用也。(余見神室圖論)

氣為用說

先天氣,后天氣,得之者,如癡如醉,忘寢失寐。吁!元神見,則元?dú)馍Iw自太極既分,稟得這一點(diǎn)靈光,乃元性也。元性是何物為之?亦氣凝而性靈耳。故元性復(fù)而元?dú)馍喔兄硪病?

元?dú)庵芰骱跎恚?dú)于腎府采而用之者,何也?夫腎府路徑,直達(dá)氣穴黃庭者,一也。腎為精府,精至,直引精華而用之,二也。周流于他處則難覓,至精府而可識(shí),三也。心氣透腎,意下則直至,采之者易為力,四也。此四者,故采真陽于腎府。

精從氣說

神有元神,氣有元?dú)猓脽o元精乎?蓋精依氣生。精實(shí)腎宮,而氣融之,故隨氣而升陽為鋁者,此也。精失而元?dú)獠簧柌灰姡我嬗谖以眨吭褚姸獨(dú)馍獨(dú)馍鷦t元精產(chǎn)。

意為媒說

意者豈特為媒而已?金丹之道,自始至終,作用不可離也。意生于心。然心勿馳于意,則可;心馳于意,則未矣。

坎離說

飲者,腎官也。離者,心田也。坎靜屬水,乃囗也。動(dòng)屬火,乃囗也。離動(dòng)為火,乃囗也。靜屬水,乃囗也。交會(huì)之際,心田靜而腎府動(dòng),得非真陽在下而真陰在上乎?況意生乎心,而直下腎府乎?陽生于腎,而直升于黃庭乎?故曰,坎離顛倒。若不顛倒而順行,則心火動(dòng)而不靜,大地火坑之意明矣。

下手功夫

持心論于前,然后參下手功夫于后。

益心始欲靜,而欲念未息。欲念者,氣之性所為也。此性役真性,常切于耳,目次之。修丹之士,心既無事,則彼固無由而役之矣。其所以役神者,以外物誘之耳。靜坐之際,先行閉息之道。閉息者,夫人之息,一息未際,而一息續(xù)之。今則一息既生,而抑后息。后息受抑,故續(xù)之緩緩焉,久而息定。抑息千萬不可動(dòng)心,動(dòng)心則逐于息,息未止而心已動(dòng)矣。

言未既,有笑于旁者曰:“迂哉!此叟教人無法。抑息而又不動(dòng)心,得非以千鈞之物,責(zé)負(fù)于人,使之不用力,可乎?”

曰:“于且聽。吾雖閉息,而又存心,則心不動(dòng),而息亦息矣。”

又,“此固閉息之道,安保欲念不生乎?”

曰:“至于生,則末矣。念之生也,感物而動(dòng)耳。定中覺目有所睹,則神役于目矣,急收而返視。耳有所聽,神役于耳矣,急收而內(nèi)聽。其他皆然。”

問者日:“聞一如二,吾并知此理矣。吾雖收神,而又存心,則神收而心本靜矣。”

曰:“存心者,養(yǎng)性也。性之始見,不存心則無所養(yǎng)。無所養(yǎng),則終乎不見矣。存心實(shí)自收心始,所謂收神者,蓋收心之余用耳。行之至久,見如不見,聞如不聞,形心相忘,合乎至道,則元性彰露而元?dú)馍印!?

精神論

神者,元性也。余前所說神為主論,蓋亦盡之矣。今念夫修丹者,多昧凝神之法。凝神之法,不在乎速,故又為之論。而后畫種室圖,并論于后。

凝者,以神凝于精氣之內(nèi)。精氣本相依,而神亦戀之。今獨(dú)重于神。何也?神者,精氣之主。丹士交會(huì)采取,至于行火,無非以神而用氣精。茍先以神凝于氣之中,則氣未可安,神亦未肯戀氣,而反害藥物矣。且神,元性也。性方尋見尚未定,搖搖飏飏,進(jìn)退存亡。而子使凝之,性豈能自凝?其所以凝之者,亦氣質(zhì)之性而凝之也。初云質(zhì)性而尋本性,是以質(zhì)性而逐本性,可乎哉!

今之為學(xué)者,多為凝神所誤,何也?蓋神仙有下手先凝神之說,故妄引以盲眾。豈知其所謂凝神者,蓋息念而返神于心之道。神歸于心,則性之全體見。全體見而用之,無非神用。念念不離金丹,故丹成而神自歸之,何凝之有?故曰,凝神者,神融于精氣也。精、氣、神合而為一,而陽神產(chǎn)矣。到此際此身,乃始為無用之物也。誰曰不然?吾聞?dòng)诙葞煟葞熉動(dòng)谶h(yuǎn)師,遠(yuǎn)師聞?dòng)谔臁?

幻丹說

幻丹者,未靜心田,遽采一陽。故斯時(shí)也,一陽奕生,非真陽也。氣非元?dú)猓撕粑畾庖病>喾窃艘鶝u之精也。神亦非元神,乃情欲之念也。夫人方學(xué)道,更欲為仙,得非欲念乎?以欲念而交會(huì)陽生,此幻丹之所以有也。

精在腎府,而若采之升至于臍上,又無安頃處,故逐氣而息于氣穴之右。臍生于腎之縷,與氣交結(jié)而止。即自曰丹。既自曰丹矣,而精、氣、神用著,便是后天底物。先天之物,果安在哉?謂之黃庭、內(nèi)爐、外爐、泥丸等竅,皆先天立之后始見。當(dāng)此時(shí)在何處?實(shí)未之有也。傍風(fēng)捉影,入海尋蟾,守株待兔,緣木求魚,一旦敗露,精蕩然而去,先天又無所主。嗚呼!非長生之丹,乃促命之法也。

又有采氣而上遇心血,氣血凝而為物,亦曰幻丹。若此者眾,故舉以辨惑。

捉丹法

“金丹居內(nèi),亦有走失者乎?”

曰:“有”

“有可捉之道乎?”

曰:“有。然而非丹之走失也,門戶不堅(jiān),而被其出也。幻丹則有走失,金丹安有此患?”

曰:“金丹之出,何以知之?”

曰:“丹在鼎中,備五行之正氣,吾身五行之氣迫爐,則相感而動(dòng)。一旦覺氣升鼎外,而內(nèi)無相感,乃丹不存也。急須放下,一場(chǎng)大靜,并所謂爐鼎,丹之在不在,俱付之無何有。或一日,或一夜,始覺其在何處。或在心,或在肝,或在牌與腎。身中百竅,皆可藏之。知其在彼處,遂綿綿若存而守之,勿使之再去他處。又一日之久,始以意采之,則直降于陽宮。又就陽官,如采取之時(shí)。用意,遂從舊逕直升陽于鼎矣。造化玄微,至此誰曰不然?茍有云云者,吾之師也。”

神水華池說

神水者,即木液之謂也。華池者,臍中氣穴之下,兩腎中間一竅。絕肖黃庭,谷氣就此而生精,醫(yī)家所謂精穴者是也。斯竅也,少壯之士,陽盛氣融,則神水華池,不過澆灌爐鼎、洗滌脾胃,周流潤澤氣穴而已。元?dú)馑ノⅲ萁哒撸越宕艘詾榈け尽T獨(dú)饧人ィ窃獨(dú)庵ヒ玻藲赓|(zhì)之氣斷喪已甚。邪欲之性,念念不已,先天既不得見,后天亦不足為用,嬴矹之根,殆起于此。華池之竅,乃生精而降于腎者也。氣壯則精多,精多則華盛,用之如有余。氣凋之士,精元槁矣。谷氣所臨,不過產(chǎn)一等欷欷之水,流歸腎府耳。然我既靜矣,元?dú)獗緹o增減,但華池?zé)o矣。大藥三品,而欠其一。

故陽生之際,未值采之時(shí),以意斡歸尾閭,自夾脊直透至泥丸。故就精穴用精,自然隨氣而升至午宮,遇眾陽融之則精始可用。然后降至于心,就心取汞,依然下至黃庭。即落乎其中。卻用一意封固,即綿綿若存以養(yǎng)之。二者就其中自相吞啖而丹始成。

近有浙西一派,雖少壯之士,亦用此法而結(jié)丹。但道在邇,求諸遠(yuǎn)耳。然各執(zhí)其是而已。

百竅說

人之一身,毛竅八萬四千,氣宮三百八十四。毛竅散屬氣宮.臍中氣穴又為三百八十四宮之主,降于陽宮,皆為精。心為中田,頂為上田。舌下為玄膺,目中有銀海,額之中,眉之間,口鼻之衡,耳目之畔,咽喉左側(cè),腰脅中皆竅也。余所謂丹之出者,若此竅皆可藏也。豈曰人身止有一二竅也。此一二竅,眾之樞紐也,豈曰止乎斯而已矣。此其體也,用,別著說于后。

采取圖論

采者,求真陽于腎府,取者,取真汞于心田。可以采則采,采之必得其用。非其時(shí)而來之,則龍不降,虎不升。惟見血?dú)獗捡Y,沖沖來往,迷者以為交媾矣。抑不知離坎陰中之真陽,陽中之真陰,自兀然耳。至于氣脈為一念所止,則氣疾人脈絡(luò)之中,離坎之內(nèi),反有傷于鉛汞。雖曰養(yǎng)氣。要之于終,實(shí)所以喪元?dú)庖病Jг獨(dú)庵谌耍领o始見,是先天之氣也。后天之氣,時(shí)刻循環(huán)。但人汨于欲而不知詳審耳。至于略定之際,心無他用,則方知其氣之上下,遂錯(cuò)采以為先天,致返加害。所以近世之學(xué)道者,常有奇疾,蓋為此也。夫人之疾病,但氣脈為梗耳。氣本自調(diào),而若役之、使之,升則傷牌、胃、肺、肝、耳、目、口、鼻,降則如決水、如長堤,銳然而下趨,沛乎其不可御也。至真之物,其能存乎?

余憫此等言丹之士,故畫采取圖為第一。雖直泄天機(jī),但人有志于金丹,而反戕其性命,余救之以正理,太上好生,必不我罪。故此篇盡以刀圭、玄黃、嬰兒、姹女、……諸般譬設(shè),盡掃而退三舍,使賢者見之而參同,愚者見之泮然水釋。分分朗朗,如寶鑒之察形,洞見毫發(fā)矣。

金丹之士,先修明德,以盡人事。然后持前心論,則大藥產(chǎn)而圖形見矣。

采取之法生于心。心者,萬化綱維、樞紐,必須志之,而始覓之。忘老,妄心也,覓者,真心也。但于忘中生一覓意,即真心也。恍恍之中,始見真心。

真心既見,就此真心生一真意,加以反光內(nèi)照,庶百竅備陳,元精吐華矣,要在乎無中生有,有中生無。到這境界,并真心俱忘而棄之也。我以無而待已,則真息綿綿。真息綿綿之時(shí),后天之氣以定。后天隱則先天之氣見,故陽生焉。

陽生者,先天之氣自氣穴中流出,而至于腎中,如噴泡然。蓋兩腎中間,有一縷透氣穴,乃父母交媾之后,始生脈絡(luò)也。故先天之氣游之,既覺如斯,則一身百脈,盡若春生。春意融而漸長,此時(shí)先天之體始立,先天立而后天愈退藏矣,然后可以微動(dòng)采取之意。

意者,以目垂觀于心,卻以心放下送入陽宮。徐收而又縱,則陽起矣。(余見一陽論)采之之意,生于心,心生于目。故老子曰,吾嘗觀心,得道亦至靈。夫真息既定,內(nèi)光乃神光,此心乃真心。真心生意,神光燭心。故常為之說曰,目機(jī)心,心生意.意采鉛。若陽生未融盛,而遽采之,則一念住,采意既萌,后天復(fù)起。故曰,了命實(shí)關(guān)于性地。

性者,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既無著相,則虛妄除而真理顯矣。真理方明而一念生,豈非復(fù)為虛妄之相乎?故伺陽長而始采,則勃然而升。先天氣盛,而后天伏不暇矣。采之升也,實(shí)有異焉。醺然而上,至于臍而稍上,徐止臍之上,則息方凝。名曰:鉛。鉛,金也。金生水,故汞產(chǎn)于心。云從龍,風(fēng)從虎之理兆矣。風(fēng)平而雨降,自然鉛汞相投,相吞相啖。金生水,水生木,水又生火。木愛金而金戀水,乃交會(huì)之道也。夫金克木,反有愛戀之意焉,蓋金木之本性耳。吾以本然之性,亦不過譬喻耳。乃先天也。五行在何處?但不如是,則不能達(dá)其理。采取之道既明,交會(huì)之理復(fù)露。

再有叮囑:采取不可太緩,太緩則老而不可用,而后天之氣雜矣。學(xué)人以交會(huì)圖參看,則思過半矣。

詩曰:醺醺和氣釀春風(fēng),一點(diǎn)陽生恍惚中。無自有生無勝有,色從空里色還空。升于臍上鉛情見,產(chǎn)自心源汞性通。定里見真真里定,坎離交會(huì)兩蒙蒙。木為龍芍金為虎,坎戶生男引離女。要知造化有根源,不離真火生于子。

交會(huì)圖論

恍兮恍兮中有象,杳兮冥兮中有物。古先哲常特此以警學(xué)者。蓋恍惚杳冥,定之象也。惟定可以煉丹,不定而陽不生。陽生之后,不定而丹不結(jié)。故才以意采鉛,而遽止其意。止有時(shí),而升有刻。蓋始生無過一氣耳,升于臍則為鉛,故止斯意而無用矣。鉛自能引汞,汞自能尋鉛。恍惚杳冥之中,交媾之理畢矣。

我得師之口訣并泄之,宜秘宜秘。默而視之,念勿出聲。若有知道之士,宿有善緣,逢此玄機(jī)至寶之道,凡遇口訣,記而勿書,書而勿見,則某實(shí)戴其德。余從師一十年,凡有所得,盡底陳露,愿與同志之士共寶之。此乃《玉清金笥?xùn)|極青華長生度世上品內(nèi)煉金丹寶訣》,玄律至嚴(yán),某不識(shí)避忌,就撰為此書。前三句,表奉天庭。繼得報(bào)應(yīng),始敢吐露下筆。下筆之時(shí),心惴惴然而汗落于紙,涕泣交零,但愿志士得之,幸勿相累。同成勝果,共征仙階。

吁!知我者,為我心優(yōu)。不知我者,為我何求。幸心心相照,某不勝禱告之至。諸仙幸鑒!

采取交會(huì)口訣

忘里覓,覓里忘,忘中見,見中忘,陽生矣。忘中采,采中忘,忘里升,升里見,見里變,鉛成矣。定中起,意中升,忘中用鉛引汞矣。鉛合汞于內(nèi),精會(huì)神于外,交會(huì)矣。鉛汞精神合而為一,卻將一念使之,落黃庭歸鼎矣。

口訣中口訣:打合鉛汞,須用一意。動(dòng)采一陽,須用以靜而生定。

或問:“孰為交媾?”曰:“采取圖心下一竅,乃交會(huì)之地。不可以有形求,不可以無形取。但鉛升之際,陽氣上為∪。夫自氣穴降,為一陽官,我采以意。汞降之際,會(huì)氣降為∩。蓋汞鉛生,鉛升于臍上,為精光所燭,故曰鉛。鉛猶表也,汞猶影也。表動(dòng)影隨,故汞降亦如之。陽鉛之升,不可謂之純陽。中含精光為鉛,蓋亦屬陰。陰汞之降,不可謂之純陰。心生汞,心為神舍。汞遇神光而后可用,蓋亦屬陽。陽中有明,陰中有陽。二氣交感,凝結(jié)不散,遂成玄珠如黍米。”

或問:“鉛乃一陽,一陽乃先天一氣耳。汞,何物為之?”曰:“鉛與汞皆先天之物,鉛乃先天氣,汞乃先天靈。此氣乃命之母,此靈乃性之子。可以曰鉛汞、可以曰性命。諸得道之宗師,誰肯直泄至此?”

又問曰:“心下一竅,何竅也?”混沌神房者,此也,乃精光、目光之氣。幻而為之,精光華騰為∪,目光垂為囗。精雖元精,然無日用之精,則元精不見。又如不信,譬如有水,則潮與白氣,未聞白氣興于地也。水乃精也,白氣乃華也。神雖元神,然日用之神而不役,然后元神見。譬之皓月當(dāng)天,云收而光始下燭。清凈即無云也,垂光即照臨也。精雖屬陰,而精華屬陽。目光屬陽而照于內(nèi),則亦屬陰。光華相遇而成一竅,以氣感氣,使二物會(huì)于其中。物之成也,有精氣焉,有元?dú)庋伞9し蛑茏悖鞛檎嫒恕Iw生生之意,寓于此矣。所以能靈兩神者,此也。”

或曰:“然則交會(huì)之后,安得此珠落于黃庭、歸于鼎內(nèi)?”曰:“二物聚時(shí)情性合,五行全矣。虎歸于山,龍歸于淵,目光還而精氣復(fù)。此落于黃庭,歸于鼎內(nèi),會(huì)囗關(guān)捩了么?恍恍惚惚,萬孔生春,秘、秘、秘。此數(shù)言,非正經(jīng)原有,乃學(xué)者有所得之謂也。”

或問;“陽生于上,遽止其意,安保不復(fù)降?”曰:“大哉問!黃庭之下,有一丹室之門戶也。意生則上,故陽升,意止則一,故陽則不可得而降矣。爐鼎則在乎一之內(nèi),正屬士。故備五行之正氣,成天地之全形也。

或問爐鼎之法。曰:“黃庭之在人身如此,至一陽上升如此,珠落于其中之候  如此,即護(hù)鼎也,黃庭同屬土也。至于中之中,蓋屬土中之土也。故落于其中,而成鼎器。五行各厚其基,何謂厚其基?夫母求子,子戀母,丹之法也,皆取其本然之性。既歸于鼎而各歸之,如子之戀母。故靜坐之中,神光下垂,則歸于鼎。精華上升,亦如之。至于行住坐臥,如龍養(yǎng)球,如雞抱卵,而氣各歸之。一身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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