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遵守誓言。”凱爾得意的看向艾伯特。“我做到了。”

“呵呵。”艾伯特訕笑一聲，暗自腹誹，叫出一個名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沒錯，我現在也是混蛋了。”

“不，你不是混蛋。”凱爾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你是大混蛋。”

艾伯特面色鐵青，想反駁一句，卻無言以對。

凱爾拿出了一枚銅質紋章，連同晶卡塞進了艾伯特手中，接著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混蛋傭兵團的老大了。”

“這是一個傭兵團？”艾伯特看著手中刻畫著劍和斧子的紋章，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我說過，我們是正規的混蛋。”凱爾的神情無比自豪。

這句話讓艾伯特更加痛苦了。

混蛋團的成員離開后，旅館開始小聲議論起來。當然，議論的內容也少不了新任‘大混蛋’。

艾伯特看著餐盤中涼透的豬扒，上面凝固的黃色油脂讓他越看越惡心，滔滔不絕、帶有濃濃諷刺的議論聲更是令他沒了半點食欲。

“我先回房間了。”艾伯特告訴伊迪絲和芳雯姐妹。

蘇菲點點頭，沒有說話。

芳雯則沒有任何表示，像是沒有聽見。

“艾伯特，你怎么了？”伊迪絲皺眉。“淑女要把盤子里的食物吃完，這可是你說的。”

“但我不是淑女。”艾伯特被逗笑了，他撫摸著伊迪絲的烏黑長發。“淑女在睡覺前需要做什么事？”他問她。

“刷牙。”伊迪絲不假思索的說，隨后又補充道：“還有向太陽神禱告。”

“還有最重要的晚安。”艾伯特笑了笑。“晚安。”

“晚安。”伊迪絲擺擺手。

回到房間，艾伯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盯著手中的儲蓄晶卡和‘混蛋’紋章，怔怔出神。‘混蛋’不過是一個稱號，至少他現在有了很多的金幣，可以給伊迪絲優越的生活，艾伯特開解著自己，同時也在思量未來的路。

他曾經把一切想的都太簡單了。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活著就得與人有交集，無論是好是壞，這是無法避免的。

想要在這片大地站穩腳跟，僅有潛力遠遠不夠。盡管艾伯特擁有龍族血脈，但如果沒有堅實的后盾很可能在成長起來之前被扼殺。天才中途夭折的事屢見不鮮，人族歷史上有許多記載。他討厭仗勢欺人的貴族子弟，更不想和他們有任何來往。但凱爾是蒲公英家族的繼承人，交下這個朋友沒有壞處。

他想起了穆萊爾老爹話，的確，有時候必須做出一些不好的選擇。

只是，凱爾的目的真是讓他加入混蛋團嗎？

艾伯特的思緒斷了，不知所措。但沒過多久，他自嘲一笑，郁氣一掃而空。

他錯了，委曲求全是所有人都有可能面臨的事，他小時候也經常這樣，只是隨著實力的增長，他變得越來越高傲了。

從某種角度來說，隱忍同樣是一種實力。當然，依附他人只能保一時平安，唯有自身強大，才能無懼一切威脅。與其終日惶恐，擔心危險降臨，不如竭力奔跑，將危險甩到身后。

艾伯特的目光恢復堅定，接著閉上雙眼，進入了冥想狀態。

早在一周前，艾伯特的魔力指數就已經達到了399點，只要魔力指數達到400點他就是一名四星魔法師了。當然，這1點魔力的提升并不容易。三星晉升四星并不僅是星級上的小階段突破，更是階位上的層面突破。

晉升四星就達到了修煉者的第二個階位——白銀階。

※※※

清晨時分。

艾伯特緩步走進高聳的象牙塔，一位瘦弱的老者走在他的前面。他們一路上沒有任何交流，仿佛只是碰巧順路的兩個人。老者不屑與艾伯特說話，艾伯特則是因為害怕，他不知道法師公會會長為什么要找他。

跟隨老者的腳步，忐忑不安的艾伯特順著螺旋樓梯到了頂層的會議廳。

“請。”老者拉開會議廳大門，用命令的口吻說。

艾伯特點點頭，走進了漆黑的會議廳。當然，黑暗對于艾伯特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方廳盡頭的長椅上坐著一位鶴發老者，但面容卻有些看不清。事實上，艾伯特根本無需用眼睛看。老者散發出的魔力覆蓋了整個方廳，艾伯特剛踏入其中就舉步維艱，大汗淋漓。

“你來了，艾伯特。”

大門關閉的聲音響起時，也響起了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

在老者說話的同時，艾伯特覺得渾身一輕，如釋重負。但緊接著，他又如臨大敵，死盯著方廳的盡頭。

艾伯特皺眉，對方居然知道了他的名字。

猶豫了一下，艾伯特點點頭。“你好，會長閣下。”說話的同時，他悄然按下戰力手環，表盤卻沒有任何反應。對于這樣的結果艾伯特并不感到意外，他的戰力手環是初級的，最高只能偵測到黃金階的戰力指數。

“你在好奇我為什么會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老者似笑非笑的說。

艾伯特又一次點頭。

“這實在太簡單了。”老者說道：“我甚至都沒有刻意打聽，關于你的消息就自動鉆進了我的耳朵。”

在黑暗中，艾伯特看見老者連連搖頭，仿佛有些遺憾，好像想把這個搜索游戲繼續下去。但很顯然，那是不可能的，老者已經知道了一切。

事實正如同艾伯特猜想的那樣，老者的語氣滿是失望：“你的通緝令貼滿了傭兵公會，盡管那群白癡在通緝令上畫著令人作嘔的惡魔畫像，但我知道那就是你——艾伯特。我討厭沒有挑戰性的事，你讓我很失望，我多希望那不是你。該死的通緝令，該死。”老者看不見黑暗中的艾伯特，卻能感受到艾伯特散發出的魔力波動，他咬牙切齒的說：“告訴我，我該如何處置你，惡魔先生。”

“你找我來只是為了發牢騷？”艾伯特泰然自若的說，盡管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談談正事吧。”

“你很沉著，沉著令我感到惡心。”低沉的聲音響起。“比起惡魔，我更喜歡上古魔法師這個稱呼。”老者的語氣突然緩和了許多：“我想聽聽你的故事，關于你是怎么變成惡魔，又如何成為了上古魔法師。”

“抱歉，無可奉告。”艾伯特搖搖頭。

“你不擔心我會殺了你嗎？”老者沉聲道，內斂的魔力再度彌散開來。

“你......”艾伯特剛一開口，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他悶哼一聲，險些跪倒在地。艾伯特顫抖著，如山的壓力沒有將他壓垮，反而激發了心中的戰意。他眼中盡是瘋狂之色，漆黑的雙眸漸漸染上了一抹鮮紅。當然，老者是看不到這一切的。

“想好了嗎？回答我，你是如何成為上古魔法師的！”老者如野獸般低吼著。

“表演結束了嗎？”艾伯特聲音比身體還要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如果你能殺我，我現在就不會在這了。”恐懼令艾伯特的內心無比平靜。反復思慮過后，他咬牙切齒的說：“我不相信有人會在象牙塔殺人，即使是法師公會會長也一樣。相信會有很多人樂見你犯錯，然后把你踹下會長寶座。最重要的是，我是上古魔法師，法師公會的珍寶，我打賭你不敢殺我。”

“你說的沒錯。”說話的同時，老者收斂了氣勢，方廳的燈光隨之亮起。

借著慘白的燈光，艾伯特徹底看清了老者的面孔，看上去很慈祥。“你的性格和長相截然相反。”他笑了笑。

“上古魔法師太少了，也太強大了。”老者緩緩起身，對艾伯特嘲笑并不在意。“艾伯特，你通過了心性的考驗，有資格得到法師公會的培養。”

“你在騙三歲孩子嗎？”艾伯特怒視著老者。“根本就沒有考驗，對嗎？會長閣下。”

“你在說我濫用職權？你知道污蔑法師會長意味著什么嗎？”

“我讀過法師公會手冊。”艾伯特撇撇嘴。“只有公會總部的特使才有資格考核上古魔法師。”

“注意你的言辭和語氣。”老者走向艾伯特。“對待長輩，對待上級，你得拿出應有的尊重。別忘了，是我向法師公會舉薦了你，否則沒人會注意到你，你該懂得感恩。”他提醒他。

“就算沒有你，還是會有人向法師公會舉薦我。”艾伯特聳聳肩。“又或是向奧斯頓皇室。”

“你太狂妄了，孩子，狂妄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老者按捺著心中的怒火。“法師公會總部取消了關于你的懸賞通緝，近期還會與巴菲亞皇室交涉，解除你的國家通緝犯身份。而作為報答，你必須全身心的為法師公會效力。法師公會需要上古魔法師，前提是這個上古魔法師是一條聽話的狗。”

“恐怕法師公會不會這樣對待上古魔法師，后面的話是你想說的，對嗎？”艾伯特冷笑，對方的行為和語言讓他反感到了極點。不僅如此，他能感覺到對方散發著淡淡的殺意，這讓他感到十分疑惑。“告辭，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