涑庵先生記其在兩粵時事,命曰夢游。陳子受而讀之,慨然嘆曰:國家治亂成敗之故,何其古今一轍乎!方先生之守一州也,位在下僚。然是時紀綱尚出于一旦,多大吏之賢者。贊之襄之,雖間有異己,爭之輒勝,故能發攄志意,卓有建立;澤被遐邇,稱道弗衰。及其后為御史中丞,秉旄鉞,通顯甚矣。乃陰撓其權、顯掣其肘者,旁見迭出;大聲疾呼,褎如充耳。所以艱難拮據,卒鮮成功。逮于奉身引退,而事遂不可為;斯可嘆息也已!先生此編,于陰撓其權、顯掣其肘者,皆微見而不詳。蓋不欲以過歸人,有忠厚之旨。而敘述之詞,亦類取質直,不加潤色;則又見其無聊抑郁、觸緒紛來,不愿以言語文字擅長也。介之推不云乎?身將隱,焉文之;先生有焉。后之覽者,使不能得言外之意而求之文字之間,則于先生之所謂夢游者猶未夢見,何足與觀古今成敗治亂之故!爰識之簡端,以請質諸先生。虞山后學陳鶴征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