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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敬齋古今黈
  • 李冶
  • 4992字
  • 2015-12-20 15:25:33

元稹苦樂相倚曲前云。漢皇眼瞥飛燕時。可憐斑女恩已衰。未有因由相決絕。猶得半年佯暖熱。轉將深意喻旁人。緝綴疵瑕遣纔說。后云。白首宮人前再拜。愿將日月相揮解。苦樂相尋晝夜閑。鐙光那得天明在。主今被奪心應苦。妾奪深恩初為主。欲知妾意恨主時。主令為妾思量取。班姬收淚抱妾身。我曾排擯無恨人。詩人之口。夫亦何所不有。此作雖借班姬以命意。褒貶初不主姬。然謂姬曾排擯無恨人。則誣亦甚矣。按漢書。許皇后與班倢伃皆有寵于上。上嘗游后庭。欲與倢伃同輦。倢伃力辭。太后聞之。喜曰。古有樊姬。今有班倢伃。倢伃又嘗進待者李平得幸。亦為倢伃。又趙飛燕姊娣。貴傾后宮。許皇后、班倢伃皆失寵。于是飛燕譖告許皇后、班倢伃。挾媚道。咒詛后宮。詈及主上。許后廢黜昭臺宮。后姊謁等皆誅死。考問班倢伃。對曰。妾聞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修正尚未蒙福。為邪欲以何望。使鬼神有知。不受不臣之愬。如其無知。愬之何益。故不為也。上善其對。赦之。賜黃金百斤。趙氏姊弟驕妒。倢伃恐久見危。乃求供養太后于長信宮。婦人中為人如倢伃者。古今罕儔。曷嘗有排擯之事哉。文人貪為夸辭。執此忘彼。救一失一。若是者不可勝數。學者固不可不知也。

退之詩。和盧云夫云。閉門長安三日雪。推書撲筆歌慷慨。王昌齡詩。秋山寄陳讜言云。感激不能寐。中宵時慨慷。慨、口蓋切。慷音康。二字見文宣。云。中矯厲而慨慷。

公孫丑下。且比化者無使土親膚。于人心獨無恔乎。比固親比之比。比化謂親其死者。囗釋為及亦通。謂比及變化銷鑠。晦庵解比為為。竊所未喻。

荀子正論。朱、象者。天下之嵬。一時之瑣也。又非十二子云。飭邪說。文奸言。以梟亂天下。矞宇嵬瑣。使天下混然不知是非治亂之所存者有人矣。注云。矞與譎同。宇、大也。放蕩恢大也。嵬謂狂險之行也。瑣謂奸細之行也。說文云。嵬、高不平也。今此言嵬者。其行狂險。亦猶山之高不平也。周大司樂云。大傀烖則去樂。鄭云。傀猶怪也。晏子春秋曰。夸言傀行。自謹于饑寒。命之曰狂僻之民。嵬當為傀。義同五每反。囗彼反。李子曰。嵬固為高不平。然以嵬配瑣言之。乃細碎之義。故謂朱、象者。天下之嵬。一時之瑣也。嵬正當同猥讀之。按韻。嵬、五罪反。猥、烏賄反。其在十賄中同也。古人用字寬。雖它韻猶得葉。況一韻乎。且朱、象非有過高之行。不當以險為譏。謂猥瑣蓋得其實。猥瑣者。鄙猥瑣屑云耳。故至今謂人蹇淺卑污而不能自立者。皆謂之猥瑣。楊倞又引周禮傀字說之。贅矣。又一說。嵬太高。瑣太卑。義亦通。然非朱、象所得言。

溫公詩。瞑目云。瞑目思千古。飄然一烘塵。山川宛如舊。多少未來人。舊傳云。多少未歸人。然公又有逍遙四章。其三云。閉目念前古。飄然一烘塵。兩儀仍以舊。萬物互爭新。詳后詩意。則前詩作未來人為正。

漢順帝時。梁冀為大將軍。皇甫規對策曰。君者舟也。民者水也。群臣乘舟者也。將軍兄弟操楫者也。如規所言。則利害在于群臣而無系于其君。正當云。國者舟也。君者乘舟者也。民者水也。將軍兄弟操楫者也。群臣其操楫之具也。如此言之。則利害系于其君矣。不然。止當削去群臣乘舟一句。語意自通。

筆談云。算術多門。如求一、上驅、搭因、重因之類。皆不離于乘除。惟增乘一法稍異。其術都不用乘除。但補虧就盈而已。假如除欲九者。增一便是。八除者。增二便是。但一位一因之。予因存中此說。乃悟算術無窮。存中去今未遠。特著此術于筆談中。是必前未有以為新奇而纂之耳。然今之算家。自以此法為九訣。而不以為增乘也。若增乘者尋常不用。惟求如積則用之。其法左右上下。各宜位以相繼乘耳。與九歸絕不相類。

孟子。時子因陳子而以告孟子。陳子以時子之言告孟子。此蓋時子因陳子而先已告孟子矣。或孟子無以語之。或陳子適不在側。既而陳子又以時子之言告孟子也。觀其文勢。義自可見。趙氏謂時子因陳子使告孟子。其意固順。但其文謂因陳子而以告孟子。則是自告之也。非使告之也。若使陳子告之。當云時子因陳子使以告孟子。今直云。因陳子而以告孟子。其為先已自告。無可疑者。

又進不隱賢。必以其道。趙說謂自不隱其賢。意旨頗乖。祇是不蔽賢才耳。惟于其進也。能不蔽賢。故于其退也。能不怨不憫。

又兄戴蓋祿萬鍾。戴蓋祇是乘軒。

史記大宛傳。黎軒、條支在安息西數千里。善眩。后又云。安息國以黎軒善眩人獻于漢。應邵曰。眩。相詐惑。從應說。則眩字止當正讀。然作幻音讀之亦通。張平子西京賦云。奇幻儵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云霧杳冥。畫地成川。流渭通徑。此正指眩人之屬。列子稱西極之國有化人來。亦此類。

李長吉歌詩編。金銅僊人辭漢歌序云。魏明帝青龍五年八月。詔宮官牽車西取漢孝武捧露盤仙人。欲立置前殿。按通鑒云。景初元年。是歲徙長安鍾簴橐銅人承露盤于洛陽。盤折。聲聞數十里。銅人重不可致。留于灞城。二說半載不同者。青龍止有四年。無五年。其五年。即景初元年也。長吉言五年。當是據未改元時言之。長吉又云。宮官既折盤。仙人臨載。乃潸然淚下。此未必實。設其事實。亦無它利害。祇為異事耳。通鑒不取。良為得體。

蜀志。劉焉傳評曰。劉焉聞董扶之辭則心存益土。聽相者之言則求婚吳氏。相者事。本傳及全書俱不載而遂以引論。似疏。

黃魯直作東坡墨戲賦云。筆力跌宕于風煙無人之境。蓋道人之所易。而畫工之所難。又其它詩多喜用跌宕二字。此出于蜀志簡雍傳。云。雍優游風儀。性簡傲跌宕。風儀。疑作風議。

檀弓上。孔子合葬于防云云。先反。門人后。雨甚至。孔子問焉。曰。爾來何遲。曰。防墓崩。孔子不應。三。孔子泫然流涕曰。吾聞之。古不修墓。石林先生疑此事云。墓之崇纔四尺。葬之日。雨至而崩。何如是之簡也。既崩而不得修。將遂仍之可乎。又謂葬不旋踵而崩。崩又不得修。其何能久而識之乎。石林之疑。誠有由來。然其墓新封。遇甚雨而崩。初亦不足訝也。本不足訝。而孔子為之流涕者。其意必以為葬貴堅固。窆竁甫畢。而有所摧剝。中必戚焉。故不得不為之泫然也。且弟子所謂崩者。夫豈謂陷壞而無余哉。但舉其土封少少摧落耳。孔子所謂古不修墓者。夫豈謂墓壞而不許重修哉。但謂窀穸之事。欲其安穩一定。毋或茍簡而使至于重修耳。后人因其弟子有墓崩之語。便以為防墓隳壞而無余。因孔子繼有古不修墓之語。便以為古者墓壞則不得重修也。誠使防墓大崩。崩而不許再修。則是孔子非孝子。而古人教人之忘其親也。無乃悖理甚歟。庾蔚之又以為防守其墓。備擬其崩。孔穎達雖破蔚之終執舊聞。皆昧夫雨甚土落之義。而強為辭也。余悉不取。

史記太倉公淳于意傳。詔召問所以為治病死生驗者幾何人。主名為誰。又問方伎所長。及所能治病者。其有書無有。皆安受學。受學幾何歲。而史記盡具所對云。治謂史筆不當如此。政當云。意所對凡數十條。皆詣理。可以為人法。則足矣。自不必廣錄而備書之。史、經之亞也。煩猥則不足以傳久。且事之有可簡者猶須簡之。況言乎。其有文賦篇翰之富贍者。亦當載其目而略其辭。惟有功于天下國家之大利害者。如董仲舒之三策、賈誼政事疏、過秦論之文。雖多。亦不可以不盡錄也。

莊子曰。道術之為天下裂。又曰。古之所謂道術者。果烏乎在。曰。無乎不在。道術云者。謂眾人之所由也。故從所由言之。則道即術。術即道也。若從大小言之。則道固不得以為術。術固不得以為道也。趙岐序孟子云。治儒術之道。似不成語。

莊子山木篇。少私而寡欲。私或思字誤。少思寡欲。固老子語。然私之一字。亦不為無理。

馬季長長笛賦。近世雙笛從羌起。羌人伐竹未及已。龍鳴水中不見已。截竹吹之聲相似。季長謂龍吟水中。不見羌人。羌人故得截竹吹之。以效其聲。而文選音注。大與此別。不見之見。音胡練反。張銑注云。龍吟水中。不見其身。李善注云。己謂龍也。皆謂龍在水中不顯現其身。實違馬旨。

離。為火、為日、為電。自是文明之象。皇極經世。不取附著之說。當矣。日月麗乎天。草木麗乎土。重明以麗乎正。皆文彩著見之意。王以附著為主。蓋古說。

東坡云。王莽敗時。省中黃金三十萬斤。陳平以四萬斤閑楚。近世金不以斤計。雖人主未有以百金與人者。何古多而今少也。鑿山披沙無虛日。金為何往哉。頗疑寶貨神變不可知。其復歸山澤也耶。李子曰。人雖號為大聰明者。亦必有所敝。夫金古多而今囗少。自是今世糜耗者眾。東坡乃謂寶貨神變。復歸山澤。此亦與顧愷之謂妙畫通靈何以異。

武珪燕北雜記云。契丹行軍不擇日。用艾和馬糞于白羊琵琶骨正灸。破便出軍。不破即不出。李子曰。灸琵琶骨不獨契丹。凡蠻貊皆為之。番禺記。載嶺表占卜甚多。有骨卜。田螺卜。雞卵卜。牛卜。鼠米卜。箸卜。篾卜。乃知四夷尚鬼。遇物皆得以為卜也。今北方灸琵琶骨者。與珪記特異。所灸之法蓋有可入不可入者。疾病飲食。一動一止。悉有條理。珪則專謂灸破便出軍。不破即不出。蓋當時所見適然。自以為說耳。

敬齋先生古今黈逸文一

伊川易傳曰。下愚而能革面。何也。曰。心雖絕于善道。其畏威而寡罪。則與人同也。惟其有與人同。所以知其非性之罪也。李子曰。下愚畏威而寡罪。為與人同。而知其非性之罪。則圣人之生知。賢人之克己。亦非性之功也。由是言之。性無與于賢愚。惟盡性者有能與不能耳。

屋甚渠。庭甚除。拱兩手而閑居。何樂如之。顧無所事于閑。乃伐屋而潴之。犁庭而茨之。抇抇焉。敝筋骨而胝手足。我既無廬。人且無以途。是人也。是果何為者也。詩皇皇者華云。每懷靡及。每懷靡及。止言常恐不及耳。而毛以為雖懷中和。猶自以為無所及。鄭以為每人懷私。則于事無所及。之二先生者。豈非無所事于閑。而潴屋茨庭者乎。鄭雖引春秋外傳以為說。吾以為外傳亦各自為說耳。

古者登車有和鑾之音。謂馬動則鑾鳴。車動則和應也。鑾或作鸞。其義皆同。鸞以其有聲。鑾以其金為之也。杜預左傳注云。鸞在鑣。和在衡。而毛氏詩傳云。在軾曰和。在鑣曰鸞。軾乃車內所憑之物。和在于軾。車動未必能鳴。衡軛之閑。與馬相比。動則有聲。此當以杜說為正。

左傳。鄭子家與晉趙宣子書曰。鋌而走險。急何能擇。杜注。鋌、急走貌。孔疏云。鋌文連走。故為疾走貌。治曰。鋌之為文。安得為疾走之貌乎。孔說以連文言之。曲矣。鋌、挺古字通用。挺、勁健也。勁捷即疾走之貌。

昧爽丕顯。后世猶怠。解者以為昧旦未明之時。已大明其德。此說恐非。蓋古先明主。憂勞政治。當其昧爽之時。曰茲已大明矣。祖宗勤勞如此。而子孫猶復怠惰。今說乃云。未明之時。能大明其德。豈大明其德。又有時乎。(卷一。五段。)

修身莫大乎事親。事親莫大乎致養。致養莫大乎養志。盡天地之精微。竭水陸之多品。而或不得其所欲者。祇以養口腹耳。養之下也。怡聲順色。先意承志。雖復菽水之約。而有以得其歡心。是則養之至也。孔、孟之言詳矣。內則言事親。則歷數饘酏、酒醴、棗、栗、飴、蜜、堇荁、粉、榆、兔、薧、滫、髓、脂膏之屬。及夫羹、齊、醬、醢之目。膳羞調和之宜。脫肉、作魚、膽桃、攢柤之名。麋菹、豕軒、辟雞、宛脾之別。其事卑鄙煩猥。大類世所傳食纂。而辭費辭贅。則又若上林子虛之夸。甚非所以闡明禮經之旨也。竊意漢儒雜采周禮燕饗所用。及當時飲食所尚。簉合曲禮。王制。揎釀竹帛。以射時取資耳。

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史記云。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說卦、文言。讀易韋編三絕。曰。假我數年。若是。我于易則彬彬矣。或以加、假聲得相借。或以五十作卒。皆無然之說也。大抵論語所載。則是未系易時語。而司馬遷所記。則作十翼時言之也。言本不同。乃欲強比而同之。宜乎若是之紛紛也。二說雖不同。然而謙抑之詞則一焉耳。夫圣人生知。寧復有大過耶。寧復有不至于彬彬者耶。猶有是言者。所以為學者法也。張籍書與韓退之曰。吾子所論。排釋、老之說。不若著書。退之答曰。化當時莫若口。傳來世莫若書。又懼吾力之未至。至之而不能也。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吾于圣人既過之猶懼不及。矧今未至。固有所不能耳。請待五六十然后為之。冀其少過也。退之于二家攘斥之切。曾不肯以蹔舍。而顧待五六十然后為之。其亦善學孔子者歟。

孟子曰。萬物皆備于我矣。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又曰。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萬物皆備于我。則安知萬物之中。不有至惡者存乎。動心忍性。則焉知一性之內不有不善者存乎。此與性善之說殆若胡越焉者。何也。蓋謂萬物皆有效善之質。一心獨為持性之主云耳。不深探孟子之旨。而徒為性善之說。是誤父之而不知其氏者。雖終身學。而吾以為未嘗學也。

左右二字。從上聲則為兩實。從去聲則為從己。此甚易辨者也。今人皆混而為一。不惟不辨其聲音之當否。至于禮數儀制。亦復倒錯。而世俗悠悠。皆不恤也。為禮之家。欲以左為上則左之。欲以右為上則右之。原其所以然。亦從來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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