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立又語明清云:“自高宗建炎航海之后,如日歷、起居注、時政記之類,初甚圓備。秦會之再相,繼登維垣,始任意自專。取其紹興壬子歲,初罷右相,凡一時施行,如訓誥詔旨與夫斥逐其門人臣僚章疏奏對之語,稍及于己者,悉皆更易焚棄。繇是亡失極多,不復可以稽考。逮其擅政以來十五年間,凡所紀錄,莫非其黨奸諛諂佞之詞,不足以傳信天下后世。度比在朝中,嘗取觀之,太息而已。”
太祖誓不殺大臣言官
明清嘗謂本朝法令寬明,臣下所犯,輕重有等,未嘗妄加誅戮。恭聞太祖有約,藏之太廟,誓不殺大臣、言官,違者不祥。此誠前代不可及。雖盧多遜、丁謂罪大如此,僅止流竄,亦復北歸。自晉公之后數十年,蔡持正始以吳處厚訐其詩有譏訕語貶新州。又數年,章子厚黨論乃興,一時賢者,皆投炎荒,而子厚迄不能自免,爰其再啟此門。元間治持正事,二三公不無千慮之一失。使如前代,則奸臣藉口,當渫血無窮也。明清嘗以此說語朱三十五丈希真,大以為然。太祖誓言,得之曹勛,云從徽宗在燕山,面喻云爾。勛南歸,奏知思陵。
治平宰執進草熟狀
明清嘗得英宗批可進狀一紙于梁才甫家,治平元年,宰執書臣而不姓,且花押而不書名,以歲月考之,則韓魏公、曾魯公、歐陽文忠公、趙康靖作相、參時也。但不曉不名之義。后閱沈存中《筆談》云:“本朝要事對稟,常事擬進入,畫可然后施行,謂之熟狀;事速不及待報,則先行下,具制草奏知,謂之進草。熟狀白紙書,宰相押字。”始悟其理。不知今又如何耳。
卷二
徽宗幸高宗幄次,見金龍蜿蜒榻上
宣和中,燕諸王于禁中。高宗以困于酒,倦甚,小憩幄次。徽宗忽詢:“康王何往乎?”左右告以故,徽宗幸其所視之,甫入即返,驚鄂默然。內侍請于上,上云:“適揭簾之次,但見金龍丈余,蜿蜒榻上。不欲呼之,所以亟出。”嘆息久之云:“此天命也。”繇是異待焉。(趙士彭老云)
高宗閱奏,求其生路
高宗嘗語呂頤浩云:“朕在宮中,每天下奏案至,莫不熟閱再三,求其生路,有至夜分。卿可以此意戒刑寺官,凡于治獄,切當留心,勿草草。”頤浩再拜贊,即以上旨喻之。(姜安禮處恭云)
高宗興王符瑞
曹功顯勛語明清云:“昨從徽宗北狩至燕山逃歸,顯仁令奏高宗曰:上為康王,再使虜中,欲就鞍時,二后洎宮人送至廳前,有小婢招兒者,見四金甲人,狀貌雄偉,各執弓劍,擁衛上體,婢指示眾,雖不見,然莫不畏肅。后即悟曰:我事四圣,香火甚謹,必其陰助。今陷虜中,愈當虔事。自后夜深必四個拜止。更令奏上,宜嚴崇奉,以答景貺。高宗后駐蹕臨安,即詔于西湖建觀像,設以祀,甚為壯麗。”又云:“后未知上即位,嘗用象戲局子,裹以黃羅,書康王字,貼于將上,焚香禱曰:‘今三十二子俱擲于局,若康王字入九宮者,必得天位。’一擲,其將子果入九宮,他子皆不近。后以手加額,喜甚,即具奏徽廟。大喜,復謂后曰:‘瑞卜昭應異常,可無慮矣。’”
徽宗御制艮岳記,命李質、曹組為古賦并百詠詩,及詔王安中賦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