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千鈺收回了手之后還是能感覺到赤火一臉的敵意，他笑笑不再說話，一副不想再動手的樣子。

“見好就收吧，要不是今天是為了體驗一下人世間的生活，我想我們也不會遇上。”許久不說話的墨舞開口了，她直直看著赤火，繼而又將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苦澀的味道，看上去很是讓人心疼。

“墨舞，我認識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赤火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語氣和情緒，但是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他。

看到曾經被當成掌心寶的人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赤火再一次企圖說服她，但是被墨舞狠狠地打斷了。

“別說了，我和白君說過了，我不可能再有回頭的機會了。”墨舞甚至轉過身去讓人看不見她的臉龐。

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心難過，妖千鈺拉下了臉，只聽見“釘”的一聲，赤火的羽刃被擊飛，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個圈之后深深刺進門框上，反射著暖好的陽光。

“我說赤火上神你弄哭了她。”妖千鈺扶住墨舞的雙肩，從手掌心中感受到她在輕輕地顫抖，“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你說再多又有什么用處？更何況，我會照顧好她，讓她開心。”

他的話在墨舞耳邊回響，聽上去是那么安心和親切，就像在寒冷的冬夜里被微暖包圍，從此再也感受不到寒冷一樣。她的心中升起一種被呵護的渴望。

“你們這些已經成為舊人的人，還是不要在她面前出現的好。”雖然是凡人的裝扮，但是他的王者之氣卻一點都沒有削弱，整個人看上去溫柔極了，就連看著墨舞的目光也是溫柔的，柔得似乎能滴出水來。

“舊···舊人？”赤火并不在意自己的羽刃被妖千鈺擊飛，他更在意的是墨舞的態度和妖千鈺說的話。他有點不太敢相信這居然是真的，墨舞又一次讓他失望了。

不可能回頭的她只有在這條不滿荊棘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然后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里去。

赤火很心痛墨舞的一切，可是這又能怎么樣，見一次彼此都被痛苦的回憶傷一次。

妖千鈺在墨舞喃喃，悉心地哄著，看上去像是一對恩愛的人間眷侶，讓人羨慕不已，可這兩人畢竟不屬于人間之地。

璃瞳見赤火的狀態很不好的樣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看一眼自己，可無奈自己個子太矮，無法直接站在他面前與他說話，若是自己是個大人，那就可以直接面對面跟他講話，而不是這樣跳兩跳也還是夠不著他。

璃瞳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變成大人的念頭。

“舞兒，別哭。那些讓你傷心難過的人，我們不見就是。”妖千鈺軟聲軟語，“若不如我直接殺了他們，省得你以后傷心？”

這話墨舞聽得見，在場的各位當然也是聽得見。小童子第一時間站出來將小童女拉在身后，一臉警惕地看著妖千鈺，要是妖千鈺敢動手，他一定會竭盡自己全力去保護小童女。他是男孩子，自然也要擔起保護她的責任來。

小童女看見小童子雖然也很怕，但仍舊堅定地想要保護自己，心里一陣感動，思索著以后是不是要對小童子下手輕點了？畢竟他保護過她。

璃瞳并沒有躲到赤火身后去，她拉著赤火的衣袖，定定地看著那挨得極近的兩人，她賭她不會死去。畢竟之前也沒有看到過這一段事情，她不相信妖千鈺會這樣殺了他們。那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蔑視。

一聽到妖千鈺不像是開玩笑，墨舞下意識地拉住了妖千鈺的手，抬起一雙滿是水霧的眼眸看著他，“不，過幾天就是我們大婚之日，不宜見血。”

妖千鈺見墨舞拉著她，自然也停住了自己原本想要轉過去的身體。知道心愛之人是因為大婚將近才不愿意他動手，他的臉色終于露出一絲真實的笑意來，發自內心的笑意，刺得赤火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你真的要嫁給他？”赤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墨舞，聲音顫抖到自己無法控制。

墨舞擦擦淚眼，轉過身去，“是，我要嫁給他，然后完成魔尊的心愿。就算到時候我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好傻啊這個女人。

妖千鈺好想把她攬入懷里告訴她，她不會有事，就算魔尊和他聯手失敗了，他也不會讓她有危險。

他最愛的人，怎么能受到傷害呢？

“赤火上神都聽見了吧？”妖千鈺攬住了墨舞的腰身，“還望到時候來喝杯喜酒。我的舞兒累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妖千鈺帶著墨舞，從赤火身邊走過，跨出門檻的時候才說：“傻瓜，我怎么樣都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句話眾人也聽到了，赤火的身體狠狠地怔了一下，像是要摔到地上去。三個半大不大的孩子連忙將他扶住。

“讓我靜一靜吧。”他的聲音嘶啞難聽，才一會兒就變成了這樣。惹得幾人有些心疼。

話音剛落，他就化成一道光，飛出了月老廟，留下三個孩子。